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兵不厭詐
靜休問道:「你這是作甚?為何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出城?」聖白羅道:「如今南詔與大唐兩軍在嶲州各自屯兵十五萬,戰事一觸即發,如今嶲州通往南詔的西城門早已關閉不准出入了,因此我們只能趁深夜悄悄出來!」靜休冷笑道:「你不是自恃武功高強的嘛,直接殺出去便可啊,如此偷偷摸摸豈不有失你教主身份!」聖白羅道:「武功再好,也不可能抵得過千軍萬馬,要不然歷朝皇帝都得由武林盟主來做了!大夫要懂得能屈能伸,你們中原有很多自恃清高的啥子,為了一口氣,弄得丟了性命,那才是真正的愚人!」靜休唏噓道:「強詞奪理,為自己的膽怯懦弱辯護,笑死人了!」聖白羅沒有理會,繼續拽着靜休往前走,靜休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啊?」聖白羅道:「南詔行軍大營!」靜休道:「去那裏作甚?」聖白羅道:「我主世隆陛下正在軍中,我作為臣子經過此地自當該去拜見一下。」還未等靜休開口,聖白羅便突然點了他的啞穴,道:「我點了你的啞穴免得你見了我皇胡言亂語。到時候跟在我身後,不可亂動,否則讓你生不如死。」靜休無奈,為了不再嘗那易筋挫骨的滋味,只好乖乖聽話,反正好漢不吃眼前虧!
於是聖白羅帶着靜休行了約摸一個時辰,來到一處平原,只見平原上遍地皆是軍帳營寨,雖是深夜,但巡邏的士兵仍絡繹不絕,周圍的篝火將黑夜照得無比皎潔!聖白羅走到營寨前,朝守門的士卒亮出一塊令牌,頓時眾人皆下跪參拜道:「屬下等參加玄陰教主。」聖白羅道:「爾等免禮,我特來參拜陛下,快帶我至陛下營帳!」「屬下遵命!」於是一士卒便將聖白羅與靜休帶到了營地正中央一處豪華大營帳前。見聖白羅到來,營帳前守衛的士卒立即參拜道:「拜見玄陰教主!」聖白羅道:「陛下可已就寢?」士卒道:「稟教主,陛下還在跟段老將軍商議軍情!屬下這就去通報。」說完,士卒立馬進去營帳,不一會兒,便出來對聖白羅道:「教主,陛下有請!」於是聖白羅便帶着靜休進了營帳!
進去營帳,只見帳前擺着一龍頭桌案,案前坐着一英姿神武,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他頭裹黑色布巾,留着兩撇小鬍子,目光囧囧有神。在案桌旁擺着一太師椅,椅子上坐着一白髮老者,他歲年事已高,但卻精神十足,目光如焗,頗有廉頗黃忠之風範!聖白羅一進來,立馬拉着靜休跪拜在中年男子面前道:「屬下拜見吾皇,願吾皇萬福!」靜休這才知道,此人便是南詔國主祐世隆。祐世隆見聖白羅到來,立馬衝下來,將其扶起道:「聖皇兄,此處無外人,無需多禮!」聖白羅拜謝後又對旁邊的老者行禮道:「段老將軍,別來無恙!」老者道:「老夫身康體健,勞教主掛心了!」祐世隆道:「皇兄,自你去了中原,一去就是一年,讓我好生擔心,以為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到底發生了何事?楊登回來也未說明白!」聖白羅道:「去年我隨楊登將軍去出使李唐,本想藉助朝廷的壓力讓空相寺僧人借我洗髓經一看,以助我恢復容貌。可是唐將高駢不僅不買賬反而助那些和尚奚落我等,最後無奈我只好武力奪取,但最終不敵他們車輪戰,敗下陣來,而且受了比較重的內傷。