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四十一章：驚天之戰（上）

    聽了楚士奇這幾句話，楚湘心裏一震。

    他眼前仿佛出現了人魔混戰血流成河的慘死景象。

    楚湘問：「此卦其中還有何隱藏玄機？」

    楚士奇說：「最大的玄機在天翻地覆這四字上。人魔一戰，不管誰勝，必定會改天換地。人族勝蒼生之幸，魔族勝，生靈之劫！而誰勝誰負，難以勘破，就是天意了。」

    楚湘明白了楚士奇表現出來的憂慮，他現在心情也異常沉重了。如果魔族勝了，那天下蒼生從此就陷入劫難了。

    楚湘想到姚希告訴他歷仁相**之時泄露的那話。

    楚湘就告訴楚士奇。

    楚士奇聽後說：「歷仁相說到時候看他帶成千魔族，雖然他話沒說完，但是可以從中勘出，陳飛玄和歷老妖一定暗中糾集了成千魔族，伺機而動。」

    這樣形勢更加嚴峻變充滿未知變數。楚士奇和楚湘雖然都充滿憂慮，但是為了救人，也為了粉碎魔族陰謀，現在也只置身死於度外誓與妖首周旋到底！

    兩人整夜未睡，反覆推敲整個計劃。雖然成事在天，但是謀事這一塊他們要做到萬無一失。

    第二日吃過晚飯，趙天宏也派人送來了京城戰報及情況。

    京城內情況比樂觀。太子在武鳳、崔連朝、文浩等人的輔佐下，在城裏取得節節勝利。現在京師百分之七十區域掌控在了太子手中。

    但是城外兩軍卻陷入膠着狀態，短時難分勝負。趙天宏在信上說，藍軍又有勁旅已在奔赴京師的途中。聚寶殿也給藍軍補充了大量軍餉，藍軍有錢四處採購糧草軍備，士氣旺盛。形勢不容樂觀。

    趙茸當時氣得罵余元寶滑頭。

    「虧你拿他當兄弟，他這分明是兩邊押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也給叛軍調集大量軍餉！」

    楚湘苦笑着說：「現在我們勢弱，所以他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再說，長孫修帶人進駐聚寶殿，他也沒有辦法。」

    方曉也附合楚湘說：「是啊，這也不能完全怪余元寶。他也苦衷。」

    趙茸美目瞪了方曉一眼說：「要是換作你，你也一定和他一樣滑頭吧？」

    方曉腦袋搖着和撥浪鼓似的。

    「我一分也不會給叛軍，我是氣節的人，余元寶不能和我相提並論的……」

    趙茸白了方曉一眼說：「你淨撿好聽的說。」

    楚士奇開口說：「京城那邊一時難分勝負，所以明天這一戰，可想而知有多重要了。」

    楚士奇雖然沒說明，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明天楚湘和藍神一戰，藍神贏，就會率人去京城，藍神一到，太子一方必敗；如果楚湘勝，則會瓦解藍軍鬥志，太子一方抓住戰機可獲全勝。

    可想而知楚湘的壓力有多大。

    屋裏的人再都不說話，各自沉默。表情也很嚴肅。

    楚湘也沒說話，而是緩緩走到屋外。

    此刻，天上明月如鈎了。

    楚湘出去後楚士奇嘆息一聲說：「沒想到億萬蒼生命運系他一人。還得營救母子，還得營救我家人，泰山般的重負壓在他肩上，他依舊屹立，世間奇男兒啊！」

    眾人聽了皆都默然，對楚湘的欽佩之情都油然而生。

    夜騎隨後也走出屋外。

    他看到楚湘站在外面仰望着繁星閃爍的夜空，也不知在想什麼，就走到跟前拍了拍楚湘的肩。

    楚湘回過神來叫了一聲：「夜叔叔。」

    夜騎對楚湘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惜陳飛玄只讓你和藍妖兒一戰，不然我一定替你！」

    楚湘說：「我和藍神一戰，不可避免。藍妖兒殺我父親，殺我姨母，辱我母親，這個仇我如果不報，枉為人！所以就算夜叔叔能替，我也不會讓你替我一戰的。」

    夜騎說：「百年前我很敬重藍妖兒，沒想到他做出這樣齷齪的事來。」

    楚湘說：「人皆會變，更何況百年，蒼海都可變成桑田，藍神變成什麼樣都不奇怪了。」

    夜騎點點頭，他說：「不過藍妖兒的確好色，到是真的。也許你娘傾城之姿他實在難以抗拒……」

    聽夜騎這麼一說，楚湘很後悔那晚沒看下娘的真實容顏。如果他明天戰敗，那他死都不知道親娘到底長的什麼模樣。這可是個大憾。

    娘一定長的非常美，不亞於妻子，不輸紅雨。

    楚湘這樣想着，臉上露出滿足開心地笑。

    有一點楚湘現在還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真能破藍神不死不傷之身。

    於是他問夜驃。

    「夜叔叔。難道玄天九刺大成，真的能破藍神不死不傷之身嗎？莫非陳飛玄在騙我？」

    夜騎沉吟片刻說：「我當年和你師傅交好時候，曾聽他說過有改創玄天九刺的想法。但是卻沒聽他說過可以破不死之身。也許他沒和我說。既然赤奧王機關算盡促成你和藍妖兒一戰，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也想讓藍妖兒死。」

