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栽滿了櫻花樹的石階路上,白井月和大連寺鈴鹿還有大連寺利矢再度會面。
看着眼前糾結不已的大連寺鈴鹿還有保持微笑的大連寺利矢,白井月開口問道:「看來你們已經做出了決定?」
大連寺鈴鹿沒有開口,她眼神搖曳這看向自己的哥哥,似乎在做着某種掙扎。
「是的,我們已經做出了決定。」
看出了大連寺鈴鹿的猶豫,大連寺利矢搶先開口,將他們的選擇告知白井月:「我會成鈴鹿的式神,和鈴鹿一起回去。」
「這一身天賦都不要了?」
「我已經死了,這些天賦有什麼用呢?」
大連寺利矢面帶微笑,哪怕身處冥界深處,哪怕已化為亡魂,他的周圍亦是環繞着一種溫和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下來,這種特質即便是白井月也是眉頭輕挑。
白井月之前還真的沒有糊弄大連寺鈴鹿,大連寺利矢的天賦可比未來被稱為神童的大連寺鈴鹿強多了,如果大連寺利矢沒有死的話,或許十幾年後人類之中將再出現一位踏上規則之路的陰陽師,即便是已經死了,只要他願意轉行幽魂之路,若干年後便可以誕生一位冥府新神,然而大連寺利矢不願意走這條路。
這種情況下,白井月又能說什麼呢?聳了聳肩,白井月輕輕搖着頭:「雖然有些可惜,不過既然你這麼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伸手在大連寺利矢頭上一點,白井月將大連寺利矢轉變為了式神,同時鐫刻了一道印記。
理論上來說,大連寺利矢作為大連寺鈴鹿的哥哥,想要成為大連寺鈴鹿的式神,那麼將大連寺利矢轉變為式神應該由大連寺鈴鹿親自動手才對,畢竟式神這種東西是要常年跟在身邊的,若是別人製作,很容易在式神的禁制中做手腳,甚至利用這些禁製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大連寺鈴鹿和大連寺利矢都沒有對白井月製作式神這件事情表示任何疑惑。
因為他們早就預料到了事情會變成這樣。
大連寺鈴鹿本來就不信白井月是真的無償幫助她,更別說他們還得知了這麼多秘密,這些秘密無論哪一條放到外界都會掀起軒然大缽,白井月難道會任由他們把這些信息說出去?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死因是知道的太多。
為了不讓知道太多真的變成自己兩人的死因,哪怕白井月不動手,他們都會請求白井月設置那麼一兩個禁制,現在白井月直截了當地當着大連寺鈴鹿的面將大連寺利矢製作成式神,雖然很讓大連寺鈴鹿不爽,但也讓二人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滅口這種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了。
「行了,你哥哥現在已經轉變成了式神,接下來就是式神的控制權,我這就轉交給你。」
白井月說完,大連寺鈴鹿便感覺到有一條雖然看不見但確實存在的線聯通了她和大連寺利矢,經過一番折騰,大連寺鈴鹿確認她可以通過這條線向大連寺利矢輸送靈力來讓大連寺利矢變強,也可以通過這條線來對大連寺利矢發佈一些強制的命令。
這說明,名為大連寺利矢的式神的控制權已經到了她的手裏。
至此,大連寺鈴鹿一直緊繃的面龐終於是放鬆下來,接下來只要回到現世,她便可以過上隨性自由的生活了,沒有了討厭的父親,可以隨時和喜歡的哥哥聊天,一切都如此完美。
至於白井月是否在大連寺利矢的控制咒文中留下什麼後門,這種事情根本不用猜好嗎?要是白井月什麼都沒有留下,那她自願給白井月暖床。
況且,這件事情大連寺鈴鹿已經不在意了,白井月已經幫助她完成了她的夢想,她心中對白井月現在是感恩戴德,日後她基本上不可能背叛白井月,而只要她不觸及白井月的底線,一直遵從白井月的吩咐,白井月應該也不會動用設置的後門。
如此一來,這後門設置了和沒設置都是一樣的,哦,有一點不一樣,她剛剛貌似還以後門的存在與否打了個賭?無所謂了,畢竟這個賭,她應該是穩贏的。
看到大連寺鈴鹿一臉的痴笑模樣,白井月伸手在大連寺鈴鹿額頭上一彈,吃痛的大連寺鈴鹿捂住額頭,眼角掛着淚珠:「混蛋!你幹什麼啊!?」
「嘖,有需要的時候喊大人,沒需要的時候喊混蛋,你這拆橋也拆得太快了吧?別忘了,你現在還沒過河呢?」
白井月指了指周圍,大連寺鈴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在冥界之主的居所中,她要返回人界還需要白井月帶着,可是大連寺鈴鹿也不想就這麼認輸,之前為了復活哥哥,她是強行抑制了自己的小性子,現在哥哥已經成為了她的式神,她皮一下怎麼了?
