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魔傳 第十六章：不死之身（下）

    藍神蹲下身，從楚燕手中接過孟通天。讓孟通天靠到自己懷裏。

    楚燕給藍神跪下請求。

    「求藍神救我乾爹……」

    藍神說：「我會盡力的。」

    孟通天如此疼愛楚燕，別人不理解，但是藍神卻理解。因為他知道老三，一直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而這個世上，也只有他和當年的老五知道孟通天嚴實包裹下是一副什麼樣的軀體。

    藍神抱起孟通天走到一塊大岩石下，吩咐手下不要打擾他們。

    藍神檢查了一下孟通天傷勢，他皺起了眉。

    孟通天傷的比他想像的還要重。五臟都已受損。

    孟通天用他那特有的聲音嘶啞地說：「大哥，呵呵，我越來越沒用了。」

    藍神說：「你以前沒讓我失望過，現在也一樣。虎威的底細你我都知道，連老四都不是他對手。我想打贏他也得費一番功夫。你能殺了他，無愧你嗜血大王的名號。」

    「大哥，我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二十年前，裘螭那個混賬偷我血箱，以我之名去滅了一家人。這事我近年才知道。然後他帶回了燕子。當時燕子記憶全無，之前的事什麼都不知道。裘螭說是她受到了驚嚇，嚇成了這樣。但是現在細想，當年這混賬極有可能在燕子身上做了手腳，以致燕子記憶全無。而裘螭則是另一番說詞，現在想來定另有隱情。」

    孟通天停頓一下，呼吸了一下，讓自己更順暢些，接着說：「不知為何，我第一眼看到燕子，就喜歡這個孩子。可能這是緣分吧。裘螭就把燕子交給了我，這個混蛋以為我會折磨燕子，但是卻沒想到我對燕子非常疼愛……大哥，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我當燕子是親生女兒。我死後，請大哥替我照顧她。還有，封她為血殿殿主。也希望大哥你幫忙查清當年事件真相，讓燕子能找到她的親人……」

    藍神打斷他的話說：「老三，我不會讓你死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你死了，讓我一個人怎麼應付老二老四，他倆不光想要奪位，還想讓我死。還有夜雨魂的傳人也虎視眈眈，所以，我可少不了你。」

    孟通天意識到藍神要做什麼了，他艱難地說：「大哥別!」

    但是藍神身體骨骼已發出似近琉璃碎裂般的脆響，然後身體抽搐蠕動了一下，嘴一張一顆通體晶瑩的藍色珠子吐出。珠子上還附帶着一些血肉，感覺這顆藍珠原本和血肉溶結在一起，被硬生生摳出。

    讓人意外，藍神吐出這顆珠子，他面容的藍色瞬間消退，成了正常人的那種肌膚。

    藍神的面孔也變得極其痛苦，仿佛吐出的不是一粒珠子，而是他的心臟。

    孟通天叫道：「大哥，為了我這條賤命，你又何必……」

    藍神不理會他，強忍着巨大的痛苦，運行那顆珠子。那顆藍珠在孟通天周身來回有規則的運行。讓人匪夷所思，孟通天身上所有的傷口斷骨都開始癒合。

    時間慢慢滑過，藍色的珠子還在發揮神奇的功效。藍神的面孔卻變得異常憔悴，他那雙炯炯目光也如被遮上了霧氣，變得黯淡。

    終於孟通天遭受重創的身軀恢復如初。藍神的卻已渾身顫動起來。孟通天趕緊把那顆藍珠塞入藍神口中。藍神用力把那顆珠子吞下腹中，讓它回到原來的地方。

    很快藍神身體不再搐動，他的面孔又恢復成原來的藍色。周身元氣也開始平順。遮覆目光的霧氣也開始消散。但是他的面容卻蒼老許多。再也恢復不了原來模樣。

    孟通天哽聲說：「大哥，你竟然不惜損失百年修為用神珠救我。我……」

    藍神打斷他的話說：「這是我應該做的。老三，我的底細你也知道。曾經我也是一個普通妖而已，而且我也死過一回。如果不是崑崙山梅婆婆把這顆神珠植入我體內替代我心肺，讓我起死回生，從此又不死不傷，我哪有今天。你和梅婆婆又有淵源，我消耗百年修為，冒死取出神珠救你，一是兄弟之情，二也是報答梅婆婆了。」

