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原本是只能屬於死人的秘密。」太后娘娘突然長長吁了口氣,語速放緩,「如果不是哀家懷疑簡松之這個人有可能還活着,或者是與他有關的什麼人還活着,哀家也不會重新想起已經封塵起的舊事。」
簡業依然不開口,不論太后娘娘要說什麼,他知道,沉默的聆聽是最保險的選擇,他從來都明白,有些秘密和死亡緊密相關,知道了,其實不是什麼好事,也並不代表聽到秘密的人有多麼被說秘密的人相信。弄不好,還會因為知道了秘密送掉性命。
「當年是哀家說服了你的母親放棄了簡松之,她原本一直喜歡簡松之,一直央求哀家允許她嫁給簡松之,不過,哀家也要說句公道話,那時候的簡松之確實是個不論是容顏還是才華都很出眾的人,但是,這所有的出眾卻都抵不過一件不為人知的秘密。」太后娘娘輕輕嘆了口氣,「因為這個原因,哀家以簡松之的生死為條件要你的母親放棄了嫁給簡松之的打算。簡松之並不是你祖父的親生子,確切的講,他是你祖父同父異母的兄弟所生的孩子。最重要的一點是,當年,簡松之的生父所娶的女人不是咱們這裏的女子,而是從烏蒙國帶回來的女子,雖然娶了烏蒙國的女子,只要不被外人知曉,到也可以瞞得過去,畢竟當時咱們李氏的權勢對朝廷的掌控還不是太大,也不能太過高調。可有些人就是倒霉,偏偏的,當年李玉錦派出去到烏蒙國學習用毒的女子認出了這個烏蒙國的女子的父親是在大興王朝做生意的人,與大興王朝的一些人私交似乎還不錯,甚至還認識司馬家的人,這件事萬萬不能被饒恕,所以,他們夫妻二人被處死,你祖父祖母念着當年簡松之才剛剛出生不久,想着可以瞞過他將他教成對李氏一族有用的死士,就收養了他。可這個簡松之打小就是個難纏的,而且極喜歡雲遊天下,不知是不是無意中知道了自個的身世,他竟然偷偷去了烏蒙國探望他生母的家人,回來後更是不服管教,至於後來,你就知道了,他落在皇上的手中,李玉錦利用皇上對他的迷戀對付了她邀功於李氏一族,簡家也因此差點滿門皆亡,幸好有你母親在,哀家出面說情,這才有了如今的簡王府,所以,在簡家,簡松之就是個多餘的,必死的敗類。」
這些事,簡業到是第一次知道,在簡家,或者在簡王府里,從來不會有人主動提及到簡松之,簡業一直以為,祖父祖母一直討厭簡松之,是因為簡松之是個男人卻被同樣是男人的皇上看中,這是丟了簡家祖宗八輩的臉,原來真正的原因卻是,簡松之的生母是烏蒙國的女子,並且與司馬家的人私交不錯。
「你其實長得有些像簡松之,不過,叔侄長得相似也很正常,到底你祖父和簡松之的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太后娘娘微微一笑,下意識打量着簡業的面容,「這也是為什麼你娘最疼你,特意為你籌劃,其實,哀家猜,之所以你母親一意撮合你和容青緲那個丫頭的婚事,當年甚至找到哀家請哀家親自玉成此事,也多半是因為當年簡松之出事的時候,容鼎曾經鼎力相救,出了不少的錢想要保出簡松之來,但容鼎再有錢也忘了一件事,這裏是李氏一族的天下,所以危及到李氏一族利益的人和事,只有殺掉抹去這一個辦法。」
簡業有些意外,眉頭微微蹙起:「他竟然和容家相交不錯?」
太后娘娘微微一笑,以為簡業是擔心容家也和簡松之一樣與大興王朝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立刻溫和的說:「你不必擔心,哀家也曾派人仔細查過容家的底細,他們一直做生意,雖然有錢,卻從不與朝政有瓜葛,也從不曾去過烏蒙國做生意,更不要提什麼大興王朝和司馬後人,到是他那個兒子容家盛喜歡四處里閒逛結交朋友,但哀家派人暗中跟蹤過幾次,也不過是認識幾個江湖人物,喜歡喝酒吟詩比劃幾下拳腳罷了,富家子弟的作派。再說,他們如今還在幫着簡檸那丫頭,也算是對咱們李氏一族忠心耿耿的人,他們只管掙錢,咱們也不過是花他們一些錢,只要不惹出是非,哀家不會讓容家有什麼事的,哀家也看出來了,那個容青緲不過就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等你登基做了皇上,哀家親自為你挑選咱們國家最好的女子,允她一個妃子之位,若她能夠生下一男半女的,許個親王之位也算是給足了她富貴。」
