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之王爺求休妻
容顏聽到呂姨娘重病,臥榻不能起身時,她正坐在窗前看外頭鋪子送過來的賬冊,一側山茶捧了杯茶,笑嘻嘻的服侍她用,只是想到早上聽到小丫頭們的碎嘴,心裏想着自家主子和九小姐感情尚好,便多嘴了一句,最後她甚至語氣里都帶了兩分的可憐,「奴婢曾經見過那位呂姨娘,生的可真真是好,而且脾氣也極好,倒是可惜了呢。」
可惜了,給人當姨娘。
如今這一病,四太太性子不是什麼寬厚的人,便是想用些好藥都不成……
也不知道能不能撐的過去這一劫?
她這裏嘆着氣,容顏卻是伸手推開她面前的賬冊,緩緩的笑了起來,她看向山茶,「我好歹和九妹妹姐妹一場,如今她的姨娘病了,你又覺得可惜,那就由你去庫房裏拿些補品送過去吧,記得多拿些燕窩人參之類的,若是李嬤嬤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的吩咐。」
&小姐。」山茶福了福身,看着容顏的眼神充滿了信賴,自家小姐果然是個心善的!
容顏看着山茶轉身要走,想了下又喚住她,「你和九妹妹說,讓她只管着把這些東西收下就是。」
山茶笑着應了個是字,慢慢轉身,退下去reads;。
容顏揉了揉眉心,又在心裏略略沉思,盤算了一會,端起手邊的茶飲罷,低頭看起面前的賬冊來——
宛儀郡主出嫁時陪的鋪子已經如數收了回來。
當然,這些鋪子的情況已經是不比往日,有那麼幾個賺錢的,但虧本的卻也不少。
容顏懶得去一一理會這些,索性便和沈博宇借了幾個人,然後她的人做副手,重新盤點,查賬,好一番折騰之後,經過幾個多月的重新洗牌,如今總算是漸漸走上了正軌,而且,最讓容顏覺得滿意的是,那些鋪子裏,如今已經沒有一個是胡氏或是二房,或是老太太的眼線了!這讓容顏想想都覺得有種成就感,雖然,這事能夠完成多是沈博宇的人幫忙,若自己也出了大力的呀。
賬冊做的一目了然,很是清晰,仔細。
容顏笑着閡上最後一本賬冊,看向旁邊的白芷,「明個兒記得提醒我,今年要給賬房上的人發雙紅才對。」
白芷抿了唇笑,「那他們肯定要感激小姐的。」
主僕幾人說笑幾句,容顏便讓白芷把那些賬冊收到一側的八寶格上,等到明個兒就會有人過來拿,看着屋子裏幾個小丫頭忙碌的身影,容顏起身伸了個懶腰,扭頭看了眼窗子一角的沙漏,她在心裏慢慢換算了一番,最後不禁呀了一聲,「竟然要午時了嗎?」
好快,她才還覺得只過了一會呢。
沒想到轉眼就午時了。
旁邊玉竹抿了唇笑起來,「小姐您一忙就忘了時辰,才山茶還念叨,小姐在這裏都坐了一上午,也不嫌累呢。」
&麼會累呢,這些賬冊上的可都是銀子,你家小姐我呀,看到銀子就精神百倍!」容顏對着幾女挑挑眉,眼底儘是挪愈,戲謔,「你們幾個呀,回頭就該偷着樂,若是你們家小姐我沒銀子了,屆時,你們的月銀都沒得發,可就要喝西北風嘍。」
丁香眨眨眼,「小姐,啥是西北風呀?」沒聽說過有這道菜呀,能吃飽嗎?
旁邊,白芷撲吃一笑,「傻丁香,西北吹來的風,就是西北風。」
丁香紅了小臉兒,「小姐您又打趣奴婢。」小姐那麼聰明,又能幹,怎麼可能會沒銀子吃飯呢,再說,就是小姐真的沒銀子了,她們幾個自然可以變着法子去賺了銀子來讓小姐吃飯的,怎麼會要落到喝西北風呢,還有,沈世子那般的在意,疼龐小姐,也絕不會看着小姐沒飯吃,餓肚子的嘛,她吐了吐香舌,嬌憨一笑,「小姐要是沒銀子,奴婢的月銀不要就是。」
&可說定了哦,等到沒銀子的時侯你們幾個都跟着我討飯去。」
容顏笑着的一句話,卻是不曾想到,在很久的以後,這話,卻是差點一語成箴!
