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呂布的逆襲 第二十五章:餘韻

    呂布連珠三箭射出，和連左右的護衛拔刀向箭矢劈去，同時分出數百人沖向呂布。呂布連連發箭射死數人，這時成廉四將已經趕到，紛紛用弓箭招呼，剎那間將這數百人射死。呂布與和連之間的距離再次被拉近，和連的護衛不斷地反身回來沖向漢軍，不斷地被消滅。霎那間一追一逃已經飛奔出十餘里，雙方的馬匹開始喘着粗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和連的身邊只剩了數百人，張遼的輕騎騎的是以耐力見長的烏恆馬，已經從兩翼超過鮮卑軍數十步，意圖在前方堵截。這時，前方數里處煙塵一片，原來是柯比能的援軍到了！呂布急催戰馬，連連發箭，都被和連的侍衛用身體擋住了。呂布的戰馬已經快不行了，柯比能的援軍距離漢軍還有數千步。呂布再次張弓搭箭，只剩下三支箭了！和連左右十步內也只剩下四個侍衛了。

    呂布深吸一口氣，第一箭發出，被和連的侍衛用背部擋住了，第二箭發出，和連左右的兩個侍衛落後一步準備用自己的後背擋箭，突然間，兩匹馬口吐白沫向下倒去，兩個侍衛大驚，飛身躍起，向和連的後背躍去。第二支箭射中了和連的侍衛，另一個侍衛已經從空中下落，他的頭剛到和連的肩膀，在他的頭和和連的脖子間漏出了一絲縫隙，呂布的第三箭順着這個縫隙飛來！

    羽箭穿過和連的脖子，帶起一片血雨！噗通，和連的屍身掉落馬下，此時呂布的戰馬一聲悲鳴，倒地不起，呂布連忙躍起，半空中看見和連的屍身落下。和連的侍衛簇擁着和連的戰馬已經奔出了數百步，柯比能的兩千騎兵距離漢軍還有兩千餘步，張遼的輕騎已經吃掉了和連軍的一個小尾巴，成廉離和連落馬處最近，急催戰馬，揮動半邊月牙戟，撲哧一聲，戟尖刺入了和連的身體，又發出一片血霧！

    雙方都放緩了馬速，目瞪口呆的望向和連的屍身。片刻後，漢軍爆發出一片歡呼。「和連死了！」「鮮卑王死了！」片刻後，漢軍的戰馬都已經變成了小跑，在移動中組成了一個方陣，把呂布和和連的屍身緊緊地圍在了一起。柯比能的援軍和和連的侍衛會合了，雙方間隔着千餘步對峙着。

    片刻後，鮮卑軍中三人躍馬而出，手持白旗來到陣前。為首的老者用怪異的漢話喊道：「我們是柯比能大人的使者，求見呂布將軍！」漢軍中呂布策馬而出，旁邊是成廉、魏越和數百親衛。那老者緩緩策馬來到呂布近前，翻身下馬，右手按在左胸，躬身施禮。「尊貴的呂布將軍，我是柯比能大人的使者，柯比能大人請求您交出和連王的屍身，我們願意答應您的任何條件。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此次伴隨在和連王身邊未死的一百八十黑甲軍，和三百六十白甲軍連同他們的家人，將成為您的奴隸。這些人原本是要為和連王殉葬的。」

    呂布沉思片刻，點點頭。「和連王的屍身可以交還給你們，但不是現在，要討虜將軍皇甫嵩和監軍曹節驗過後才可以，條件我想好了再告訴你。你們現在可以派出談判使者隨我去靈州。我的第一個條件是，那些白甲軍、黑甲軍的戰馬、兵器、鎧甲以及所有的財產都要交給我。」那老者躬身施禮：「呂將軍，我將把您的條件一字不差的轉述給柯比能大人，請稍後。」

    一刻鐘後，老者帶着那些白甲軍黑甲軍還有一百多個隨從來到了呂布軍中。

    富平大戰至此終於畫上了句號。

    靈州城外，皇甫嵩和曹節望着大火之中的數千個倉庫，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批物資如果能夠保存下來，北地郡的重建會很容易。但是他們沒有理由去指責呂布，呂布已經給了他們太多的驚喜，這場大戰的功勞至少七成是呂布的。捫心自問，皇甫嵩覺得自己是做不到這麼好的，兵戰凶危，富平大戰打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鄉黨難得了，鮮卑人北撤只是時間問題了。這時，北方傳來一陣歡呼，「和連死了！」「鮮卑王死了！」皇甫嵩和曹節喜出望外，快馬加鞭向北飛馳。

    望着眼前的和連屍體，皇甫嵩和曹節的嘴咧到了耳根。淡定，淡定，兩人一直在告誡自己，卻還是無法抑制住大笑，竟然一直笑了一刻鐘。鮮卑王被射死，這是自皇帝陛下繼位以來，不，是光武皇帝以來對北部遊牧民族最大的勝利！鮮卑人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回和連的屍體，這意味着至少一段時間內，鮮卑將不再是大漢的主要敵人！這一切不是做夢，而是真實的、千真萬確的！難道不應該大笑嗎？

