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府
米氏得到尹世宏不回來的消息後,也不糾結,招呼尹若曦、尹千雪一起吃了晚飯後,便讓姐妹倆各自回去。
喚來李嬤嬤,厲聲道,「想不到楚姨娘那小賤人給我擺了這麼一道,哼,還想生個少爺,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命!」
李嬤嬤忙勸道,「何必為那貓狗一般的玩意氣壞了身子,為今之計,咱們得先把大小姐的東西還回去,過幾日京城的人就要到了,免得大小姐說漏了嘴,給夫人帶來麻煩,至於那楚姨娘,夫人放心,奴婢早已經想好了法子,到時候別說是哥兒,就是楚姨娘,也未必能活的下來!」
米氏聞言,覺得心口才好過了一些。
李嬤嬤辦事,米氏是放心的,所以她也不問李嬤嬤到底想了什麼法子。
微微嘆息一聲,「想到那些珍寶奇玩都要還回去,我便渾身不得勁!」
李嬤嬤心裏也難受。
那些東西,真真樣樣精品,隨便一樣,就夠許多人家吃穿不愁一輩子。
「夫人也別多想,如今離回京城還有些日子,萬事籌謀都還來得及,至於那些東西,只要咱們不放棄,遲早是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和小少爺的!」
「你說的也是!」米氏說着,想起遠在京城的尹千柔、尹千韻,「也不知道柔兒、韻兒在京城可好?」
「夫人別多心,二小姐、四小姐養在老太君身邊,差不了!」李嬤嬤說着,一頓,「只是奴婢奇怪,夫人這些年身子也康健的很,為什麼就一直懷不上呢?要是夫人再給老爺生個哥兒,那楚姨娘別說生一個哥兒,便是十個,也抵不上夫人生的一個!」
李嬤嬤一番話是說到米氏心坎上了。
米氏也愁,「是啊,我若是再生一個哥兒便好了!」
若是再生一個哥兒,誰還能撼動她威遠侯府尹三夫人的地位。
「夫人莫要急,容奴婢四處打聽打聽,可有什麼偏方,到時候保管夫人心想事成!」
「嗯!」
米氏說着,起身讓李嬤嬤拿了燈籠去小庫房,打開幾個箱子,箱子裏金光閃閃,炫目的很,米氏好不容易服帖的心又躁動起來,深吸一口氣,「明兒派人好好整理整理,隔幾日送思暖閣去!」
尹千雪想着即將到手的珍寶收拾,樂哈哈的泡了澡,穿了褻衣褻褲上了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穿了衣裳、披風去思暖閣找尹若曦。
尹若曦立在窗戶口,身後翠鶯正在整理床鋪,對於能升為尹若曦大丫鬟一事,翠鶯比較淡定,到手丁香特別為她開心,一直朝翠鶯擠眉弄眼,或者用手臂去撞撞翠鶯。
翠鶯笑笑,扭頭去看尹若曦,卻見尹若曦一身淒涼立在窗戶邊,翠鶯一愣,忙拿了一件棗紅色披風上前,「小姐,夜風寒涼!」
尹若曦順手握住翠鶯的手,瞬間紅了眼眶,雙眸灼灼看着翠鶯,眸子裏溢滿了翠鶯不懂的情緒。
「小姐?」翠鶯試探性低喚。
反手握住尹若曦冰涼的小手,「小姐手怎麼這般涼,奴婢去給小姐弄個湯婆子吧!」
尹若曦搖頭。
有那麼瞬間,尹若曦多希望,翠鶯也跟着她重生了。
可見翠鶯這般,尹若曦想,如此也好,至少沒經歷那刻骨銘心的痛,活的肆意些。
「不了,天色不早,睡了!」
尹若曦說着,轉身準備上了床睡下,卻聽得外屋丫鬟低喚,「三小姐怎麼過來了?」
「夜裏睡不着,過來找大姐姐睡!」
瞧尹千雪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尹若曦淡淡笑笑,大方的允了。
上了床,尹千雪一個勁的說着話,尹若曦卻不想去理會她,閉了眼眸由着她說,尹千雪說了好一會見尹若曦不說話,扭頭,「姐姐,姐姐……」
見尹若曦似乎睡着了,尹千雪懊惱一聲,「居然睡着了,真無趣!」
尹千雪還是毫無睡意,又起身,穿了衣裳,披了披風去了庶出五小姐尹雨涵的院子,讓尹雨涵受寵若驚,尹雨涵困的要死,卻不得不打起精神陪尹千雪說了半夜的話。
望江樓
夜半時更是熱鬧,面對幾個官爺,鴇娘——紅媽媽熱情的招呼着,小桃紅身邊的丫鬟小翠送來小桃紅寫好的對聯,其中一個拿了一看,面露驚奇,連忙遞給尹世宏,「尹大人瞧瞧!」
