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之輔佐玄德 第二十章帝脫困

    之後李傕自為大司馬，郭汜自為大將軍，橫行無忌，朝廷無人敢言。太尉楊彪、大司農朱儁暗奏獻帝道：「今曹操擁兵三十餘萬，謀臣武將數十員，若得此人扶持社稷，剿除奸黨，天下幸甚。」獻帝哭泣道：「朕被二賊欺凌久矣！若得誅之，誠為大幸！不想那曹操現有大軍三十萬，真英雄也！」楊彪上奏道：「臣有一計：先令二賊自相殘害，然後詔曹操引兵殺之，掃清賊黨，以安朝廷。」獻帝問道：「計將安出？」彪曰：「聞郭汜之妻最妒，可令人於汜妻處用反間計，則二賊自相害矣。」帝乃書密詔付楊彪。

    彪即暗使夫人以他事入郭汜府，乘間告汜妻說：「聞郭將軍與李司馬夫人有染，其情甚密。倘司馬知之，必遭其害。夫人宜絕其往來為妙。」汜妻驚訝道：「怪不得見他經宿不歸！卻干出如此無恥之事！非夫人言，妾不知也。當慎防之。」彪妻告歸，汜妻再三稱謝而別。過了數日，郭汜又將往李傕府中飲宴。郭汜妻子道：「李傕性不測，況今兩雄不並立，倘彼酒後置毒，妾將奈何？」汜不肯聽，妻再三勸住。

    至晚間，傕使人送酒筵至。汜妻乃暗置毒於中，方始獻入，汜便欲食。妻道：「食自外來，豈可便食？」乃先與犬試之，犬立死。自此汜心懷疑。一日朝罷，李傕力邀郭汜赴家飲宴。至夜席散，汜醉而歸，偶然腹痛。其妻道：「必中其毒矣！」急令將糞汁灌之，一吐方定。汜大怒曰：「吾與李傕共圖大事，今無端欲謀害我，我不先發，必遭毒手。

    」遂密整本部甲兵，欲攻李傕。早有人報知李傕。李傕亦大怒：「郭阿多安敢如此！」遂點本部甲兵，來殺郭汜。兩處合兵數萬，就在長安城下混戰，乘勢擄掠居民。李傕侄李暹引兵圍住宮院，用車二乘，一乘載天子，一乘載伏皇后，使賈詡、左靈監押車駕；其餘宮人內侍，並皆步走。擁出後宰門，正遇郭汜兵到，亂箭齊發，射死宮人不知其數。李傕隨後掩殺，郭汜兵退，車駕冒險出城，不由分說，竟擁到李傕營中。郭汜領兵入官，盡搶擄宮嬪采女入營，放火燒宮殿。次日，郭汜知李傕劫了天子，領軍來營前廝殺。帝後都受驚恐。

    卻說郭汜兵到，李傕出營接戰。汜軍不利，暫且退去。傕乃移帝後車駕於郿塢，使侄李

    暹監之，斷絕內使，飲食不繼，侍臣皆有飢色。帝令人問李傕取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賜左

    右。李傕怒道：「朝夕上飯，何又他求？」

    乃以腐肉朽糧與之，皆臭不可食。帝罵道：「逆賊真如此相欺！」侍中楊琦急奏道：「李傕性殘暴。事勢至此，陛下且忍之，不可攖其鋒也。」帝乃低頭無語，淚盈袍袖。忽左右報曰：「有一路軍馬，槍刀映日，金鼓震天，前來救駕。」帝教打聽是誰，乃郭汜也。帝心轉憂。只聞塢外喊聲大起，原來李傕引兵出迎郭汜，鞭指郭汜而罵曰：「我待你不薄，你如何謀害我！」郭汜大笑道：「爾乃反賊，如何不殺你！」李傕怒罵：「我保駕在此，何為反賊？」汜道：「此乃劫駕，何為保駕？」傕曰：「不須多言！我兩個各不許用軍士，只自並輸贏。贏的便把皇帝取去罷了。」

