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府第,此時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萬忠坤坐在大殿之中,正眉頭深鎖。
萬琳經過數日的沉淪之後,現在終於恢復了一點神氣,他見萬忠坤一個人心事重重的樣子,關心地上前問道:「爹,你是不是還在操心明天的大會啊?」
萬忠坤搖頭道:「大會的事情有你的師兄們打點,為父不用操心。」
萬琳道:「既然這樣,爹你為什麼還這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啊?」
萬忠坤低聲道:「這幾天為父心裏很不踏實,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是感覺明天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萬琳道:「明天的大會,會有很多武林人士前來觀摩,到時候場面會比較大,但是我想以爹的威望和各位師兄的才華,明天應該不會出什麼什麼紕漏才是啊。」
萬忠坤搖頭道:「不是那種感覺,有種異樣感。」
萬琳見萬忠坤一直不能釋懷,便不再言語,默默的站在萬忠坤的身邊。
天山的會客堂之內,萬忠坤的徒弟都聚在一起討論明天的大會事宜。稍頃,他們的討論似乎告了一個段落。
劉劍風伸了伸懶腰道:「這幾天真是把我們忙得夠嗆。」
余峰接口道:「就是,操辦掌門推選大會就已經很傷腦筋了,現在還加上陳劍的喪禮!」
劉劍風不解道:「真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把陳劍的喪禮放在掌門推選大會上,像他這種小角色,死了就死了唄。」
餘風附和道:「就是。掌門推選是喜事,加個喪事,算怎麼回事啊。」
梅笛沒有介入他們的討論,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陸青問道:「大家說說,這次的候選掌門,誰會當選。」
劉劍風不屑道:「那當然是大師兄了,這個還有什麼疑義。」
陸青不以為然道:「那可說不定,如果是大師兄,師父完全可以不用舉辦這次掌門推選大會,直接將掌門之位交給大師兄就可以了。我看懸。」
餘風也道:「就是,不知道我們的師父心裏是怎麼想的,舉辦這個掌門推選大會,我相信大師兄心裏也不是滋味吧。」
「多謝你們的關心!」萬乾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會客堂門外。
他匆匆步入房內,「你們幾個不好好打點明天的事情,聚在一起說長道短,成何體統!」
幾人見萬乾進來,頓覺尷尬,紛紛起身散去。萬乾看着他們的背影,神情頗為陰冷。
是夜,萬忠坤獨自一人來到天山峰頂,他迎風站立,望着白雪皚皚的深谷道:「陳劍,你為什麼不等為師回來就走了?為師從小苛責無辜的你,如今總算解下心結可以好好待你,你怎可以就如此不聲不響地走了?為師連你的身世都還不曾告知與你,你怎去得安心?」
「爹!」萬忠坤正在出神之時,猛聽萬琳一聲叫喚。
萬忠坤回頭道:「琳兒,你怎麼到這裏來了?」
萬琳問道:「爹,你剛才說什麼身世啊?」
萬忠坤否認道:「沒有,爹的意思是陳劍連他自己的身世都還不曾知曉。」
萬琳低聲道:「是這樣嗎?爹你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吧。」
萬忠坤道:「當然沒有了,爹怎麼會瞞着我們的琳兒呢。」
萬琳道:「那爹你來這裏做什麼?」
萬忠坤道:「爹心緒不寧,所以到這裏來吹吹風。」
萬琳關心道:「爹你還是放不下明天的大會嗎?」
萬忠坤搖搖頭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萬琳疑惑道:「什麼意思?」
萬忠坤道:「爹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所以才會這麼心緒不寧。」
「爹你放心,有我們這麼多人在你身邊,一切都會沒事的。」萬琳走上前道。萬琳總覺得,萬忠坤近幾年都怪怪的。
萬忠坤無奈地點點頭道:「琳兒,放心,爹沒事。對了,你怎麼也來這裏了?」
萬琳淚光閃爍:「琳兒是來向陳師兄道別的,這裏是他生前最喜歡來的地方。」
萬忠坤嘆了口氣,道:「陳劍知道你的心意,他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萬琳哭道:「陳師兄是個好人,為什麼就―――――」
萬忠坤擁住萬琳:「人都有一死,看開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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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雲瑞帶着風雪月經過幾天地緊趕慢趕,終於在天山大會之日來到了天山腳下,匆匆趕上天山操練場,各門派已有許多人士在互相寒暄問候。上官雲瑞氣不打一處來,「成大哥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會於我,害的我差點趕不上。」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左顧右盼,掩嘴笑道:「真是沒有見過大世面,光會東張西望!」
上官雲瑞對於風雪月的嘲笑早已習以為常,他沒有理會正獨自偷笑的風雪月,顧自在角落裏找了個位置坐下。
風雪月見上官雲瑞對自己不甚理睬,無奈,嘟了嘟嘴,跑到他身邊坐下。
操練場上,人越來越多,千餘座位幾乎座無虛席,上官雲瑞見到陸續前來之人,心下不禁納悶,「萬忠坤似乎做了刻意的安排,此次邀請的似乎都是一些江湖上有名望的門派。」
正暗自思忖間,但聽人群一陣騷動,回頭一望,萬忠坤帶領六名弟子已從正堂緩緩步出:「各位江湖朋友,久候了。」
操練場上眾人,見萬忠坤出現,紛紛起身作揖道:「萬掌門別來無恙。」