尹世宏接過,震驚不已,心中亦有了欽佩之意,念道,「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好!」
「妙!」
得到眾人稱讚,紅媽媽笑眯了眼,「桃紅姑娘說了,今兒若是有人對出了這聯子,桃紅姑娘另有大禮!」說到大禮時,紅媽媽頓了頓,曖昧之意明顯。
官爺們交頭接耳,尹世宏沉思許久,才開口說道,「讀書亭,讀書聲,讀書亭中讀書聲,書亭萬年,書聲萬年!」
吵雜的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才有人驚呼出聲,「桃紅姑娘上聯好,尹大人對的更是妙!」
尹世宏謙虛的笑着,眸中卻是得意。
想他先帝欽點狀元郎,自然是有點本事的,只是不得當今聖上高看,所以才官路坎坷罷了。
若是先帝爺在,他在朝堂上定也有一席之地,豈會……
「恭喜尹大人,賀喜尹大人!挑花姑娘有請!」
尹世宏心想,這小桃紅興許也只是一般青樓名妓,卻不想小桃紅身上毫無青樓名妓身上的艷俗之氣,反倒清秀靈韻,小家碧玉,舉手投足卻有一股子風流之情,勾得尹世宏暈頭轉向,什麼時候滾到了床上。
衣裳褪去,大床搖曳,一夜纏綿。
尹府
米氏早早起身,「老爺昨夜回來了嗎?」
「回夫人,沒呢!」
米氏心咯噔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咬了咬唇才說道,「派人去衙門探探消息,記住別讓老爺知道了!」
「是!」
段府送來的帖子,米氏看了看,隨手擱在了一邊,「去回了段夫人,就說大小姐忙着,還有去曦姐兒那邊把丁蘭這些年攢下私房錢和東西拿來,順帶連丁蘭的賣身契一併送去段府!」
心中料定段夫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敢亂說話,畢竟她兒子也參與了其中。
米氏吩咐完,想了想又說道,「把思暖閣所有丫鬟、婆子的賣身契都給曦姐兒送過去!」
卻決口不提單子的事情。
「是!」
一般小事到思暖閣,都是米氏身邊的大丫鬟丹紅或者丹桂跑腿,若是重要的事情,便是李嬤嬤親自走一趟。
丁蘭這事不大,反正一個丫鬟而已,但一個院子丫鬟、婆子的賣身契卻是大事,所以李嬤嬤跑了這一趟。
見李嬤嬤過來,尤氏立即熱情的迎了上去,寒暄了幾句,李嬤嬤說明來意,尤氏驚訝不已,「李嬤嬤快裏面請,大小姐已經起身,正在梳洗呢!」
李嬤嬤進了思暖閣,也沒敢進尹若曦的寢房,立在外面等着,看着架子上各樣珍寶奇玩,李嬤嬤暗暗咂舌。
來一次震撼一次,也難怪米氏會打這些東西的主意,真真看花了眼。
尹若曦坐在銅鏡前,由着翠鶯給她梳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撫摸着眼角下的淚痣,尹若曦很清楚,這顆痣以前是沒有的。
尤氏走到尹若曦身邊,「大小姐,李嬤嬤來了!」
尹若曦聞言,「請李嬤嬤進來吧!」挑了一支珠釵遞給翠鶯,翠鶯接過後插到發間,又輕手給尹若曦抹胭脂。
尹若曦透過銅鏡看向恭敬的李嬤嬤,淡淡勾了勾唇,「給李嬤嬤端個錦凳!」
「不敢不敢!」李嬤嬤忙道,笑眯眯看着尹若曦,丁香端了錦凳放在李嬤嬤身邊,李嬤嬤卻笑着坐了下去,見尹若曦正在描眉,那眉黛小小的一截,據說便要二十兩銀子,李嬤嬤心中那叫一個羨慕,「夫人讓奴婢給大小姐送思暖閣所有丫鬟、婆子的賣身契,順便把丁蘭的東西帶過來,順帶着丁蘭的賣身契一併送去段府,不知大小姐可有什麼話要囑咐丁蘭?」
「也沒什麼話要囑咐的,畢竟丁蘭和那段家少爺兩情相悅,想來以後日子定不會差!」尹若曦懶懶說着,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向丁香,「丁香,你去取二百兩銀子,一併給丁蘭送去,也算是全了我們的主僕情誼!」
壓根不提賣身契的事兒。
丁香應聲下去,李嬤嬤又說道,「大小姐就是親善,看的奴婢都想來大小姐身邊伺候了!」
「既然嬤嬤這麼說,我便去求了母親,把李嬤嬤求我身邊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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