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棚長,好大的一條魚啊!」
士兵們拖着漁網,把王允成拉到了岸邊,說起來他也夠倒霉的,逃離了戰場之後,竟然和一夥亂兵撞在一起,他們也不認識王允成,但是卻被老東西的戰馬吸引了,頓時就要下手搶劫。
王允成拼死逃命,結果腿上還是挨了一支箭。更加要命的是這支箭射到了腿上,竟然不怎麼疼,反而有些發麻。
箭上有毒!
王允成頓時嚇壞了,這時候正好到了這個小漁村,腿上的傷不能拖延。他找到了一家,正好只有一個男人帶着兩個孩子。王允成假意討水喝,然後將兩個孩子綁架。逼迫着父親去替他買傷藥。
老傢伙也夠心狠的,他竟然自己用匕首割開了傷口,取出箭頭。要是讓他療傷完畢,直接化妝成漁夫,恐怕就沒有誰能認出他來了。
結果事與願違,熊心竟然帶着人追了過來,一下子把王允成給擒住了。
熊心拉着呂師爺過來,指着王允成問道:「你好好看看,這個人就是王允成嗎?」
呂師爺提着馬燈到了近前,仔細的端詳起來。王允成瞪着一雙三角眼,要是目光能殺人,只怕呂師爺已經死了一萬次。
「軍爺,沒有錯,這個老畜生就是王允成。您不知道,左良玉這些年做的惡事,有一多半都是他慫恿的。屠村滅寨,搶男霸女,什麼事情都干。我還告訴您。這老東西喜歡年輕的小女孩,越小越好,光是我知道的。就禍害了十幾個**歲的小女孩。人心都是肉長的,也不知道他的心是什麼長的,簡直就不是人!」
「呸!」王允成狠狠的啐了呂師爺一口,掙扎着就要伸嘴咬他。幾個士兵急忙拉住漁網,王允成就像是關在籠子的野獸,任憑嚎叫,卻是根本傷不到人。只能喘吁吁的咒罵!
「你這條反咬主人的狗,不會有好下場的!」
「嘿嘿嘿,我不得好死啊。你早就挫骨揚灰了!」
「別廢話了!」熊心喝到:「馬上帶着老東西回武昌,咱們向國公爺請功受賞!」
他們剛一轉身,只見十幾個百姓拿着鍬鎬沖了過來。
「丫頭,別怕。爹來救你了。」
他們湧進來。兩個孩子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撒開小腿,向着領頭的漢子跑了過來,這個中年人一把抱過來兩個孩子,一看身上只有一些擦傷,頓時喜極而泣。
「軍爺,多謝救命之恩,小人給您磕頭了。磕頭啊!」
這些漁民一同拜倒,全都止不住的道謝。
「大家都起來吧。我們是安**的部下,老百姓的子弟兵,專門保護大家,以後不管有了什麼事情,就放心的來找我們!」
熊心說完之後,就把王允成捆成了一個粽子,橫在了戰馬上面,他們立刻揚長而去。
這些漁民互相看着,他們第一次將安**刻在了心中。
熊心抓到了王允成,格外的得意,第一次出戰,就有這樣的戰果,看看國公爺還有什麼說的!
他們狂奔到了大天亮,終於看到了武昌城,這時候戰鬥早就結束了,可是還有不少士兵在收拾戰場,一隊隊的俘虜被押解到一處。左夢庚手下的眾將還在拼命的搜尋,想要找到王允成的下落。
熊心全然不知城中的變故,他還是大搖大擺的往城裏面走,後面的士兵也喜笑顏開。
他們剛剛到了東門,正巧這時候盧光祖帶着人馬衝出來,和熊心正好撞在了一起。
「吁!」
盧光祖突然扯住了戰馬,圈回馬頭,目光落在了漁網裏頭的王允成身上。
「這,這是什麼人?」
熊心只知道對方是左夢庚的部下,毫不在乎的說道:「還能是誰,當然是王允成了。」
盧光祖一聽,急忙閃目一看,果真是這個老東西啊!
看到這裏,盧光祖的心裏頭也是一陣發冷,這安**的確有些門道,他們廢了這麼大的勁頭,竟然還是落到了這幾個小兵的手裏!
