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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驚聞父親曹嵩被殺之後,立即將大軍撤出泰山郡境內,派大將夏侯惇、夏侯淵率三萬青州軍為前部,自率諸將及七萬大軍為中軍,令于禁統領兩萬軍隊在後押運糧草和輜重,浩浩蕩蕩的殺向徐州琅邪國境內。
袁紹在曹操撤軍之後,連夜派文丑率四萬大軍馳援岌岌可危的延津,派馬延率兩萬軍隊奔赴白馬相助顏良,兗州之危暫時解除。
陶謙得知曹操進攻徐州的消息,急忙從沛國撤軍急救琅邪國。解除後顧之憂的袁術令紀靈率三萬大軍馳援袁耀,頂住徐晃、典韋和趙雲的攻擊。
中原之戰況,因曹嵩之死而風雲突變。
十二萬曹軍一路勢如破竹,不到半個月時間,就攻下大半個琅邪國,直逼琅邪國開陽城。
開陽城終究是琅邪國治所,城牆自然比琅邪境內其他諸城堅固了許多。三天前,陽都告破,陶謙部將曹宏遂率三千殘兵退守開陽,恰逢陶謙親率三萬大軍馳援開陽,其中包括三千丹陽精兵。曹軍十萬大軍雖猛攻三日,卻始終難以撼動城池分毫。
「殺~~」
綿綿不息的喊殺聲中,黑蟻似的曹軍再次洶湧而來,倏忽之間一架架雲梯已經架到了堡牆上,數千名青州悍卒口銜鋼刀、手腳並用順着雲梯爬了上來,這些囂張的青州兵,大部分為青州黃巾軍改編,悍不畏死,竟然連盾牌都懶得舉了,似乎根本就不懼怕守軍的弓箭。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丹陽精兵,「自古精兵出丹陽」,丹陽精兵的勇悍聞名天下,又豈懼青州兵。
「殺~」
一名丹陽兵怒吼一聲。手中長刀毒蛇般砍出,惡狠狠地砍在一名青州兵的肩頭,青州兵的身形猛地一頓,手中腰刀咣當落地。雙手無力地捧住鮮血噴涌的肩頭,悽厲地哀嚎起來~~
「嗖~」
丹陽兵還沒來得及抽回長刀,一支鋒利的狼牙箭已經閃電般攢射而至,冰冷地射進了他的左眼,蛛絲般的冰寒頃刻間從中箭的左眼漫延開來。丹陽兵感到自己的身軀陡然間變得無比沉重。
只見他揮起快刀削掉插在眼中的箭身,獨眼閃爍出噬人的光芒,只見一名青州小校正於十步之外張弓搭箭,又一支鋒利的狼牙箭綽於弦上,瞄準了又一名徐州兵士~~
「哇呀呀~~」
那名丹陽兵仰天悽厲地長嗥一聲,惡虎撲食般搶上前來,倏忽之間奔過了十步之遙,突然騰身而起,人在空中,長刀如泰山壓頂般劈了下來~~
「嚓!」那名青州小校竟然被劈成兩半。掉落於城下。
那名丹陽兵沒有停止住沖勢,而是順勢向前,手中的長刀順手一揮,又是一名剛剛登上城頭的青州兵被劈落城下。
這只是一名最普通的丹陽兵卒,城頭上的丹陽兵勢如瘋虎,以一當十,勇不可擋,殺得青州兵心中膽寒。
就連城下的觀戰的曹操都不得不搖頭讚嘆:「丹陽精兵,竟然勇悍如斯!」
城樓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將。身穿連環鎧,花白的鬚髮在風中飄舞,滿臉悽厲和憤恨之色,只見他舉刀撩空。悽厲地嘶吼起來:「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堅守在城樓上的徐州兵跟着陶謙竭斯底里地怒吼起來。
陶謙手中的長刀乍收又起。再次蒼涼而悲憤的長嚎:「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凜冽的殺意在城樓上激盪、翻滾,曹操肅然的望着城樓上瘋狂吶喊的陶謙和徐州軍將士。眸子裏已是一片寒涼,這個老傢伙都大半截入土了,居然會如此勇悍!還能激發出部眾如此高昂的鬥志!
……
「報~~」
進攻再次受挫,曹操眼中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正欲派虎痴許褚親自率五千精兵進攻時,忽有一名小校飛馬奔來。
曹操目光陰冷,厲聲道:「何事?」
「雒陽來旨。」
「你說什麼?」
曹操勃然色變,漢帝來旨必然是勸和,接還是不接?
