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和大伯母可是她的長輩,你看看她是怎麼對您的呀,還是什麼郡主,縣主呢,一點規矩沒有!」陳玉不看周圍幾名小丫頭難看的臉色,只憤憤的說着自己的不滿,眉眼盡顯刁蠻,「娘,人家都不歡迎咱們啊,做什麼來貼人家的冷屁股嘛,咱們走好了。」
在陳玉的眼裏,她還就真的沒把容顏看到眼裏!
別說以前是什麼那安樂侯的嫡女,那安樂侯是什麼東西呀,還不如人家商家豪富!
更何況,現在的容顏可是別侯門之女都不算了的。
先安樂侯已逝,如今她們大房只餘下母女兩人,如今容府二房襲爵,又分了家搬出府。
便是她們母女身上有皇上的封號又如何?
還不就是孤女寡婦一個!
這樣的人在陳玉眼裏實在是沒什麼值得交往的,她撇嘴,把手裏的茶丟到一邊,「還不如去找陳六姐姐賞秋菊去呢。」
她嘴裏說的陳五姐姐是陳府本家的小姐,陳大老爺的嫡次孫女兒。
今個兒剛好在府里辦了賞秋的宴,也象徵性的給老駙馬府送了帖子,陳玉幾個打小便被自家爹娘耳提面命,要與陳家本院裏的人打好交道,要對着那邊的人謙恭,要討好,所以,這些年下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陳府本宅那邊的的孩子和陳老駙馬府這兩家的孩子相處的還算不錯,最起碼,面子上看起來還是挺像那麼一回事滴。
可惜,她早上出門的時侯卻被陳二夫人給攔了下來。
非要帶着她來赴什麼搬家宴。
瞧瞧,她人是來了,可惜,卻是拿着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她不滿極了,一臉的憤然,只是那話說的快,話音兒猶落呢,一側陳大夫人身側下首坐着的一名眉眼艷麗,頭上珠釵搖晃的女孩子撲吃一聲笑,她抿了抿唇,似笑非笑,一臉倨傲的朝着陳玉睇了過來,「我說八妹妹,讓你平日裏多和師傅學些識文斷字你不學,非說什麼自己又不去考狀元,學那勞什子字做什麼,沒的看了頭疼,瞧瞧這話說的,也幸好沒外人,不然的話,別人還以為咱們府里的女孩子都這般的粗魯,目不識丁呢。」
「你,我又沒讓你聽,偷聽別人說話,還不知道是誰沒規矩呢。」
陳梅眨了眼,一臉的好笑,「我是偷聽麼?呵呵,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聽。你要是不想讓別人聽到,麻煩你下次再說話時小點兒聲呀。」她看着陳玉一臉的鄙夷,眼神輕漫極了,「我們倒是沒什麼所謂,不過是一根草啊什麼的,名聲也沒什麼,若是因為你的話給那邊府里的人受到了牽連,呵呵,八妹妹,到時侯可有你受的哦。」
她這邊一席話連消帶打,最後又加了威脅,警告。
直把他陳玉聽的小臉白一陣黑一陳!
