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拾一個劉秀才這樣的人,對於龍二來言那就是小菜一碟。
隨意的尋個理由,直接把劉秀才給弄到了大牢裏頭。
當然了,革去他的秀才這事兒有點難辦。
他不是本地人。
不過也難不倒龍二,幾句話吩咐了下去。
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劉秀才的老家官方面發出了一份通報。
就是相當於前世大學裏頭的開除通知書。
不過是前世是大學開除學生。
而現在,則是官府發通知,革去劉秀才的秀才功名。
正在大牢裏頭呼天喊地,直叫喚自己是被人冤枉的劉秀才,哪怕是在牢裏待了這麼多天,他也是一身的酸腐傲氣兒,對着看守大牢的人半點好臉色沒有,「我可告訴你們,我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的,日後,你們家大老爺一定會後悔的。」
竟然敢這樣對他。
以後,等他考中狀元,風光天下,他定要這裏的狗官好看!
牢頭看着他,一臉的曬笑,「你腦子沒病吧?」
還以後……
這進了大牢的,哪個不得被折騰的掉下幾層皮?
就是真的能出去,估計也得半死不活的了。
還狀元……
就他這樣的?
啊呸,別搞笑了。
他抖了抖眉,冷笑,「就你這熊樣兒,也能考上狀元?你要是能中,我都能當宰相了。」
「你,你個混賬東西——」
他被牢頭氣的全身直哆嗦,可偏一個牢內,一個牢外。
他又沒有半點的辦法。
要說罵人吧,劉秀才自負身份,哪裏能是久經沙場的牢頭的對手?
就在這個時侯,龍二親自帶人走了進來。
牢頭是認識這個人的,錢多人傻好說話呀,趕緊點頭哈腰,一臉討好的笑。
「二,二爺您來了?」
「這銀子你拿着喝杯酒,暖暖身子,我和他有幾句話要說。」
掂了掂手裏的銀子,足足有二十兩重<="r">。
牢頭笑的見牙不見眼兒,「好嘞,二爺您隨意——」
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犯人。
再說,眼前這人可是和自家將軍關係親密,他得捧着點呀。
「你,你是誰?」
牢內,劉秀才一臉警惕的看着龍二,膽顫了兩下,腿有點軟。
「你,你要做什麼,我不認識你,牢頭,牢頭,我不要和他說話啊,你回來……」
鬼才理他呢。
龍二冷笑了兩聲,「別喊了,喊破嗓子都不會有人過來的。」真是的,讓他親自來這種地方,對付這種人,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好不好?不過為了讓自家主子和夫人滿意,他自是要親自出馬,抬手在牢門上輕敲幾下,衝着劉秀才一個冷笑,卻是扭頭教導般對着六子肩頭拍了一巴掌,「看好了沒,對付這種人呀,記得要直接就往死里整。」
「嗯。」
六子保持沉默是金的優良傳統。
龍二抬手又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木頭啊你,多說個字兒會死?」
六子不出聲,眼皮不抬一下。
裏面的劉秀才卻是被嚇的夠嗆,「你,你你們倒底是誰,你們想要做什麼?」
「沒啥,過來看看你這個秀才老爺啊。」
「哼,即是知道我是秀才老爺,你們敢這樣對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龍二看着他的樣子,拍了拍腦門。
這人,腦子肯定有問題!
鑑定完畢!
他對着劉秀才嘆口氣,「你是秀才老爺?」
「那是自然。」
「可惜啊,已經不是啦。」
「你什麼意思?」
龍二丟了張通告給他,「沒啥意思,自己看吧。」
「哎,哎,你給我丟的這是什麼?」
龍二朝着劉秀才詭譎一笑,「要是你不認識這上面的字,可以讓人幫你讀出來。」
「哎哎,你們別走,給我站住……」
扯着嗓子大喊了半天,劉秀才眼看着人喊不回來,把視線投在手中的紙上。
一目十行的看完,他撲吃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的秀才,被革了?