「隨本官前去接旨!」曹操吼道。
一行十數騎身着紅衣的飛龍衛飛馬奔來。
「青州刺史曹大人接旨!」
曹操率眾將恭恭敬敬的迎接聖旨。
「……卿之令尊仙逝,朕甚感悲痛,然元兇不明,真相未解,擅動兵戈豈非令親者痛仇者快?曹卿與陶卿,均為朕之臂膀,股肱之臣,若自相殘殺,則將傷朕之心肺,還望就此休兵,待朕查的真相再做定奪,此前相攻之事,既往不咎。欽此!」
曹操一言不發的接過聖旨,冷冷的注視着絕塵而去的飛龍衛,眼中依然殺氣騰騰。
「主公,如今何以處之,戰還是不戰?」全身披掛停當,鬥志昂揚的許褚問道。
曹操仰望着蒼天,沉吟不語。
身後的諸將鴉雀無聲,等候着曹操的決斷和指令。
許久,曹操對着高空長嘯一聲,而後厲聲喝道:「戰!」
「戰!」
「戰!」
「戰!」
身後響起雷鳴般的響應。
……
又是一天激戰過去,許褚率領的五千精兵傷亡三千多,許褚肩頭也受了輕傷,而徐州方面的代價是損失了四百多丹陽精兵和一千普通徐州軍。
曹操望着城樓上下的累累屍骨,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他緩緩的轉過頭來,問向身後的荀彧、郭嘉、程昱、戲志才等謀臣:「公等有何妙計可速破此城?」
眾人沉吟不語。
郭嘉突然哈哈笑道:「臣倒有兩計可破開陽,就怕主公不願為之。」
曹操眼中一亮:「奉孝且細細道來。」
郭嘉笑道:「第一計,陶謙素以愛民著稱,若將開陽城周的百姓盡皆抓來,威逼陶謙獻城,否則就地誅殺城周百姓。其必然就範。」
曹操搖頭道:「此計太過狠毒,不可!」
正要開口辯駁的荀彧心中暗暗噓了一口氣。
「第二計,堵沂河之水,倒灌城牆。不出半月則城池不攻自破也。」
話音剛落,荀彧已怒聲呵斥:「此計萬萬不可,若河水決堤,則城周百姓皆為魚蝦,與第一計又有何區別?」
曹操眼中寒光閃動。沉吟半響,對荀彧厲聲道:「若是文若再無其他妙計,就依奉孝之言。只要破了開陽,則陶謙成了瓮中之鱉,整個徐州之戰也將再無懸念,如此可以少死多少將士和百姓?何惜開陽城周些許百姓。」
荀彧見他滿眼凶光,殺氣騰騰,心中一寒,不再說話。
「報~~」曹操正要下令派人堵塞沂水時,又一名小校飛奔而來。大聲報道,「大人,雒陽再次來旨,傳旨者乃飛龍衛中郎將李大人!」
曹操心中一凜,冷聲道:「速速接旨!」
飛龍衛中郎將李逸飛親率十數騎飛馬而來。
一個錦匣呈現在曹操面前。
錦匣中是張闓的人頭和一枚金蛇令。
「……真相已大白,殺令尊者乃袁紹之部曲『金蛇』,卿當繼續攻伐袁賊,為卿之令尊復仇,不可再攻擊徐州……」
「臣接旨!」曹操恭恭敬敬的接過了聖旨。
李逸飛笑道:「如今殺人兇手已伏罪,元兇已明。還望刺史大人深明大義。李某代徐州百姓謝過。」
曹操微微一笑道:「中郎將大人還請放心,曹某當遵旨而行。」
李逸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身後的飛龍衛迅速離開。
曹操望着李逸飛的背影,又遲疑了半響。心中一橫:「妙才何在?」
夏侯淵縱身而出:「末將在!」
「你率三千兵馬,依奉孝之言,去堵沂河上流之水。」
「是!」
荀彧目光閃動,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終究還是閉嘴不言。
……
三天過去了,開陽城下的進攻不再像前幾天那樣激烈。但是沂水上流的河水卻漲得越來越高了。
此時的河水水量很大,再過五日,即可破堤決水,淹沒開陽,則滿城軍民將成為魚蝦,束手就擒。
曹操冷冷的望着開陽城樓,臉色陰晴不定,心中也是莫名的惴惴不安。
開陽城破,則是他與漢帝劉協決裂的時候,從此他將成為叛賊,要麼席捲天下,成為九五之尊,要麼身敗名裂,滿門俱滅。
賭,還是不賭。他心中沒有一點底。
「報~~」小校的喊聲將他從沉思中喚醒,驚得他在絕影背上差點摔落下來。
曹操大怒:「何事稟報?」
「雒陽來旨!」
曹操眉頭一皺:「不接!」
「是!」
那小校正要打馬而去,曹操又喝住他問道:「何人傳旨?」
「奮武將軍、飛龍衛統領王越大人。」
曹操心中一陣戰慄,急忙喝道:「速速隨朕接旨!」
身後的諸將也是一陣大驚,許褚、夏侯惇、夏侯淵、蔡陽等人急忙跟在曹操身後,不敢離開寸步。
只聽馬蹄聲疾,天下第一劍客王越率數十騎昂然奔來:「青州刺史曹孟德接旨!」
曹操急忙躬身相迎。
王越並未宣讀旨意,而是將聖旨直接遞了過來。
曹操狐疑的接過聖旨,緩緩的打開,陡然臉色大變,驚得連退了兩步。
聖旨上只有幾行大字:「卿欲為能臣乎?卿欲為叛賊乎?卿莫非欺朕之寶劍不利乎?」
字跡已然凝結,呈黑褐色,在陽光下顯得是那麼觸目驚心。
因為這是一道血旨,漢帝陛下劉協用自己的指血書寫的一道聖旨!
字行裏間充滿決然和必殺之氣,令曹操不寒而慄。
王越斜眼鄙夷的掃了一眼曹操身邊的諸將,冷然喝道:「刺史大人,請速速下決斷,在下還等着向陛下復旨。」
「放肆!」許褚怒聲而出。
王越輕蔑的一笑,眼中殺氣凜冽,右手輕輕一揮。
唰唰唰!
數十把連弩惡狠狠的瞄準了曹操等人,一觸即發。
曹軍諸將大驚失色,急忙紛紛挺身而出,將曹操團團圍在中間。
「讓開!」曹操厲聲喝了一聲,緩緩的排眾而出,冷笑道,「王大人尊為奮武將軍,過於魯莽了。
王越讚賞的點了點頭,右手一擺,眾飛龍衛將連弩緩緩收起。
曹操目光如刀,狠狠的盯了王越半響,這才厲聲喝道:「全軍撤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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