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兩姐妹同時賣身為婢,應該很多人出手,便是那青樓老鴇,也會往前竄上一竄,可偏偏這姐妹兩無人問津,尹若曦一想到如今自己的境況,身邊最缺什麼?
最缺忠心耿耿能讓她所用的人。
而這兩姐妹……
尹若曦帶着人擠開上前,待看清楚那姐妹兩,尹若曦頓時明白,為什麼沒人買她們了。
瞧那兩姐妹,瘦瘦弱弱,頭髮亂糟糟的,這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長得實在丑,姐妹兩眼角都有一大塊紅斑,嘴角還有一顆大大的痦子,臉色蠟黃,一副營養不良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樣子,怪不得無人問津。
「大姐姐,你要買下她們嗎?」尹千雪嫌棄的問。
尹若曦看了尹千雪一眼,朝那兩姐妹走了幾步,一股若有似無的冷竹香傳來,尹若曦錯愕,用力嗅了嗅,往她們又靠近一些,果然,從其中一人身上傳來冷竹香,極淡極淡,卻不是贗品,而是經過千錘百鍊才能得出那麼一二滴的精品。
尹若曦看兩姐妹的眼光有了探尋。
她們真只是單純的賣身葬父?而不是某一而再、再而三幫她的人為她準備的?
「你們葬了父親需要多少銀子?二十兩夠了嗎?」尹若曦問。
卻決口不提買她們的事兒。
「回小姐,夠了!」
尹若曦點頭,「翠鶯,給她們二十兩銀子!」看着面前兩個姐妹,心思轉了轉,「你們也不必賣身了,拿着這銀子先去安葬了你們父親,找個老實本分的男子嫁了吧!」
「小姐?」
尹若曦笑笑,招呼幾個妹妹,「走了!」
壓根不管身後的議論聲,和讚嘆聲。
「那是誰家的小姐啊?」
「瞧着像是知府家的大小姐!」
「知府家大小姐啊,難怪了,天仙般的人兒,心卻是極好的!」
「是啊,是啊,二十兩銀子對知府家小姐不算什麼,可對於這對姐妹,卻是大恩了,難得模樣好,心地還這麼好!」
面對那讚嘆聲,尹若曦淡然以對,尹千雪卻嫉妒壞了,早知道她便拿出二十兩銀子來,這得了好名聲的便是自己了。
可世上哪有後悔藥。
一行人到了玲瓏閣,尹千雪是見着什麼都要,跟不要銀子似的,尹若曦笑着,由着她拿,給尹雨涵、尹雨萱挑了支足金的釵子,一對足金耳墜,尹思朵挑了一個足金鈴鐺手鐲,戴在手中一動便叮噹作響,鈴鐺聲音清脆,甚是好聽,見思朵愛惜的緊,尹若曦心情大好,自己也挑了支紫玉釵,又挑了一對紫玉耳墜。
掌柜算賬,尹若曦、尹思朵、尹雨涵、尹雨萱攏共才用掉二百兩,尹千雪一個人便買了一千九百兩,尹若曦笑道,「掌柜,把東西包了送去知府尹家吧,我出門沒帶這麼多銀子,到時候管家會給您銀子!」
「好,好!」
玲瓏閣掌柜是識得尹若曦的,尹若曦的話,他信。
只是心中對尹千雪評價着實不高,還千金大小姐呢,這吃相實在是上不得台面,只是尹千雪是客,他賺銀子,卻最喜歡這種客人了。
尹千雪見自己買的最多,心中還洋洋得意,覺得尹若曦最疼的還是她。
「走吧,去布莊看看!」
京城的布料多以華麗為主,但真真正正產布料的,還是江南,以段家為最。
最好的布料皆出自段家。
到了布莊,尹若曦挑中了幾匹上等布料,顏色都不叫暗,尹千雪不解,「姐姐,你為什麼不挑顏色鮮一些的,這種顏色倒是適合老太太用!」
「嗯,我挑這布料給祖母、外祖母做幾個抹額!」
就你最孝順。
尹千雪暗自腹語後,轉身去挑自己喜歡的布料了。
尹若曦幫着給三個庶妹各自挑了兩匹布,自己也挑了幾匹,等着尹千雪挑好,依舊讓送到尹府拿銀子,這次不多,一起一千三百多兩,其中一千兩是尹千雪買的。
逛了這麼久,尹若曦也累了,吩咐人回府。
馬車在大街上慢悠悠的走着,怕太快傷着行人,只是走着走着,便停了下來。
「怎麼了?」
尹若曦坐在馬車裏,淡聲問。
「回大小姐,好像前面有人與店家起了爭執!」
「去問問吧,若是能極快解決,就等等,若是不能,掉頭走別的街道吧!」
「是!」
不一會,小廝回來稟報,「小姐,據說是一個秀才來當鋪當東西,是活當,當初銀子是五十兩,但那單子上寫得清楚明白,來贖東西時銀子翻倍,便是一百兩,秀才沒注意看,等到前幾日來贖,告知是一百兩銀子時,氣壞了,又回去備了銀子,籌足一百兩,哪裏曉得那當鋪掌柜今日卻說要二百兩,秀才氣不過,便與掌柜吵了起來,那當鋪掌柜養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將那秀才打了個頭破血流,這會正倒在地上,呻吟不止,依小的看,如果不及時送醫,怕是小命難保!」
尹若曦聽得仔細,卻忽然想起。
前世她似乎也遇到了這事,當時尹千雪叫她不要多管閒事,她便沒管。
哪裏曉得這當事人秀才後來高中狀元,這還不算,他妹妹更是成了皇帝寵妃,一二年間便成了四妃之首,還生下一個皇子。
尹若曦剛要開口,尹千雪忙道,「姐姐,你管這等閒事做什麼,咱們快回家去吧,我累壞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秀才而已,尹千雪可不想管這等閒事。
張嘴打了哈欠,身子軟軟的往尹若曦身上靠。
「千雪此言差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且不說那秀才無辜與否,便是那當鋪掌柜坐地起價委實可恨!」尹若曦說完,囑咐三個庶妹在馬車裏好好呆着,下了馬車,讓兩個婆子跟上,撥開看熱鬧的人群,走上前去。
只見一青布衣裳洗得發白的男子倒在地上,頭上流着血,虛弱的跟掌柜理論,可他聲音實在是小,說出話來壓根沒人聽得清,只能瞧見他渾身外溢的氣憤、不甘。
「哎呀,這裴秀才真是想不開啊,一支狼毫筆而已,何苦哦,若是丟了性命,這筆贖回來又有何用?」
「可不是,在性命面前,一切又算的了什麼哦!」
裴秀才,裴俊,果然是他,
尹若曦深吸一口氣,朝身邊小廝說道,「你去問問那掌柜,現在贖那支狼毫筆是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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