上官雲瑞忖道,看這架勢,天山派在江湖中的名望確實不容小覷。他夾在人群中,向上方的萬忠坤稽首。
風雪月在身邊嘀咕道:「這個老頭的場面擺得滿大得哦。」
上官雲瑞瞥了一眼她道:「萬前輩在武林中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豈是你這個黃毛丫頭所能品評的。」
風雪月沒好氣道:「他又不是你爹,激動什麼!」
上官雲瑞懶得跟她糾纏,坐回位置觀禮。
萬忠坤向各武林人士回禮後,來到操練場正中:「今日天山派舉行掌門推選之禮,承蒙各位厚愛,前來觀禮,萬某不勝榮幸。」他頓了頓後,繼續道:「天山掌門,自太祖師開創以來,已經歷經六代,萬某不才,雖未能將天山派發揚光大,也自問未辱師門。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萬某自覺年事已高,天山派也需要注入新的血液來創新發揚,所以今日萬某決定在天山第七代弟子之中找尋德才文武兼備之人,還請各位多多指點。」
萬忠坤話畢,台下早已議論紛紛,有人起身道:「萬掌門,聽你的意思,天山掌門一職不是你的大弟子所得,而是擇優而選?」
萬忠坤笑笑道:「天山掌門有能者居之,只要是天山派的弟子,每個人都可以來應選,優者勝!」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一片嘈雜,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萬乾聚去,然而萬乾似乎並不在意,面不改色,微笑地望着大家。
上官雲瑞見萬乾的反應,低聲道:「萬掌門的舉動雖然說可以破除陋習,真正找到有能者,但是這樣突然宣佈,身為他的大弟子應該很受挫折才是,何以會這麼無動於衷,難道他們早就已經溝通好了?」
風雪月在一邊不以為然,「有能者居之,不是很正常,幹什麼都這麼大反映啊?」
上官雲瑞解釋道:「中原武林,一向有如朝廷的世襲爵位,子承父業,萬掌門沒有兒子,掌門之位自然理所當然是他的大弟子的。這個在許多人心中已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了。」
風雪月疑惑道:「這就奇怪了,就算他有兒子,萬一兒子是個不成氣的傢伙,難道也要他繼承啊,那不是把好好的天山派敗掉了,再說拉,女兒怎麼了,如果這次是他的女兒勝出的話是不是又不算數了?難道只有你們男人才能做什麼掌門啊,真是地,一群老古董!」
上官雲瑞見風雪月有如此見解,也甚微認同:「雖然如此,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思想早已在個人心中根深蒂固,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風雪月生氣道:「你們還自稱什麼泱泱大國呢,哼!一點沒有大國的氣度!」
上官雲瑞一驚,他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了看風雪月,默默地盯着操練場發起了呆!
操練場中,萬乾正慢慢踱進來:「各位武林同道,今日萬某奉家師之命,特在此主持掌門競選大典,凡我天山門人,均可參加此次掌門競選,競選分三輪比賽,現在進行第一輪比試。請天山門人有意競爭者到操練場正中來。」
圍觀人群似乎對這個選拔方式十分感興趣,紛紛低頭私語。
很快,陸陸續續有人走到場中間,人數有近百人之多,大家都仰首等待萬乾的指示。
上官雲瑞望了望坐在正中的面帶微笑的萬忠坤:「這個萬忠坤,在武林大會之前還給我來次小型武林大會,還不知會於我,真是豈有此理。」
風雪月不知道上官雲瑞在嘀咕什麼東西,只是對場上出現的情況比較好奇,她推了推上官雲瑞道:「上官哥哥,你看,這個天山派真是對我的胃口哦,這麼開放,連做飯的都可以上去比試哦,你為什麼不上去試試啊!」
上官雲瑞道:「你沒有聽見嗎?要天山門人才可以上去,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其他門派的是不能干涉的,不然可犯了大忌諱了!」
風雪月無聊道:「真是的,這麼多的忌諱,我還想再看看你那招從我面前橫着出去的招式呢。」
上官雲瑞見風雪月又提那次的糗事,悶聲道:「什麼橫着飛出去,不是我收勢快的話,你早就沒有命在這裏羅索了。」
風雪月不以為然道:「不是說練武的人都可以做到收放自如嗎?看你的樣子,你的武藝也好不到哪裏去了。」
確實,自己看見風雪月為什麼連簡單的收放自如都做不到呢?
上官雲瑞被風雪月一陣搶白,一時氣急,偏過頭不再理她。
操練場上,近百人已經結束了第一回合的比試,萬乾走到場地正中道:「這第一輪比試,我們考的是大家的才智。作為一派掌門,其學識,講究自然要高人一等,所以我們提出了許多問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更重要的是有關天山的一些問題,師父已經從大家交上來的答卷中選擇五十位回答比較出色的人,請未選中之人退場。」
熙熙攘攘中,場地中競選之人已經離開了一半,顯然,萬忠坤的其他五個入門弟子留了下來。
萬乾楊聲道:「現在我們進行第二輪比試,第二輪比試品德,大家手中都有一份名冊,這個名冊就是剛剛通過第一關比試的人員名單,大家選擇三十個你認為其品德不可以擔當掌門之責的人,在其姓名上畫叉。」
又是一陣嘈雜,上官雲瑞觀的興致勃勃,「不錯,不錯,這些方法武林大會都可以借鑑。」
風雪月瞥了他一眼:「武林大會又不是你們家開的,你說借鑑就借鑑啊!」
上官雲瑞沒有理會他,只顧全神看着場上的動靜。
通過了一番計數,得分最高的三十個人名單也出來了,場上現在只剩下二十個人。
萬乾高聲公佈了入圍的二十人名單,萬忠坤起身接過了名冊,「現在你們將被分為十組,每組得勝者與其他組的得勝者再次進行比武,選出最終的勝利者,然後再與你們的大師兄比試,勝出者即為本門第七代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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