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受降城城分部完了。」
呂蒙見到蘇峰後,渾身是血的蘇峰如此說。
這年頭細作就是為將者的眼睛跟耳朵,受降城分部完了,呂蒙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聾啞人,在這危急關頭,失去細作就等於失去掌控受降城的能力。
「怎麼回事?」
呂蒙第一次獨擋一方,遇到的竟是如此惡劣情況,哪怕他真的有統兵天賦,此刻也不由有幾分慌張。
「大人下令所有細作運動後,就有一支幕後黑手把活動的細作全部扣押,匈奴單于府的細作更是逃進分部,結果被圍堵而來的胡人給全滅。」
蘇峰已經接受治療,身上的血已止住,隨着說起分部被滅的事不僅激動的傷口崩裂。
呂蒙雙拳一握,行事如此周密,已經能確定胡人中必然有深諳細作運作之人,陸城軍的細作橫行天下多年,難保天下諸侯沒有細作在其中,可這不該有胡人?
除非?
呂蒙隨即把懷疑目光看向蘇峰,蘇峰身為受降城的細作首領,麾下細作中難免有胡人,而且分部全滅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想不讓人懷疑都難,然而做的如此明顯,不怕人懷疑嗎?
一時間,呂蒙對自己的決定有些懷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呂蒙還是懂得。
可是如今受降城細作被全滅,不用蘇峰好像又不成?也許這才是對方冒險派他來臥底的吧!
「大人,還有一事很蹊蹺,某突圍的時候有一持白紙扇的人放了某一馬,而且還故意留下這把紙扇。」
蘇峰從懷裏取出一把紙摺扇。
呂蒙如果摺扇打開,發現這摺扇沒什麼異常,這是陸城軍普通摺扇,然而卻在摺扇背面的一副綠竹畫中看出端倪。
呂蒙層在細作中做過一段時間,他自然聽到過白紙扇的名聲,憑藉着自己多年的細作經驗破譯出畫中的秘密,正是陸城軍的高級間諜白紙扇。
間諜不同細作,每一個間諜都生活在敵軍中,因此他們為了保命或者上位,可以拿自己的命來取得信任。
呂蒙收起摺扇,心中對蘇峰懷疑少了幾分,道:「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蘇峰道:「他說天氣不好,子時恐將要起大風。」
「子時要起大風?」
呂蒙心中隱隱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覺,沒想到來得如此快,難道胡人如此迫不及待?
不過呂蒙的腦袋開始快速的轉動,胡人叛亂在即,他必須得去見李勛了,李勛身為護匈奴校尉長史,只有他才能調動護匈奴營以及胡騎中尚忠心陸城軍的胡騎。
「大人,府外被監視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傳來,蘇峰帶血而來不是沒有後患,胡人果然將護匈奴校尉府監視開來。
大白天,胡人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漢人在明胡人在暗,胡人又分許多,一旦一概視之,必然會引得胡人全部投向鮮卑與匈奴,到那時別說一個護匈奴營,就連高闕關的守軍全部趕來也得跪。
「府內有暗道沒?某要去見李長史。」
「大人,有。」
護匈奴校尉府的管家道,原本賈詡在時就留下狡兔三窟,韓當、鄧當都是血腥手段,自然不會不留下保命的手段。
因此護匈奴校尉府在兩任護匈奴校尉的努力下,有一條直通內城的暗道。
內城,說是內城,其實不如說鄰城。
他在護匈奴校尉府的巷北面,城內只有兩條直道、四巷,城內俱是漢民,當然還有一部分胡人貴族,其中匈奴貴族居多,因為在韓當等人的眼裏,匈奴人是胡人中第一等胡人。
護匈奴校尉府跟周圍的西市還有校場相連,護匈奴校尉府不能失,一旦有失,胡人就能將內城跟校場分別隔離起來。
「某將護衛留下,爾等一定要守住校尉府,起碼要等到某殺回來。」
呂蒙臨走前,對蘇峰跟管家道。
如今校尉府內,只有校尉親衛兩百人,這還是受降城地理位置特殊,一旦校尉的親衛不超過五十人。
呂蒙走出暗道時天色已晚,不是呂蒙不想抓進時間,實在是暗道太難走。
此暗道是用來逃命用,其中暗道不少,呂蒙不熟路自然走了歪路。
呂蒙一出暗道就被內城城主府的錦衣給圍住,好在呂蒙身邊跟着鄧當的親衛隊長再加上陸城軍的令牌才見得上李勛。
李勛方面,呂蒙自然無顧忌,直接取出新任護匈奴校尉印以上任信。
李勛以前不敢動是因為維穩,新任護匈奴校尉不到,一旦受降城出了事,他除了死別無他途。
逃走?他的妻兒怎麼辦?
再加上儒士的骨氣也容不得他逃走。
如今新任護匈奴校尉已在上任路上,又有其簽名的印信,李勛樂得把權利跟責任都交出去。
調動校場內的部隊抓匈奴跟鮮卑貴族?
沒問題。
召集錦衣嚴守內城?
沒問題。
帶人去穩定胡騎?
這個,好像不是他的責任吧!
不過上官說什麼,他做什麼就是了。
李勛很快寫好調令。
「長史,休屠各千夫長求見。」
休屠各千夫長是胡騎七千夫長中唯一跪舔漢人的千夫長,可謂是李勛維穩的得力助手。
他求見,擱平時,李勛一定會見。
如今李勛很有眼見的看向呂蒙。
如今匈奴、鮮卑不穩,從匈奴中分離出來的休屠各胡自然是呂蒙拉攏的對象,當下對李勛點點頭。
李勛大手一揮,道:「快請休屠各千夫長進來。」
「某見過長史。」
休屠各千夫長語氣極為恭順,只是嚴肅的臉上讓人感覺出不太對勁。
李勛看了呂蒙一眼,才道:「千夫長不必多禮,今日怎麼想起到本長史府上來。」
休屠各千夫長抬起頭,道:「長史大人,某有大事要稟報。」
休屠各千夫長說着看向呂蒙,這個衣服華貴的少年是何人?
李勛見狀道:「千夫長但說無妨。」
李勛的話讓休屠各千夫長一驚,看來這人身份很高貴。
「事關重大。」
休屠各千夫長繼續試探道。
「無事。」
李勛一臉笑容道,此舉分明是把休屠各千夫長當做自己人,也無疑把呂蒙的身份暴露出來,這位是上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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