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十二章：將計就計（中）

    楚湘看着眼前這個弱水宮的前左肩使。似想把她看透，但莫四娘的眼睛如同這池塘的水讓人難以穿透。

    楚湘說：「第一個條件我可以理解。第二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莫四娘用淡淡地口吻說：「你只說成交嗎？如果成交，以後我盡全力暗中幫助你。如果不成交，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事非成敗各安天命。」

    事非成敗各安天命。這句話頗耐人尋味，含有威脅成份。

    楚湘心想這武鳳和莫四娘真是配對，都是難對付角色。

    不過莫四娘兩個條件對楚湘都很有利。

    楚湘說：「成交。」

    莫四娘說：「這件事別向武鳳透露任何蛛絲馬跡。他雖然是個聰明人，但是現在卻做着愚事，還執迷不悟。」

    楚湘說：「你放心，我們的交易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莫四娘幽幽地說：「我就知道伊美沒有看錯人。但是我卻看錯了。」

    說完這話她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楚湘寬慰莫四娘。

    「你也沒看錯。他只是太忠義了，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這是愚忠，已經不分辨事非對錯了。」

    「說句實話，武鳳真的很難對付。今晚宴席上，他硬是把我逼入死角。我只能硬着頭皮承諾。」

    「現在有我幫你，以後他就不那麼難對付了。」

    莫四娘把一些內幕事情全盤告訴楚湘。包括公子要從趙天宏那裏要些士兵湊人數敷衍。莫四娘還告訴了一個讓楚湘萬沒想到的秘密。

    「屠魔會後趙天宏被高相和藍選官員參劾，本來他難逃一劫。但是後來卻化險為夷，你可知為何？」

    「是公子？」

    「對，是公子在後面幫他，才讓他逃過一劫。」莫四娘看着楚湘緩緩說：「趙天宏是公子的人。」

    原來趙天宏竟然是公子的人！

    如果這樣，他們這邊的一些秘密，包括讓冒牌貨入主將軍府的事不知趙天宏稟報公子沒有。

    事關重大，楚湘乾脆直言不諱告訴莫四娘趙天宏被陳飛玄替換一事。問莫四娘公子是否知道此事。

    莫四娘聽後驚愕不已。沒想到樂哥在暗中早就和陳飛玄開始鬥智了。雙方都在設局，就看最後誰計高一籌了。

    「此事我沒聽說。也沒聽武鳳說起。」

    「是不是武鳳故意瞞你？」

    「他從不隱瞞我。」

    楚湘回想剛才酒席之間公子、武鳳、崔連朝三人的言行舉止。感覺他們並不知這些事情。如果知道，他們就不會咄咄逼人怪怨自己隱瞞他們諸多事情。難道趙天宏沒有如實把這些事稟報公子。

    莫四娘說：「這樣，公子今晚要見趙天宏。你先回去把這事安排一下。不要露出馬腳。我回去再從武鳳那裏探探。」

    莫四娘走後楚湘先沒回將軍府，而是朝東南方向行出幾里，來到一個山坡前。

    山坡下有一間破舊棄用的小草房。

    楚湘進了草房，馮去邪在裏面等他。

    馮去邪和楚湘約定，如有急事可在這間草屋裏留記號，他每天都會來看看。如果有楚湘留下的記號，他就會在這裏等楚湘。

    楚湘留了記號見馮去邪，就是要弄明白為何歷仁相可以離開禁封地那麼久。他對付陳飛玄的計劃是一直把歷仁相排除在外的。如果歷仁相摻和進來，那事情就不簡單了。他就得根據形勢做出相應對策。