自此之後,劉秀才成了土固城大牢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在牢裏待了兩三年<="l">。
等到他被放出去,竟然已經完全不適應外頭的世界。
一生貧困潦倒。
這是後話。
回到容顏等人的住處,此刻,已經是二月下旬。
二月三月的天,孩兒的臉。
上午碧空如洗萬里無雲,下午就是狂風大作,雨落不停。
這不,容顏等人瞅着天兒好,用過午飯之後便在後花園裏散步,只是這步還沒散幾下呢,頭頂上轟隆隆的炸雷聲響起,把正在前頭撒着歡兒玩的開心的樂哥兒給唬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扭頭撲到容顏的眼前兒,抱了她的雙腿不鬆手,「嗚嗚,姐姐,打雷,雷,打壞人。」
打雷,是因為有人在做壞人。
老天爺就用雷來打壞人呢。
李嬤嬤素日裏哄他的時侯就是這樣講的。
沒想到這會兒小傢伙全都記了起來,他抱着容顏的腿,小臉上全是淚。
聽着那稚嫩的聲音,李嬤嬤也有些尷尬,「這個,小姐,老奴,老奴只是哄哄他——」
「我知道。不過嬤嬤,以後這種話別再說了。」要是女孩子也就罷了,可樂哥兒是個男孩子呢,這樣怕打雷是不行的。
彎腰把小傢伙抱起來,伸手拭去他小臉兒上的淚水,「乖,樂哥兒是男子漢,連壞人都敢打,怎麼會怕打雷呢?」她朝着樂哥兒鼓勵般的笑笑,在他的小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我們的樂哥兒呀,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要保護姐姐和娘親呢,是不是?」
「是,樂哥兒要保護娘親,還有姐姐,打壞人……」
小傢伙臉上還帶着淚呢,卻朝着容顏咧了嘴笑,還對着空中揮了揮小拳頭。
「樂哥兒不怕的。」
「乖。」
一行人才回到屋子裏,腳跟兒還沒站穩呢,就聽外頭咔嚓一聲響。
閃電夾着雷聲。
似是要把整個世界都劈開一般。
而後,滂沱大雨傾盆而下。
幾個人坐在屋子裏,容顏哄着樂哥兒玩七巧板,旁邊,白芷幾個捧上點心,果子,李嬤嬤雙手捧了茶,「小姐您喝點茶吧。」又看了眼在榻上玩,不時的咯咯直樂,李嬤嬤笑的眼角的魚尾紋都多了幾條,聽着外頭的雨聲,李嬤嬤笑着看向容顏,「小姐您歇一會兒吧,這裏由老奴瞅着就成。」
「我不累。」她擺擺手,示意李嬤嬤在一側看着,自己則擺手讓白芷把之前看了一半的地域志拿了過來。
有一頁沒一頁的翻着。
這是北漠的地域廣志,裏面的風土人情她已經來回的翻了好幾遍。
相較於大金的風俗,容顏覺得自己更加嚮往北漠的風情<="r">。
甚至在心裏暗想,等到過些年,北漠和大金的關係緩和,她若是還得閒,定會上北漠走一遭。
雨越下越大。
眼看着天色將黑,李嬤嬤看着外頭的雨勢,才想着回去和宛儀郡主說上一聲兒,外頭響起小丫頭的聲音,「小姐,夫人派了甘草姐姐來呢。說是讓小公子就在這邊用晚飯,若是晚會雨勢再不減,晚上歇在您這邊也是好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
可樂哥兒才二三歲,還小着呢,自不用顧忌,避諱這些。
容顏點點頭,笑着看向李嬤嬤,「嬤嬤今晚就和樂哥兒都歇在這裏吧?」
晚上李嬤嬤自然是要照顧小傢伙的。
「老奴都聽您的。」
樂哥兒一聽和容顏一塊用晚飯,在榻上高興的直蹦達。
拍着小手跳圈圈玩兒,「好哎好哎,和姐姐一起住——」
旁邊李嬤嬤忍不住的搖頭,果然是個孩子呢。
晚飯用罷,雨勢果然是半點沒減。
沈博宇派人傳了話,要到丑時左右方能回來,李嬤嬤在一側聽了直皺眉頭。
這都成了親的人,怎麼還能天天那麼晚回來呢。