&姐,九小姐已經收下了那些東西,還讓奴婢給小姐您帶來了一個荷包呢。」珠子輕晃,山茶自外頭走進來,腳步有些沉重的行了禮,眼裏帶兩分凝重的開口道,「奴婢在內室看了眼呂姨娘,一屋子的藥味兒,呂姨娘躺在床榻上,臉色臘黃,讓人瞅着好生憐惜呢,哎,希望呂姨娘福大命大,能撐過這一劫呢。」
容顏微微笑,「好人有好報,且等着吧,呂姨娘呀,一定能撐過去的。」
&小姐說的,奴婢相信reads;。」
容顏,「……」她不是諸葛亮,她只是知道實情,呂姨娘沒病裝病罷了。
午飯是在回春院母女兩個一塊用的。
樂哥兒被何嬤嬤抱在懷裏坐在一側,小傢伙如今很是精神,活潑的很,伊伊呀呀的揮着小手,看到人家都在吃東西,他好像覺得自己被拋下了,不甘心一樣,就使勁的在何嬤嬤懷裏揮手踢腳的,最後還是容顏看着覺得好玩兒,一時興起,拿了筷子沾了魚醬,輕輕的放在樂哥兒的小嘴邊上,小傢伙立馬用力的吮裹了起來,那一副手舞足蹈的樣子看的容顏哈哈大笑。
倒是一側的宛儀郡主看的嘴角直抽抽,「顏兒,他還小,不能吃東西的。」
&我沒餵他東西呢。」容顏笑的俏皮,看的宛儀郡主也跟着忍不住笑起來,「你呀。」
飯罷,小丫頭等人撤去碗筷,母女兩人並何嬤嬤抱着樂哥兒移步到了小花廳,小丫頭手腳靈俐的上茶,悄無聲息的退下,容顏對着何嬤嬤招招手,「嬤嬤,把樂哥兒給我抱抱。」
何嬤嬤先看了眼宛儀郡主,看着她笑盈盈的沒出聲,便放心的上前,福了福身把小傢伙抱到容顏的跟前兒,「小姐您小心些,哥兒還小,脖頸處都還沒長好,得托着些,對,就這樣抱——」雖然知道容顏早就抱過樂哥兒,可何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親眼看着容顏把小傢伙抱在懷裏,眼角餘光看到一側宛儀郡主微蹙的眉峰,她方在心裏猛的一跳,剛才,是自己多嘴了!
她立馬垂下眸子,恭敬的後退。
宛儀郡主眸光輕輕的閃了下,視線在何嬤嬤身上一掃而過,語氣淡淡的開了口,「你先退下吧。」
&夫人。」
待得她走後,宛儀郡主抬眼看到自己的女兒正拽着小樂哥兒的手來回拽着玩兒,她自是知道容顏有分寸,也沒出聲阻攔,只是低頭抿了兩口茶,想了想看向容顏道,「顏兒有沒有覺得,何嬤嬤對樂哥兒的關心太過了?」
一個奶嬤嬤罷了,就是再心善,竟為了個孩子而幾次逾矩。
這在宛儀郡主看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容顏卻是輕輕的笑了下,「娘您想那麼多做什麼,只要她是真心待樂哥兒,又身家清白,就不怕的。至於別的,」容顏把樂哥兒的小手從他的嘴裏拽出來,輕輕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不讓他自己吃自己的手,她不理會小傢伙伊伊呀呀的抗議,只眉眼彎彎的笑着開口道,「她若是當真犯了什麼錯或是對咱們心有歹心,屆時,女兒自不會容下她的。」
&倒也是,她若是做些什麼,總不會瞞過你的眼。」宛儀郡主對於龍十六幾個人可是極為的放心,這可是沈博宇親自訓殘出來的暗衛,能力怎麼可能會差呢,她笑了笑,又陪着容顏說了些家長里短的話,直至兩三刻鐘過去,樂哥兒有些不老實的哼唧,宛儀郡主笑着接過小傢伙看了看,指尖往他小嘴邊輕輕一點,小傢伙的頭立馬搖來搖去,宛儀郡主便放了心,「應該是餓了呢,何嬤嬤?」
&婢見過夫人,小姐。」
宛儀郡主把樂哥兒抱給她,「這孩子估計是餓了,你抱過去看看吧。」
&夫人。」待得何嬤嬤抱着孩子從屋子裏走出來,站在院中被風一吹,她再回想剛才屋中的情景,特別是剛才轉身退下時容顏幽清黝黑的眸子,何嬤嬤不禁心頭撲通撲通狂跳,一顆心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等到她抱着樂哥兒回了自己的屋子,坐在椅子上方才發現,她的後背,一片冷汗reads;!