    二人便就陣前廝殺。戰到十合。不分勝負。只見楊彪拍馬而來，大叫：「二位將軍少歇！老夫特邀眾官，來與二位講和。」傕、汜乃各自還營。

    楊彪與朱儁會合朝廷官僚六十餘人，先詣郭汜營中勸和。郭汜竟將眾官盡行監下。眾官道：「我等為好而來，何乃如此相待？」汜怒道：「李傕劫天子，偏我劫不得公卿！」楊彪

    質問郭汜：「一劫天子，一劫公卿，意欲何為？」汜大怒，便拔劍欲殺彪。中郎將楊密力勸，汜乃放了楊彪、朱儁，其餘都監在營中。

    楊彪謂朱儁：「為社稷之臣，不能匡君救主，空生天地間耳！」言訖，相抱而哭，昏絕於地。朱儁歸家不成想鬱郁而死。自此之後，傕、汜每日廝殺，一連五十餘日，死者不知其數。

    可憐獻帝，出生後受害余何皇后，幼時受害於董卓，今又受害於郭汜李傕，縱觀古今，沒有那個皇帝比他還要悲劇的，就是後來司馬炎的那個傻兒子，也比他要幸運的多啊

    卻說李傕平日最喜左道妖邪之術，常使女巫擊鼓降神於軍中。賈詡屢諫不聽。侍中楊琦

    密奏帝：「臣觀賈詡雖為李傕腹心，然實未嘗忘君，陛下當與謀之。」正說之間，賈詡來到。帝乃屏退左右，哭泣諭詡：「卿能憐漢朝，救朕命乎？」詡拜伏於地道：「固臣所願也。陛下且勿言，臣自圖之。」帝收淚而謝。

    少頃，李傕來見，帶劍而入。帝面如土色。傕謂帝：「郭汜不臣，監禁公卿，欲劫陛下。非臣則駕被擄矣。」帝拱手稱謝，傕乃出。時皇甫酈入見帝。帝知酈能言，又與李傕同鄉，詔使往兩邊解和。

    酈奉詔，走至汜營說汜。郭汜說道：「如李傕送出天子，我便放出公卿。」酈即來見李傕：「今天子以某是西涼人，與公同鄉，特令某來勸和二公。汜已奉詔，公意若何？」李傕道：「吾有敗呂布之大功，輔政四年，多著勳績，天下共知。郭阿多盜馬賊耳，乃敢擅劫公卿，與我相抗，誓必誅之！君試觀我方略士眾，足勝郭阿多否？」酈答：「不然。昔有窮后羿恃其善射，不思患難，以致滅亡。近董太師之強，君所目見也，呂布受恩而反圖之，斯須之間，頭懸國門。則強固不足恃矣。將軍身為上將，持鉞仗節，子孫宗族，皆居顯位，國恩不可謂不厚。今郭阿多劫公卿，而將軍劫至尊（獻帝），後果誰輕誰重耶？」李傕大怒，拔劍叱道：「天子使汝來辱我乎？我先斬汝頭！」騎都尉楊奉諫道：今郭汜未除，而殺天使，則郭汜興兵有名，諸侯皆助之矣。」賈詡亦力勸，傕怒少息。

    賈詡遂推皇甫酈出帳外。酈大叫：「李傕不奉詔，欲弒君自立！」侍中胡邈急止之：「大人現在不易出此言，恐於身不利啊。」酈叱之：「胡敬才！汝亦為朝廷之臣，如何附賊？君辱臣死，吾被李傕所殺，乃分也！」大罵不止。帝知之，急令皇甫酈回西涼.

    卻說李傕之軍，大半是西涼人氏，更賴羌兵為助。卻被皇甫酈揚言於西涼人道：「李傕

    謀反，從之者即為賊黨，後患不淺。」西涼人多有聽酈之言，軍心漸渙。傕聞酈言，大怒，

    差虎賁王昌追之。昌知酈乃忠義之士，竟不往追，只回報曰：「酈已不知何往矣。」賈詡又

    密諭羌人道：「天子知汝等忠義，久戰勞苦，密詔使汝還郡，後當有重賞。」羌人正怨李傕

    不與爵賞，遂聽詡言，都引兵去。

    詡又密奏帝道：「李傕貪而無謀，今兵散心怯，可以重爵餌之。」帝乃降詔，封傕為大司馬。李傕唯左右喜道：「此女巫降神祈禱之力也！」遂重賞女巫，卻不賞軍將。騎都尉楊奉大怒，私下找宋果密商：「吾等出生入死，身冒矢石，功反不及女巫耶！」

    宋果道：「何不殺此賊，以救天子？」楊奉曰：「你於中軍放火為號，吾當引兵外應。」二人約定是夜二更時分舉事。不料其事不密，有人報知李傕。李傕大怒，令人擒宋果先殺之。楊奉引兵在外，不見號火。李傕自將兵出，恰遇楊奉，就寨中混戰到四更。奉不勝，引軍投西安去了。李傕自此軍勢漸衰。

    更兼郭汜常來攻擊，殺死者甚多。忽人來報：「張濟統領大軍，自陝西來到，欲與二公解和；聲言如不從者，引兵擊之。」李傕便賣個人情，先遣人赴張濟軍中許和。郭汜亦只得許諾。張濟上表，請天子還都。帝喜曰：「朕思東都久矣。今乘此得還，乃萬幸也！」詔封張濟為驃騎將軍。張濟進糧食酒肉，供給百官。郭汜放公卿出營。李傕收拾車駕東行，遣舊有御林軍數百，持戟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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