她小心的瞅了眼容顏,小姐別生氣吧?在看到容顏半點神色沒變,相反還叮囑來傳話的人,小心伺侯着,又轉頭讓山茶把早就煲好的雞燙,小糕點給帶到前頭的書房,她方才把一顆心給完全的落到了實處,不過,李嬤嬤卻在心裏存了個心眼兒——
改日,有機會定要尋個機會提醒下姑爺才是。
雨落了一夜,直至天色將明方漸漸的停下。
翌日早上醒過來,容顏對着窗外嗅了一口,空氣清新的讓她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真是美好一天的開始啊。
容顏現在是沒什麼事的,每日裏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吃吃喝喝,身後順帶拽着一個小尾巴樂哥兒。
沈博宇對於她這種行為倒是極為的贊成。
他把媳婦娶回家,就是要用來寵着,疼着的。
可不是把人娶回來,卻丟一堆麻煩給她去解決滴。
樂哥兒是個小子,容顏又有意無意的放縱,結果就是這小傢伙如今的脾氣見漲,在院子裏玩了一會兒,不知是誰提醒了他還是怎麼着,小傢伙抱着容顏的腿往外拽,非得要去外頭逛街不成。容顏倒是有心想不答應他,只是看着小傢伙眼巴巴瞅着她的可憐兮兮樣兒,心頭早就軟了,彎腰捏捏小傢伙的臉蛋,「好好,出去。不過,你在外頭要聽話,不可以看到什麼就要買什麼,記下了?」
「嗯,樂哥兒都聽姐姐的<="l">。」
家裏的大小兩個主子要出去,自然是要帶足了人的。
前呼後擁的上了馬車。
樂哥兒趴着掀起車簾一角,看街上什麼東西都新鮮,沒坐一會馬車就嚷着要下車。
容顏只能哄着他,「再等一會兒,過了前面的那條街,咱們就下去啊。姐姐到時侯給你買好玩的。」
「我要那個,還有那個,還有糖,麻花……」
小傢伙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溜,板着肥嫩嫩的小手在數手指頭。
那股子嬌憨可愛看的車廂里的李嬤嬤幾個都跟着笑了起來。
馬車果然在前面的街道上停下。
山茶几個先下車,李嬤嬤接了樂哥兒下去,白芷則扶了容顏,等到容顏站穩,前頭兒樂哥兒已經嗷嗷叫着往前跑了。
李嬤嬤拉都拉不住。
「快點快點,你們趕緊看着他些……」
這個弟弟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現在可是宛儀郡主的命!
要是真的丟了或是出點什麼事兒。
估計宛儀郡主也得跟着送掉半條命的。
「哈哈,我要吃這個,姐姐,前面那個是泥人,我要兩個,不不,我要三個——」
這是頭一回在外頭街道上撒着歡兒的跑。
樂哥兒就如同被放出了籠子的老虎。
那叫一個歡實。
最後,小傢伙脖子上掛着,兩隻手拿着,後頭跟着他的丫頭婆子也是拿了不少的東西,最後,樂哥兒蹲在捏泥人的地方不動了,蹲在那裏看人家攤主捏小動物呢,他一迭聲的驚呼,驚訝,容顏等人也跟了過來,學着他的樣子蹲下,容顏捏捏小傢伙的臉蛋,「怎麼着,是不是很喜歡這個?」
「嗯,姐姐,我也要這個。」
容顏點頭,「好啊,你讓這個老爺爺給你捏。」
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臉的慈眉善目,看到容顏姐弟兩人,呵呵一笑,「小姐和小公子略等等,小老兒手裏的這個捏好就給你們捏啊。」看着樂哥兒眼巴巴看的樣子,他憨厚一笑,「小公子先挑個款式,小老兒這裏買二送一,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不講價。」
容顏笑,「好,我們知道了老丈。」
最後,本來是讓樂哥兒選兩個的,結果小傢伙兩隻小短胖胳膊一撈。
足足把老人家攤子上的小動物給圈了個大半。