懷中樂哥兒等不及,哇哇哭了起來。
何嬤嬤回過神,看着懷中的孩子,眼底有一抹憐惜閃過,「乖,不哭哦,餓了吧,嬤嬤這就餵你……」
……
容顏看着何嬤嬤把樂哥兒抱走,笑嘻嘻的看向宛儀郡主,「娘親別想了,何嬤嬤只是心疼樂哥兒罷了。」
&麼?不過你說沒問題那自然是好的。」宛儀郡主也不在糾纏這個話題,只是想了想看向容顏道,「你祖母壽誕那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頓了下,宛儀郡主眼看着容顏臉上笑意一閃,便欲開口,她立馬挑眉瞪了眼自家女兒,「不許和我撒謊,別人不曉得,難道娘親還不知道你麼,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若是覺得能說便和娘說,若是不能讓娘知道的,你便別說。」
&許拿你那些假話來哄我。」
容顏訕訕的笑,「娘您這是什麼話,女兒何時哄過您?」她嬌俏的眨眨眼,笑容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嘴上和宛儀郡主打着哈哈,心裏卻是瞬間轉了幾個心思,最後,容顏決定把那晚的事情和宛儀郡主說清——被瞞在鼓裏雖然讓她看上去會開心一些,也不會想那麼多而難過,可是人這一輩子呀,有些痛苦卻是一定要承受的。
&吧,娘都聽着呢。」
容顏笑了笑,放下手裏的茶盅開口道,「即是娘親這般說,那么女兒和您說便是。」她便在心裏略一捉摸,把龍十六查到的那些事情,還有自己想到的,事後查出來的一應事情都和宛儀郡主說了個清楚,話罷,她看着宛儀郡主臉上複雜至極的神色,抿了抿唇沒出聲,不管是憤怒,恨意,酸澀,這些情緒都是正常的,希望過了這一關後,宛儀郡主心裏的某個結會解開,或是輕一些。
&個男人,被你給殺了?」
&啊,殺了。」
&有咱們院子裏的那兩個人,這幾天突然不見了,李嬤嬤和我說,她們被管家調走,我當時沒在意,這麼說來,也是,也是沒了?」宛儀郡主說這句話的時侯唇都抖了起來,可她卻硬是讓自己保持理智,哪怕心頭的氣憤,怒意到了極致,她還是硬生生給壓了下去,「那一晚,老太太出事,也是,也是?」
她本是想問容顏,容老太太出事,也是容顏吩咐人做的麼,可話到了嘴邊,宛儀郡主卻是生生給咽了回去。
容老太太不管怎樣都是容顏的嫡親祖母,當孫女的吩咐人對自己的祖母下手……
若是傳了出去,容顏這一輩子可就是毀了!
容顏自是理解她話中的意思,看着宛儀郡主一臉糾結,鬱悶的神色,知道她是完全拋開之前老太太對她下死手的憤怒,單純的為自己這個女兒而擔憂,說實話,這種感覺讓容顏很是開心,她心頭暖暖的一笑,「娘,女兒怎麼可能會對老太太做什麼呢,不管怎樣她可是女兒的長輩呢。」
&嗯,娘就知道顏兒是個懂禮,有規矩的。」
就這麼一句話,她就信了自己?
