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新來的史官,本來是要被御史閣內的眾多老官員們刁難一二的。
這可以說是一個慣例了,但是因為白井月是王莽介紹來的,所以這些官員便沒有刁難之舉,反而還多加照顧,王莽的影響力,由此可見一斑。
在確認御史閣內沒有更多他想要的東西之後,白井月就將目標對準了那些世家的藏百~萬#^^小!說。
當然,現在肯定是不能去做的。
如今雖然漢朝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強大,社會各處開始動盪不安。
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漢朝沒有真正陷入戰亂之前,白井月還不能輕舉妄動。
就算他個人僅用個人武力也十分強大,但是面對整整一個國家的力量,而是有些勉強。
而如果用特殊能力的話,即便已經過去了八年,白井月也從來沒有忘記,一直籠罩整個漢朝的那個存在。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年內,白井月便如同一個真正的史官一般。
每日早晨按時抵達,盡職盡責,有空便看看這裏的史書,和那些先來的史官下下棋。
夜間回屋。閒時飲一壺美酒,吟唱一些詞曲,在這偌大的長安城中,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一般,生活了八年。
如果說,別人眼中的詩仙,也算是普通人的話。
元壽二十年五月。情況開始有了些變化。
白井月發現王莽最近神情很難自控,臉上俱是掙扎和動搖的神色。而整個長安城,也開始變得氣氛詭異了起來。
原本十分繁華的長安街市開始蕭條,即便外國來訪之人依舊絡繹不絕,也阻擋不了那種荒涼的感覺。
不少官員開始將自家的眷屬外遷,就如同避禍一般。
就連他去的御史閣,也出現了一些異狀。
那些平時工作比他認真好幾倍的史官們,居然在謄抄史書的時候出現了十分低級的錯誤。
要知道,就連白井月現在都已經習慣了這份工作,好久沒有出現過錯誤了。
不僅如此。
平時,一些尚處於孩童時期的皇子皇孫,會來到御史閣查看一些史書。
但是這個月,沒有一個來的。
其中,那個幾乎每天都來的名叫劉衎的皇子,也是如此。
為了弄清楚情況,白井月開始利用自己強大的身體能力探聽情況。
終於,一天晚上,白井月在王莽的府邸休息時【聽】到了,王莽和他部下的商談。
「陛下還有多少時日?」
「王大人,太醫說···一月之內。」
「是嗎······通知我們的人,在陛下【走了】之後,極力推舉劉衎皇子。明白嗎?」
「是!」
難怪現在長安城中氣氛這麼怪。
一位帝王的死去,無論其生前如何安排,死後這段時間到新帝登基,都是整個國家最動盪的時候。
爭奪帝位的皇子們,選擇道路的大臣們,還有擔憂不已的商人們。
整個長安都會因此動盪。
而王莽,則是選擇扶持名為劉衎的皇子。
劉衎,白井月記得。
是那個喜歡看史書,不時對漢朝的現狀提出一些自己理解的可愛的孩子。
但是,那僅僅是一個孩子。絕對沒有支撐起一個國度的能力。
也就是說······
「傀儡嗎?」
白井月眼中似乎閃耀着光芒。
王莽開始扶植傀儡,也就是說,距離對方篡漢,沒有多少年了。
這段和平的日子,看來也要結束了呢。
確定了最近長安城異變的原因,還有王莽的打算,白井月也就懶得去御史閣了。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在意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史官。
他去喝酒誦詩能夠引起的關注,比他在御史閣幹活能夠引起的關注大得多了,誰會去管一個詩仙是否去按時上班?
