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鎮不是鎮,是一個規模不小的縣城。因此地盛產白馬而著稱。這裏所產馬匹優良,自古就是官方軍馬採買地,這裏也駐紮着一支隸屬揚威大將軍趙天宏的軍隊。
白馬鎮花家世代行醫,醫術高明又廣施仁德,花家及其「百草堂」在方圓地域很有名氣。楚湘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百草堂」。
來「百草堂」問醫買藥的人絡繹不絕,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花家的人一視同仁,連乞丐進入「百草堂」花家的人都笑臉迎送。
花如海和幾個夥計忙得不可開交。楚湘足足在堂內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輪到。
花如海是二十六歲,白淨微胖,相貌有幾分似花大姐。花如海檢查了楚湘的傷,皺了下眉。
「小小年紀,怎麼會讓這麼霸道的暗器所傷?」
「一言難盡……」
「你傷口受污腐爛,如果再晚來幾天,你這條腿就廢了。我得為你刮去腐肉。」
花如海讓徒弟孫林去取「麻沸湯」來,他要給楚湘開刀去腐。
沒想到楚湘卻說:「不用『麻沸湯』,花大夫就這樣給我開刀去腐肉吧。」
這讓花如海和周圍的人都甚為驚詫。都議論紛紛。花如海勸楚湘還是用「麻沸湯」不然會疼痛難忍,甚至昏死過去。
楚湘卻執意不肯,他聽說「麻沸湯」能讓人昏睡很久,他現在趕着醫好傷辦正事。
花如海見楚湘不肯不再勸說。人們也都圍觀過來,想目睹整個過程。看這孩子是否真有超人的忍受力。
花如海切開楚湘傷口,把腐肉小心翼翼一點點刮去。更有一處刮至見骨,讓人觸目驚心。血水不斷流下盆內,整個過程楚湘始終未啃一聲。
最後花如海把家傳治外傷的藥塗抹好,把傷口縫合包紮住。然後朝楚湘頷首微笑,一臉佩服神情。
楚湘超出常人的堅毅耐力也博得周圍人一片讚賞之聲。
「這娃了不得啊!堪比三國關二爺啊。」
「屁,關二爺那是在刮骨,而且還和馬良下棋呢。」
「關二爺那時多大?這娃才多大?」
「也是……」
結算治療費用時候,楚湘對花如海說:「我沒錢。」
「那你有什麼?」
「我有這個。」
楚湘把花大姐的繡花小藥囊取出放在桌上。花如海一看這個藥囊面色突變。
他站起來身抱拳對等待就醫的人說:「各位父老鄉親對不起住,如海有要事得離開。孫林在我花家學醫多年,先讓他替各位診治。」
說完不管眾人議論挽留,拿了桌上藥囊拉了楚湘就走。
海如海帶楚湘來到的後院一間房內,急問道:「這個藥囊從哪得來的?!」
「是你姐姐托我送來的。」
「我姐姐還活着?!」
「當然活着。」
「快快告訴我詳情!」
「把老太太請來我再說。」
花如海驚喜之極,趕忙去正房請母親。不一會兒,花老太在兒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趕來。花如海吩咐僕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花老太五十多歲,因丈夫女兒多年前失蹤杳無音訊生死茫茫,思念憂慮讓她早早滿頭白髮了,身體也很孱弱。她天天求菩薩保佑丈夫女兒。菩薩終於顯靈了!老太太拿着那個藥囊激動的渾身顫動。
看着母子倆喜出望外,想起花大姐悲慘處境,楚湘心裏很難過。他只能編個故事來欺瞞這對母子了。花老太更是急不可待。
「孩子……孩子啊,你快說,我的花姐在哪兒?快說啊……」
楚湘說當年花老爺和花姐入「離山」採藥,返回途中正巧遇到川蜀軍隊,軍隊中很多人傷病,得知花老爺是是大夫,就硬把父女倆留在軍中。後軍隊返回川中駐紮閬州。花大爺從此就成了軍醫,還有了官職領奉銀。
父女倆多次想回來,上司不放行,加上山遙水迢千里路程所以只能在閬州先安家再做打算。花姐也嫁給了當地一名商人,並且有了一個孩子。現在過的很美滿。
「那這藥囊怎麼會在你手上?」花如海問。
楚湘說自己父親是一個藥材商人,一年前帶他入川探親。親戚正好和花姐丈夫交好,得知他家離桐州不遠,花姐就托父親把這個藥裹帶上,什麼時候回去一定交到桐州「白馬鎮」花家人手上。告知詳情。