容顏看着宛儀郡主一臉輕鬆,欣慰的表情,張了張嘴,把原本還想再多解釋兩句的話咽了下去reads;。
她眉眼彎彎的笑,「娘,咱們過幾天去莊子裏看外公吧?」
陳老爺子一直沒有再回陳府住,就連八月中秋都是從莊子上過的。
好在莊子上有大丫,有馬嬤嬤等幾個人陪着他,而且容顏隔個兩三天的都會讓龍十三過去陪着老爺子玩上一天,這樣一來,陳老爺子倒也在莊子上過的不算寂寞,相較於陳府來言,倒是莊子上更合適老爺子居住了,聽到容顏提起陳老爺子,是自己的親爹呢,她眼底全是笑意,「好,你什麼時侯想去和娘說一聲,咱們一塊過去。」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子話,一下午不知不覺的過去。
眼看着晚飯時間就要到了,帘子外頭,丁香的身影卻是晃了一下,容顏挑了下眉,扭頭看向白芷,「你剛才不是說要回院子裏一趟嗎,我晚上在娘這裏用飯,身邊有山茶就好,你過去看看吧,若是有事就不必再過來了,晚會我讓李嬤嬤送我回去就是。」
白芷很是恭敬的道了謝,行了福身禮便退了出去。
宛儀郡主搖搖頭,「你身邊這幾個丫頭呀,你也別太縱了。」
&放心吧,她們幾個都很好的。」這話倒是容顏偏心她們,這幾個丫頭辦事的能力,忠心,分寸都拿捏的極好,最起碼的,不會讓容顏覺得哪裏不舒服,當然了,一些小瑕疵肯定是有的,但是哪個人是十全十美呢,一側椅子上,宛儀郡主看着自家女兒寵溺的笑,「你呀,就是心善!」
這話若是讓某些人聽到,估計會笑掉大牙的。
容顏,心善?
約摸有一柱香工夫,白芷神色平靜的走了進來,對着母女兩人行了禮便站到了容顏的身後。
此刻已經是酉時一刻。
外頭小丫頭擺好了晚飯,李嬤嬤來請母女兩人過去用飯,容顏趁着宛儀郡主去淨房的當眸光輕閃,看向了白芷,「可是有什麼事情嗎?」丁香被她留在了素雪閣看院子,這丫頭性情忠厚,又素來只把她的話記在心上,若是沒什麼事情肯定不會擅自離開素雪閣,過來這裏找她的。
白芷點了點頭,輕聲道,「姑奶奶從河間府請回了一位神醫,正是小姐您所說的那位第五神醫,至於人長的什麼樣兒,丁香說還沒有看到,因為人是被姑奶奶和孫家老太太從馬車上直接迎進老太太院子裏的。小姐若是想知道這人,明個兒奴婢派人去老太太院子裏打探打探。」
容顏聽了這話後呵呵笑了起來。
河間府,第五神醫麼?
&姐,小姐?」
白芷的輕喚讓容顏回神,她把腦海中一些思緒丟開,笑着對白芷擺擺手,「這事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派人過去,明個兒,我和娘會過去老太太院子裏的。」屆時,她倒是要好生的看看這位來自河間府的所謂姓第五的神醫!
&兒,可以走了嗎?」
容顏一臉笑意的上前,親自扶了宛儀郡主,「娘,女兒扶您過去。」
身後,白芷眼中輕輕的閃過一抹疑惑reads;。
剛才的小姐,那個眼神怎麼讓她覺得好像她就是認識那位河間府的第五神醫似的?
隨即她就自己笑了,這想法,也真夠傻的!