於是我便藏匿於中原,一邊養傷一邊伺機而動。前些日子我潛入空相寺奪取洗髓經,誰想那些僧人頑固不化,寧願毀了寶典也不讓我得到,實在可氣。後來聽聞兩國戰事將起,我便趕回南詔以助陛下!」祐世隆道:「如今寶典被毀,那皇兄你的容貌豈不無恢復希望了!」聖白羅道:「勞陛下關心,我個人的事是小如今兩國交戰事大,不知現在軍情如何?」段老將軍道:「自從去年我軍兩次大敗唐軍後,唐庭內主戰派和主和派便一直爭論不休,因此我們才等了一整年,希望主和派能說服唐王將西川割讓給南詔。可是昨日唐庭傳來消息,以左監門衛大將軍田令孜為首主和派失利,如今唐王已欽點高駢為西川節度使並率大軍二十萬前來增援!」聖白羅道:「高駢此人能征善戰,善於用兵,在中原頗有威名。倘若他再領大軍二十萬來增援,那將是我們的勁敵也!不知陛下有何打算?」祐世隆道:「我已命楊登回南詔抽調大軍二十萬來增援,相信必能趕在高駢前頭趕到!這樣在人數上我們便不會處於劣勢了!」聖白羅道:「我有一策略,希望能讓陛下參考參考!」祐世隆道:「皇兄,你但講無妨!」聖白羅道:「現在的嶲州刺使喻士珍昏庸無能,殘暴貪財,仗着田令孜的庇護為所欲為,實乃一無能的草包,不如待楊登援軍一到我們立馬將嶲州拿下,然後設下埋伏請君入甕,再將高駢援軍圍殲!」聖白羅剛說完,段老將軍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剛剛我與陛下就是這樣商量的!」祐世隆道:「不過取嶲州容易,伏擊高駢援軍卻不易啊,嶲州一失,高駢勢必得到消息,便會有所準備,就怕他不中計啊!」聖白羅道:「無妨,陛下率大軍在西門攻城,段老將軍可率兩千精兵繞道到東門堵截敵人潰逃的殘部,出來一個殺一個,而我便在城池周圍布下五百玄陰弟子,防止輕功高手跳牆而逃,只要陛下能快速拿下嶲州,我們這邊也不讓人漏網,那便不會走漏消息,到時候我們再偽裝城嶲州守衛軍待高駢一到便可關門打狗!」祐世隆道:「喻士珍倒不是什麼將才,到時候我三十五萬大軍齊發,不出半日便可攻下嶲州,倘若東門能保證無人逃竄走漏消息,那此計便可成也!」
靜休一聽。暗道:「好你個聖白羅,果真陰險啊,倘若高駢中計被伏擊,那整個西川便會落入南詔手中,老百姓豈不又要飽受戰火之苦?」就在此時,段老將軍看了一眼身邊的靜休,喊道:「教主,此人可不像你玄陰教弟子,他是何人,可否會走漏了我們的軍機?」聖白羅道:「段老將軍放心,此人是我從中原抓來的俘虜,因為他知道洗髓經內容,所以是我恢復容貌的關鍵,如今我已封了他的功體,點了他的啞穴,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更不會泄露軍機!」祐世隆道:「看來皇兄恢復容貌仍有希望,我心甚慰!」聖白羅道:「如此就等楊登大軍一到,我們便可立即展開行動,時間緊迫,我明日便即刻着手準備。」祐世隆道:「皇兄剛剛從中原遠道而來,旅途勞頓,可先歇息再做部署。」聖白羅道:「軍機大事,還是早做準備的好。」段老將軍道:「教主為我南詔盡心盡力,實在讓我等敬佩至極啊。」聖白羅道:「我本南詔子民,又得陛下恩德,封我為皇兄,我豈能不盡心盡力。敢問陛下,如今國內朝綱是誰在主持?」祐世隆道:「乃是太子隆舜和鄭丞相主持。」聖白羅一聽似乎顯得有些難以置信,道:「什麼,是鄭買嗣?」此時段老將軍臉色也顯得有些無奈,祐世隆道:「鄭丞相輔助我治理南詔多年,經驗豐富,在國內又很有威望,太子年少,有他幫扶,我可安心也。」聖白羅一聽未敢再多說話,只得與段老將軍一起沉默了一會,而後三人商量至深夜才從祐世隆大帳內離開。
