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多姆海威的大宅,白天去調查案情的眾人匯聚在這裏,互相交換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比約定時間晚來了幾分鐘的紅夫人,用充滿不爽的語調抱怨着:「格雷爾真的是粗手粗腳的,一路上顛簸得我難受。夏爾啊,要不你把你身邊這個執事讓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他的哦~」
「抱歉紅夫人,我已經立下了誓言,只會侍奉主人一人。」
塞巴斯蒂安的回答讓紅夫人瞥了瞥嘴。
「真是讓人不開心,算了,還是說正事吧。我調查了一下那些帶着醫生的貴族,九個貴族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還有兩個貴族沒有證明,這裏是名單。」
隨後紅夫人真的拿出一張名單,交給了夏爾。
「可惜我精力有限,今天跑了大半個倫敦,也只訪問了十來位貴族,而整個倫敦大大小小貴族這麼多···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呢。」
說完,紅夫人一攤手,好似筋疲力竭了一般不雅地癱在了椅子上。
「正如紅夫人所說。」
在紅夫人之後,劉濤開始敘說自己今天所得。
「我今天稍稍查了一下,哪怕排除了紅魔館的貴族,暗中與黑暗有聯繫的貴族也不少,問題是,我只能查到幾個手尾不乾淨的小貴族,那些大貴族有沒有和黑暗有聯繫,我是一點都查不到,而倫敦聚集貴族的數量,也讓調查難度上升很多。」
和紅夫人所列出的名單類似的紙張被劉濤遞給了夏爾。
「我就不遞紙條了。」
白井月將李娜麗抱在懷中,坐在角落中,對眾人擺了擺手。
「我很確定,紅魔館的相關勢力,沒有這件事情的關聯者。知情者的話應該是有,不過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對吧,夏爾?」
夏爾微微抬起頭,此刻的夏爾目光深邃,充斥着讓人不安的黑暗,聽到白井月的話後,他看了白井月幾秒,而後點了點頭。
「沒錯,已經沒有必要了。」
「唉?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夏爾你已經找到了犯人了嗎?」
敏銳的紅夫人察覺到了不對,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音調,讓自己不顯得那麼慌亂。
「兇手是塞巴斯蒂安調查的那些異類嗎?」
「算是吧。」
夏爾冰冷的回了一句後,將話題轉交給了塞巴斯蒂安。
得到夏爾示意的塞巴斯蒂安拿着一捲紙,走了出來。
「今天一天的時間,我已經整備好了所有符合條件的人的名單,再與他們一一對話地直接進行問話,根據以上的調查結果,滿足那三個條件的人,就只有一位,那就是德諾依多子爵——艾里斯特·森巴大人。」
「等等!這···這是什麼意思!?」
紅夫人實在是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質問脫口而出。
「這不是我和劉先生負責調查的部分嗎?為什麼塞巴斯蒂安會再調查一遍?而且,這麼多貴族,他是怎麼做到一天統計完的!?」
「身為凡多姆海威家族的執事,怎麼能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呢?至於說為什麼我再調查一遍,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我們也在被懷疑的對象之列,對吧?」
劉濤站了起來,和半道出家的紅夫人不同,從底層打拼到現在的城西貧民窟的地下管理者,他對這些暗中的門路十分熟絡。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塞巴斯蒂安自己再度調查一遍的原因。
而知曉了原因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遠離紅夫人和她身邊的那個弱氣管家。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他很清楚,他自己不是開膛手傑克,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那麼為什麼還會被懷疑?
不,被懷疑的不是他,而是與他一同調查人類的另一人!在倫敦皇家醫院就職的紅夫人!
在一片黑暗中短時間內取出特定的臟器,紅夫人絕對有這個能力,而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和黑魔術相關。
別忘了,塞巴斯蒂安自身的任務,是調查那些異類!
顯然,紅夫人身邊,有着異類的存在,而這個異類是誰,那不是很明顯的事情了嗎?
劉濤的異動,讓紅夫人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她估計自己是暴露了,然而她不甘心,明明她還有一個仇人沒有殺死,怎麼能就在這裏被阻擋呢?
「真過分夏爾,你連我都懷疑嗎?」
「只要有可能是犯人,不論是有血緣關係的人,還是認識的朋友,都一樣。」
夏爾的聲音透着一股冰冷,隨後冷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單從那三個條件看,確實是只有德諾依多子爵可以做到這樣的事情,然而,如果有異類當作共犯那就另當別論了。對吧,格雷爾。」
「不···不是,我···我不是···」
突然被點名的格雷爾一臉慌張的模樣,好似被委屈了一般,聲音透着一點哭腔。然而夏爾不為所動,並對塞巴斯蒂安使了一個眼色。
得到命令的塞巴斯蒂安走上前來,站在了夏爾和格雷爾的中間,說道:「格雷爾先生,請收起你的演技吧。我還是第一次在人間遇到【你這樣的人】,演得很高明啊。」
在塞巴斯蒂安自曝身份的情況下,格雷爾沉默了。隨後驟然露出了猙獰的利齒,用十分狂放的獰笑看着回應塞巴斯蒂安。
「真的很高明嗎~也對,人家是演員嘛~而且還是非常一流的呢~」
完全換了一副腔調說話的格雷爾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散開了自己的長髮,一番打扮後,十分耀眼地展露着自己的容貌。
「不過你也一樣啊,塞巴斯蒂安。我第一次看到惡魔當執事呢~所以一開始很驚訝。」
「這一點···你也是吧。我生存了這麼久,還從未聽說過【你這樣的人】會當執事的,你這種存在於神與人之間的,中立的死神。換個角度說,你也算是一個神,為什麼要當執事?」
「別說得這麼強硬嘛~因為我迷上了一個女人哦~」
塞巴斯蒂安和格雷爾之間的對話,讓一旁的劉濤冷汗直冒。
惡魔和死神,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雖然這件事情確實很有趣,但是有趣到這種程度也太過了啊!
「那個,你們不是來自教會的驅魔師嗎?這個···你們不管管?」
「管什麼管。」
白井月品嘗着不久前被惡魔奉上的紅茶,用饒有意味地眼神看着不遠處的對峙。
「這個惡魔和我們教會要對付的惡魔又不是一個品種,目前作為執事,也算是被招安了,為什麼要管?至於那個死神,這是夏爾的任務,不是嗎?靜靜看着就好,一切,今天就會有個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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