    「去邪，你不是說當年你師祖把歷仁相封在離山，只要封印不解，歷老妖就永遠不能脫困嗎？那晚歷仁相卻和我們打了很久。這是怎麼回事？」

    馮去邪一臉苦笑說：「那晚雖然我沒去，但是事後我聽唐管事詳細說了。這只能一個解釋，囚困歷老妖的封印被破了。」

    「誰能破了？！」

    「普天之下，能解師祖封印的只有我和萬驅惡。我昨天才得知，萬驅惡早就被崔連朝派去執行任務，但是卻失蹤了。所以萬驅惡一定落入歷仁相手中，他又是貪生怕死之輩……」

    難怪歷老妖可以離開離山那麼久！看來封印讓萬驅惡解了。

    歷老妖被禁封百年！

    現在他重新出世，又在這節骨眼上，他們怎麼對付這個老魔頭啊？！

    節外生枝，楚湘現在很傷腦筋。決戰桐州，誰能贏得最後勝利也更加撲朔迷離了。

    馮去邪問楚湘：「歷老妖脫困，我們怎麼辦？」

    馮去邪問他，他又該去問誰？

    現在己方的人里根本無人能破解十二魔相。就算「碧血天狼」一起上，以他們現在修為，也奈何不了歷仁相。

    「現在棘手的手事情太多。我得好好想想。你繼續打探消息。如果有重要的事，就趕快通知我。」

    楚湘又把先前莫四娘所說的一些事告訴馮去邪，他想印證一下莫四娘所實是否屬實。現在情形錯綜詭譎，不能有絲毫大意，不然一招不慎就會滿盤皆輸了。

    但是馮去邪職務較低，有些核心秘密難以知曉。他也不知。

    楚湘從草屋出來就急急趕回將軍府。

    趙茸告訴楚湘有個神秘人送來一份信，囑咐守衛這是趙將軍恩公的信件，一定要把信送到趙天宏手中。

    而趙茸根本就沒聽父親講過他有一個恩公。

    南宮錦瑜辦事練達，軍中府中事務了若只掌不能缺少。儘管他被「斬了」，趙茸還是讓方曉把南宮錦瑜又化裝成府中另一名重要將領。監視冒牌貨，和處理府中事務。

    這份信就先落在了南宮錦瑜手上。

    趙茸不知這份信神秘人是要交給「冒牌貨」還是自己父親。想私看信件，又擔心信件有暗記被發現。正在犯難。

    楚湘心想，既稱趙天宏恩公信件，那就是公子的信了。也符合公子要密見趙天宏。

    「這份信是公子派人送來的。」

    「公子為何要見我爹？」趙茸有些懵懂。

    「屠魔會後你爹被高相等人參劾，是公子在背後操縱，才保住了你爹。」然後楚湘看着她緩緩道出真相。「你爹是公子的人。」

    趙茸聽了怔了一下，她的心情頓時很複雜。

    「難怪我爹會沒事，原來他是公子的人。我也被我爹瞞過了。」

    「你爹也只能這麼做。他雖然是公子的人，但是我們的秘密，他並未向公子如實稟報。他也隱瞞了公子。」

    「真的……」

    趙茸知道父親是公子的人，心裏還正擔心父親泄露太多他們的秘密。如果那樣，叫她情何以堪。

    「真的。所以這份信就交給你爹。讓他自己處理吧。他會妥善處理好的，你要相信你爹的能力。」

    趙茸絲毫不懷疑父親的能力。父親也沒有把他們的秘密稟報公子，這讓趙茸很欣慰。

    趙茸就去把信件交給父親。

    沈伊美那邊也傳來消息，根據多方打探，弱水宮和武殿雖然暗中向桐州集結，但是卻沒有明確動向。而是在原地待命。因何事調動，連武殿和弱水宮的高層都不得而知。

    楚湘苦苦思索，藍神到底想做什麼？！

    以現在情形來看，暗中調動武殿和弱水宮，不象是針對他們。

    但是來桐州也只能是針對他們。不然還能針對何人？

    楚湘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楚湘就不硬去想。這樣只會讓自己思維進入死胡同。他會暫時擱下，等待事情變化露出破綻。

    他答應公子六天之內行動，是判斷陳飛玄既然讓冒牌貨冒着得罪眾將領的風險硬「斬了」南宮錦瑜，就是為下一步掃平障礙。陳飛玄也一定焦急了，不想再這樣拖下去了。尤其夢幻王死了，拖的越久對陳飛玄越不利。

    如果這次是押寶，楚湘這次又押對了。

    陳飛玄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