饒是這樣他還不知足,伸着小手使勁兒往懷裏劃拉,「這個要,這個也要,還有那個……」
容顏倒是想阻止他來着,不過想了想又打斷了念頭。
小傢伙難得出來一趟,還是讓他開心些吧<="l">。
不過,把這些泥人全都買回去……
也有點忒多了。
她眼珠轉了轉,笑,「樂哥兒想不想讓姐姐給你捏一個?」
「好啊好啊,姐姐你捏。我要看。」
容顏笑着在他小腦袋上揉了一下,抬頭看向攤主,「老爺子您放心,我給我弟弟捏一個小泥人,一會我們會照樣算錢給你的。」
「呵呵,小姐您儘管捏。」
老爺子倒是個大方的,笑呵呵的,頗有幾分彌樂佛的氣勢。
容顏看了眼樂哥兒,眼底笑意一閃,隨手捏了個小傢伙哭鬧的樣子,看的樂哥兒驚喜的直嗷嗷。
「姐姐,你捏的真好,這是我。這是我,我要回去給娘看。」
「樂哥兒真乖。」容顏朝着他笑了笑,手裏的動作三五兩下的,給他捏了個三打白骨精的孫悟空,她指着孫悟空看向樂哥兒,「這叫孫悟空,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三打白骨精嗎?這就是那個孫悟空。」
「嗯嗯,我喜歡。姐姐,不是還有沙僧,有豬八戒嗎,你捏,快捏啊。」
樂哥兒小孩子任性的脾氣上來,拽着容顏的袖子使勁兒晃。
容顏想也不想的在他小腦袋上拍了一下,「樂哥兒,你又不乖了。」
「姐姐——」小傢伙眼淚汪汪的,一臉的委屈。
容顏直接投降,「好好好,捏。」
身後,李嬤嬤看着這一幕只能是無語的搖頭。
小姐老是說夫人和她們寵着樂哥兒。
瞧瞧現在這情況,明明小姐自己比她們都還要寵嘛。
等到攤主的老爺子忙完,容顏面前已紀捏了唐僧師徒,女兒國的國王,還有彌樂佛等人物,樂哥兒笑的小嘴都合不攏了。
兩隻手,兩隻眼不夠用啊。
拿拿這個,看看那個的。
最後,他朝着容顏湊過去,小小的人兒掛在容顏身上,對着她的臉龐吧唧就是一口。
「姐姐你真好。」
容顏嫌棄的拿了帕子擦擦臉,衝着樂哥兒咧咧嘴。
「姐姐要是不給你捏這些,就不是好姐姐了,對吧?」
樂哥兒抱着容顏的脖子咯咯直樂。
對面的攤主朝着她們姨弟看過來,看着樂哥兒面前的一堆小泥人,老爺子眼裏全是震驚。
「這些,都是小姐您捏的?」
一個個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似是要活了一般<="l">。
特別是這種人物動作的。
老爺子捏了大半輩子的泥人,竟不曾想到要捏這種的……
容顏微微一笑,「老爺子,我捏的可還入您的眼?」
「好,比我捏的好多了。」
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姐竟然能捏的這般好。
老爺子頓時有種飯碗要被人搶走的感覺吶。
容顏笑,「也不是什麼精細的活兒,不過是小時侯淘氣,總愛玩這些罷了。」她示意身側的白芷給銀子,誰知老爺子卻是把銀子推了回來,他一指地下的幾個泥人,「不如小姐把這幾個泥人送給小老兒?」
「可以呀,老人家您隨意就好。」
「小老兒和小姐說的是,日後,小老兒要捏這些賣出去的。」
「嗯,我知道。」容顏對老爺子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人心頗測,但能守住一個不貪,坦然,難得。
她想了想,索性又蹲在地下幫着老爺子捏了十幾個小動物。
包括一些她記憶中的卡通人物。
老爺子是真的很高興,堅決不要容顏的錢。
他說的很是真摯,「這些小人兒我能賣好些年,你沒給我收錢小老兒就很開心了,小老兒哪能再收您的錢?」
最後,容顏只能罷休。
姐弟兩人繼續往前走,身後跟着的丫頭婆子手裏又多了一樣東西。
——泥人。
容顏牽了樂哥兒的手,兩人漫無目的向前走。
樂哥兒看什麼都是新鮮的。
