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陰陽塾塾長倉橋美代獨自留在陰陽塾大樓的塾長辦公室里加班。
已經從事塾長職位半個世紀的倉橋美代,深感自己有些抗不住越來越繁重的工作了,但她不得不在這個崗位上繼續待下去,為了那些還需要她保護的孩子們。
在剛剛結束的對話中,大友陣曾暗示以那些孩子的實力已經不需要他們保護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硬實力方面,那些天賦斐然的孩子們確實已經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但是那些孩子們在經驗方面還是差了不少,遇上普通的敵人可能看不出來,一旦遇上十二神將這種級別的對手,這方面的短板可能會成為致命的弱點。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噁心人的盤外招,這方面只能靠她和大友陣這樣經驗豐富的人才能幫助防範。
比如說上巳再祓事件,陰陽廳中有不少人對孩子們的表現提出質疑,身份本身就稍微有一點問題的忌野靜流和奴良陸生就不說了,就連來自超災對策室的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也遭到了懷疑。
這一類的事情還有不少,全部都是她幫忙壓制下來的。
這次實技合宿由周末改為一周,她也面對了不少懷疑和詰問。說實話,她的壓力很大,加上隨時可能會到來的蘆屋道滿,倉橋美代真的是從心底感到疲憊,並不由得想起老朋友天海大善常常說的那些話。
或許,她應該考慮退休了?
是啊,她該退休了,可是她不能退休,在她看到這些孩子脫離現在的危局,徹底放下心來之前。
其實如果只有一個蘆屋道滿,倉橋美代還不至於這麼累,有大友陣和諸多陰陽廳的陰陽師幫忙,就算是蘆屋道滿也無法在陰陽塾這裏討到好,但問題是還有一個白井月!
說是將白井月甩鍋給了大友陣,但其實倉橋美代一直沒有放鬆對白井月的警惕,甚至她對白井月的警戒程度超過了蘆屋道滿。
和曾經與土御門夜光打過平手的蘆屋道滿不同,白井月可是有隨時掀翻整個局勢的能力的,這個她從最初就無法窺伺到半點命運痕跡的人,她從再度聽聞白井月名字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未曾放鬆過。
「真是···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倉橋美代的思緒,在那一瞬間,倉橋美代不禁有些慌亂,在這個學生和老師都已經離開的時間點,能夠突破陰陽塾門口式神監視並瞞過整個陰陽塾結界悄無聲息來到這裏的存在,顯然是她不能應付的對手。
不過很快倉橋美代就恢復了鎮定,因為她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打進來的那通電話。
「是誰?」
「是我。」
門外的聲音不出意料,是土御門泰純的聲音,倉橋美代起身走過去,打開門鎖。
「很多年不見了呢,土御門宗家,泰純先生。」
土御門泰純的視線很是冰冷,讓準備自說自話的倉橋美代表情逐漸凝固,回想起電話中土御門泰純說的要來取一樣【東西】,倉橋美代微微嘆了口氣。
「我現在就去拿。」
隨即,倉橋美代起身朝着存放鴉羽織的地方走去,然而還不等她抵達封印鴉羽織的位置,便被一個人攔截在了半路。
「你是!?」
「晚上好呢,倉橋塾長,還有這位···土御門泰純先生。」
手中拿着棒棒糖,用小舌輕輕舔砥的大連寺鈴鹿,出現在了倉橋美代和土御門泰純的面前。
土御門泰純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沒想到,自己和倉橋美代的會面,居然會被大連寺鈴鹿這麼一位來自陰陽廳的十二神將撞破!
「大連寺鈴鹿,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輕輕推開倉橋美代,土御門泰純上前一步,口中質問大連寺鈴鹿的同時悄悄發信息通知下方駐守的土御門鷹寬——他已經做好要在這裏迎戰一位十二神將的準備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突然出現擋在路上的大連寺鈴鹿似乎並不打算和他作戰,在他前進的同時便後退兩步。
「放心吧,我不會將今晚的事情匯報給陰陽廳,實際上我並不是陰陽廳那邊的人,這一點,倉橋塾長應該已經知道了。」
在土御門泰純不解的目光中,倉橋美代點了點頭,為大連寺鈴鹿作證:「雖然不是很確認,但是根據已有信息,大連寺鈴鹿應該是白井月先生的人。」
大連寺鈴鹿在陰陽塾這段時間沒有和白井月單獨接觸過,起碼沒有被她看到過,但是土御門春虎和阿刀冬兒在去年夏天的經歷,已然說明白井月和大連寺鈴鹿有所牽連,加上大連寺鈴鹿時不時透露出來的對白井月的稱呼,足以讓倉橋美代確定這一點了。
白井月嗎······
土御門泰純眉頭一皺,對於他來說,白井月的性質其實和陰陽廳還有雙角會沒什麼區別,都是想要土御門夜光復活的人,區別在於,在知道大連寺鈴鹿隸屬白井月的情況下,他不能對大連寺鈴鹿進行滅口行動了。
滅口失敗就不說了,就算滅口成功,以白井月的能力也有可能查出來,陰陽廳都只能看着白井月破壞辦公大樓後揚長而去,區區一個土御門家哪來的招惹白井月的資本?
為避免白井月向土御門家傾瀉怒火,土御門泰純只好改變對大連寺鈴鹿的態度,語氣稍稍緩和:「那麼大連寺鈴鹿,你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是來傳個話而已。」
大連寺鈴鹿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誰讓你那個兒子忘記了呢,只能由我代為轉達了。」
土御門泰純的臉色已經快黑成炭了,他注意到了,大連寺鈴鹿說的是【你那個兒子】,這也就是說,他隱瞞土御門春虎身份的伎倆,早已經被人看破了。
讓他稍微有些安慰的是,看破這個伎倆的白井月似乎並沒有將其公佈出去的意思,從身旁倉橋美代那迷惑的神色來看,現如今也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這件事情,讓他不安的是,白井月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就在土御門泰純疑惑白井月目的的時候,大連寺鈴鹿的聲音再度響起,向土御門泰純傳遞土御門春虎本該在去年夏天就該向其傳遞的話語。
「【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扭轉的】。」
冷汗,頓時瀰漫了土御門泰純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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