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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醒過來,大夫說傷勢太重,恐怕。」
「怎麼會?難道是我下手有偏差嗎?」耶律鋒眉頭緊鎖,「他千萬不能有事!」他轉向耶律婉兒,「姐姐無論如何要救活他。」
耶律婉兒點點頭,「放心,我會盡力的,我也不希望他死。」
「關於父王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耶律婉兒回到正題上。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父王活過來了,但是昨晚我們所見的父王,是真真切切的,絕對不是什麼鬼怪。」
「難道父王真的?」耶律婉兒低聲道。
「不可能,我派人去查看過父王的墳塋,分文未動,我們當初都是親眼看着父王下葬的。」
「那這個假扮父王的人到底有何居心?」耶律婉兒表示不解。
「我也不明白,他只是在到處現身,似乎想引起我們的注yì ,卻迄今為止沒有任何舉動。我已經在城中佈滿了暗哨,如果有人見到父王,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趕在耶律復前頭把事情查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耶律鋒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自從耶律婉兒將查究「耶律齊」出現的傳聞之事交給耶律鋒和耶律復之後,事情卻似乎又開始變化。
原先在四處遊走的「耶律齊」這幾日不再在城中四處遊蕩了,他每日只出現在一個地方。
耶律復的府邸前。
那個「耶律齊」,一直一聲不吭的站在耶律復府邸之前,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大門,表情看似很憤怒,而一旦有人靠近,那個「耶律齊」就會揚起一陣青煙,如鬼魅般消失。
耶律復和耶律鋒兩個人曾部署了侍衛在周邊埋伏,卻總也逮不到那個「耶律齊」。
這種情況持續了幾天之後,宮中開始有「閒言」出現,大家都對「耶律齊」出現在耶律復府邸前眾說紛紜,而最集中的一點就是耶律齊的死與耶律復有關。
「這個肯定是冤鬼纏身,大王冤死,所以陰魂不散,一直纏着害自己的人。」
「耶律將軍在朝中聲勢建大,現在的大王又是女兒身,大王肯定是擔心哪一天耶律將軍搶了他女兒的位置才一直出現。」——
傳言的版本各式各樣,但都是針對耶律復的。
聽着這些傳言,耶律復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他也曾派人在宮中排查那些造謠生事的人,但是流言不是靠堵就能堵住的,場面上的流言少了,暗地裏還是洶湧傳播。是以耶律復雖然暴跳如雷也苦無對策。
而這一切,最開心的就是耶律鋒。他很感謝這個「耶律齊」適時地出現在耶律復府邸之前,他利用這個,在宮裏好好地製造了一把謠言,很好地攻擊了耶律復。現在很多原先站在耶律復一邊的老臣子都開始懷疑他了。
而耶律復對於事態的發展顯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朝堂之上稍有不順便破口大罵,也不管耶律婉兒在不在場。
而耶律婉兒卻總是表現出一副很受委屈的樣子,對於耶律復的囂張從來不反抗。
這樣反覆幾次,很多臣子對於耶律復的囂張跋扈都漸jiàn 看不過眼。
這日,耶律復又一如往常因為自己的意見與其他臣子相左而大發雷霆。
耶律婉兒正欲勸說耶律復,冷不丁看到門口赫然站着一個人。
「父——父王!」耶律婉兒驚yà 地看着門外。
眾人都紛紛轉身,門外,果然站着一個人,那眉眼,分明就是耶律齊。
而門外的「耶律齊」,則對耶律復怒目相視。
耶律復看到「耶律齊」,渾身一震,他抽出手中長劍,向門外沖了過去,「何方小人,在這蠱惑人心!」
「耶律齊」笑了笑,沒等耶律復衝到門口,便不見了蹤影。
耶律復停住了腳步,牙咬得咯咯響。
房中的臣子們,都開始對耶律復指指點點。
耶律婉兒,看着耶律復暴怒的神色,嘴角,揚起了一絲微xiào 。
又是一個夜晚,耶律的府邸,燈火通明。
白日裏在朝堂上看到「耶律齊」,讓耶律復情緒失控,如今冷靜下來,他開始懊悔。
他感覺自己在不經意間似乎中計了,中了那兩兄妹的計。
搞不好,這個「耶律齊」就是他們弄出來的,故意散播流言,故意讓自己在朝臣面前失控。
自己英明一世,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許是因為自己覬覦王位許久,籌謀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心中有些焦急吧。
不行,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一定要儘快想辦法。
燭光下,耶律復的眼神慢慢變得陰冷。
「啟稟將軍,殿下到訪。」
正自籌劃中,門外,侍衛前來通報。
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皺皺眉,耶律復打開房門,看到耶律鋒捧着一個瓶子在外笑眯眯地看着他。
看到耶律鋒手中的瓶子,耶律復楞了一下。
那個瓶子?