走不動路的結果就是一條街才堪堪到頭,子經是到了要用午飯的時侯。
容顏笑着牽了樂哥兒的手,「走,姐請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好啊,有吃的嘍。」
一大一小在前面走,後頭李嬤嬤,白芷等人趕緊的跟着。
前呼後擁的。
生怕容顏姐弟兩人會出點什麼意外。
頭一回在外頭用餐,樂哥兒看着滿滿的一桌子菜,實在是興奮極了。
吃的一張小嘴兒全是油。
容顏時不時的拿了帕子給他擦拭,小傢伙朝着她討好的笑。
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笑的,都要咪成一條縫了。
還不忘含糊不清的朝着容顏咧了小嘴,「姐,街,七(吃)……」
「樂哥兒乖<="r">。」
只是這頓飯容顏是註定吃不安穩的。
夾了一筷子魚肉還沒送到嘴邊呢,雅間的房間門被人猛的給撞開,李嬤嬤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呢,一個有些佝僂的身影動作極是靈活的繞過李嬤嬤幾人,直接衝到了容顏的跟前,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容顏面前的地下,咚咚幾個響頭磕了下去,「夫人,陳夫人,您是菩薩,大慈大悲的菩薩,您心善,求求您救救我們家豆豆和毛毛吧。」
「哎,我說你這老婆子,你是誰呀,我們家夫人——」
容顏抬手制止李嬤嬤未曾出口的話,她彎腰,親自去把地下的老太太扶了起來。
神色溫和,「老人家,怎麼是您?豆豆和毛毛不是在義館嗎,怎麼好端端的您跑到我這裏來找人?」
來者正是義館看門的馬婆子。
家裏兒子早逝,兒媳跟着人跑了,留下那麼一對孫子。
她又是個年老多病的。
這兩年冬天若非是容顏幫襯着,說不定早就被餓死。
特別是去年冬天,白芷在收容了毛毛和豆豆之後,心軟,把馬婆子也安排進了義館做事。
關於這一點兒,馬婆子很是感激。
把容顏和白芷當成了菩薩一般的存在。
這會兒,她應該在義館看門,毛毛和豆豆也該在義館裏認字,學東西呀。
跑到她跟前來兒。
還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兒……
示意李嬤嬤幾個看顧好樂哥兒,容顏則帶了白芷幾女到了隔壁的雅間。
她坐在椅子上,示意幾女退至一側,她看向滿臉是淚,焦急惶恐的馬婆子,「馬婆婆別急,也別哭,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毛毛和豆豆不見了。不見了啊。」
「什麼時侯的事情,會不會是他們一時去了哪裏,您沒找到?」
馬婆子急急的搖頭,「不是的,夫人,不是這樣的,他們兩個向來很乖,從不會亂跑的。」她有些急,生怕容顏不管這事兒,緊張的抓了容顏的袖子,「夫,夫人,他們兩個是昨天晚上不見的。昨晚上就沒了的啊。」說到這裏,她再也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下唔唔的哭了起來,昨晚凌晨就去巡了一場院子的功夫,等到回來天光大亮,她以為兩個孩子自己起床去了教室,也就沒管。
可等到中午,她卻是遍尋不見兩個孩子的影子!
她想着兩個孫兒,馬婆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人,夫人,您一定要幫我啊,我不能沒有他們兩個的。」
失去了兒子,再失去兩個孫子。
她會活不下去的<="l">。
容顏趕緊勸慰她,又讓白芷端了杯茶讓她喝下去,「婆婆別急,我這就過去和你看看去。」
好好的在義館怎麼會人不見呢。
這事兒,可大可小。
不容小覷!
