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船里埋藏着屍骨 第四章

    &還有兩更，不過時間可能會超過十二點，不用特意等啦~）

    第二天，晨光剛剛突破薄霧的封鎖在天邊露出身影的時候，兩儀式就來到了名為「伽藍之堂」的地方。

    &藍之堂」坐落在界限曖.昧的市郊，位於工業區與住宅區的分界線上。它是一棟外觀還算完整的廢棄大樓，施工時採用的建築技術並不合理，又因為經濟不景氣的緣故中途就停止了工程，因此，剛剛開始施工的第五層就成了整棟建築的樓頂。不過，在它被人買下之後，稍作裝修後也還算看得過去。

    買下它的人便是「伽藍之堂」的老闆。她是個人偶師，同時也接受一些設計方面的委託，但這些對於兩儀式來說沒有什麼意義，而她與兩儀式的關係也很複雜，偶爾也會讓兩儀覺得麻煩——這個名為蒼崎橙子的女人既可以說是她的僱主，也是她戀人的老闆，同時還是她情敵的老師——雖然，這個情敵是戀人的親妹妹就是了。

    平常這時候，兩儀式多半還在公寓裏睡着，但昨晚的事情總讓她有些在意，於是一早就到了這裏。

    &子...昨晚，我遇見淺上藤乃了。」

    兩儀式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語氣也是十分平淡。但聽到這話的蒼崎橙子卻不能像她那樣冷靜。

    &快半個月了，還出現做什麼。」

    摘下眼鏡的她語氣有些冷冽，但其中的煩躁感也很明顯。

    這也怪不得她，在半個月前，她從淺上集團那接到委託將淺上藤乃帶回去，本來委託都快完成，報酬也已經收下，但在24號那一晚，藤乃不僅將她的報酬連帶着大橋一起毀去，人也消失不見。

    不僅沒拿到錢，反而被自家小職員埋怨的了好一會，橙子只能將這份帳算到了藤乃的頭上。

    &個奇怪的男人和她在一起，白髮銀眸，臉上有着獸爪紋飾......」兩儀式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和藤乃在一起的男人的相貌。她並不認為可以從橙子這裏得到那個男人的信息，但她卻注意到了在自己講述的時候，橙子的臉色有些奇怪。

    &麼了？」

    「...不，沒什麼，大概是我想多了。」

    口中這麼說着，橙子也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她清楚剛剛表露出的異樣已經被站在玄關處的少女察覺，但她也清楚這位少女並不會太過在意這些。不過，橙子確實從她的講述中想起了某個「存在」。

    之所以用「存在」來描述，是因為橙子所知的那個「人」並非人類——幾年前，祂在這個極東之地短暫現身，雖然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光是祂的存在就讓魔術師們感到了麻煩——一個確切的異界來客，而且從祂留下的隻言片語來看，祂能夠輕易來到此世。

    為此，魔術師協會也做出了一系列的動作，對於被「指定封印」的橙子來說，這樣的事件是不可能不知曉的。

    ——但是，相貌上還有些差異......而且，只是白色風衣......

    ——時間軸的問題？

    略作考慮，橙子就停下了腦中的思緒。謹慎起見，她甚至都沒讓對方的形象在腦海中浮現，「祂，是為了什麼而來？」

    兩儀式注意到了橙子的用詞，臉上流露出了毫無遮掩的厭惡，「『祂』？」殺人鬼帶着惡意地反問。

    &好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應該還不是掌在辦公桌上一划而過，疊在一起的幾份資料呈扇形攤開，數名青春靚麗的少女形象貼在紙張右上角，其中夾雜着一位有着蒼白肌膚與墨色長髮的女性。橙子的手指下意識地在它上面點了點，「出現在巫條大樓的話，應該是為她而來的吧。」

    &小子真會惹麻煩，又不能拋下不管。」

    兩儀式無視了對方的埋怨，自顧自走向習以為常的角落。當她經過橙子的辦公桌時，橙子突然喊住了她。

    &橙子起身，身子探向兩儀式，目光盯上她脖頸後頭雪白的肌膚，「啊~這是印記麼。」

    橙子伸出手撫上白皙的肌膚，在她指尖下，黑色的印記一點點浮現，「這個標誌，果然是那個人。」指尖一挑，墨色的痕跡隨着紅色指甲帶出的弧線一同脫離，而後浮在空中，水紋般波動着。

    &麼時候留下的？」兩儀式回頭看向空中的印記。

    &也沒有察覺到麼？」

    兩儀搖頭，「沒有看到...」她回想那短暫見面時的情景，「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橙子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空中的印記。

    &麼，這位先生，不打算開口嗎？」

    隨着橙子的話語落下，空氣中倒「a」字的印記開始扭曲、放大，繁複紋飾形成一張面具在空中漂浮。它的「嘴」不斷開合，清冷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很好奇，你好像認識我？既然用『祂』來稱呼我，那麼，你所知道的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嗎？」

    橙子搖頭，「不，我並不認識你，只是收集到了一些信息而已，那個『你』確實並非人類。」

    &樣嗎......」

    ——也不算緊要的事情。

    &就算了吧，我的來意和你所想一致，與巫條大樓里的女人有關......樓上的靈體可否交由我處理？」

    &然，那位小哥我會完好無損地放回來的。」

    黑色的面具說了一堆，但兩儀只注意到了最後一句，一對泛着輝光的眼睛直視面具，「你說的是真的？」

    面具轉向兩儀式，「兩儀小姐，你應該知道單純地處理掉那個女人對你我來說都沒有什麼難度，但是想讓被她藏起來的小哥不受絲毫影響地回來，還是我比較專業。」

    隨即，面具又看向橙子，「順便一提，蒼崎小姐，你知道荒耶宗蓮這個人嗎？」

    這話一出，橙子和兩儀式的表情都有些變動。

    對於橙子來說，從這位異界來客口中突然聽到以往同門的名字實在是讓她有些驚訝。而兩儀式更是在不久前用這位「荒耶宗蓮」的身份進入寬廣大橋找到了淺上藤乃，這個人被橙子稱作「老朋友」，因此印象也算深刻。

    面具雖然沒有眼睛，卻也「看」到了兩人的表情，它有些高興地說，「這個男人在藤乃的事情里插了一手......不僅如此，我去了巫條霧繪所在的醫院，巫條和兩儀似乎都與他有所牽扯...實在讓我很感興趣。」

    &很想見識見識，這到底是怎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