最後,她惡狠狠的看着陳梅,才想出聲反駁些什麼,旁邊,站在她身後的小丫頭卻是輕輕的拽了下她的衣袖,陳玉正被之前那番話嗆白的有些惱火,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想也不想的就發了火,聲音尖銳,「你個死丫做什麼呢,我可是你的主子,誰教你這樣對主子無禮的?以下犯上,頂撞主子,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玉兒閉嘴。」陳二夫人抬頭看到不遠處緩緩而來的容顏等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耳側一聲輕笑聲響起,她不用看都知道這幸災樂貨的聲音是誰的,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可最後她也只能壓下滿腔的惱羞,低聲教女,「我來的時侯是怎麼和你說的,你若是再這般的不聽話,回頭我就罰你禁足,還要收了你的月銀。」
「娘,您怎麼可以為了個外人這樣待我,我不服。」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陳玉終究是服了軟,憤憤的咬了咬唇,把嘴緊緊的閉了起來,只是那雙眼看向朝着她們緩緩而來的容顏時,眼神就不怎麼有善意了,相反的,寫滿了挑釁,不屑,容顏倒是沒在意,根本就當沒看到般的朝着主動走上前的陳大夫人微微一笑,「大夫人也來了?我們才搬家,忙亂的很,下人有不周到,疏忽的地兒,還請見諒。」
容顏笑容溫和,神情嘛,平靜里透着幾分的隨意,自然。
這讓之前一直提有顆心的陳大夫人悄悄的鬆了口氣兒,她笑着上前,笑容親切裏帶了那麼一絲兩絲的討好,「之前也不知道你們搬到這裏來,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今個兒又來的突然,但想着怎麼也是一家人……」陳大夫人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兩聲,抬眼看到容顏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眉眼靜靜的,只是那平靜的眼神好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井,似是要把她給吸到裏面去。
她心頭撲通撲通狂跳了好幾下,又深呼吸了幾下方緩和了下自己的情緩。
只是此刻,站在她身側的陳二夫人也開了口,「喲,顏丫頭這是越來越好看,果真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啊,難怪咱們的沈世子都入了心……」她抬了拿着帕子的手捂在唇上咯咯一笑,隨即便是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這般好的女孩子,怎麼我們家就沒有呢,哎,和顏丫頭這麼一比呀,我們家的那幾個丫頭都成了燒糊了的卷子,沒的看嘍。」
「娘,您說什麼呢<=".。」真是的,拿她和容顏比做什麼呀,娘還說她是燒糊了的卷子,真是討厭!
陳玉的話音兒猶落,陳梅抿了唇輕輕一聲笑溢出唇。
只把個陳玉笑的滿臉怒意,抬眼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不准笑!
陳梅撇了下嘴,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陳玉,竟然朝着她挑釁般的一笑,竟然主動上前,笑嘻嘻的對着容顏行了福身禮,「你就是我容顏表姐吧?你之前幾次去陳府我都不在呢,常聽我娘說表姐生的人,人也和氣,更是極好相處,今個兒一見,表姐果然是頂頂好的人,我都要嫉妒了呢,表姐,我比你小半年,你可以喚我梅姐兒呢。」
這種時侯,當着這麼多客人的面兒,自己又是主人家。
容顏沒好意思給陳梅什麼臉色,卻也是不動聲色的抬手去挽自己額前的碎發,藉機避開陳梅親熱的要挽她手的動作,她看着對方僵在半空中的手,抿了抿唇,對着她輕輕一笑,「原來是陳六小姐,過府是客,若是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兒,多見諒才是。」說罷這話,她笑着對陳大夫人幾人點點頭,一邊挽了六公主的手,「你和我坐在前頭兒,我娘和幾位夫人是另坐在一側的,不會打擾咱們。」
「那感情好,她們若是在,總是玩不自在。」
這是六公主的心裏話兒,容晴聽的也不禁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似的附和着,「就是就是。」
容顏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就是什麼就是,你今個兒不准只顧着吃啊,還得幫着我招待客人,這可是你之前說的,若是說主知不算數兒,回頭我就去和呂姨娘告狀去。看你回去呂姨娘怎麼收拾你。」容顏似笑非笑的斜睇着容晴,不顧她一臉的苦色,只輕輕的笑,「趕緊的,前面好像又來了兩位小姐,你讓白芷陪你過去看看。」
「啊,三姐姐,能不能我不去?」
容晴垮下了小臉兒,她不想和那些笑的虛偽,穿的花團錦簇,實則卻是一個個腹里藏刀的人說話啊。
多浪費腦細胞?
可惜容顏卻是不由得她後退,瞪她一眼,「趕緊去,事後我讓山茶多給你做一盒糕點。」
「芝麻糕,桂花糕,還有棒棒糖——」
一開始容顏還聽着,當聽到容晴嘴裏說出來的棒棒糖之後,她的嘴角抽了抽,「好,都有。」心裏卻是無語極了,記得前世的棒棒糖好像是只有幾歲孩子才愛吃的吧,也是這些孩子的最愛,可是現在,容晴竟然一天到晚的掛在嘴邊,鬧的好幾次容顏都想張嘴問問容晴,你到底幾歲?難道說是十一二歲的外表,幾歲的心理年齡?