容顏回到隔壁的雅間,樂哥兒已經吃飽了,正坐在椅子上無聊的踢小腿呢。
看到她進來,一臉嬌憨,「姐姐,你去哪了啊。」
「姐姐去見了一個朋友。」容顏面對着樂哥兒,全是長姐的溫柔,「樂哥兒吃飽了吧?咱們回家?」
「好啊,不過姐姐還要等下哦。」
「憄麼了?」
「我幫娘親帶了好吃的,還沒送過來呢。」
容顏聽着這話,把視線朝着一側的李嬤嬤望了過去。
李嬤嬤笑着點頭,「是呀,小公子剛才說這裏的東西好吃,要幫夫人帶呢。」說這話的時侯,李嬤嬤一臉的欣慰。
這孩子,果然是個有良心的!
一行人上了外頭的馬車,容顏抱着樂哥兒,直接吩咐,「回府。」
有了容顏的話,車夫自是不敢怠慢。
小半個時辰過後。
馬車已經進了陳府的院子。
容顏看着李嬤嬤懷裏睡着的樂哥兒,直接吩咐車夫,「在這裏停下。」
「小姐,您這是?」
「我去趟義館,嬤嬤你把樂哥兒帶回去給我娘吧。」容顏已經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引的身後的李嬤嬤幾人一聲聲的驚呼,另一側,早有馬車備好,車子駛出府,抹着眼淚的馬婆子正站在府門口眼巴巴瞅着呢,容顏讓車夫把車子停下,招呼了她上車,車子向前行駛的時間,容顏看向馬嬤嬤,「婆婆可有讓人幫着你在義館找人?」
「找了找了,可就是沒有。」
她不甘心啊。
把一棟院子裏里外外翻了個遍呢。
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那個院子哪裏有老鼠洞她都知道!
容顏點了點頭,蹙了眉頭細細的思量了起來,耳側,是馬婆子碎碎念叨聲,她有一耳朵沒一耳朵的聽着,直到,耳中傳入馬嬤嬤的一句話,容顏心頭一跳,臉色都跟着變了,「等等,婆婆,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我說,兩個孩子很聽話啊。」
「前面,你想想,前面一句——」
「我說,前幾天咱們義館也有兩個孩子說他們屋子裏的同伴不見了,不過那是孤兒……」
容顏聽着這話,整張臉鐵青,「那婆婆可有聽說,最後那兩個孩子的同伴去了哪?找到沒有?」
「我,我不知道呀,我不管這事兒的<="r">。」
馬婆婆被容顏犀利的眼神看的心頭直打顫,陳夫人這眼神兒真嚇人!
義館。
一路上容顏的臉色鐵青。
直到下車,她看着面前的院子,聽着裏面孩子無辜天真的笑,想着自己的猜測。
心裏沉甸甸的。
一時間竟是連步子都有些不敢邁!
要是她剛才驟然而至的想法是真的……
那麼,她成了什麼?
她是幫凶!
「主子,主子?」
山茶和白芷一臉不解的看向容顏,兩人的眼底充滿了擔憂。
「主子您臉色很差,可是哪裏不舒服?」
容顏閉了下眼,擺擺手,「走吧。」說罷這話,她看了眼馬婆子,抬腳向前走去。
不管如何,這事兒,她得查個一清二楚!
