梁夫人對嚴弘文的突然到訪很緊張,而更緊張的其實是張紘春(盛寵醫品夫人342章)!
他很納悶一件事。
嚴家在京都時,與梁家不是死對頭嗎?怎麼嚴弘文能踏入梁家的大門,而且還送給徐若瑾一件價值連城的玉鐲?
就算他嚴弘文曾在梁霄與徐若瑾的婚事上出現過,卻不代表他與梁霄化敵為友。
難道,梁霄有意歸順澶州王?
不,這不可能。
若是那般的話,他梁霄不該與忠勇侯府劃清界限,做的那般的決絕。
張紘春的心思很敏感,他心底湧起一種感覺,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而嚴弘文在這個時候到中林縣是為什麼?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一定是有事!
只可惜自己這一張壞臉,還不能主動的去拜訪求見!
張紘春心裏把徐若瑾罵開了花,只能悶在屋裏想主意。
把馬彪叫來,他吩咐着:「去打探打探,這兩個月,中林縣這個死地方有什麼大事兒要辦。」
「這地界能有什麼事啊!」馬彪很不以為然。
「你懂個屁!」
張紘春罵着,「別看這裏是個偏僻之地,如今京都中的所有人都盯着這個院子,懂嗎?」
馬彪還是不懂,可他只聽張紘春的吩咐便好,「奴才知道,奴才這就去打探。」
張紘春點了點頭,「還有各大家族的婚喪嫁娶都要問清楚,一家都不能少。」
「是。」
徐若瑾晚間去見梁夫人時,梁夫人特意問起了嚴弘文送的玉鐲。
徐若瑾從手腕上褪下來遞給梁夫人,梁夫人拿在手中,心裏卻五味繁雜。
她不知該如何評判這件事,因為她了解徐若瑾的真實身世。
可她並不知徐若瑾也已心中有了眉目,仿佛怎麼說都不對勁兒,憋了半晌道:
「倒是一件絕美的寶貝,收了就好好留着,不過嚴家的人向來無利不起早,還是多留個心眼兒吧。」
「若瑾知道了。」
徐若瑾把玉鐲拿回來,並沒有馬上套在手腕上,「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登門,連個拜訪的帖子都沒遞,不過聽說是來參加姜老太爺的六十大壽的,我正想問一問母親,姜老太爺的壽禮,按照哪一種規制辦更妥當?」
話題倒是轉到了正事上,梁夫人也琢磨了片刻,「比往年過壽的例子再添兩成,梁家與姜家的情分,不是淺薄的銀錢和禮來衡量的,送多了不合適,送少了不好看。」
「對了,老太爺不是喜歡你的酒嗎?那就告訴一聲,壽宴上的酒都由你的酒鋪子出了,這比送什麼物件都貼心。」
梁夫人的提議讓徐若瑾笑了,「這事兒四爺早就遞話過去了,母親請放心,特意準備的一批好酒,絕不為您丟臉。」
梁夫人對她的佈置倒很滿意,只是想到這裏不得不深思。
「按說姜老太爺的壽禮,張主事和曹嬤嬤也都應該參加的。」
「張主事恐怕不會落下,抽空再問一問曹嬤嬤吧。」
「若瑾知道,待曹嬤嬤身子好些就去問。」
「她養的怎麼樣了?」
「年邁的老病,岑大夫已經開了方子。」
「那你便先去忙吧,我留老四再說一會兒話。」梁夫人有意攆徐若瑾走,徐若瑾也看得明白。
梁霄一直在旁邊坐着,好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徐若瑾行了禮便離去,他卻拽住了她。
拿起鐲子重新套在她的手腕上,拍拍白嫩的小手,他翻來覆去看了半晌,親了一口,贊道:「很美。」
徐若瑾瞪他一眼,連忙把手抽了回來。
餘光睹見梁夫人故意望向別處,她便簇簇離去,趕緊逃離。
這個傢伙,當着婆婆的面還這麼放肆,可惡至極!
梁霄看着她逃跑的樣子,嘴角露出的笑。
梁夫人嘆了口氣,把丫鬟打發出去,才問起梁霄正事。
「這嚴家人突然來見若瑾,不是有什麼打算,想讓她認祖歸宗吧?」
「不會。」
梁霄否定了此事,「她已計入徐家族譜,何況,就算是他們想,她也不會答應。」
「那嚴弘文為何粘着她?而且還要娶蔣家的閨女。」梁夫人對此很不肯定,「不要低估了此事才好。」
「他只是想知道,我們對若瑾的身世知道多少,若瑾又知道多少。」
讓梁夫人凝眉,「知道又怎樣?我不支持她認嚴家的親,身世被揭,她反而危險。」
梁霄格外篤定的道:「的確危險,更危險的是徐耀輝……」
徐若瑾已經處理完府事回到「若霄軒」休息。
看着手腕上的玉鐲,腦中又浮現出嚴弘文的那副笑臉。
她氣惱的把手鐲摘下又放回了那個盒子裏。
可東西擺在那裏,她縱使想迷惑自己忘記,也無濟於事。
她承認,她在逃避。
她甚至都不去思索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那會讓她內心產生一股莫名的煩躁。
按說自己不是徐若瑾的真身,而是其他人,對身世血緣本就沒有太大的忌諱。
可不知為什麼,一旦自己想到嚴家,她便莫名的抗拒。
這不應該是她啊?誰是自己的親爹親娘,與自己有關嗎?她都不是之前的那個「徐若瑾」啊!
可事情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摻雜了情緒在其中。
上一世無父無母,這一世又不知誰是親生的父母。
她朝着窗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老天爺就要這樣的折騰她嗎?
她只期望一個歡樂和睦的家啊……
看着禮盒中裝着的玉鐲,她咬着嘴唇端詳半晌,又拿出來套在手腕上。
這是梁霄送的,梁霄送的,梁霄送的。
她在自我催眠。
外面響起了撂帘子的聲音,是春草正從外進來。
「怎麼了?」徐若瑾問。
春草沉了下才開口,「是凝香身邊的丫鬟來了,想見您。」
徐若瑾沉默了。
似乎,她已經忘了凝香的存在,忘了她的男人與別的女人還有個孩子存在。
所有的事實都擺在自己面前,她哪一樣都不得不接受。
逃避,何必呢?
她長舒了口氣,停了心底思緒的翻江倒海,「讓她進來吧。」
春草點了頭,去外面喊了恬九進門。
恬九還是第一次見四奶奶,進了門便當即跪在地上,一臉乞求的道:「四奶奶,您救救凝香吧,她、她要不行了,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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