祐世隆令人給聖白羅和靜休安排了一個大帳,二人便住在了一起。靜休被點了幾個時辰的啞穴,有話說不出的感覺實在難受。回到大帳,聖白羅便解開了他的啞穴,笑道:「如何,小子,不能說話的滋味難受吧。」靜休咳嗽了兩聲道:「確實難受,真不知道那些啞巴是真麼活下去的。可憋死我了。」聖白羅道:「那你以後就乖乖聽話,我倒可以不點你啞穴。」靜休道:「老妖怪,沒想到你在南詔面子還挺大,連皇帝都稱你為兄。難道你是南詔皇族?」聖白羅道:「我只是一介平民而已。十六年前,世隆陛下南征獅子國,中了敵人陷阱,我恰巧路過將他救出,還助他擊退敵軍,陛下對我深表感激,於是便與我結為兄弟,我這才有了皇兄這個頭銜。不過我並不對當官感興趣,如今也只是平頭百姓而已。」靜休道:「你這個平頭百姓可比那些大官派頭的多了。不過剛才那名老者倒是老當益壯,英明神武,不知他是何人?」聖白羅道:「他叫段宗牓,乃是南詔三朝元老,能征善戰,一生功勳無數,在我們南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年世隆陛下剛剛即位,權臣嵯巔把持朝綱脅迫皇室,欲行廢帝自立之事,就在這危機關頭,段老將軍南征驃國歸來,力挽狂瀾,力斬嵯巔於如來舍利之下,匡扶了皇室,穩定了南詔國本。」靜休道:「他倒是跟我大唐老將郭子儀一樣,值得人尊敬。」聖白羅道:「段老將軍一生戎馬,用兵如神,比郭子儀有過之而無不及。」靜休一聽聖白羅貶低大唐英雄,不爽了,道:「切,郭子儀都是百多年前的人了,當然隨便你怎麼說了哦,反正我也對段宗牓不了解,即使你吹噓我也不知道。不過剛才看你跟他一聽到鄭買嗣的名字臉色就變了,為何?這鄭買嗣是何人,既然嚇得你二人臉色大變?」聖白羅突然惱怒道:「呸,他鄭買嗣豈能嚇得了我二人。此人奸險狡猾,善於玩弄權術,乃是個徹頭徹底的小人。若不是陛下庇護他,我早就將他一掌拍死了。」靜休問道:「你不是說你們世隆皇帝英明睿智嗎?怎麼會容這個小人在身邊?」聖白羅道:「我南詔乃是白族和烏族兩大族組成,白族雖為皇室統治南詔,但是人數不及烏族一半,所以必須依靠烏族人才能穩定朝綱,開疆拓土。而這鄭買嗣在當今烏族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倘若隨意動它必定會引來其他烏族人不滿,從而出現動亂,陛下對此也很無奈。」靜休道:「看來這皇帝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聖白羅道:「自古明君都是如此,只有李儇那樣的昏君才會覺得當皇帝是件很舒坦的事。」靜休道:「誒,老妖怪說就說嘛,你罵我大唐皇帝為何?」聖白羅道:「你大唐如今外有南詔大軍壓境,內有王仙芝黃巢起義,朝廷內宦官專政,朝廷外藩鎮割據,如此國度滅亡只是遲早的事。這都是事實,難道害怕我說?」聖白羅所言確實是事實,如今的大唐早已是外強中乾了,民間連年戰火不斷,朝堂內日日歌舞昇平,奸人把持朝政不理百姓死活,如此國家倒不如亡了的好。因此靜休也未反駁,只好躲進被窩,乖乖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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