    藍色神珠！這就是藍神不死不傷的原因！當然，這個真相也只有孟通天知曉。陳飛玄雖然知道破解藍神不死之身的方法，但是卻不知藍神不死之身原委真相。

    藍神的話勾起了孟通天感慨。

    「當年你、我、還有老五，我們三人本來情同手足，在山中自在逍遙，沒想到後來碰到老二和老四……」提起陳飛玄和袁彩靈孟通天就氣憤填膺。「我們真不應該和這兩個混蛋結為兄弟，結果害了老五，現在他倆又賊心不死，準備對付你我了。大哥，我們乾脆趁這次機會把老二老四除了，永絕後患。」

    藍神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說：「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老二的本事你也知道，沒那麼容易對付。還有，我們和他倆是結拜兄弟，雖然現在貌合神離名存實亡，但是妖族卻認為我們如同一體。我親手殺自己兄弟，不光背負了殺兄弟的惡名，在妖族裏，也再難立足了。

    孟通天說：「大不了我們再回山里，也落逍遙自在。」

    藍神說：「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我現在是做神容易不做難。既然蒼生尊我為神，我就不能負蒼生。」

    孟通天知道藍神是捨不得現在的權力和神位。

    也許換做他，他也捨不得。

    天下之主，誰不想做？！

    藍神看到孟通天不作聲了，又對他說：「老二和老四，自作孽不可活。我們當然得對付他倆，不過不能太直接，也不能落人口舌，要做的不留痕跡。我要讓他倆在人妖兩界都難立足……」

    孟通天一聽豁然開朗。

    「我想的太簡單了，全聽大哥的！」

    藍神和孟通天從大石後轉身出來。

    三個宮殿的人已經清理完戰場，正原地待命。

    對方的死傷者都被弱水宮與血殿的人毀屍。己方陣亡的人也都就地掩埋。

    三個宮殿死亡人數統計完畢向藍神匯報。

    這次三個宮殿共陣亡一百零九人。血殿傷亡最少。

    這次藍神秘密行動，沒有調動藍宮人馬。因為藍宮裏陳飛玄耳目眾多，金甲武士中都有陳飛玄的人。如果藍神調動藍宮人馬參加這次行動，陳飛玄必定會得知。也就起不到出奇兵的效果了。

    各宮殿的人看到先前奄奄一息的孟通天現在又完好如初出現在眾人面前，都很困惑。

    楚燕更是激動地跑到他跟前。

    「乾爹，你沒事太好了！」

    楚燕又轉向藍神跪拜在地，大聲說：「謝藍神施展神術救我乾爹！楚燕和血殿上下誓死效忠神尊！」

    原來是藍神施神術救了孟通天，藍神不光自己有不死不傷之身，竟然還可以用神術救治將死的人。藍神真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啊。這更是讓三個宮殿的人敬仰萬分奉若天神不敢有半點不尊不敬之心。

    孟通天也跪下下說：「謝藍神救屬下性命。」

    孟通天此舉是在眾人面前抬高藍神威望。連他都跪下，三個宮殿的人馬也都陸續跪拜在藍神腳下。各自呼喊，表達敬畏與效忠之心。

    看着滿地跪拜的屬下，藍神臉上現出滿意笑容。

    藍神讓眾人起來，這時候探子來報。

    「報藍神，陳殿主袁殿主現在陷入樂哥和趙茸等人圍攻中形勢危及。修木宮也遭到大舉進攻。」

    藍神對眾人說：「雖然剛經歷一場惡戰，你們都已疲憊。但是現在形勢緊迫，大家還需再奮力再戰，營救其他宮殿兄弟，把敵人一網打盡。到時候我一定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