白井月還能真的把她留在這裏不成?
「我跟你說!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從此就無條件聽命於你了,我絕不信你會無條件幫我,現在我已經達成了我的目的,那麼現在該你說出你的了!」
其實這話大連寺鈴鹿自己都有點不信,畢竟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自己身上能夠拿給白井月的東西,原本大連寺鈴鹿還以為白井月是想玩一出光源氏計劃,可是在看到那讓她的靈魂都顫慄的冥界之主後,大連寺鈴鹿果斷將這個想法扔掉了。
她可不認為自己能夠和冥界之主比肩,就算白井月真的有這種想法,她也不認為自己能從冥界之主的怒火中活下來,所以白井月對她索求身體這種可能,在見到冥界之主之後就瞬間被大連寺鈴鹿排除。
只能說,大連寺鈴鹿太天真了,雖然比普通孩子成熟許多,但終究還是個孩子。
白井月如果知道大連寺鈴鹿對他如此放心,一定會面容古怪地感慨大連寺鈴鹿的稚嫩,就連他自己都對自己這方面的事情不放心,大連寺鈴鹿哪裏來的自信?
還有一件事情大連寺鈴鹿可能因為接觸外界太少,所以也不清楚,要知道選擇題可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作為大人可是會·······
沒有看穿白井月真面目的大連寺鈴鹿仰着頭,粉嫩的臉頰微鼓着,好似滲着水的蜜桃,一雙水濛濛的大眼睛看着白井月,等待着白井月的回答。
面對大連寺鈴鹿的攤牌,白井月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真沒什麼目的,真要說的話,因為有趣?我只是想要知道,在你不去進行泰山府君祭的情況下,這個世界會如何讓某人走上他該去走的道路。」
大連寺鈴鹿本來只是好強的想要表示自己不接受恩德,只接受交易,沒想到白井月竟然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讓她的意志有些動搖。
重點不是白井月沒有目的這件事情,而是白井月的後半句透露的,她原本應該去進行泰山府君祭這件事情。
捫心自問,如果沒有白井月,她為了復活哥哥一定會嘗試所有有可能的方法,而泰山府君祭又是目前已知的最可能成功的方法,那麼她在未來多半是會去嘗試泰山府君祭。
這,應該是她以後的未來,然而在白井月口中卻好似是已經被窺伺過的過去,又好像是已經預定的軌跡。
如果是普通人,大連寺鈴鹿或許會認為這是白井月的口誤,但大連寺鈴鹿是陰陽師,還是很有天分的陰陽師,她很快便聯想到了陰陽師中精通人數很少但一直都有人修習的一門陰陽術。
占卜。
或者說預知未來。
所以,她去進行泰山府君祭是原本的命運?而她去進行泰山府君祭的原因,他哥哥的死亡,亦是早就已經註定好的?根據白井月話語中世界讓某人登上舞台這一點來看,她進行泰山府君祭必然失敗,成為某人登上舞台的資本?
若是一切都已經註定,她哥哥的死亡和無法復活是必然,那她現在做的這些是不是最終都會失敗?她終究還是會變成之前獨自一人的狀態?
如此誇張的聯想本來不應該出現,但偏偏大連寺鈴鹿正處於一種很不正常的狀態。
哥哥失而復得,以後能夠隨時跟在自己身邊,那慘無人道的大連寺至道也死了,一切都猶如夢幻一般,這讓大連寺鈴鹿心中下意識地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在做夢,實際上她現在正躺在熟悉的實驗台上,旁邊是哥哥的屍體和正準備進行實驗的大連寺至道?
