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顏勾了下唇,看着容二老爺黑着臉闖進來,義憤填膺的對着自己指責,微微一笑,「二叔說什麼呢,您這話,侄女可不明白呢。」想要把弒父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不得不說,容二老爺這個想法真的很好,若是真的讓他把這個罪名給坐實了,別說平西王府,就是這皇城之中哪一家高門大宅的都不可能再正眼看她一下!
弒父啊,這可是僅次於謀逆!
如果是換成別的人設這個局,容顏說不得還得費些腦子去破解,可現在麼?
她抬眼看向氣勢洶洶,一臉正色,滿身悲憤的容二老爺,勾了勾唇沒出聲,且由着他表演。
「大哥您別難過,我早知道這個妖孽不是個好的,咱們的顏丫頭那般心善,怎麼可能會是她這般狠毒心腸的人呢?她肯定不是咱們的顏丫頭,不定是哪裏來的鬼魂野鬼佔了咱們顏兒的身子,如今竟然又害了大哥您——」容二老爺上前兩步半跪在幾乎只有出氣沒進氣的容錦昊身前,眼底深處透着他掩不去的得意,快意——侯爺又如何,這個家終究是要落到他手裏了!
容顏有平西王府的靠山?
如果她傳一個弒父,妖孽的名頭出去,皇上太后還肯讓她嫁進去?
便是平西王世子再如何的在意,看重她,也不可能娶這樣一個女人為正妻吧?
她若是成了妾,呵呵,一個妾罷了,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基於這種心理之下,容二老爺那是愈發賣力的表演,「大哥,都怪弟弟我,以往我只是懷疑,卻忘了這個妖孽是個沒心沒肺的,她即然能害了咱們顏姐兒,自然也是能對您下手……嗚嗚,大哥,是我對不起您,嗚嗚,你放心的走,我,我會給你報仇的。」他抓着容錦昊的手,用力的掐,掐的容錦昊死疼死疼的,他想用力去甩開容二老爺的手,可惜他已經沒了力氣,只能恨恨的瞪着容二老爺。
容顏看着這一幕不禁冷笑了兩聲,不過她抿了抿唇沒出聲。
「你,你走開——不是好東西——」
容錦昊鐵青着臉,費力的擠出這麼一句話,容二老爺聽着卻是呵呵笑了起來。
他眼底寫滿了譏諷,看着容錦昊哈哈大笑,「好東西?大哥,你有什麼臉說我?我這些,不都是和你學的嗎?」他對着容錦昊眨眨眼,「大哥,當初爹是怎麼死的,你不會告訴我說和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吧?你為了自己當上安樂侯,可是沒少暗地裏對着那老東西動心眼吧,呵呵,我這不過是學你罷了。」
「你,你——滾!」
容二老爺一聲冷笑,「滾?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是以前的侯爺嗎,一呼百應?」他冷笑兩聲,伸手把容錦昊給用力的推到榻上,扭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容顏,搖搖頭,「侄女呀,本來我是想着咱們好聚好散,你是要嫁進平西王府的,只要我得了這府里的錢財,爵位,咱們便再不相干,可是我想了又想呢,覺得萬事還是別太依賴別人的好<="l">。」
「所以,您就親自動手了?」
容顏眼裏的譏屑看的容二老爺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你看,我做的這事兒,不是連你也瞞了過去?」他故意和容錦昊鬧騰,降低容顏的警惕性,最後讓她們母女心煩而避出去,府里還不就成了他的天下?還不是他說了算麼,就如同這次的事兒,那小廝本就是他的手腳,如今容錦昊已除,自己轉頭把弒父的罪名按在容顏頭上,誰能說什麼?
他越想越得意,這府里,以後就是他的天下!