在之後的一個月里,白井月都在集市最好的酒樓上獨酌。
有的時候王莽也會來,帶着一臉激動和興奮。和白井月稍稍聊個幾句,便會離開。
有的時候,則是一些文士,他們和白井月交流詞曲,吟詩作對,可以說是醉生夢死。
終於,這一天到來。
元壽二十年六月初三,天空有些陰沉沉的。
白井月剛剛醒來,便聽聞王莽已經急匆匆地走了。似乎是有什麼人病危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
對朝代的更替,白井月倒是不在意。更別說這次王莽還沒有解開臉上那層皮。所以,白井月也沒有去管,只是依舊朝着酒樓走去。
長安的主幹道上,人煙稀少,此刻十分寂靜,不少店鋪都已經關門,只有幾家消息不靈通的店鋪還在運轉。
但是,看到這見鬼一般的情況,他們也陸陸續續關了門。
如今的長安集市內,除了那些極大明顯有過硬後台、即便是皇權爭奪也影響不到的商鋪還在運轉,其他商鋪全部將大門緊閉。
原本就寬闊的道路上,此刻更顯得遼闊了。
白井月獨自漫步在道路上,看着這狀況,有些感慨。
現在的漢朝,其實已經爛到根子了。土地的吞併,世家的逼迫。就算沒有王莽,也有李莽、趙莽。
可以說,若不是劉秀異軍突起,這個天下,就要再度陷入群雄割據的年代。
走着走着,白井月突然停了下來。
他發現一個小女孩,正慌慌張張的在道路上小跑着。
小女孩看起來很漂亮,明亮的眸子看起來就好像是清澈的湖水。身上精緻的服裝隨風飄動,就好似畫面中走出來的人。
白井月的目光死死盯着少女,一動不動。
這當然不是說白井月看上了少女,雖然少女很靚麗,但是青澀的小果實和白井月的妻子們相比還差了不少。
白井月盯着少女,是因為白井月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
準確的說,白井月盯着的,是少女身上瀰漫的規則力量。
隨後,看到少女直接穿過一個人的軀體,就好似幽靈一般。
白井月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少女,是閻羅。
是掌控生死輪迴的人!
此刻的白井月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致,直接是站在了道路中央等待着。
對方速度很快,不能暴露身份的白井月肯定跟不上。對方既然從此路過,那麼多半也會從這裏回去,所以白井月選擇了在原地守株待兔。
片刻後,少女再度出現。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在她的身邊,一個身着華貴龍袍的男子跟在少女身後,和少女一樣一個個穿過人群,朝着這個方向走來。
白井月看着男子的臉,亦有所思。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男子,應該就是之前王莽所說的陛下,剛剛病歿的漢哀帝劉欣了。
這個少女,赫然便是來接這位死亡的皇帝進入地府的!
就在白井月剛剛看到少女和男子走過他的身側時,皇城城門打開,一位騎馬的士兵從城門內驚慌而出,同時說出那個消息:「天子駕崩了!天子駕崩了!」
這無疑證實了白井月的猜測。
看着少女和漢哀帝的靈魂一點點離開,白井月亦是悄悄跟了上去。有漢哀帝這個拖油瓶的,白井月也不怕追丟。
對這個應該存在的地府,白井月來了很大興趣。或許,此行會有不錯的收穫。
白井月一直悄悄跟着兩人,來到了長安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在山頂處,一條通往地下的洞口,就那樣擺在那裏。
少女拉着劉欣直接是走了進去。
而白井月在洞口稍稍觀察了一下。
在洞口處,不少亡魂的氣息流動。這讓身為巫妖王的白井月確定,這裏就是地獄的入口之一。
從洞口跳下,白井月看到的,是一座比地面上的皇城還要宏偉的建築物。
建築物上黑色的瓦片繚繞着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在建築物的正中,一個牌匾散發着讓白井月討厭的氣息。
【閻羅殿】!
這裏,很然便是審判靈魂的閻羅殿!
也難怪白井月討厭。作為亡靈之主的巫妖王,對司章靈魂一類的冥界神明,有着天生的厭惡感。
比如說冥王哈迪斯。又比如說閻羅王。
走到閻羅殿的大門前,白井月試着感知了一下。發現那個【天】的力量根本沒有滲透到這地下。
這其實是很詭異的一件事情。
以那位【天】的力量,對腳下大地的統治絕不僅限於地面之上,大地本身是不會成為對方的阻礙的。
也就是說,這地獄之中有比【天】更強的力量阻礙的【天】的窺探!
白井月也有些無奈。
本來以為一個【天】就夠危險的了。結果這地獄之中怎麼又冒出一個?
不過現在都已經走到這裏了,總不能就此停下吧?