    一刻鐘後，皇甫嵩、曹節、呂布團團而坐，開始商量開什麼條件。曹節先開口了：「我有兩條，稱臣納貢，遣子弟為質。」皇甫嵩點點頭，這自然是題中應有之義。「其餘的讓朝廷開價吧。」皇甫嵩望向呂布。「奉先其意如何？」呂布緩緩道：「鮮卑退出河套，我再要一大批牛羊馬匹。」兩人連連點頭。「甚妥。」

    「皇甫將軍，育陽侯，後日我將全軍北上，進軍河套，今日且與二位道別！和連的屍體我給你們留下，我軍所有的俘虜我帶走。」曹節大有深意地看向呂布。「此時倒也是恰到好處，不知奉先可有什麼要老夫做的？」「有三事還需侯爺幫忙，其一，此戰我軍戰死頗多，希望朝廷辦好撫恤，如有我軍士卒家眷願意遷往河套，望朝廷給與方便。」「此事老夫答應你。」「其二，鮮卑狼子野心，不可深信，布欲屯軍河套，以為大漢屏障。經營河套須得十年功夫，望朝廷信守承諾，不為遙制。」「奉先放心，只要老夫在世一日，定能保證一日。」「如此謝過侯爺了！其三，鮮卑如欲開邊市，讓他們來河套談。河套貧瘠，百廢待興，布欲求為并州刺史，請侯爺代為上奏。」「此事也是不難，并州九郡，只余太原、上黨，想必陛下會欣然應允的。」呂布俯身為禮，謝過曹節。

    皇甫嵩沉吟片刻：「奉先，此去河套，路途遙遠，我把剩下的四千騎兵還有四千輕傷員一併撥給你。另外，此次大捷，陛下肯定是要獻俘凱旋的，這個如何應對？」「此事好說，明日一早我就交一批俘虜與將軍。」

    當日晚間，呂布的大帳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進進出出。

    大帳內的後帳，只坐得四個人，呂布、侯成、步度根，匈奴王子於夫羅。步度根早已經恢復平靜，草原上歷來弱肉強食，成者王侯敗者寇，打敗了就得乖乖等待勝利者發落，或者贖回或者為奴或者處死。於夫羅是偷襲雞鳴驛一役被漢軍光着屁股按在床上的，此時也是一般心情。兩人惴惴不安，不知道呂將軍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步度根大人，於夫羅王子，想必二位已經聽聞了，和連王今日被我射死了。」二人一起欠身。「呂將軍，我二人已經去看過屍體，確是和連王無疑。」「和連王之子騫曼尚幼，大權即將旁落，不知二位有何想法？」步度根、於夫羅連忙拜倒。「我等欲回歸部落，望呂將軍成全！」呂布目視二人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此事也不是不行，二位只需允我三條即可。」「請將軍明示！」「其一，遣子為質，歸降於我。其二，每人送我五千精兵，每年進貢馬匹牛羊若干。其三，聽從我的調遣。」二人略一思索，立刻答應。「如此甚好，其餘條款可以和侯成校尉細談。朝廷將開邊市，決定權在我，望二位好自為之！」

    二人大喜過望，邊市一直是遊牧民族可望而不可求的。邊市一開，草原上的遊牧民族的生活會立刻富裕起來，這邊市開在哪，開放哪些商品是大有講究的。兩人心中暗想，可不能得罪了這個財神爺！

    步度根和於夫羅去和侯成談判了，呂布走出大帳，前往俘虜營。俘虜營中，關押着四千多匈奴俘虜和八千多鮮卑俘虜。呂布立在高台上，望着這一萬多俘虜。「鮮卑已經戰敗，和連王已死！鮮卑大人們正在和朝廷談判稱臣納貢事宜。」呂布說一句，旁邊的通譯就分別用鮮卑語和匈奴語翻譯出來。一萬多俘虜立刻發出了一陣陣的嗡嗡聲，許久之後，才逐漸平息。「如今，擺在你們眼前的是三條路，供你們選擇！想回家的，站在左邊，寫信叫你們的家人來贖，這邊有明碼標價，童叟無欺。想加入我的軍隊的，站在右邊，你們的身份是奴隸，但是享有我大漢士兵的待遇，只不過沒有軍餉，積累戰功來換取賞賜和贖回自由身，那邊也有明碼標價。兩條路都不選的，我把你們交給朝廷，讓朝廷決定你們的生死。我的話完了，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擇吧。」

    呂布匆匆跳下高台，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臨行要和曹節好好談談，趙范、張霖將作為自己的代表常駐洛陽，為呂步軍打點生意······呂步軍現在太需要文官了！呂布深吸一口氣，走向下一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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