母女兩人在小花廳落坐,容顏親自幫着宛儀郡主布菜,「剛才白芷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小丫頭,說是孫老太太她們從河間府請來了一位名醫,這會已經在容老太太的屋子裏安頓下來,也不知道這位神醫的醫術如何,娘,咱們明個兒也過去看看吧?」
&明個兒中午咱們一塊過去看你祖母。」容顏這話讓宛儀郡主愈發的欣慰,看看,她的女兒多乖巧呀,又孝順,外頭那些人那般的亂嚼舌根兒,真真的是可惡之極!宛儀郡主的心思自然是瞞不過容顏的,知道她是有所誤會,可是容顏才不會傻傻的去解釋呢,只是笑嘻嘻的服侍宛儀郡主用飯,那乖巧勁兒看的宛儀郡主臉上笑開了花兒,「乖,你也吃呀,快別只顧着娘親。」
飯罷回到自己的素雪閣,容顏梳洗罷,換了身棉布的睡衫歪在榻上,一側白芷再也忍不住輕輕的開了口,「小姐好像對那位第五神醫很是關注呢,小姐是以往聽說過這位第五神醫的名聲嗎?」小姐也是有一身的醫術,而且小姐說了,都是夢裏神仙教的,難道說,神仙還教了小姐這位第五神醫是誰麼,若是這樣,那說不定這位第五神醫當真能把老太太給治好呢。
&呀,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呢。」
容顏似笑非笑的咪了咪眼,眼底一抹幽芒閃過。
第五,神醫嗎?
明天見!
次日一早,容顏用過早飯,知道宛儀郡主上午得處理事情,容顏也沒想着上午過去,待得白芷幾個都去忙,她則輕輕敲了敲桌子,「十六,進來。」
&下見過主子。」
容顏擺手讓他起身,「我昨個兒讓你盯着那個人,可有什麼發現?」
&主子話,那位第五神醫進府之後便閉門不出,屬下聽了小姐的話後親自盯着他,他一直在屋子裏讀醫書,看醫案。」說到這裏,龍十六的話里也帶了兩分的不解,「而且那人一看便知是個沒有身手的,屬下曾經試過,他是當真沒有半分內力,小姐查他可是發現了什麼事情嗎?」
&事呀,若是和我想的尋般模樣,倒是真的很好玩呢。」
容顏的自言自語聽的龍十六一頭的霧水,眼眨了又眨,再眨眨,還是不懂。
很好玩?
龍十六看着容顏笑顏如花的臉,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懂,他想了想,看向容顏,「難道,小姐和這位神醫是朋友?」
&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呢。」容顏笑了笑,轉頭吩咐龍十六,「你去盯着吧,如果沒什麼意外,不用出手。」
她倒是要看看那位神醫如何的一個神法兒!
上午的時間是用來打發的,約摸過了一半,外頭山茶一臉怪異的走了進來,她手裏拿了張請柬,一邊走一邊自己嘟嘟囔囔的,抬頭看到容顏在問她話,小丫頭不禁嘟了下嘴,神色恨恨,「小姐,那位安三小姐實在是太過份了……」
&她又怎麼了?」
聽說不是被安家軟禁在家裏了嗎,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能邁的女子,能做什麼?
不是容顏小看安三小姐,實在是吧,如今的安三小姐直接被安大老爺和安夫人收拾的差不多,身邊的羽冀也都給剪了,再有外頭李三公子恨怒之下親自派人專門盯着安三小姐,這幾重夾擊之下,容顏也派了人盯着她,安府之內又有沈博宇派過去的眼線,這樣的情形之下,要是安三小姐還能再做出點什麼來,那麼,容顏肯定會第一個舉雙手雙腳去佩服她reads;!
&這是什麼,請柬?」白芷有些好奇的接過去,只看了一眼便雙手捧了遞給了容顏,「小姐,是安三小姐和李三公子的成親請柬呢,上面是請小姐去女方安府赴宴呢。」她把大紅燙金鏤空雕花請柬遞給容顏,神色里已經是帶了兩分的不愉,「小姐,她成親關您什麼事呢,那個安府不是什麼好地兒,咱們不去。」
&小姐咱們不去,愛誰成親誰去成呢,反正小姐您不去。」
看着這兩丫頭七嘴八舌的,容顏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這還沒說什麼呢,你們兩個倒是幫我拿了主意。」
白芷緊繃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慚愧,「都是奴婢不好。」
&了好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這上面不是定在五天後嗎,去不去的到時再說吧。」她把請柬隨意的放到一側,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是巳時一刻,約摸着這會宛儀郡主已經處理好院子裏的瑣事,她便起身向外走去,「走,咱們去看看娘親忙完了沒有,若是忙完了,一塊去老太太院子裏看看那位神醫去。」
&小姐。」
四大丫頭擁了容顏向宛儀郡主的回春院行去。
回春院,宛儀郡主果然是已經忙完了的,只是一想到昨個兒容顏的那些話,她就覺得全身發冷——
若非是自己的女兒提前得知那些消息,她的結果會是怎樣的?