不過好在他們只是幾個小兵,盧光祖頓時就把臉沉了下來。
「你們不知道這傢伙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嗎?」
「怎麼不知道。」
「那還不把他交給本官,遲疑什麼?」
熊心翻了翻眼皮,看着這傢伙的裝扮,絕對是一個大官,但是別管你是什麼官,只要不是安**的官,就管不着老子!
「哼,我們的俘虜,憑什麼給你們,有本事自己抓去!」
熊心一擺手,招呼着後面的弟兄。
「走,咱們找國公爺請功去!」
「慢!」盧光祖一瞬間抽出了腰刀,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盧光祖的那些部下也個個抽出了刀劍,怒目而視。
「小子你要是知道尊卑之別,趁早把王允成交給我,功勞絕對不會差你的,不然……」
盧光祖冷笑了一聲:「我那是堂堂總兵,殺你這麼一個小傢伙,就跟碾死一隻臭蟲一般!」
「總兵啊?好大的威風,你以為自己是金口玉言啊,敢搶別人的功勞,真是老不知恥!」
刷拉!
熊心也掏出了手銃,他身後的士兵也個個掏出了武器,將王允成死死的保護在了中間。
「你當真不交出來?」盧光祖陰沉着臉說道。
熊心毫不在意,他突然把手銃抬起,照着頭頂的城牆就是一槍。
嘩啦,磚石粉碎,碎屑亂飛,都落到了盧光祖等人的頭上,嚇得他們渾身一顫。
「你,想幹什麼?」
熊心吹了吹槍口的硝煙,倨傲的說道:「安**的規矩。誰敢擋路,誰就是敵人,面對着敵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徹底消滅!你……不想……當……敵人……吧?」
「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盧光祖也被徹底氣到了,這安**上下怎麼都像是吃了槍藥,就連一個小兵也敢怎麼豪橫,簡直欺人太甚。
「都給我聽着。把他們給我包圍起來,王允成殺害了大帥,罪不容誅。誰能手刃王允成,賞千戶,賜銀一萬!」
這些人一下子就蠢蠢欲動,熊心也來了犟脾氣。又掏出了兩把手銃。緊緊的攥着。
「有命才有富貴,你們誰敢上前,老子就先斃了他!」
二十幾個士兵,面對着十倍於己的人馬,就這麼大膽得對峙起來,雙方一步不讓。
熊心提着手銃,不斷來回巡視,就像是一頭小老虎一般。誰敢靠近,一槍就崩了他。
「小。小子,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殺了我?」
馬鞍上的王允成突然發問了。
熊心滿不在乎的說道:「紀律,安**的紀律,一切繳獲都要歸公,你這個俘虜也不例外!」
「哈哈哈,真是難得,人家都說薊國公治軍,有戚爺爺的風采,誠不欺我啊!」
王允成苦笑道:「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執意要殺我嗎?」
「誰知道,你這個老小子是不是玩了這傢伙的孫女啊?」
一句話被王允成噎了半死。他漲紅着臉說道:「只要王某活着,他們就是千古笑柄!親爹究竟死在了誰手裏都不知道,簡直丟人透頂。」
熊心忍不住說道:「老傢伙,左良玉真不是你暗害的?」
「我和大帥是多頭之交,暗害總要有個理由吧!」
「不需要理由,王允成你給我死吧!」
盧光祖突然爆喝一聲,隨即一支羽箭像是流星一般,照着王允成就射了過來。盧光祖箭術精絕,又是突然下手,漁網裏面的王允成一動動不了,只能乖乖等死。
千鈞一髮,王允成已經閉上了眼睛,就在最危險的瞬間,突然熊心竄起,用胸膛擋在了王允成的前面。
鏜啷啷!
箭頭射在了胸甲上面,銳利的箭頭頓時鑽出了一個洞,熊心只覺得像是被馬蜂蟄了一下。受傷了!不過似乎還能支撐。
熊心猛地叩響扳機,頓時盧光祖身邊兩個人就被擊斃。頓時其他士兵也跟着開槍,硝煙瀰漫,外面的騎兵紛紛落馬,足有二十幾個人被擊斃。
不過就算如此,還沒有改變敵眾我寡的態勢,等效硝煙消散的時候,盧光祖突然大喊一聲:「都給我上,別給他們時間裝槍。」
這幫人哄然而上,熊心和其他士兵只能端着火銃迎戰。雖然人數差的太多,可是他們依舊不願意放棄。
「去死吧!」
銳利的三棱刺扎透了對手的胸膛,一個傢伙痛叫着摔在了地上。
盧光祖也紅了眼睛,既然撕破了臉皮,那他也不是吃素的,絕對不能放過王允成,哪怕得罪了安**,也在所不惜!