深吸了口氣,容二老爺手一抬,直指容顏,「來人,把她拿下,關到柴房裏,然後,去報官。」頓了下,他得意的笑聲中,容二老爺陰毒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來,「和官府的老爺說,咱們容府家門不幸,這丫頭瘋魔了,因為不滿侯爺要休夫人,又不給她嫁妝,執意要扶紅姨娘上位,所以她親自下手,弒父!只是可憐了我那苦命的大哥他就這樣丟了命……」
「去,和官老爺的人說,本老爺不敢擅專,讓他,稟公處置吧。」
「是,二老爺。」雖然只有身邊的幾個人應是,容二老爺還是不自覺的挺了挺身子,仿佛這一刻他真的就成了這整個容府的掌控,他甚至在腦海里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畫面——容府在他的帶領下,愈發的輝煌,風光!連帶着皇上都對他青眼有加,各府王公貴族更是和他相交,一時間他這個安樂侯的名頭風光無限,人人羨慕!
他還休了現在的胡氏,另迎娶了對他一往情深的高門貴女……
就在這個時侯,耳側咕咚咕咚,幾聲慘呼打斷他的思路,他睜開眼一看,不禁臉色一變。
他帶進來的幾個人都倒在地下直哼哼呢。
對面,容顏似笑非笑,滿含戲謔的眼神朝着他看過來,「容二老爺,你這幾個人竟然連我個弱女子都打不過,好像,不怎麼得用呢。」她笑的明媚,肆意,「真是可惜了,我明明給你機會的呀,現在這機會,看來你是把握不住了。所以,怪不得侄女我啊。」她輕輕一咳,聲音略略提高,「龍十你們進來。」
唰唰唰。
如同從天而降,龍十幾人瞬間出現在屋子裏,單膝跪地,「見過小姐。」
「這是我們府上的容二老爺,他為了圖謀容府,爭奪安樂侯這個爵位,竟然謀害自己的親大哥,如今又想着嫁禍於我,實在是……」她搖搖頭,看着臉色鐵青的容二老爺笑意盈盈,「哎,說起來也真真是家門不幸,不過這也沒辦法,錢財動人心吶,我是個晚輩,只能把他送交官府了,不過你送過去的時侯記得和官老爺求求情,他,他畢竟是我們容府的二老爺……」
「你,你胡說,我沒有——」
容二老爺跳腳,想也不想的朝着容顏撲過去,「妖女,我要殺了你!」
容顏咪了咪眼,對着他肚子就是一腳,「找死!」
後面,龍十也是一腳踹過去,把他一下子給踹飛出去老遠,敢對小姐無禮,陷害,栽贓小姐,找死!
看着地下被龍十一腳踹的蜷縮在地下直吐血的容二老爺,容顏眉眼不動,「記着要活的。」
容二老爺敢這樣算計她,怎麼可以讓他這麼輕易的死去呢?
榻上,容錦昊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r">。
剛才容二老爺那用力的一推,把他最後存着的一口氣給推沒了。
兩眼睜的溜圓,死不瞑目!
容顏在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自作孽不可活!
門口,沈博宇一臉凝重的看着她,「你應該等我來的。」這些事情,事關容顏的名聲,他完全可以幫她。
「我可以自己解決的。」容顏朝着他淡淡一笑,便扭過了頭,聲音低至不可聞,「娘,他走了。」
「嗯,娘知道。」剛才容二老爺闖進去,她便得到了消息,帶着人急急的趕過來,半路上遇到聽到消息從宮中趕來的沈博宇,兩個人雖然沒有聽清屋子裏全部的對話,可在外頭小丫頭膽顫心驚的轉述下,連蒙帶猜的也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容錦昊的死,已經是事實,宛儀郡主心有悵然,可卻沒有太大的波動,要說也也只是覺得感慨罷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
知道宛儀郡主總是會心裏不舒服的,她便引了宛儀郡主回了素雪閣。
親自捧了茶,容顏一臉的自責,「都是女兒不好,治不好他的傷——」
「這怎麼能怪你?你又不是專門學醫的。」宛儀郡主自是聽不到自家女兒黯然的語氣,更是聽不得別人說她的半點不好,哪怕這個不好是容顏自己說的,她也不樂意聽!她抿了口茶,揉了揉眉心,「侯爺去了,二老爺又那樣,顏兒你說說,咱們接下來可如何是好?」這個府邸,難道真的要散了嗎?