    這時候趙茸和小措也出屋走到楚湘身旁。

    夜風吹着人的衣袂飄飛。

    夜色中，一身白衣身姿秀美的趙茸更顯得如仙子一般。

    楚湘對趙茸一直有一份難以言明的情感。

    這種情感，也許在多年前他和沈伊美劫馬車時候，趙茸從車內而出責斥沈伊美那時候就如種子一般在心裏種下了。

    後來又經歷那麼多事情，心裏種子早已生根發芽了。

    只是他已有妻，他也深愛着妻子。

    所以只能把這種奇妙的情感藏在心中。

    楚湘對趙茸說：「明天一戰，生死未卜。如果我有什麼不測，一切按計劃行事，你帶着他們……」

    趙茸此刻再難控制心中情緒。

    當年楚湘為救她跳入「惡水潭」，後來楚湘出現，她的心就難以平靜了。她知道，她心裏一直渴望的那個男人，不是南宮朔，而是楚湘。

    後來知道楚湘早已和沈伊美成婚，她暗自落淚傷情。心裏決定不打擾楚湘和沈伊美，把對楚湘的愛禁封在自己內心最深處，然後嫁給南宮朔，也不枉南宮朔對她一片情深。

    但是世事變幻無常，南宮朔死在了紫翠山。

    如今，楚湘又面臨生死。

    她再顧不得許多，就算有夜騎和小措再場，她也不管了。

    她要表明自己的心跡。

    她打斷楚湘的話說：「後事你別和我說。要說你就和小措，和夜叔叔說！明天，你生我生。你死，我不獨活！」

    趙茸說完轉過身去，避開他們目光。

    而她已經是淚水滿面！

    她已失去了一個最愛她的男人。她不想再失去一個她最愛的男人了！

    楚湘聽了趙茸這話心裏大為感動。但他是有妻子的人，又有小措和夜騎再場，真不知該如何回應。

    而小措聽了這話，這個冷酷不愛言語的青年，心裏真不是滋味。他不愛言語，但是他不傻。他早就看出趙茸對楚湘有意了。

    如果換作別的女人對姑夫有意，為了姑姑幸福，他就算暗地動手，也會為姑姑除去這個隱患。

    但是偏偏這個女人是趙茸，是他的師姐。

    這讓他左右為難。

    就在幾個人都顯得有些尷尬時候，空中出現一輪明月，與空中如鈎的月交相輝映。

    是月亮娃娃。

    月亮娃娃聲音從空中傳來。

    「師弟請入月，有話對你說。」

    「我來了！」

    楚湘身體飛起掠向「桃花球」。

    球體開合之際，楚湘進入「球內」。裏面依然是氤氳朦朧，並充滿桃花的芬芳。

    月亮娃娃容顏若隱若現，美妙的如同一個夢境。楚湘覺得月亮娃娃才是妖族裏最美的女人。她比紅雨更加聖潔無瑕。

    楚湘問：「師姐叫我有什麼事吩咐？」

    月亮娃娃說：「閉上眼睛，不准偷看。」

    楚湘就乖乖閉上眼睛，於是月亮娃娃用她柔潤馨香的唇在楚湘的唇上印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吻。

    楚湘瞬間被吻的暈暈呼呼地。

    月亮娃娃用纖指點了他額頭一下說：「不准胡思亂想。明天你就要和藍神決戰，藍神天下無敵，不死不傷。我不想你死在他手上。我們桃花族有一個說法，說桃花女的初吻，會帶給一個人意想不到的好運。所以我吻了你。」

    原來是這樣，楚湘頓時心底一股暖流如水般浸過全身。

    他激動地說：「師姐，我一定戰勝藍神的！」

    月亮娃娃說：「我相信。」

    楚湘問：「那我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月亮娃娃一本正經地說：「不能，你出去後才能睜開。而這件事情，你永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不然我就把你和紅雨的事抖出去。」

    楚湘忙說：「師姐，我那可是被她逼的……」

    月亮娃娃笑着說：「這誰知道呀，也許是你自願的。好了，你現在快出去吧。你身上臭死了。」

    楚湘就被月亮娃娃趕了出來。

    楚湘從空中落下，這時候楚士奇和方曉也出來屋外。

    幾人都好奇月亮娃娃把楚湘叫到「月中」說了什麼。

    方曉就問楚湘。

    楚湘哪能告訴他實情。

    編了個說辭搪塞過去。

    夜騎似突然明白了什麼，因為他知道桃花族有一個說法，他「哈哈」大笑起來。

    方曉不知夜騎笑什麼，他也跟着笑。

    於是楚士奇也笑了起來。

    楚湘也笑起來了。

    看到楚湘也笑了，趙茸不想再提傷感的事情，想讓楚湘明天能輕裝上陣，於是為了助興也破啼為笑。

    既然都笑了，一向冷麵的小措，臉上也浮現出了笑意。

    也許除了夜騎和楚湘，還有空中的月亮娃娃，別人再不知道他們到底因何而笑。

    但是所有人心裏都知道，此時此刻，他們更需要豪情滿懷笑着去迎接明天驚天動地那一戰！一場足以改變天下命運，也讓所有人所有智慧都難以預料結果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