花老爺和花姐夫婦本來還給老太太帶了些禮物,但是他和父親出川時候,遇到一夥強盜。強盜殺了父親搶去所有財物。父親一生重諾,死前把這個藥囊交給他,讓他一定交給花家人。他歷經辛苦好不容易找來。
觸景生情,想起慘死的父母,楚湘落下淚來。
父女倆都還活着,而且過的很好。母親倆聽後喜極而泣。他們又對楚湘父親的死同情嘆息。母子倆安慰了楚湘。老太太問兒子。
「如海,這閬州有多遠?」
「這個……兒不知,不過聽人說非常遙遠。」
楚湘心想,我能不說遠嗎。說近了你們就去尋找了。
沒想到老太太說:「就算在天邊,我也得去找你爹和你姐。」
楚湘說「老太太,這兩年川中盜匪橫行妖魔四起,朝廷不斷派兵入川,現在亂的很。花姐說讓你保重好身體,等太平些了她和花老爺一定回來。」
「是啊娘,我也聽說川中近年很不太平。再說這路途迢迢,你身體也恐怕吃不消。」
「那我就好好活着……」花老太說:「我要等你爹和你姐姐回來。」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院裏有人闖入,和僕人發生了衝突。花如海忙出去,原來當地駐軍一名軍官墜馬摔傷來就醫,僕人說主人有要事拒客,軍官手下便硬闖進來。為息事寧人,花如海先去給那軍官看傷。
屋裏留下楚湘和老太太,這時候跑進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奶奶,我想看下靈兒,好嗎?」
老太太此時心情極佳。她取出一把鑰匙遞給小姑娘。
「呵呵,去看吧。」
「奶奶他是啥?」
「他啊,他可是咱們家的貴客。他來告訴咱們,你爺爺和姑姑還活着呢。」
「真的啊?太好了!奶奶,那我能不能帶他一起去看靈兒。讓他也長長見識。」
楚湘帶來天大的好消息,老太太不好說不。就讓孫女帶着楚湘一起去看。小姑娘拉着楚湘就走。楚湘心想這「靈兒」是什麼。
小姑娘帶着楚湘來到另一個院落,在一間僻靜屋前停下,用鑰匙打開門。
一進屋楚湘就感覺到一股熾氣逼人。屋內沒有任何陳設,當地放着一個金屬大缸。
來到缸前,缸里的水冒着烤人的熱氣。
這時缸里「咕嘟」冒出一串泡,然後楚湘看到缸中一條團紅色東西在遊動。好像是魚。楚湘驚訝不已。這麼燙的水裏竟然能養魚!
「呀,我把餵靈兒的食物忘了,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小姑娘跑出去拿食物。
站在缸前的楚湘突然想起四個字——遇魚而食!
楚湘觀察着水的波紋判斷那魚的游弋方位。一串波紋在缸邊泛起,剎那間楚湘的手迅速伸進缸里準確無誤抓住了那條魚。
楚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魚。它是圓球形的,只有嬰兒拳頭大。質感綿滑無骨,顏色是火紅色的。而且沒有眼睛,只有嘴巴。楚湘覺得它更象是一團有生命的火焰。
楚湘端詳着這條魚,很快魚身上散發燙手的熾熱。不管那麼多,先吃了再說。楚湘張開嘴正要咬那魚,沒想到那魚突然蹦出他手掌,它可能想逃,但卻誤鑽到了楚湘嘴裏,由於魚太光滑,一下子滑到了楚湘嗓子眼,楚湘本能用力咽,把那魚囫圇吞了下去。什麼味道也沒嘗出來,只是感覺嗓子像是被火燎了一樣痛。很快楚湘感到胃裏滾燙難受,有一種很強的熱力以胃部為中心向身體各處擴散開來……體內如同有火焰熊熊燃燒,越來越熾烈。身上所有血管都鼓起,血液也沸騰起來……
一會兒楚湘的身上的皮膚也都變得通紅。楚湘嚇壞了。他後悔,就算遇魚而食,怪自己沒弄清是什麼魚就吃了。
更加可怕的是,身體的熱量還在不斷加大。所有的血管越來越鼓脹,並且不斷跳動,好像裏面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熾熱岩漿。楚湘跌倒在地上,面部和身體都有些扭曲了。他痛苦的抽搐着。
「我完了……那到底是條什麼魚啊……」
這時候小姑娘拿着食物進來,看到楚湘這樣也嚇壞了。
「你怎麼了?」
「我把魚吃了……」
「什麼,你把靈兒吃了?!」
小姑娘頓時哭着朝外跑去。
「奶奶,爹……不好了,他把靈兒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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