要不是容顏出手,若是被那個男人得逞,此刻的她,應該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吧?
不不,轉而宛儀郡主就自己否決了自己剛才的念頭——
那個男人不管得不得逞,只要容老太太出了手,她就決不會有好下場!
心頭一陣冷一陣熱的,如同水火在交織。
這一刻,宛儀郡主徹底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而不能自拔。
如果沒有外人進來打斷她,這日過後,宛儀郡主自己清醒過來後,肯定就是大病一場!
好在,門外容顏已經走了進來,她挑簾向前,看到坐在椅子上臉色氣息很是不對勁兒的宛儀郡主,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她的吃食有問題,或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上前兩步,伸手搭在宛儀郡主的脈博上,凝神半響,眉頭輕輕的攏了起來,她想了想,一縷內息自指尖輕輕擊打在宛儀郡主的幾處要穴上,眼看着宛儀郡主氣息慢慢平穩,容顏悄悄收回內力,抿唇一笑,「娘,您醒啦?」
&我這是怎麼了,顏兒什麼時侯過來的?」
&剛來,就看到娘親您坐在這裏睡着了呢,娘可是昨晚沒睡好麼?」也是,宛儀郡主心思細膩,又素來想的多,昨天自己和她說了那麼一席話,以着她敏感的心思,晚上能夠睡好才怪親自幫着宛儀郡主泡了杯安神茶,服侍着宛儀郡主用後,容顏看向宛儀郡主,「娘親您還是回屋歇着吧,女兒一個人過去就成。」
反正她們和老太太基本就等於是撕破了臉兒,如今不過是對方拿她們沒辦法。
而她,卻礙於宛儀郡主,暫時不想做什麼罷了。
她這會過去也不是想看老太太,宛儀郡主去不去的,也就那麼回事兒。
&用,娘和你一塊過去。」那個院子裏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有,老太太現在這個模樣到底是真還是在裝,宛儀郡主如今對容老太太是直接就懷疑了起來,那老太太那般的狠毒,污她清白,都想讓她死了,這麼歹毒的手段都出來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害怕顏兒和她算後賬,一時沒辦法只能想到裝瘋賣傻?若是顏兒過去,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呢。
哪怕知道容顏自身手段了得,又有龍十三等人護着。
可宛儀是個當娘的呀,自是覺得親眼看着容顏才是最讓她放心的。
母女兩人來到容老太太的院子,容錦芹聽到小丫頭的回報時,臉色鐵青,眼神裏帶着淬了毒般的狠厲,「這兩個賤人還敢過來!」她卻是渾然忘記,她嘴裏所罵的,正是她嫡親的長嫂,還有她的親侄女兒!此刻,容錦芹看着身側躺在榻上暈睡着的容老太太,眼裏全是憤怒,恨恨的開口道,「你去,讓兩個婆子把她們給哄出去。」
&小姐,這不好吧?」
容錦芹未嫁時被容老太太寵壞了,便是嫁到孫家,那脾氣也是不曾改什麼的,這會一聽她的陪嫁嬤嬤說不妥,骨子裏的倔脾氣噌的一下竄上來,冷笑了兩聲聲音冷沉沉的,「有什麼不妥當的,如今我娘被她們兩個害的還不夠嗎,我還沒找她們算賬呢,那是因為我擔心我娘,沒空理她們,等到我娘病好了,我自會找這兩個賤人算賬,現在她們過來做什麼,想看我和我娘的笑話嗎?」
&哭耗子假慈悲,你讓她們給我滾!」
容錦芹眉頭豎了起來,眼風如刀,「怎麼着,聽不懂我的話是吧?讓她們給我滾!」
門外頭,容顏吃的一聲笑,伸手掀起了帘子,「這是誰發這麼大的火,難道不知道老太太病着,得需要靜養嗎?知道什麼是靜養嗎,要是不知道,呵呵,孫太太,麻煩你回家問問你家孫老爺去!」言外之意就是,這裏是容府,而你,已經是孫家人!
