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道,「是啊,你的師父。」
陳劍聽完,頭腦轟地一下。
師父?
他怎麼會來平陽府?不是叫自己去武林苑的後山嗎?
官府是他最為厭惡之地,他怎麼會來?
沒來得急多想,自己已被張峰拉着跑向了書房。
書房中,陸青松正端坐在廳中。
他身旁,赫然坐着自己的師父------玄凌。
玄凌一直在與陸青松談話,見到進房的陳劍,他轉頭微笑着看着他。
陳劍見到玄凌的笑臉,心中沒底。
師父這是怎麼了?
陸青松見陳劍神色有異,奇道,「陳護衛,見到你師父怎還不行禮?」
陳劍猛一個激靈,走上前在玄凌面前跪下,「徒兒見過師父。」
玄凌沒有搭理他,轉向陸青松道,「陸大人,劣徒承蒙大人悉心栽培,玄凌在此多謝了。」
陳劍見玄凌對自己視若無睹,心知他對自己恨意未消,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陸青松見這師徒二人的關係似乎有些不尋常,心下疑惑,但又不好明問,只能對玄凌拱手道,「豈敢豈敢,陳護衛不但俠義為懷,更盡忠職守,屢次救本府於危難,在平陽府是個人人稱頌的俠義之士。」
玄凌哦了一聲,轉向陳劍道,「既然如此,為師想在平陽府叨擾幾日,看看我的徒兒是如何深得民心,不知道陳護衛可應允?」
陳劍渾身一震,「師父-----」
他不知道玄凌的意圖,不知道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他不敢多言。
陸青松見陳劍跪在地上沒有反應,眉頭一皺,「還不快快帶你師父去客房,好生招呼。」
陳劍正待言語,玄凌已先一步離去,陳劍見到,馬上起身跟隨上去。
二人走後,房中眾人不禁紛紛搖頭。
陸青松搖搖頭,「難道是本府看錯了,他們師徒之間似乎有很大嫌隙。」
公孫子道,「大人不必擔心,玄凌前輩主動要求在府中小住,我們可以藉此打探一下。」
陸青松點點頭,「本府也正好將陳劍的情況與他師父詳談,希望能夠找到救陳劍的方法。」
這邊廂,陳劍引着玄凌,一路小心翼翼來到客房,玄凌臉色鐵青,跟隨在陳劍身後。
一步入客房的門,玄凌冷哼一聲,「把門關上。」
陳劍應允着小心關上了房門,隨後來到玄凌身後,緩緩跪下道,「徒兒求師父賜死!」
玄凌轉過身來,看到自己腳下正簌簌發抖的陳劍,怒道,「你就如此貪生怕死,竟嚇成這樣?」
陳劍抬起頭,「師父,徒兒並不是怕死,徒兒已答應師父會前去領死,可師父又親自前來平陽府,徒兒只是想知道------」
玄凌老人甩袖道,「你大膽妄為,殺害你師兄,還容不得為師來要你的命!」
殺害?
陳劍頓覺精神一恍,自己最後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師兄---師兄----他----」
自己真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兄?原以為可以憑玄凌的深厚功力能夠----
「當初是師父救了徒兒的命,徒兒不求師父饒命,徒兒也會為自己的所為承擔後果,只是希望師父在動手之前能允許徒兒見---見師兄最後一面。」
「殺人兇手,有何資格!」玄凌狠聲道。
「求---求師父。」陳劍叩頭在地,「徒兒想親自向師兄賠罪!」
「賠罪?你到下面去給他賠罪吧!」玄凌舉起了右掌。
師父,連最後一面,徒兒也沒有資格見了嗎?
