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第二十章：乾坤圖里吐心聲（下）

藍神語氣顯得有些激動了。

「當年我傾心紅雨，與她成婚，怎麼說她也是你大嫂。你竟然背着我與她做下苟且之事！結果還被老四窺到。你讓我在別人面前怎麼抬頭！這事我不冤你吧？！」

夜騎的思緒一下被拉到百年前，一想到那件事他又愧又恨。

愧的是他的確做了對不起藍神的事，恨的是她被紅雨算計了。日後細想，他覺得袁彩靈和紅雨一定在搗鬼。

藍神接着說：「再加上陳臨夜的事，我才一時暴怒把你逼上絕境。」

夜騎說：「陳臨夜是可交之人，人族奇葩行俠仗義光明磊落。現在讓我重新選擇，還是會和他成為好友。」

藍神問：「那和紅雨的事呢？」

夜騎說：「大丈夫敢做敢當，那件事是我的錯。不過……」

看到夜騎欲言又止，藍神追問：「不過什麼？你難道有事瞞着我？事過百年，還有什麼事不能說。此刻我們在乾坤圖裏，與外界隔絕，什麼話出你口只入我耳。我們今天也把話都敞開說。我要把我們之間的事徹底做個了斷！」

夜騎終於吐出當年事件真相。

「我的確和紅雨做了苛且之事，但是那晚酒醉，野禪狐找我，說有一個人間女子入山尋我，她叫夏侯如羽，所以我便去會，沒想到是紅雨化身夏侯如羽，加上她引誘我，我一時難以自恃……」

藍神方才明白，原來老五喜歡的女人是夏侯如羽。難怪先前他在空中觀察老五在場中拼殺，卻不殺傷夏侯家的人。原來事出有因。

「你和陳臨夜也是兄弟，就算當年你把紅雨當成夏侯如羽，如果她真是夏侯如羽，你這樣做也算是對得起陳臨夜嗎！」

這話如同利劍刺在夜騎心上。

他長長吁了口氣，似在平靜心緒。當年他喜歡上了人族兄弟的女人，卻上了妖族兄弟的女人。簡直是一場荒唐。

「所以當初我才沒有解釋，才跳盡了『罰魔湖』，也算是對我的懲罰。但是從此我們也兩清了。現在，有恩的我報恩，有仇的我會報仇。」

藍神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此刻他也把心裏的話講了出來。

「當年我被紅雨所惑，我也知道紅雨喜歡陳臨夜，也是為爭一口氣，所以娶了她。她也因此當上了妖后。後來我才慢慢發現，這個女人雖然美艷絕倫卻朝三暮四根本不值去愛。所以我開始後悔當年把你逼上絕路。我也沒想到，當年是她設套算計了你。那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藍神對老五能活下來充滿好奇，因為他知道，只要是妖一入「罰魔湖」就完了。而夜騎竟然能奇蹟般活下來。他想知道原因。

夜騎說：「當年的紫雲上人，你也知道吧？」

藍神點點頭，紫雲上人與飛雲大師當年並稱兩在奇士，雖然武功不及「夜雨魂」，但是奇門入卦方面造詣已是出神入化。據說還有起死回生之術。

夜騎繼頓了頓繼續說：「紫雲上人其實當時化裝成我妖族潛在山中，在尋找一個妖。那妖殺害了他兄弟一家。他要報仇。而我從不濫殺無辜，更不殘害人族。所以紫雲上人對我還算有好感。我躍入『罰魔湖』後，他竟然用奇術附在靈石之上投上湖中護住我周身要害部位。『罰魔湖』罰妖而不罰人，所以待你們都離去，他躍下湖中救我出來。然後把我偷偷帶出山。」

說到此處夜騎心裏一陣抽搐，雖然紫雲上人想辦法護住了他周身要害，但是他還是被「罰魔湖」的人腐蝕的不成人形。紫雲上人後來把他隱藏在一處秘密之地，用了若干年時間才恢復了他元氣，才恢復了他的形態。但是他的股膚卻永遠毀了。

而「罰魔湖」水滲入他肌體所帶來的後果卻難消除，非常恐怖。他全身時刻都感覺如同被投入烈焰里焚燒，時間久些身體都會被發出烤肉一樣的味道。讓他身不如死。後來紫雲上人覓得千年寒鐵，打造了現在的鎧甲。千年寒鐵散發出的極至寒氣才把「罰魔湖」水如地獄烈火般的熾烤感壓制住了。

藍神聽罷有些黯然，他沉默片刻說：「妖亂之年的事你也聽說了吧。其實是我和老二、老三、老四設得計，只為名正言順掌控天下。因為以妖之名永遠得不了天下，如果以神之名，就會容易了。」

夜騎聽了一震！

他還以為藍神與赤奧王反目，當年他就看出赤奧王和野禪狐，這兩個後來加入的兄弟與他們三兄弟貌合神離。他知道遲早他們之間會分崩離析。

所以後來他聽說妖亂之事，還以為藍神藉此機會除去了赤奧王和野禪狐，又贏得拯救天下的名聲，一箭雙鵰。

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曾經大哥設的計！

「這麼說他們三個都活着！」

「對。他們都活着……」藍神看着夜騎，神情似有些無奈，似又帶着幾分嘲弄。「但是現在老二和老四要對付我了。其實他們一直想讓我死，只是我有不死不傷之身，他們找不到辦法破解，所以不敢貿然下手。現在他們等不及了，老二控制了魔靈殿、修木宮、烈火宮、聚寶殿、加上他的千機殿，又暗中聯絡了歷老妖，等待時機要對我發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歷老妖也脫困了。事情很棘手了。現在除了老三，我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夜騎淡聲說：「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藍神一臉期盼看着夜騎，終於他緩緩說出。

「我很後悔聽信老二老三讒言把你逼上絕路。老五，我現在需要你！讓我們兄弟再聯手吧！紅雨這個賤人，我也會找個理由殺了她為你泄憤！還有老四，當年紅雨算計你，他一定摻與了。你就不想報仇嗎？」

「哼，你是神。又有不死不傷之身，還用得着我幫嗎？」

「老二可是赤奧王，他的本領不在你我之下，當年我們也是欽佩他，才和他結拜。而且他在妖界又有一大批追隨者。現在又有歷老妖幫他，歷老妖的手段你也知道，如果我現在和老二撕破臉，人妖兩界都會大亂！到時候不知要死多少人。而且如果天下人知道赤奧王和野禪狐未死，那我也會成眾矢之的。所以殺老二得等時機。」

「哈哈……」夜騎聽後大笑。「藍妖兒，你也有今天這處境啊！既然老天讓我活下來，我的確要報仇，我不光要殺紅雨和老四老二，我還要殺你！你反而想讓我幫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說，你讓我怎麼補償你！」

夜騎一把扯下胸前鎧甲，藍神一驚。夜騎胸膛骨肉外露沒有一點皮膚，整個胸膛坑坑窪窪觸目驚心。骨肉上還散發着熾人熱氣，如同火炭。

夜騎強忍着烈焰般焚身痛苦哽聲說：「大哥，你能補償得了嗎？你想再看看我的臉嗎？」

夜騎終於叫了他一聲大哥，但是現在情形，這聲大哥如利刃刺心！

藍神上前一把奪過夜騎胸甲又嵌回原處。

「老五，我對不起你！大錯已鑄成，我無法挽回。但是我也不是孬種，只要你能殺得了我，我伸着脖子讓你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