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呂布的逆襲 第二十八章:河套一

    次日一早，呂布還不免有些羞澀，姜寧卻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眾人的祝賀，還發了賞。將軍府終於有了女主人了，這個消息頓時傳遍了美稷城。這件事情導致了兩個結果，其一，河套四周的東羌部族紛紛向河套湧來，在半年之內達到十萬帳，四十萬人。這使得呂布的軍隊有三分之一由羌人組成。其二，為呂布贏得了寶貴的名聲，一個漢人將軍，竟然娶了一個東羌公主，在這個獨尊儒術的時代，不亞於一場政治地震。河套四周的遊牧民族看到了一個契機，這個漢朝將軍並不歧視非漢族人，而且有能力保護他們，於是不斷地湧入河套周圍，尋求呂布的保護，條件當然是奉獻出他們的戰士和忠誠。

    這個消息傳到洛陽，擁護派和反對派各執一詞，整整吵了三天，最終還是沒達成一致。最後還是皇帝陛下一錘定音。「你們天天吵，朕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麼！娶了一個東羌公主，幾十萬東羌人就變成了漢朝的子民，為我大漢守衛河套！鮮卑再想入侵，就得先過呂奉先這一關。和大漢的江山相比，你們口中的那些陳詞濫調又算得了什麼？誰反對，鮮卑人來了第一個全家上前線！退朝！」這下一切都安靜了，打鮮卑？老夫還想多活兩年呢！誰願意去就自己去吧。

    半個月後，皇帝陛下的詔敕來到了美稷，封姜寧為雲中公主，封地就在雲中郡，以一個郡作為一個異族公主的封地，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呂布卻從這道詔敕中讀出了一絲不同的味道，奉先哪，你夫人的封地在雲中，你的封地在西河，這河套可是有一半是你家的了。鮮卑來了，哈哈，你就看着辦吧，先遭殃的可不是我呀。

    賈詡已經可以同常人一樣了，只是華佗說還不能太累，這樣再養兩個月就能完全好了。因此呂布特意命令工匠營做了幾輛寬大舒適的四輪馬車，分給華佗、魯墨、賈詡、徐庶、蒲元。賈詡就每天坐着這輛車子四處亂逛，後面跟着一屯侍衛，拉風極了。美稷城的人都知道，這是呂將軍從悅來客棧撿回來的大賢人，至於賢到什麼程度，咱不知道，瞧那派頭就知道是很賢的！每天徐庶處理完那小山一般的簡牘走出房門時，總能看見賈詡喝着小酒，坐着馬車回來。「我說文和兄，你是故意的吧，每天這時在我面前晃悠？」「哪裏哪裏，剛回來，喝一杯？這可是呂將軍親釀的酒。」「是嗎，我嘗嘗。」徐庶一飲而盡，一股剛勁之氣順着喉嚨而下，直達肺腑，頓時激起一團烈火噴薄而出，一團暖意直達五臟六腑。「好酒！再來！」「就這一杯，別搶別搶，我就剩這一壺了，你怎麼動手呀······」結果是呂布的釀酒坊被破門而入的賈詡和徐庶搶了個一乾二淨。

    十一月二十三日，美稷城將軍府，賈詡、徐庶、呂布、高順、侯成、呂成、華佗、魯墨團團而坐，呂布軍事集團的第一次政務會議開始了，後來的《呂太祖本紀》裏稱之為第一次美稷政務會議，認為就是這次會議奠定了呂布軍事集團日後爭霸天下的基礎。

    「文和兄，元直兄，河套剛剛平定，百廢待興。其要如下：曰安民、曰選官、曰屯田、曰軍備、曰築城、曰修路、曰科技、曰教育、曰工業。先說安民，民者邦之本也。并州只有一百多萬人口，相較於全國兩千萬人口，那是差的太多。有了民，就有了租稅、糧食、兵員，所以必須要大力吸引百姓遷來河套。那百姓為何而來？某有一言，百姓來河套，是因為他們覺得在河套日子過得美過得比大漢其它地方舒服！」「好！」徐庶第一個叫好。