&你誰讓你給我進來的,滾,給我滾!」
容顏撇了下嘴,轉身扶宛儀郡主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笑盈盈的看向老太太院中的小丫頭,「怎麼着,老太太如今暈迷着,連誰是你們的主子,誰是容府的人都忘了是吧?如果當真是這樣,呵呵,我不介意幫你們好好的想想!」容顏說這話的時侯可是連個眼神都不曾往容錦芹身上掃,她就是要故意氣這個女人的,怎麼滴吧?
她可是早把當年的往事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想當初宛儀郡主嫁過來的時侯對她多好?
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往她屋子裏送,可最後的結果呢?
這個女人卻轉眼就被胡氏幾句花言巧言哄了過去,還轉頭開始幫着胡氏對付起宛儀郡主來reads;。
這般餵不熟,養不家的白眼狼,氣死她都是輕的!
容錦芹一聽這話立馬就氣炸了肺,她瞪起三角眼,怒氣沖沖的看向容顏,「你剛才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她是我娘,難道我連看我娘的權利都沒有?我是你的長輩,你看看你那樣,果然是沒家教,我之前還以為外頭那些風聲有誤,如今看來果然是無風不起浪……有娘生沒娘養,沒娘教的東西,難怪你丟盡我們容府的臉!」
啪,容顏想也不想的抬手給了容錦芹一巴掌,她對上容錦芹瞪大的,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悠悠然的一笑,對着身後的山茶伸出手,接過她的帕子拭了兩下自己的手指,把帕子遞給山茶,語氣平靜,「記得回頭把這帕子給我燒了>
&小姐。」
慢半拍反應過來的容錦芹氣的,胸口劇烈的喘息着,她一隻手捂着臉,一隻手指向容押,抖着唇,「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娘可是安樂侯府的夫人,是皇家親封的郡主,你侮辱我侮辱我娘,就是侮辱容府,就是對皇上對太后不敬,我代安樂侯府,代皇上太后娘娘才打了你一巴掌,怎麼着,你有意見麼?」
&胡說,我什麼時侯侮辱皇上,對太后不敬了?」
容顏看着她的樣子揚眉一笑,「您看,您自己也曉得您剛才那話不妥當吧,不然的話為何這般的尖銳,激動?不知道有句話說的好,解釋就是掩飾麼?」她對着暴跳如雷,一臉鐵青的容錦芹半分沒有留情,「怎麼着,覺得我剛才的話不對,是在嚇唬你不成?」
&你本來就是胡說八道……」皇上太后怎麼可能會聽到她的話?再說,宛儀郡主這麼多年來都沒被皇上太后注意過,在她們侯府幾乎都要被人遺忘的,如今她不過是隨口說了兩句話,皇上太后怎麼可能會知道呢,肯定是這個小賤人故意嚇唬自己,拿着皇上太后來壓她呢,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想到剛才這一巴掌之辱,容錦芹的眼底帶着凌厲,「你別想拿皇上太后壓我,我可告訴你,就是到了皇上太后面前,我也是你的長輩,斷沒有被你打巴掌的道理,你,你這叫做忤逆!」
容顏撲吃一笑,真心讚美,「你還知道忤逆這詞呀,真心難得。」
&你給我閉嘴,現在帶着你那個賤人娘給我滾——」
啪,容顏直接抄起手邊的茶杯對着容錦芹砸過去,茶盅擦着她的臉邊划過去。
茶湯,茶漬潑她一頭一臉。
而茶盅則摔在一側的牆上,滾落在地,碎成了好幾瓣。
容錦芹啊的一聲驚呼,「我的臉,我的臉——」伸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手心裏全是茶葉沫子,知道臉沒被砸破,容錦芹先是長鬆了口氣,可下一刻她一下子想到自己這會的狼狽,抬眼看着容顏,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十個容顏都得被她的眼神給殺了,她眼底的冷意能凝成實質,恨不得把容顏給生吞活剝了。
&呀抱歉,我剛才手滑了。」
手……滑了……
一側有位跟着容錦芹過來的嬤嬤是孫家的老人,一聽這話,臉色當時就拉了下來,她輕輕一哼,「容三小姐,我們太太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這般說法,做法,似是有點過了吧?」她挑挑眉,看着容顏的眼神寫滿鄙夷,「我們太太也是看在容老太太是親生母親的份上才回來侍疾的,不然的話怎麼會來你們容府,你卻這般的沒規矩沒家教,可見外頭傳的那些,果然都是真的reads;。」
&話她剛才說了,就不勞你再重複一遍了啊。」
那嬤嬤被容顏這話硬生生噎的臉色通紅,她恨恨看向容顏,「容三小姐,對長輩不敬,對祖母生惡,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報應?