好歹她也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
若是真的散了,垮了,宛儀郡主總覺得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娘,您放心吧,這個府,不會散的。」要是真的散了,容老太太肯定還會跟着她們母女的,哪怕是為了這個超級大麻煩,容顏也不會讓這個容府輕易散掉的,她迎上宛儀郡主滿是疑惑的眼神,直接轉開了話題,「這會外頭都已經開始準備了吧?」
「嗯,管家已經派人去往各府送信兒了,只是來的人怕是——」
宛儀郡主搖搖頭,語氣里儘是低落。
這年頭人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安樂侯府本就不是什么正經的侯府大府,這幾年來更是一再的出事,若非是出了一個容顏,並且奇蹟般的得了沈博宇的眼,令的沈博宇執意要娶她,說不得這會安樂侯府已經完全的沒落了下去!想到容顏,宛儀郡主猛的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心頭一跳,臉色難看的望向容顏,「顏兒——」
「娘,您想說什麼?」
「沒什麼,娘就是想問問,容二老爺你想怎麼處置?難道說,真的要去報官嗎?」剛才容顏最後那幾句關於報官的話宛儀郡主站在外頭也是聽了進去的,剛才她忍着沒問,這會只仍母女兩人在,她忍不住問出了口,要是交到官府,二老爺這弒兄的罪名一成立,這一輩子怕是就完了……
「娘難道不忍心看着他落得這般下場?」
「怎麼可能呢,不管你怎麼做,娘都覺得是他活該,自作自受<="l">。」不管怎樣,容錦昊也是她的夫君,哪怕她現在不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可容二老爺陷害他算怎麼回事兒?更何況,讓她不能容忍的是他還想着把這事兒栽髒到自己女兒身上!
若是這件事情做實了,顏兒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真真是其心可誅!
牽涉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宛儀郡主心裏是只有更憤怒,沒有最憤怒的。
哪怕是菩薩,也絕對可以在轉眼間變身修羅!
容顏點了點頭,「娘,我剛才讓人把他關起來,說什麼送到官府的話,只是嚇唬他的。」對宛儀郡玉,她不想有半點的隱瞞,如果是宛儀郡主沒問,她自然是不會主動說這些,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兒,但這會宛儀郡主問了起來,她卻是想也不想的便直言相告,「他不是想要這個侯府嗎,他覺得他一身才華,一心想着把侯府發揚光大,咱們就把這個侯府給他好了。」
最主要的是,她可以籍着這個機會把容老太太轉給容二老爺奉養!
至於她們母女,哪怕是去個莊子上呢,也比在這裏自在!
「都由你。」
外頭整個容府已經徹底的變成了一片白。
凡是沾了紅色喜慶等的顏色都被撤了下來,府門口已經掛了白布,表示這府里有白事……
距離容錦昊出事已經一個時辰過去。
弔唁的人陸陸續續到來。
容顏再不情願,也只能和被奶嬤嬤抱在懷裏的樂哥兒跪在前面守靈。
她眼尖的發現來的人沒幾個主家,多是一些各府的管家,故作哀淒的走上前,說上幾句似是而非的客氣話。
然後,利落的走人。
整個下午就這樣過去,不管是樂意還是不樂意,容府是沉浸在一片哀淒之中。
平西王府。書房。
平西王坐在書房裏半響,特意派人去喚了沈博宇這來。
父子兩人相對無語。
沈博宇擰了擰眉,看着坐在那裏沉默着的親爹,勾了勾嘴角,「要是父親沒什麼吩咐,兒子先告退。」
他可忙的很呢,哪裏有什麼多餘的時間陪着他在這裏無聊發呆?
