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則並不打算與靈體的宿主見面,現在也不是見面的時候。書神屋 m.shushenwu.com
從病例上看,巫條霧繪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任何情況都可能成為她死去的誘因,一旦宿主死去,蘇則不知道靈體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是以,不與她接觸便是最好的方式。
他並不擔心靈體那裏的變動會影響到巫條霧繪。
經過一夜的解析和推算,這具靈體的構成和效用蘇則都已經瞭然於胸,雖然想要仿製還需要重新推演出魔紋的構建方法,但只是隔斷聯繫並不是困難的事,更何況,這具靈體雖然還屬於巫條霧繪,卻已經逐漸和她分離
准què地說,應該是巫條霧繪這個人,正在被靈體的她所拋棄。巫條霧繪本身也是特別的,她能夠用一個人格同時操作兩具身體,但留在靈體當中的她在捕獲了黑桐干也之後,走上了與肉體中的她不同的道路。
無法飛行的巫條霧繪,被即將飛離的巫條霧繪所拋棄
然而,不論哪個她都只能漂浮,因此
渴望飛行、無法飛行的她只能注視着另一個她離去。
渴望飛行、試圖飛行的她最終也只能在空中墜落。
無論哪個,最終結局都是一樣的,除了自毀,別無其他。
對於黑桐干也這個男人,蘇則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在醫院中尋找資料的時候,順手收集到了一些信息這個男人是這家醫院的常客,並非是以病人的身份,而是以探望者的身份。他連續兩年不間斷地探望「死去」的兩儀式,這樣的行為給這家醫院的醫護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是以,蘇則並不清楚,為何巫條霧繪會認為他能夠帶着自己一起飛行,只是捕獲了他便開始嘗試飛離、尋求自由。
但顯然,黑桐干也是無法幫助她的。
巫條霧繪是與死亡親密接觸、只能透過死亡這件事才能體會生存實感的女人,她無法抗拒死亡,只能接受死亡。這樣的她,是無法從黑桐干也身上獲取力量,從而飛行的。
大概,會獲得那樣一具身體,本身就是因為渴望自由吧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離去如此急躁、如此盲目,連自身是否具備那個能力都不確認,連目標在何處都不曾思考就像是慌忙逃竄的野獸,最終只會落入名為「死亡」的獵人的網中。
「既然如此,不送你一程的話,也太失禮了。」
輕微的、宛如嘆息的聲音從法師的喉嚨中逸出,而後被城市的喧囂所吞沒。白色的人影融入人群,然hou消失,就像是水滴溶解於大海,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然而,依舊有人注yi到了他。
那人有着由痛苦澆築成型的身軀,苦悶堆積而成的面容,黑色的外tào將他修飾得仿若陰影,黑暗與影子相融,分割了內外,使他的存在不顯於外界。
魔術師?
男人的目光緊緊跟隨着蘇則的身影,苦悶的面容在此時顯得愈發苦悶。他思考着外來魔術師在此時出現的意義,但他的思緒並沒有多大起伏,只是一個瞬間,他就堅定了以往的想法
只要對我的計劃有所妨礙,就將其視作「抑制力」的爪牙。
他邁開步子,於陰影中尾隨而去
蘇則在人潮中穿行,逐漸靠近廢棄城區,高塔般的巫條大樓在她的視野中顯出身形,黑色的身影像是座燈塔,為他指引着方向。
一進入這片街區,人流就立刻顯得稀疏許多。再往前一些,便是廢棄的巫條大樓,以它為中心,即將拆除的建築們將內與外區分出來,內部毫無生qi、沉默死寂;外界人流來往,歡聲笑語不斷。
蘇則走入其內,繞過一處街角,然hou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目光看向牆角的影子。
「結界不錯。」
平平淡淡的聲音承載着讚美。
但影子中的人將這讚美視若無物。陰影扭曲褪去,其後的人形顯出身影,空氣隨着他的出現而變得凝滯,外界的喧鬧霎那間消失不見,然hou,滿臉苦悶的男人開口。
「魔術師,你是誰?」
「蘇。」
男人顯然不曾聽過這個名zi,但從他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凝視着蘇則,黯淡無光的眼眸中連一絲情緒都不曾流露。
「要妨礙我嗎?」
「妨礙你什麼?追求人類原型,還是打開根源,抑或是破壞『兩儀』?」蘇則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根據自身興趣以及屬下的請求處理掉那裏的東西而已。
所謂的妨礙,不過是你的自我感覺罷了。」
「這已經足夠了。」
男人這樣回答,蘇則回以微妙的笑容。
「沒錯,這就已經足夠了荒耶宗蓮,你雖然是個無趣的人,但這句話還勉強不錯。」
話語未落,蘇則就一指點向男人。
一點黑色的光瞬間跨越空間,來到了荒耶宗蓮的面前,而後突兀停滯、消失。
沉重的、仿佛將空氣壓垮的聲音從男人口中響起。
「不俱,」
「金剛,」
「蛇蠍,」
「戴天,」
「頂經,」
「王顯。」
伴隨着口中吐出的咒文,荒耶緩緩抬起左手,手掌無力地張開,仿佛在呼喚某人一樣。
那是他習以為常的對敵姿態,隨着他的動作,三重結界以他為中心建立起來,架設在地面與天空、平面與立體的絲線形成了三個仿佛星軌的圓,生物一旦接觸,便會被奪取其中動能。
但蘇則所發射的魔彈非因此而停滯,那是由於魔力與魔力的碰撞,以及荒耶宗蓮起源的影響。
蘇則的眼睛捕捉到了這一點,同時,他也在飛快地解析着結界的成分和效用。
荒耶朝着蘇則走去。
他並不懂得直接破壞物質界的魔術,只能依靠着結界的輔助接近敵人進行格鬥戰。
但他一移dong,蘇則就判斷出了他的缺陷。
作為魔術師而言,他滿是缺陷。
才聽到不久的話,蘇則並沒有忘卻。
蘇則將手指向地面,水泥路面如同波浪一般翻滾着朝着荒耶撲去。儘管它們都被結界阻隔,但還是連綿不絕地向前衝去,直接化作厚重的外殼覆蓋在男人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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