容顏勾了勾唇,笑嘻嘻的一指躺在榻上仍在暈睡的容老太太,眼底帶着挪愈,「你是在說她麼?也對,我可是聽說老太太這段時間做了不少的愧心事兒,噁心人的事兒,不是那晚莫名就着了火,又有人說老太太屋子裏儘是人頭,鮮血麼,說不得呀,就是老天爺看不慣老太太,特意派了鬼來罰老太太呢,哎,看看老太太如今這般模樣,果然是愧心事,做不得呀。」
&你你,你才是撞了鬼,你才是報應呢。」
容顏懶得理容錦芹,直接看向一側的倚翠,「不是說請了神醫麼,怎麼着,那神醫呢,可曾有給老太太診脈?」
&三小姐的話,約的就是這個時辰,應該也差不多要過來了。」
相較於倚翠的實話實說,容錦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頭惡狠狠的看向容顏,「你又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這是我特意請來給我娘親治病的,若是你再敢玩什麼花樣兒,我,我就到宮門口告御狀去。」她就不信,自己當真跪到宮門口哭告,皇上太后還會一心偏着這個女人,不給自己母女一個公道!
宛儀郡主自打進來便坐在容顏的身側沉默着。
哪怕聽到容錦芹在惡聲對着自己,但有容顏搶在了前頭,她也不曾出聲。
事實上,剛才那一巴掌若非是容顏搶的快,估計她也早就出手了!
這個女人,實在是該打,欠打!
容顏挑挑眉,吃的一聲輕笑後,才欲出聲說點什麼,門外孫老太太的聲音響起來,「好了,都別鬧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為的也都是老太太好,有什麼事情慢慢商量着說就是,吵什麼吵,這不第五神醫來了麼,有什麼事情咱們且先讓神醫給老太太診診脈再說吧。」
屋子裏容錦芹一聽這話,臉色一僵就欲要迴避。
那位神醫可是位年輕的公子,按着規矩,她是該迴避的,可她抬眼看到容顏母女都穩穩的坐在那裏,腳不由自主的就粘在了直下,她們都不避,憑什麼自己要走呀,這對母女對她娘可沒按半點好心,她一定要在這裏看着才成!可她身側的嬤嬤卻是急了,拉了她兩下沒拉動,不禁輕聲提醒道,「主子,您的臉——」
若是讓容錦芹頂着這麼一張臉見外人,回頭她醒過神,不知道又要怎麼折騰她們。
容錦芹一聽急了,可這個時侯她再想避已經是晚了。
門外,帘子輕掀,一道白衣飄色的年輕男子走進來,舉止斯文,儒雅有禮,就連聲音都是溫潤悅耳,「孫老太太不用急,病人在哪?待小可進去一觀便是。」聽着這話,容顏的眸光微閃,眼神定格在小丫頭的身後,她看着對方一身溫潤如玉般的氣質,眉眼清秀透着雅致,不禁微微一笑,突然就開了口,「這位,便是來自河間府的第五神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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