「把容府的親事退了吧。」平西王看着沈博宇,眼底的幽芒閃爍,這個兒子是他的驕傲,但似乎是父子天生不和,八字相衝,他看到他就覺得不自在,甚至有種焦躁感,所以,他執意的忽略他,可不管怎樣,他是自己的骨肉,是他自己親自上摺子請立的世子,深吸了口氣,他看着一臉雲淡風聲的沈博宇,語重心長的開口道,「我是為你好,容府太亂了,那樣的女子不合適你。」
「那麼請問,什麼樣的女子適合我?和您所寵愛的這個女人一樣?」
沈博宇眼底的譏笑直接讓平西王暴跳如雷,「逆子,她是你母親<="l">!」
「我娘早死了,您可別胡亂給我認娘。」沈博宇語氣輕佻,看着平西王的眼神帶着些許的恨意,「我的事您打小就沒管,現在,還是別管了吧。至於說什麼為我好的話,呵呵,我已經不是三歲的孩子,您覺得,誰好誰壞誰合適我都分不出來嗎?您若是這樣想,只能說您也太小看您的兒子。」
「混賬東西,那個女人就是狐狸精,她把你的魂兒給勾走了吧?」
「兒子樂意。」咪了下眼,沈博宇想起容顏嬌俏嫵媚的笑,眼底唰的一下寫滿了溫柔,不過,他隨即就把這種眸色給收斂,只朝着平西王冷笑道,「您可別說我,說起來,這種事情上兒子這可都是和您說的,不是嗎?」
為了娶那個女人進門兒,平西王當時可是違背太后懿旨,並且親自退了皇上給他指的婚!
這才有了如今的平西王繼妃!
這種事情隨着沈博軒的出生,已經是很少有人提起,而且,在平西王自己做起來的時侯,他覺得這是一種瀟灑,是一種對愛情的堅守,是屬於男人的霸道,可這當種事情輪到自己兒子身上時,他只覺得憋氣,雙眼瞪的銅鈴一般,「你不用多說,明個兒我就會親自入宮去找皇上,他總是疼你的,再把我的面子霍出去,這親事自是能退的。」
「您晚了一步。」
平西王看着他平靜的眉眼,心頭湧起一股不妙感,「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不過就是在得知容錦昊出事的那一刻,第一時間進宮去求了皇上,讓他下旨,令禮部立即準備,奪情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和容顏的婚事即刻進行!」不怪他心急,實在是夜長夢多,他和容顏兩個人之間又總是波折多多,哪怕是到了這一刻,他也絕對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在得知容錦昊去世,他頭一件事想的就是容顏做為嫡女,得守孝三年!
三年呀。
他可以等,可他更怕的卻是夜長夢多。
所以,他直接就拐腳進了皇宮,求了皇上這道旨意。
至於這其中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沈博宇笑了笑,眼底一抹溫柔如水般的滑過去,與顏兒相比,都是浮雲!
「逆子,你——」平西王被沈博宇這散漫的話給氣個倒仰,幾乎要暈厥過去,「我是為你好。」
「不需要。收起你的這份好心,送給你的好兒子去吧。至於我,」沈博宇自嘲一笑,轉身向外走,「以前我是怎麼一個人走過來的,現在還會走過去,您的好,我受不起,也,不敢要!」他的人走了,可話卻留在了書房裏,平西王坐在椅子上臉色複雜,半響沒出聲,最後他起身,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桌子!
容府。
一場喪事辦下來,宛儀郡主足足瘦了一圈兒。
七七四十九天過罷,容府等人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事兒,總算是了結了!
宛儀郡主卻是一臉憂色的拉了容顏的手,「顏兒,苦了你——」守孝就是三年啊,三年後,這皇城中的情形又將如何?這麼想着,宛儀郡主就一咬牙,橫了心的道,「顏兒,娘明個兒會找沈博宇說,你,你百日內出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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