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公主長長的睫máo閃動着,神sè卻依然冷峻,冷聲道:「無怨無悔?你當真願意死在我的手中?」
韓漠臉上微顯傷感之sè,那一雙星辰般漆黑的眼眸子凝視着秀公主,緩緩道:「公主,你可知道,從大將軍和太子遇到不測起,直到現在,我都是強自ting住。我本以為到了這裏,公主會明白我,可是現在看來,公主……!」他苦笑一聲,道:「公主,你動手吧!」
秀公主咬着紅chun,猛然間,這個女子卻是靠近韓漠,螓首緩緩靠在韓漠肩頭,而本來對準韓漠咽喉的手指,卻已經拿開,兩臂搭在韓漠的肩頭,她的嬌軀,卻是輕輕顫抖起來,韓漠更是聽到了她那低低的哽咽之聲。
「你知不知道,蕭懷yu是我的師兄。」秀公主在韓漠耳邊顫聲道:「太子很小的時候,他的母妃便離開……他的母妃離世後,他變了很多,沉默寡言……師兄雖然不喜說話,但他……是個心地良善之人,更是一個忠義之人……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秀公主終歸是有情有義之人,這個世界上,與她有感情的人本就不多,但是這一次,自己生命中兩個重要的人卻都離開,她的那顆心,此時也是傷感無比。
韓漠知道秀公主現在心中難受,更知道在這個時候,秀公主沒有其他人可以傾訴,而自己才是最好的傾訴對象,所以他只是任由秀公主靠在自己的肩頭,聽她顫聲訴說着什麼。
他看的不錯。
秀公主並非冷血無情之人,這個女子,在冷漠的皇族之中,反而是難得的有情有義。
片刻之後,秀公主才從韓漠的肩頭離開,梨huā帶雨,問道:「他們……可曾說過什麼?」
韓漠想了想,緩緩道:「大將軍預料京中有變,臨去之前,將兵符交給我,令我回京平叛,而且……讓我不要為難老太師!」
秀公主悽然笑道:「他是明白,只要他一離開,蕭氏一族將會迅速衰落下去,擔心太師晚年不保……!」幽幽嘆了口氣,無限傷感。
蕭家的勢力架構,本就是朝內太師朝外大將軍。
兩者相輔相成。
蕭懷yu的軍權,保證了蕭太師在朝中有着強有力的說話權,而蕭太師的說話權,又保證了蕭懷yu在邊關可以放心鎮守,不必為後勤供應憂慮。
蕭家正是因為這內外兩大支柱,撐住了蕭家的繁華,從某種角度來說,卻也撐住了燕國的強大軍事力量。
但是如今蕭懷yu離去,蕭家的兩大柱子也就倒塌了一根,外面的柱子倒塌,只剩下蕭太師一根支柱,這已經無法再支撐蕭家的榮華。
可以預見,只剩下蕭太師的蕭家,衰亡在即,那已經是不可避免之事。
「太子又說了什麼?」秀公主輕聲問道。
韓漠道:「太子只說了一句話,臣到現在都不大明白!」他面sè平靜地看着秀公主,緩緩道:「殿下臨去之前,只說了三個字,『我錯了』!」
「我錯了?」秀公主悽然一笑,「到了最後,他終於知道自己錯了嗎?」
韓漠袖中的手握着,雖然看上去平靜無比,鎮定自若,但是他的背脊卻微微溢出冷汗來,這是一個巨大的謊言,此時此刻,他只能如此說。
他不敢想像,如果秀公主知道太子是自己下手所害,秀公主會不會立刻將自己斃於掌下。
除此之外,韓漠心中卻又另起疑雲。
聽秀公主話中的意思,就好像她知道太子計劃的目的,那麼她是否知道太子要殺蕭懷yu?她是否知道蕭懷yu是死在太子的手中?
她是否知道,太子在西邊邊關之時,也是設下了圈套要殺自己?
她對太子的計劃,究竟知道多少?如果知道全部,難道她真的坐視太子要設圈套害死蕭懷yu而置之不理?