白井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大門。
然後愣住了。
在他的面前,剛剛死去的漢哀帝正在接受坐在主位上的一個人的審判,而之前那個小女孩,則是坐在一邊,拿着一根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這不是讓白井月愣住的主要原因。讓白井月如此呆愣的原因是,他本因為是一位超級強者的閻羅王,實力感知起來比他差了不少。可以說是僅僅有了神權的最低級神明。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拼命也要獲得一些信息的準備,結果他卻發現,眼前這個正在審判劉欣的閻羅王還不一定打得過現在狀態的他。
這樣一個神明,絕對不是阻擋【天】窺探的人。
白井月的闖入,讓正在進行審判工作的閻羅王停下了動作,轉而將目光看向了白井月。
他有些不明白,這麼一位活人是怎麼出現在地府之中?
而且還膽敢強推大門,不怕被誅殺在此嗎?
閻羅王的疑惑還沒開始便消失一空。
白井月的膽子超乎了他的意料。
看着在場眾多鬼兵鬼將,白井月這麼一個凡人,不但沒有退縮,反而是拿出了一把透着寒意的武器,對準了閻羅王。
這是極大的挑釁!
閻羅王憤怒地說不出話來,信手一揮,周圍的鬼兵鬼將就沖了上去。
片刻後,在已經佈滿了冰霜的閻羅殿中,閻羅王躺在地上,雙手雙腳皆被冰所禁錮,只有頭部和軀幹還在外面。
他怒氣沖沖地看着白井月,質問道:「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閻羅王有些不解,白井月的實力看起來和他相差仿佛,但是居然能夠把他吊起來打,而更為奇怪的是,對方明明可以殺死他,卻還偏偏不下重手,他麾下的一眾鬼兵鬼將一個都沒有死去,這讓閻羅王很是不解。
「我是誰你就不用管了。我是問你一些事情的。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會離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配合。」
說着,白井月將冰輪丸架在了閻羅王的脖子上。
感受着脖頸上的刀鋒,閻羅王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你想知道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我想···」
白井月還沒說話,就被身後突然到來的攻擊打斷了。
那是之前帶着漢哀帝進來的小女孩,她在白井月制服了閻羅王之後,便悄悄走到白井月背後,拿起了一根黑色的棒子,朝着白井月的頭部打去。
白井月可不想體會悔悟之棒的效果。這種直接針對善惡的攻擊,白井月可不想品嘗。誰知道他在過去的幾個世界裏,犯下了多少罪?
所以,白井月手向後一擺,就如同擺去袖口上的灰塵一般,一道冰柱直接將小女孩撞飛。
「映姬!」
閻羅王有些着急。
「哦?那是你的什麼人?這麼緊張。」
「映姬是我的女兒。」
感受着女孩的氣息依舊,閻羅王鬆了口氣。
「讓你的女兒來自己辦公的地方還讓她直接參與,看來傳說中的閻羅也未必如傳聞中那樣公正呢。」
「映姬可是靠自己的實力到這一步的。引導一位帝王的靈魂,正是對其的考核,本來,她可以成為一位優秀的閻羅的。」
閻羅王有些嘆息。
不管眼前這位強者所求的是什麼,任務失敗的女孩絕對不會被其他閻羅接納了。
「映姬啊···」
聽到這個稱呼,白井月若有所思。
「你女兒的全名是?」
「四季映姬。」
白井月嘴角揚起開心的弧度,他突然撤銷了冰輪丸,做到了閻羅王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可以讓你的女兒依舊成為閻羅哦。」
閻羅王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井月,心中天人交戰。他本來對白井月的問題只想隨意應付應付,等這次白井月離開之後,再尋找其他閻羅王前來幫忙討伐白井月。
可是,現在白井月居然給出了這麼一個消息。
閻羅王明白,這是一個交易,如果他的回答能夠讓白井月滿意,白井月便會告訴他想知道的信息,而如果他的回答依舊模稜兩可,他的女兒將沒有任何辦法在閻羅一路上前行。
沉默半晌,閻羅王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讓周圍的鬼全部退下後,看着白井月,眼神凜然。
「問吧。」
看到閻羅王上鈎,白井月很開心,這樣就不怕對方回答問題的時候有所保留了。
接下來,便是他此次地獄之行的重點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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