    「照眼前的局勢看來，只要陛下在世一日，這個并州刺史和護匈奴東羌中郎將我就能當下去，照此算來，至少還有十年。十年，足夠了！富平大戰之時，我軍從鮮卑手中解救出四萬男女青壯，這些人如何安排？還有不斷從四周湧來的遊牧民族如何安排？我軍戰死的士卒眷屬又該如何安排？軍中的士卒眷屬又該如何安排？竊以為應該同土地聯繫起來。目前河套九成都是無主的土地，民無恆產不富，先把這些土地分下去，或租或賜，按功勞說話，租了以後每年賦稅如何？租多久可以優先買？這些都要二位那個章程出來。」這一番話令賈詡、徐庶大為震驚，從古到今，土地問題就是一個王朝興衰的生命線，他兩人只是隱約地知道，並沒有想得如此之細。

    「百姓有了地，有活干，能看到希望，心就安了。次為選官，官尤其是中下級官吏是重中之重。現在缺的就是中下級官吏，都是軍官們在代理，我準備在四十天後開始考試選官，今日馬忠已經把文告貼到各大城市了。來晚的隨來隨考，通過考試後去基層鍛煉一年，鍛煉合格就可以當官了。這次考試是大事，如何考，要拿出一個章程。」這一條更具有震撼性，大漢的官吏歷來都是舉薦，很少有考試的，即使偶爾有，也遭到世家大族的抵制最後不了了之。

    「現在是冬天，我們手上很快就要有十幾萬百姓和羌人、鮮卑人，這些人不能白養一個冬天，現在就得讓他們幹活，以工代賑！幹什麼呢？修城築路！河套六郡多已殘破，看看原址是否可用，可用的就修補，不可用的就選地重建。可以把原址作為內城，外面再建一道城牆作為外牆。這一來魯大師可要把河套六郡走個遍嘍。各個郡之間原有的秦直道是否能用？不能用的重新設計，看看分幾期修完。這樣修城築路，百姓一冬天都會有活干，一到春天就可以屯田了。屯田可以分為軍屯民屯，可以租官府的牛，用官府的農具種子，可以一年或數年償還。教育呢，就是要教百姓讀書識字知禮儀，百姓富裕了，要懂得怎樣才能保持住，詩書傳家久嘛。還有，要查明并州的礦產分佈，組織開採，這就是工業，開礦的要吃飯，要吃菜，要穿衣，旁邊就會有飯館酒肆估衣鋪，這些人又要吃飯穿衣，長此以往，循環不絕，這些都是要繳稅的呀！」

    這一番長篇大論徹底把眾人打蒙了。修城築路、屯田、選官這些是他們能夠想到的，心中也早有了腹案，卻還是和呂布的大魄力差了十萬八千里。至於教育、工業就非他們所知了。但是眾人心中有個疑問，單是重修河套六郡的城牆就要花費天文數字，有這些錢嗎？呂布望向侯成，在呂布長篇大論的時候，侯成一直在屈指計算，腦門上已經大汗淋漓。許久，侯成才抬起頭來，也顧不得擦頭上的汗。

    「將軍，我門的糧草足以支持到明年年底，黃金也夠用，照這樣花法，也支持不了多久。」侯成在心裏一直再罵敗家子的，但是當着這麼多的人，總得給奉先留點臉不？「好。夠用就好！侯老哥，別擔心，這些錢遲早能回來，到時候你數錢會數到手軟的。諸君分一下工，看看自己能做什麼，以一月為期，拿出預算。」「諾！」

    將軍府內，偏殿。賈詡、徐庶對坐小酌。「文和兄，將軍此舉，意義甚大呀。」「元直兄，以你的大才，想必已經看出，這大漢天下貪污盛行、吏治腐敗、民不聊生，就差一把火了。」賈詡抿了一口酒，愜意地吧噠吧噠嘴。「末世之兆有三，其一，無論何事，均黑白不分。其二，良善之人，越來越謙虛客氣；無用之人，越來越猖狂胡為。其三，問題極其嚴重之後，凡事皆被合理化，一切均被默認，不痛不癢，莫名其妙地虛應一番。目前，三者皆現呀。」「你是說，呂將軍他······」「呂將軍已經看出天下即將大亂，要把并州打造成世外桃源，到時進可攻退可守。」「以將軍和育陽後的關係，還有陛下的信任，這并州刺史足可做得十年，按將軍的話說，足夠了！」「你我可要抓住這個機會哦！」

    呂布並不知道兩個得力部下在背後議論他，他只是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呂布現在在美稷城的南門外，在寒風中肅立，他要迎接兩個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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