韓漠心中疑雲重重。
秀公主此時卻是緩緩在榻上坐下,輕輕搖頭,似乎是在自語,又似乎是在對韓漠所言:「這個世上,總有人走錯路,而且一錯不回頭,等到無路可走之時,才知道傷人傷己……!」她抬起頭,美麗的眼睛看着韓漠,道:「你今日前來,是否要本宮助你救人?」
韓漠上前一步,正sè道:「公主,朝中百官如今都在蘇家的掌控之中,如果蘇觀崖真的發瘋,對官員們下手,那麼所造成的後果,我不說,公主也該清楚。」他雙手背負在身後,緩緩道:「一旦京中官員遭遇不測,地方上必定烽煙四起,燕國也必然大luàn,而值此時刻,我燕國卻是萬萬不能luàn的。」
「你是說那些世家軍?」秀公主淡淡道:「你是說在京的世家官員被害,各郡世家軍會起兵造反?」
韓漠緩緩道:「至少他們會揮師進京,討要一個說法。」
「那就是造反!」秀公主冷笑道。
韓漠淡然笑道:「公主,恕臣直言,如果你覺得他們那是要造反,臣也無話可說。我大燕國民,性情剽悍,京中陡然間死去大批的世家官員,各郡總是有些耐不住的人會跳出來生事,或許為公,或許為si……這就如星火一般,只要有一處起了火星,整個大燕,便會處處燎起火源。」他盯着秀公主的眼睛,「魏慶兩國雖然在對陣,但是如果有機會對我大燕造成打擊,我想他們絕不會放過機會。他們的煽風點火伎倆,未必不會起作用!」
秀公主淡然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宮嗎?」
「臣只是向公主稟明實情而已。」韓漠平靜道:「忠言逆耳,公主或許不喜歡聽這些話,但是臣今日冒險進宮,有些話卻不得不說。無論蘇家叛luàn是何原因,從他們兵變的那一刻起,就註定成為整個大燕的敵人,非除不可。臣既然奉了大將軍令,此番進京,就必定會盡一切能力平定蘇家的叛luàn!」說到此處,他左右看了看,緩步上前,走到秀公主身邊,二人相距近在咫尺,韓漠卻是聲音嚴峻而低沉道:「公主,聖上按兵不動,坐視蘇家叛luàn而置之不理,我明白聖上的苦心。聖上雄才大略,乃是奮發有為之君,他想着讓我與蘇家互相拼殺,更想借着我的手,bi迫蘇觀崖拼個魚死網破,憤怒之下誅殺世家官員……!」說到此處,他淡淡一笑:「世家官員被誅殺殆盡,我再平定蘇家的動luàn……事後下旨讓我交出兵符,如此一來,大燕國似乎就沒了世家的隱患,聖上手握兵符,似乎掌握了西北軍,有西北軍在手,世家軍必然不是對手,一切似乎都安定了……!」
秀公主柳眉蹙起,靜靜看着韓漠,美眸里微顯吃驚之sè。
她顯然想不到,韓漠竟是能將其中的關竅看得如此清晰透徹。
「但是我卻認為聖上或許忽略了一些事實。」韓漠輕聲道:「西北軍中的世家子弟,絕不在少數,一旦各郡世家軍起兵,西北軍中必然大luàn,這一點,那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西北軍的職責是衛戍邊關,如果世家軍起兵,就算真能夠輕易將西北軍調到各郡平luàn,那個時候,邊關又該怎麼辦?即使真的可以調兵平luàn,也必將導致大燕國內兵災大起,國力損耗巨大,那便是聖上和公主想看到的?」
「臣能調動西北軍回京,並非是臣真的有什麼本事,道理很簡單,因為大將軍的死訊,西北軍中並不知道。」韓漠苦笑道:「我如今手拿兵符,號稱是大將軍的軍令,無非是拿着jimáo當令箭,如果此刻大將軍的死訊傳開,臣敢保證,西北軍內部必定會大起風bo……!」
「但是大將軍的死訊,遲早會被人知道,西北軍遲早也會知道。」韓漠凝視秀公主:「臣只想說,當務之急,乃是儘快平定蘇家的叛luàn,爾後在西北軍得到大將軍死訊之前,迅速對西北軍作出調整,穩定軍心……或許有人覺得世家軍最不穩定的因素,但是臣卻覺得,如果不處置好西北軍方面的事情,真正不穩定的,卻是西北軍。」
秀公主那美麗的臉上,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大將軍手下,有六大總兵。」韓漠正sè道:「我如今借兵符控制的,不過是臨陽關的西北軍,尚有五關總兵並不在控制之中。這五關總兵,手中都有兵權,如果他們知道大將軍不在了,誰敢保證他們能夠老老實實地聽從朝廷和聖上的調遣?」
西北六大總兵,一半是蕭懷yu親手提拔起來,另一半也都是軍中勇將。
雖說伍天紹被殺,但是還剩下五大總兵,那都是邊關大將,手握重兵,蕭懷yu在世之時,將整個西北軍凝聚在一起,但是如果各大總兵都知道蕭懷yu離世,還能繼續凝聚在一起嗎?
對於西北軍來說,大樹是蕭懷yu,不是皇帝。
當這顆大樹倒了,樹上的猴子們,真的老老實實地效忠朝廷,聽從皇帝的命令?
蕭懷yu活着的時候,兵符便是蕭懷yu,蕭懷yu便是兵符。
當西北的將領們知道蕭懷yu不在世,兵符便代表不了蕭懷yu,那就只能是一塊沒用的鐵牌而已。
他們手握重兵,如果看到燕國國內形勢動luàn,就真的不起一點心思嗎?
秀公主此時聽韓漠一番話,竟豁然間意識到,許多人沒有想到的最大隱患,卻是被韓漠一語點破。
西北軍的穩定和忠誠,是因為蕭懷yu的存在,當蕭懷yu這棵大樹不在,穩定和忠誠還能繼續下去嗎?當西北軍的將領們知道蕭懷yu離世的消息,他們將會是怎樣的反應?就算皇帝從韓漠手中取得了兵符,就能夠憑藉一枚兵符管住十幾萬西北大軍?——
ps:確實不是什麼偷懶,最近手寫的很順,我寫的也很帶勁。只是確實生病了,鼻子發酸,一天到晚流鼻涕,所以戴了口罩,怕被那些mi戀我的女子看到我窘樣。咳嗽,頭疼,鬱悶。
不過我還在堅ting着,儘量不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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