義館的管事姓羅,是容顏在土固城裏找到的一名管事。
為人老實,忠厚。
經過一整個冬天,他也的確把義館的一切事實打理的很好。
容顏上次來這裏還是年前。
這次一走進義館,便發現了與年前的幾分不同,院子裏柳樹成陰,綠意蔥瓏,配着孩子們郎郎的讀書聲,比之冬日,憑空多了抹生機,朝氣!站在這裏,聽着孩子天真,朝氣蓬勃的稚嫩聲音,仿佛連容顏自己都變的年輕了幾分,要是往日,容顏肯定會欣喜於這般的變化,可現在,她卻是沒有半點欣賞的心思。
她們一行急匆匆的向內走。
半道上和匆忙迎出來的羅管事撞到了一起。
看到真的是容顏,羅管事趕緊的行禮,「見過主子,給主子請安。」
「免了,羅管事,你跟我來。」
特別僻出來說話的小偏廳。
容顏落坐,羅管事站在一側陪着笑,「主子,您怎的這個時侯過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不成?」他又道,「主子您身子尊貴,有什麼事情讓兩個姐姐跑一趟就是了,哪裏用得着您親自過來?」說罷這話,他掃了眼站在容顏一側,滿臉都是緊張,焦慮,想催容顏,卻又不敢出聲的馬婆子,突然反應了過來,「主子,難道是這個馬婆子去吵了您?」
「馬婆子,你也忒不懂事了。主子什麼身份,豈是你隨意能衝撞的?」
「還不趕緊給主子道歉?快點<="l">。」
馬婆子眼淚落了下來,不過還沒等她出聲呢,容顏已經直接開了口,「是我和她來的。毛毛和豆豆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主子,就是兩個孩子貪玩兒,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容顏的手指在桌面上輕敲,細細的眉蹙起來。
「派了多少人去找,可有什麼線索?」
「找了多長時間了?那兩個孩子什麼時侯不見的?」
容顏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羅管事額頭上見了汗,他的頭垂的更低,「您也知道這裏的人手,派了三五個人,都是去街上找的,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說這話的時侯看向了馬婆子,出口的話帶了幾分的埋怨,「馬婆子,你不是也有問過呂老三,那兩孩子趁着你不在門口溜到了街上去了嗎?」
「不會的,我的毛毛和豆豆不會這樣貪玩的。」
這兩個孩子可是她親手養大的。
他們很乖,很聽話。
絕不會這樣一聲不吭就溜到街上去的。
馬婆子扭頭對着容顏哭求,「陳夫人,陳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毛毛和豆豆肯定是出事了。」
「馬婆婆你別急,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毛毛和豆豆的。」容顏示意白芷安慰馬婆子,扭頭看向羅管事,突然道,「我聽說,前幾天還有孩子說不見了,這事兒可是真的?」容顏看着羅管事有些懵懂的臉,蹙了下眉頭,「你不知道這事兒?」
「哪裏有什麼孩子不見啊,主子,您可別信這老婆子的。」
「有的,是真的,就是住在七號房子的那兩個孩子說的,和他們住一個屋的小寶就不見了。」
馬婆子對於羅管事失口否認很是生氣。
她一臉的怒意,「夫人,不信咱們可以去七號房裏問問去。」
容顏點點頭,「好呀,我也正有此意。」
可惜,容顏註定是問不出什麼結果的。
七號房間倒是有一個孩子不見,可另外住一起的幾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人家是被家人接走了。
對於這個答案,容顏是不置可否。
馬婆子看着容顏往回走,一臉的焦急,都要哭出聲來了。
「夫人,我的孫子……」
「別擔心,我一定會把你孫子找到的。」
容顏說這話的時侯,語氣裏帶着幾分的殺氣!
她辦義館是真心的心疼那些孩子,想讓他們過的輕鬆些。
要是誰敢把主意打到她這裏。
利用她這個義館來拐賣,或是意圖達到自己的一些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r">。
容顏想,這人被自己找到,她一定會親手殺了對方的。
示意馬婆子等消息,容顏留下幾名護衛幫着找人。
同時,她直接讓人去找衛紹強,調了一小隊二十人的衛兵在全城搜捕!
在知道容顏的猜想之後,衛紹強也是色變。
他看着容顏,一臉的震驚,「縣主,這只是您猜的,不會是真的吧?」
「雖然是我的猜測,但是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以女人的第六感直覺告訴你,這事兒,十有*是真的!」
衛紹強的臉色很難看,「縣主,您就憑一兩個孩子不見,就覺得土固城有人販賣孩子?」
「義館的孩子不見的不止兩三個。」
「你說什麼?」
容顏把自己在路上時自己派人去搜集的資料遞給了衛紹強。
「你自己看。」
在過了年這三個月不到的時間,義館共有十個孩子被所謂的家人接走。
包括馬婆子的兩個孫子。
那就是有十二個孩子!
但容顏卻在派人去查證過後得知,那十個孩子,都是孤兒。
父母要麼早逝,要麼,就是被北漠人屠戮!