他親自提着腰刀,就沖了上來。照着王允成就要下手,熊心已經扔掉了手銃,握着一柄馬刀,和盧光祖殺在了一起。
「小子,給我讓開!」
「老東西,給我滾開!」
「你找死!」
「你才不想活了呢!」
……
兩個人痛罵着,正在這時候,顧振華帶着人縱馬沖了過來。一看城門口打起來,顧振華的心忍不住懸了起來!
他抽出了特製的重劍,一馬當先就沖了上來。寶劍揮動,一道寒光,兩顆人頭飛起,落到了十步之外,鮮血像是噴泉一樣!
「啊!安**來了!」
正在廝殺的這幫傢伙嚇得渾身發抖,安**的威風他們是親眼所見,恐懼幾乎都深入了骨子裏頭。
顧振華更是比起猛虎還可怕,他一個人就像是絞肉機一般,一衝就是一條血胡同,殺得這幫傢伙人仰馬翻。顧振華一直衝到了中間,正好盧光祖還和熊心在糾纏。
顧振華毫不遲疑,閃電般揮動手中的寶劍,向着盧光祖就砍了下去。
「死!」
盧光祖倉皇之間,急忙用腰刀去格擋。他的力道哪裏比得上顧振華,尤其是含怒出手,力氣更加驚人。
一劍砍過來,生生將盧光祖的腰刀震碎,要不是他順着力道栽倒了馬下,只怕這一劍就能把他劈成兩半,就是這樣,落在了地上,盧光祖也是張口噴血。
「熊心,沒事吧?」
「還好。」熊心傻笑道:「國公爺,您老人家再不來,我可這就危險了。」
安**大部隊開來,盧光祖也清楚,想要靠着武力搶回王允成,那是痴心妄想了。在城門口白白留下了上百具屍體,卻是功敗垂成!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
「薊國公,我們各守疆土,你何必欺人太甚呢?」
顧振華擺了擺手,冷笑道:「究竟是誰欺人太甚,天下人自有公斷。明天午時,本爵就在按察使衙門,好好的審問王允成,替你們揪出殺害左大帥的兇手。你們要是擔心本爵審問不公,大可以去聽,幾把椅子還是有的!」
顧振華說完,帶着熊心他們就要走。
這時候盧光祖勉強咬咬牙,還擋在了前面。
「薊國公,你可別忘了湖廣還有幾十萬軍隊呢!」
顧振華頓時仰天大笑,仿佛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本爵就在城中,我身邊人馬也不多,有本事你們就來試試吧!」
說完顧振華策馬揚鞭,直接沖了過去,後面的人一個個更是滿不在乎,跟着顧振華,一同離開。
一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早有百姓聽說要審問王允成,一個個提前一兩個時辰,就來到了按察使府門外面,偷偷的看熱鬧。
終於接近了午時,左夢庚,盧光祖,馬進忠等人一身的戎裝,帶着部下,也感到了大堂,在西邊有一排紅木圈椅,正是給他們準備的。
左夢庚一語不發,直接坐了下來,其他眾將更是向廟裏的天王羅漢一般,一張張撲克臉,整齊的排列。
眼看到了午時,顧振華才緩緩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大堂的主位上。
「哈哈哈,本爵幹過的事情不少,可是這問案還是第一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傢伙多指點!」
顧振華說完,面色凜然,突然說道:「帶仵作!」
不多時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顫巍巍的走了上來,跪在了門口,不住的磕頭。
「仵作,是你替左大帥驗屍的嗎,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仵作渾身一顫,偷看了一下四周,然後說道:「小人只看過幾眼,左大帥七孔流血,全都是青黑色的,似乎,似乎是中毒而死!」
「似乎?堂堂鄂國公的死因,就能用似乎兩個字嗎?」
顧振華一發怒,仵作嚇得把腦門都磕青了。
「大老爺,不是小人不查啊,而是少帥不讓,求大老爺繞過小的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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