這種懷疑只是偶爾產生的一縷漣漪,原本應該在大連寺鈴鹿心中迴響一聲便消失不見,可就在這一縷回聲消失前的剎那,大連寺鈴鹿從白井月這裏聽到了自己原本必然會失敗的命運,這讓大連寺鈴鹿頓時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怪圈之中,兩種思緒互相影響,互相佐證,很快就讓大連寺鈴鹿產生了一縷絕望,這一縷絕望在大連寺鈴鹿內心深處紮根,而後逐漸蔓延。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要知道,這裏可是白玉樓,是曾經西行妖蠱惑不知生命走向死亡的地方!在這種地方被絕望覆蓋心神,甚至連自殺程序都不需要,直接會被周遭蔓延的死氣浸染為亡者!
看到自己一句話讓大連寺鈴鹿變成這幅模樣,白井月嘴角不禁抽搐。
現在這年頭,新生代陰陽師心理素質這麼差嗎?看看諸多古老的前輩,面對所謂命運想來都是選擇和命運硬懟,不是命運崩盤就是掌控命運的,怎麼輪到你,就這麼絕望了?
不過想到大連寺鈴鹿還是個孩子,白井月無奈嘆了口氣,對一個孩子來說,心中產生什麼對抗命運的想法或許是有點難。
好在有他在。
這事情是他弄出來的,自然也需要他來填坑,一根手指點在大連寺鈴鹿的額頭上後,白井月的聲音直接在大連寺鈴鹿的靈魂深處響起:「你在糾結什麼?在你哥哥成為你式神的剎那,你就已經完全放棄了去舉行過泰山府君祭,和你原本的命運已經背道而馳,你何必在乎已經被你扔掉的東西裏面寫着什麼?」
白井月的聲音猶如晨日鐘鳴,將大連寺鈴鹿亂做一團的思緒重新匯聚凝成一股,又猶如一道引子,把大連寺鈴鹿的思緒往白井月提出的問題上引。
面對白井月的提問,大連寺鈴鹿終於是反應過來了。
命運確實是存在的,但是命運也是可以被更改的!
古往今來陰陽師有多少不利的占卜,就有多少改變命運的嘗試,古時候那些貴族養着陰陽師,除了讓陰陽師幫助解決可能入侵的妖怪,就是讓他們占卜未來吉凶。占卜到凶,自然要想辦法避免。
可以說陰陽師這個職業,應該是最不怕命運的幾種人之一。畢竟對陰陽師來說,占卜和改命都是業務內容,會占卜的陰陽師必須要會改命,不然說出去都是砸自己招牌,普通人找陰陽師占卜可不是為了專門聽自己訃告的,而是想要聽如何避免災難。
雖然還沒有學習占卜,但這些基本的常識,大連寺鈴鹿是早就知道的,在白井月的提醒之下,這些曾經讓大連寺鈴鹿很討厭的知識從她腦海中冒出來,終於是將那兩道引起混亂的思緒壓下。
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大連寺鈴鹿眼睛看向白井月的側後方,嘴角半撅,很不樂意地說道:「謝謝,白井大人。」
「你這樣子看着真彆扭······」
「還不是因為你···」
小聲嘀咕了一聲後,大連寺鈴鹿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正視着白井月:「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要通過改變我的命運,來觀察世界是否有休整命運的行為?我會幫你做這件事情的,只是請你安置好我的哥哥,我不希望我哥哥卷到這件事情里。」
白井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他就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大連寺鈴鹿哪來那麼多聯想?
看着大連寺鈴鹿那倔強的面孔,白井月擺了擺手:「別總想那麼多,你要真的不安心的話,乾脆給我當個間諜吧,平日裏安安穩穩過日子,記錄你觀察到的一切,然後我需要時交給我就好。」
「我明白了,除了泰山府君祭這件事情,我回去後一切照舊,保持着兩份樣本之間可以進行對照。」
樣本?對照?
你又明白了啥?
白井月真的很想問出這個問題,但想了想,白井月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事情,越解釋越說不清,還是等個幾年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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