容顏在這裏無語的腹誹,容晴卻是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眉眼帶笑的迎了出去。
容顏身側,六公主咪了眼打量她,「什麼是棒棒糖?」
「就是哄小孩子的糖果……」
容顏答的順口,六公主卻是不買賬,瞪她,「別哄我呀,你說哄小孩子的,容晴幾歲了?」
她可不是孩子!
所以,她對着容顏理直氣壯的開口道,「我也要,你不許偏心!」
一隻羊兒是溜,兩隻也是溜,她點頭,「好,都有。」明個兒讓山茶做上一大鍋,每人分上幾盒!
午時過一刻,宴席開始。
宛儀郡主和着趙夫人等幾位打小的手帕交一臉帶笑的出現在人前,看着一身素色衫裙,發上只有一根玉釵斜斜插了的宛儀郡主,容顏坐在一側不禁也暗自點頭,其實,這兩年多來的宛儀郡主比以往的宛儀郡主臉色,神情,甚至是面龐都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精神,活力,甚至有朝氣,等等諸如此類的詞兒,其實在容顏看來,那就是一件事兒,宛儀郡主又活了過來!
這一刻,連着坐在她身側的趙夫人雙眼都滿是歡喜,欣慰,「宛宛,你總算是好了。」
前面那些年,她都不敢多見這位閨中密友!
看了就覺得心疼,可她又沒什麼好法子能幫她……
好在,如今總算是過去了。
宛儀郡主也輕輕的嘆了一聲,眼底卻是溢着水般的歡喜,「是呀,總算是過去了。」
兩人在這裏低聲說了兩句話便轉開了話題,今個兒可不說悄悄話的時侯,宛儀郡主可是主人家呢,她笑着拍了拍趙夫人的手,「咱們明個有空聊。」反正她現在搬了出來,請一兩個人來家裏做客的自由肯定是有的嘛,她笑着抬頭看了眼周圍,帶笑的眸子卻在看到陳大夫人略帶幾分忐忑,不安的視線時,她心頭一怔,下意識的就擰起了眉。
怎的她們也來了?
她記得清楚,好像是沒有請陳駙馬府的人……
不過來者是客,她也不好趕人,便笑容疏淡的對着陳大夫人兩人點點頭,移開眼,繼續笑着和客人寒喧,客氣的說了起來,開場白過後,宛儀郡主直接笑着吩咐開宴——丫頭們陸續逞上酒菜,忙而不亂,井井有條,端的是禮儀十足,使得坐在席上的諸人看的暗自點頭,不愧是先長公主的女兒!
另一側,沈博宇做為臨時的主人代為招待男客。
只是這一桌的男客卻是有些特殊——程文淵,宣陽侯世子越楓,沈博軒,以及四皇子,五皇子,還有兩位姓楊,姓劉的公子,是隨着四皇子五皇子一塊來的。這幾個人坐在一起湊成了一席,可以想像的到其中的場景,好在眾人都不是什麼沒城府的人,哪怕是彼此看着對方不順眼,但這種場合下卻還都是壓着一腔心思的。
哪怕是越楓!
他捏緊了手裏的酒杯,看着坐在主家位上的沈博宇,恨不得把手裏的酒杯衝着他砸過去!
你算什麼東西呀,竟然在這裏充當什麼主人……
可他也只能是想想。
甚至,他連發難的資格都沒有!