望着盛怒的玄凌,陳劍抬起了頭。
師兄,你等等我,我來陪你了。
陳劍緩緩閉起了雙眼。
玄凌看着陳劍,皺皺眉,終於還是一掌打了下去。
強勁的拳風夾雜玄凌渾厚的內力,陳劍被這一掌打飛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鮮血從嘴中噴濺而出,化成一朵朵嚇人的鮮花。
陳劍趴在地上,掙扎着抬起頭,看到玄凌又快步向自己走來。
一把拎起陳劍,玄凌第二掌到來。
陳劍再次飛起,面朝天重重落在地上。
沒有一聲求饒,一聲**,此刻的陳劍,似乎已經沒有了人的氣息,而是像一個死物一般承受着玄凌的掌力。
玄凌大步上前,一腳踩在陳劍身上。
「弒殺同門,還配當什麼掌門,我這就廢了你的武功,收了你的本門功力!」
玄凌將單掌打向陳劍的腹部。
陳劍只覺得體內殘存的絲絲內力被玄凌慢慢吸走,整個人如被掏空了一般,身體變得越來越輕。
師父,殺了我便可,何須再耗費你的內力。
當身體內最後一絲內力被抽走,陳劍已經躺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冰舞門的人,為師也從來沒有收過你這個徒弟!」玄凌看着地上滿身絕望的陳劍,冷冷道。
玄凌的話,讓陳劍渾身一震,他拼着最後一口氣掙扎着向玄凌爬去。
「師---師父,徒兒---徒兒---犯—犯了大錯,罪----罪該萬死,只求---求師父,不要-----逐徒兒----出師門。」
「事已至此,是不是冰舞門的人對你還有何意義?」玄凌看着抱住自己腳踝陣陣發抖的陳劍,緊蹙着眉頭。
「不!師父,求-----求師父,徒兒----徒兒---已經背叛----背叛了天山派------徒兒----不能---不能再做---做棄徒,否則---否則九泉之下---如何---如何去見---見師兄。求---求師父收回成命!」
身受重傷已奄奄一息的陳劍,玄凌不知道他憑着什麼意念還能如此哀求自己。
他緩了緩神,咬咬牙,再次將雙掌抵上陳劍的身體。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嘗嘗千蟲百蟻的滋味,好好為雲瑞贖罪,為師門贖罪!」
一股股氣流被強行灌注入陳劍的身體,很快,他開始感覺渾身發燙。
「師----師父----」陳劍覺得眼前的玄凌好陌生,臉色變得非常可怕。
玄凌沒有說話,只是皺着眉頭專注於自己的雙掌。
體內真氣亂串,如千隻蟲子爬滿全身,在撕咬着自己的身體。
絲毫沒有了求生的慾念,巨大的痛苦讓陳劍想咬舌自盡。
玄凌很快發現了他的意圖,他迅速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想死!沒那麼容易,不讓你承受痛苦,如何泄我心頭之恨!」
「師---師父,」陳劍的身體在痛苦地扭曲着,體內千蟲萬蟻撕扯般的感覺讓陳劍的臉色猙獰地可怕。
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撞擊着陳劍的身體,他一個恍惚,眼前一黑,頭一歪便沒有了聲息。
屋內一片靜謐,只留下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滿屋的空氣中,縈繞着一種死亡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玄凌看着躺在地上閉着雙目的陳劍,眉頭擰在了一起。
喉中一股猩紅感襲來,玄凌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他馬上坐到地上開始調息打坐。
屋內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平陽府的人。
陸青松在門外喊,「陳護衛,發生什麼事情了?」
屋內沒有動靜,死一般的沉寂。
陸青松和公孫子相對一視,心下收緊。
「陳護衛?」公孫子在拍門。「我們進來了。」
房門被打開的那個瞬間,陸青松和公孫子都怔在當場。
地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陳劍躺在一片紅色之中一動不動,而玄凌,站在他身邊,神色木然。
本能地,公孫子衝上前去探陳劍的鼻息。
陸青松跟進房內,疑惑地看了看玄凌。
很快,公孫子又抓起陳劍的手腕,良久,他吃驚地望向陸青松,慢慢搖了搖頭。
陸青松大驚,他走向陳劍,搖晃着他的身體。
「陳護衛,你醒醒,你快醒醒!」
玄凌冷淡地看了一眼陳劍,轉身欲走。
趕來的四名護衛攔住了他。
「殺了人,你就想如此輕易走脫!」陸青松慢慢站起身來,走到玄凌面前,雙目凌厲。
「他是我徒弟,我要殺便殺,何時輪到你們置喙!」玄凌一臉不屑。
「陳劍是我平陽府的護衛,他的事情,本府自然管的!」陸青松毫不退讓。
「哦,那你想怎麼管!」玄凌見陸青松一臉怒容,微微一笑。
「殺人償命!」
「就憑你們,未免不自量力了些。」玄凌見護衛圍在陸青松身邊,嗤鼻道。
「不妨試試看!」陸青松語氣堅定,毫不畏怯。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833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