甚至還有兩個孩子是父親戰死殺場,娘親病亡……
看着手裏薄薄的半頁紙,衛紹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些,都是剛才查到的?」
「嗯,不會有假的。」
啪,衛紹強一巴掌震碎了跟前的椅子,「這些該天殺的,要是讓我逮到了,我要剮了他們!」
容顏看了眼衛紹強,直接道,「四個城門外松內緊,戒嚴吧。」
「嗯,也只能是這樣了。」
衛紹強一腔的氣憤,更多的卻是無奈——逮不到人,他就是想要找人發泄都是個難事兒!
容顏是和衛紹強在茶館見面的。
才走出茶樓門口,就看到一襲青衣,身姿從容,清逸如竹的沈博宇朝着她走過來,看到她出現在眼前,沈博宇微微一笑,「出了什麼事情,我聽他們說你很生氣,甚至親自找了衛紹強調集人手,這可不是你的性子哦。」容顏向來習慣手裏有多少人做多少事情,和衛紹強借人這種事情,若非是當真出了什麼大事兒,她肯定做不出滴。
「先上車再說吧。」
沈博宇點點頭,親自扶了容顏上車。
看着她的臉色奇差,他幫着容顏倒了杯參茶,「先緩緩神,喝了茶再說話。」
「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別惱<="r">。」
頓了下,他輕輕道,「生氣,無濟於事。」
容顏咕咚咕咚幾口把茶飲盡,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試圖讓自己冷靜。
她張了張嘴,眉頭鎖成了個川字兒,「義館裏,好幾個孩子不見了。」
「怎麼不見的,查實了嗎,是真的不見了?」沈博宇握着茶壺的手鬆了下,看向容顏的眼神多了抹凝重,「你是覺得,那幾個孩子是被人拐了,所以,讓衛紹強的人出面,全城搜捕?」再看容顏時,就有些明白她這一身的沉重和難過從何而來。
容顏,是真的想幫幫那些孩子。
她不是想要圖什麼好名聲,不是想沽名釣譽的學人家做好事兒傳名聲。
她就是看那些孩子受苦,撐不過一個個的冬天覺得心疼。
現在,要是真的有人利用她的義館來拐賣那些孩子。
本來是一心為着那些孩子好。
可卻把他們徹底的推進了火坑……
要是這事兒是真的……可想而知,容顏此必的心裏會多難過!
他輕輕的把容顏攬入懷中,伸手幫她揉着眉心,語氣愈發的輕柔,「這事兒不怪你,乖,別多想,那些孩子不定有別的原因,說不定只是你自己多心呢,咱們不到事情最後一刻,可不能下結論。這話不是你告訴我的嗎?」低頭,他在容顏的額頭上落下淺淺的一吻,「乖,這事兒有我呢,就是事情是真的,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把那幾個孩子找回來的,你信我。」
容顏窩在他的懷裏,聲音發悶,「嗯,我信你的。」
車子走的很慢。
容顏不知不覺的就在沈博宇的懷裏睡了過去。
繞了一圈又一圈,沈博宇看着懷中自家媳婦兒嬌美的睡顏,心情很好。
要是能抱着她不放,這樣的一條路能走一輩子,多好?
可惜,沈博宇的念頭還沒轉完呢,不遠處,一陣嘈雜聲響了起來。
他皺了眉頭,挑簾向外走,「出了什麼事兒,不是和你們說,不准打擾夫人睡覺嗎?」
「公,公子,府里,府里小公子遇襲,不,不見了。」來者是府中的大管家,一路小跑而來,額頭上全是冷汗,站在車前看着沈博宇,就差沒哭出聲來,「公子您快回去吧,小公子不見,老夫人,老夫人吐了血暈了過去——」
沈博宇面色一駭,才要出聲,他懷裏的容顏唰的睜開了雙眼。
臉色發白,「誰吐血了?」鳳眸輕挑,她看向沈博宇,聲兒都顫了,「我娘,我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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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越來越早了,自己贊自己一個。親們呢,沒人點讚嗎?一個個滴小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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