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城堡至森林的崎嶇小道,弗萊婭手提着一隻肥大的野雞走了出來。
格林城堡如堅石的野獸趴伏在鄰國邊界,只是相比臨走時此刻的城堡大門大開着。
三輛由純白色戰馬拉着的華麗馬車停靠在城堡門邊,馬車側面刻着一面紫荊花模樣的東西,幾名馬夫模樣的陌生面孔正坐在馬車旁閒聊着。
『由戰馬拉馬車?誰那麼闊綽。』
弗萊婭看着馬車前的幾匹模樣俊美的戰馬有些詫異。
「這是誰的馬車?」弗萊婭走到幾名馬夫跟前問道。
或許是看到弗萊婭的貴族服飾,幾名閒聊的馬夫頓時噤聲,一名馬夫走上前恭敬道。
「這位小姐,這是貝爾塔子爵的馬車。」
『貝爾塔子爵?』弗萊婭微微皺眉。
這個子爵她知道,是名義上男爵的頂頭上司,領地也是在格林家族隔壁,不過因為男爵手底下的私兵和本身強悍的實力,兩個家族都很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也並不來往。
『這個時候貝爾塔來幹什麼?』
心中泛着疑惑,沒有理會馬夫,弗萊婭直接走進城堡。
城堡內,在弗萊婭的視野中,明顯看出是打掃一遍的樣子,很多雜亂的東西也被清理乾淨。
她一邊看着周圍打掃乾淨的環境,一邊慢慢走向城堡大廳。
隨着距離的接近,斷斷續續的話語從裏面傳了出來。
「格林男爵怎麼那麼久還沒有來?」一個不耐煩的陌生聲音
「男爵大人中午去了鐵礦那裏,已經通知過了,距離不是很遠相信很快就會回來的。」這是她熟悉的瑪麗的聲音。
「難道這個城堡現在沒有可以說得上話的人了麼?真是鄉下地方,連像樣的茶水都沒有,侍女也不上檔次。」
「真是抱歉,現在城堡只有埃里克少爺在,如果…」
「你說的就是這個廢物?」那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瑪麗的話語「他算什麼東西?」
剛走上台階的弗萊婭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很明顯除了瑪麗外她的弟弟埃里克也在大廳中。
「怎麼回事?」清冷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弗萊婭臉上掛着冷霜,大步的走到城堡大廳,金色的頭髮因為疾步微微揚起。
進入視線的是一名坐在大廳沙發上,身穿純白色貴族服飾神色輕佻的年輕男人,而在這名男人身後站着四個穿着全複式盔甲的強壯護衛。
瑪麗和埃里克站在旁邊,瑪麗還好,埃里克則是臉色蒼白一言不發的低着頭。
「你是誰?難道格林城堡的人都那麼不懂規矩?」年輕男子微微皺眉,帶着挑選物品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弗萊婭。
「這是男爵大人的二女兒,弗萊婭小姐。」瑪麗看到弗萊婭到來,趕緊上前介紹。
沒有理會瑪麗的介紹,弗萊婭把手中獵物遞給旁邊的侍女,然後轉過頭來。
「你又是誰?難道格林城堡也是阿貓阿狗隨便進的?」
「你!!…我是貝爾塔子爵的次子奧利西斯!你一個低賤的女人竟然辱罵我,即使你是格林男爵的女兒……」那年輕男人聽到弗萊婭的挑釁幾乎是要跳起來,不過他身後的護衛趕緊攔住。
要知道這裏是格林城堡,格林家族的大本營,即使按爵位算男爵是子爵的下屬,但任何人都明白這種只是表面,真正的對拼的還是各自的力量。
或許是被弗萊婭的話驚到,瑪麗和埃里克都一臉不相信的看着弗萊婭。
沒有理會被自己護衛攔住一臉通紅的子爵次子,弗萊婭冰冷的視線轉向瑪麗旁邊的埃里克。
「埃里克,我不管你平時再怎麼自暴自棄,但你是我的弟弟,父親現在不在,你是格林家族此時此刻唯一的男人,但今天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我不管你平時做什麼,我想讓你知道,如果一個人在讓人踐踏尊嚴的時候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那和一具腐屍有什麼不同?」
面對着眼前有着濃重黑眼圈的貴族少年,冷淡的語氣從她口中吐出。
而埃里克看着和自己不曾說過幾次話的姐姐,那嚴肅的眼神漸漸和曾經的男爵慢慢重疊。
即使說出的話語冰冷無比,但此時對這個少年來說無異於一泉溫水。
如果不在乎一個人,那麼就連批評也不會施捨。
腦海中的一幕幕從他眼中閃過,埃里克原本呆滯的眼睛漸漸充滿了淚水,鬆弛的手掌也慢慢握緊。
「我…我知道了!姐姐!」嘶啞的聲音從他喉嚨里蹦出來,埃里克用手背擦去眼淚,轉頭奔向自己的臥室。
看着少年遠去的背影,弗萊婭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縱然知道自己這個弟弟自卑的原因,但他心裏的那根枷鎖依然在男爵那裏,現在自己只是用語言打開了一道裂縫,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了。
直到埃里克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野里,弗萊婭才轉過頭面向氣的不輕還在破口大罵的子爵次子,淡淡道。
「瑪麗阿姨,我看奧利西斯少爺很疲憊了,先帶他去休息吧,父親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處於剛才震驚中沒有恢復的瑪麗,頓時回過神來。
「啊…哦,是,小姐。」
神似癲狂的子爵次子被他的護衛一起架到旁邊的客房去了。
弗萊婭神色冷漠的看着幾人離開,對於自己出言得罪子爵次子的行為她並不是很在意。
男爵和子爵雖然領地相鄰,但所謂的爵位根本只是一個幌子,這個地方距離拜倫帝都很遠,所看的東西還是手中的力量。
而格林家族本身就是屬於類似軍隊起家的家族,對於做生意形式的貝爾塔子爵而言,根本不是他所惹的起的。
而之所以弗萊婭做這事的根本原因,是她不想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弟弟那麼墮落下去,廢物不要緊,但如果廢物沒有一絲進取心的話,那麼就大錯特錯了,畢竟他身體裏流淌着男爵的血液。
回想起剛才埃里克的樣子,她微微嘆了口氣,冰冷的眼神也漸漸緩和。
「希望,這次的教訓可以讓他振作起來吧。」
摸了摸腰間的劍柄,此時的時間還早,她打算再去一次練習室鍛煉一下劍術。
最近兩天裏,雖然還在不斷練習,但弗萊婭感覺自己最近的身體素質增長沒有剛開始那麼兇猛了,而且還隱約進入停滯狀態。
不過以她十四歲的年紀,身體素質等各方面即使不鍛煉也會不停的增長,那麼其中的原因或許是那基礎劍術已經達到極限的緣故。
「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更高一些的劍法了?」弗萊婭一邊走一邊思考接下來的對策「要不要找父親詢問一下?」
。。。。。。
格林城堡的接待室。
華麗的房間內此時一片狼藉。
「沒有人!!!從沒有人膽敢那麼對我說話,即使是父親也沒有!那個下賤的女人,她竟敢…!」低沉的怒吼從面色猙獰的奧利西斯口中吐出,雙眼除了憤怒外還有着極大的委屈,隱約中閃着晶瑩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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