耶律鋒注yì 到了耶律復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聲張,跨進門道,「耶律將軍也不請我坐坐。」
看着耶律鋒大咧咧地走了進來,耶律復的眼神,卻還落在他手中的那個瓶子。
那個瓶子怎麼會在他手中?耶律復的神情複雜。
「近幾日天氣回暖,府里多了些蛾蟲,我這裏有一瓶藥,可以助將軍驅逐蚊蟲。」耶律鋒見耶律復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物件,便伸手遞了過去。
「殿下費心了,臣不需要這些。」 耶律復擺擺手。
「將軍不必客氣,」耶律鋒打開瓶蓋,「只要塗一點在身上,那些蛇蟲鼠蟻都不敢來騷擾將軍了。」
「不——不需要,臣對這些味道敏感。」 耶律復捂住鼻子連連推脫。
耶律鋒見耶律復如此抗拒,笑了笑,收回了瓶子,「既然如此,那就不強求將軍了。」
耶律復見耶律鋒收回了瓶子,暗自鬆了口氣,「殿下今夜不會專門為了送這個藥來的吧。」
「本來還想來抓那個假扮父王之人,可是今日聽說早朝的時候他已經出現過了,想必晚上不會來了吧。」耶律鋒盯着耶律復道。
「我又怎會知道!」一提起那個「耶律齊」,耶律復的火就莫名提了上來。
耶律鋒見耶律復生qì ,笑笑道,「那我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說完便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耶律復見耶律鋒一走,愣了一下。
耶律鋒今夜到訪,給了他一種不好的感覺。
那個瓶子。
耶律復心中咯噔一下,轉過身,便向裏屋走去。
同樣的瓶子,在耶律復書架的花瓶里,完好無損地放着,耶律復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一陣發涼,下意識地回過頭,他又看到了那個陰魂不散的「耶律齊」。
「將軍是在找那個瓶子嗎?」這次的「耶律齊」,竟然說話了。
耶律復打了一個寒噤,「你到底是人是鬼?」
「將軍希望我是人是鬼?」「耶律齊」冷冷地看着他。
耶律複眼神一動,從懷中掏出匕首,二話不說對着「耶律齊」刺了過去。
「耶律齊」應聲倒地。
「你為什麼殺我!」「耶律齊」露出不解的眼神。
「如果你是人,假扮大王罪該萬死,我就殺得;如果你是鬼,我已經殺過你一次,再殺一次又有何妨?」耶律復的眼光中露出滿滿的殺氣。
「我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我!」「耶律齊」似乎仍不死心。
「對我好又如何,我還不是你身邊的一條狗!」耶律復陰險地笑着,手中的匕首又往前推進,卻發現使不上力。
「果然是你殺了父王!」一聲厲喝,耶律鋒帶着一幫臣子走進房來!
耶律復一怔,他看了看腳下的「耶律齊」。
「耶律齊」站起身,敞開外衣,那裏面是厚厚一層鐵板。
「為何要殺我父王!」耶律鋒逼問道。
「殿下何出此言?」耶律復不承認。
「剛剛明明看見你對父王下手,還敢狡辯!」耶律鋒憤怒道。
「大王早就仙遊,此人冒充大王,我要殺他,何罪之有?」耶律復負隅頑抗。
「那這個瓶子你如何解釋?」「耶律齊」從剛剛耶律復翻查過的地方找出了那個瓶子。
「區區一個瓶子,算得什麼?」耶律復不以為然。
「那是我從華辰帶來的,僅此一瓶,已經送給了父王,你為什麼會有?」
耶律復一怔,轉瞬答道,「是大王賞賜於我,有何奇怪!」
「是嗎?」「耶律齊」笑着逼近耶律復。
「那請耶律將軍不要辜負了我的好意,喝了這藥水吧。」
耶律復臉色瞬間慘白。
「怎麼了?不敢嗎?」耶律鋒走近一步。
「哈哈哈哈——」耶律復突然間大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今夜前來必有所圖,只怪我還是太不小心,着了你們的道!」
「不是你不小心,是你心虛,因為你殺了我父王,你對他心存愧疚!」耶律鋒冷冷道。
「多說無益,今日我耶律復認栽!只是,」耶律復的雙眼眯了起來,看着身邊的「耶律齊」,「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耶律鋒也轉向了「耶律齊」,「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耶律鋒的話讓耶律復大吃一驚。「你不知道他的身份?這一切,不是你和耶律婉兒設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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