一側程文淵則是默默的低頭飲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沈博宇看在眼裏,也不管,索性大手一揮,直接讓小廝過去站在他的身後專門給他倒酒!倒是四皇子不輕不重的勸了兩句,可惜程文淵根本就聽不進去,四皇子看了也只好搖搖頭,由着他去,因着容顏沒出現,四皇子便笑着端了手裏的酒杯看向沈博宇,「你即是今個兒充當了主人,這酒可不能推的。」
「這是自然,四皇子,五皇子請<=".。」
兩位皇子私底下關係如何且不提,這會在人前,五皇子卻是給足了四皇子的面前,「四哥先請。」
酒過三巡,菜過幾味,四皇子微薰,笑容都略帶了兩分的散漫,抬手指了沈博宇哈哈大笑,「阿宇可是趁心如意了吧,等到你過些天大婚,本皇子送你一份大禮,保管讓你滿意。」他笑着放下手裏的酒盅,拍手,「不管如何無雙縣主可是本皇子的救命恩人,本皇子當時還想着,哎,救命之恩呀,無以為報,要麼,以身相許?不想卻被你搶了先……也罷,阿宇日後可要好生對待縣主,不然,我可不依。」
「四皇子放心吧,她就是我的命。」甚至,丟了我的命都不可能丟掉她!
一側五皇子微微一笑,眼神在四皇子和沈博宇的身上掃過,沒出聲。
倒是越楓手裏的酒杯微顫,半杯酒就傾灑了出來,他挑高了眉,帶幾分放肆,幾分挑釁的眼神看向沈博宇,「我早就聽說沈世子酒量極佳,素有千杯不倒的名聲,之前一直不曾有機會請教,今個兒湊着無雙縣主這個地方,咱們便比試一番如何?」他眉眼裏的傲氣,不屑看的沈博軒眼神一閃,「越大哥,我大哥他從不怎么喝酒的,要不,我陪你?」
越楓直接就挑高了眉,狹長的桃花眼裏儘是嘲諷,「你代他?你是什麼東西,哦,我忘了,你是他同父導母的兄弟,呵呵,兄弟呀,你是不是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代他?怎麼着,瞧你之前那眼神,難道,還想着代沈博宇做新郎不成?」他這話裏頭的冷嘲熱諷聽的在場幾人都是色變,可越楓卻似是開了匣的猛虎,極盡嘲諷,一發而不可收拾,「本世子今個兒還就幫着你爹娘教教你了,做人吶,得有自知之明,更得知道什麼人可碰,什麼人,不是你能碰的!」最後,他幾乎是咬着牙,直接把手裏的灑盅砸到了地下,「想都不能想!」
「越楓,你喝醉了!」沈博軒的眼裏帶了赤紅的殺氣,就那麼坐在那裏,死死的盯着越楓,實則心頭卻是一片片的殺機沸騰,不過他這會更在意的卻是身側不遠處的沈博宇!剛才最後那幾句話,沈博宇可聽出什麼不對的地方?越楓沒有指名道姓,他應該不會猜到自己的心思吧?畢竟,他這兩次去容府,都是打着容蘭的旗號……
沈博宇,應該不會想那麼多吧?
倒是這個越楓……
他是從哪裏猜的出來自己是另有心思的?
沈博軒眼中殺氣一閃,突然輕輕的笑起來,「不愧是越瘋子,這喝起酒來發瘋的樣子都是與別人不同。」他笑着扭頭,看向坐在那裏眉眼平和,不帶半點情緒波動的沈博宇,「大哥,你看這越世子都醉了,要麼,我送他出去醒醒酒?」
「是麼?」沈博宇抬起眼,對着他輕輕一掃,就在沈博軒心頭略有兩分不自在時,沈博宇竟然對着沈博軒一笑,驀的開口道,「對了,我之前從宮裏出來,皇祖母和皇上才決定了一件事情,忘了和你說——」
「什麼事兒?」沈博軒有些不自然,生怕沈博宇也看出他之前的心思!
沈博宇淡淡一笑,「皇祖母聽說你和容四小姐情投意合,雖覺得她不堪為正室,但看在如今安樂侯的份上兒,便勉強許了她一個側夫人的位子,如今聖旨已經下達,而且,皇祖母決定了,迎親的日子就在下個月的初八……」
下個月初八?
沈博軒一下子跳了起來,「這事兒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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