簡業從沒想到,容鼎和簡松之當年曾經私交不錯,如果自己是簡松之的親生子,如果母親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簡松之,可見當年容鼎和簡松之的關係有多麼好,可以讓母親為他這般籌劃。
「容青緲那丫頭可有懷上你的骨肉?」太后娘娘隨意的問,「若是有了骨肉,哀家會親自向李氏首領們稟報,這樣,孩子自出生後便可以暗中被高手們調教,長大成人後,或可成為李氏首領大業的得力之人。」
簡業一怔,立時又掩了表情,平靜的說:「青緲她身子太弱,請了大夫瞧過,說是要好好的調養才有可能懷上身孕,簡業並不急於此時就擁有子嗣,雖然有李氏首領們的信任,簡業不久之後可以登上帝位,但朝中還是有些暗潮湧動,簡業想先以大業為重,更何況市井間百姓們還有傳聞,李玉錦和她兒子的餘孽仍然暗中活動,雖然只是市井百姓的談論,雖然李玉錦已經敗在太后娘娘您的手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也不可掉以輕心。」
太后娘娘讚許的點點頭,又笑了笑說:「容青緲她到底只是個商家之女,身份有些低賤,在你登上帝位時,哀家會親自為你重新挑選,她若是生下你的骨肉,可以被李氏首領親自訓練,其身份地位自然不會太差。」
簡業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李氏首領中也必定有人知曉簡松之和容鼎的關係,也看不起容青緲的家世,一個商家之女,又非李氏首領們相中的女子,更不是李氏的後人,怎麼可以成為他簡業未來的皇后娘娘?
所以,在這種情形下,容青緲生下的孩子,只會被訓練成死士。
問題是,他們有沒有問過他,容青緲是他的女人,她生下的孩子是自己和她的骨肉,憑什麼要由着那些人做主,成為為了李氏所謂大業的死士!
「在想什麼?」太后娘娘似乎說了些什麼,但簡業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直到太后娘娘有些不滿的提高聲音問,「哀家和你說了那麼多,你怎麼是一臉的出神,連哀家問你你也不回答哀家?」
簡業立刻恭敬的說:「簡業在想,如何找到簡松之是否活着的線索,如果太后娘娘允准,簡業想在宮中隨便走走,打探一下消息,也許晚間也不會離開皇宮,這樣,要請太后娘娘和皇上說一聲,免得驚擾到皇上。」
「不必和他說,一切全由哀家做主,沒有哀家,他算什麼東西。」太后娘娘冷漠的說,不再奇怪為何簡業會走神。
芬芳送簡業離開,這一次到是熱心的很,見着簡業從太后娘娘房間裏走出來,便立刻的迎上前,似乎是早早的思忖好說些什麼,帶着笑說:「怎麼,簡公子,這就要離開?您先稍等一會,今個一早宮裏師傅做了點心送給太后娘娘品嘗,奴婢瞧着有些做的甚是精緻,特意和太后娘娘說了一聲,讓師傅單獨給您夫人做了些讓您帶回去品嘗。」
說着,吩咐一個小奴婢去取了準備好的食盒。
「太后娘娘這些日子也是辛苦,為了皇上的事——」芬芳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心疼的很,「可惜奴婢一點忙也幫不上。」
簡業微微一笑,看着芬芳,面色平靜,溫和,「芬姑姑一向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奴婢,太后娘娘今日尋了在下過來,除了問詢我母親的情形,還特意囑咐我,若是以後登上帝王之位,一定要好好的對芬姑姑,說芬姑姑當年為了太后娘娘,為了當今皇上,真是忠心,如今還忠心耿耿的對着太后娘娘和皇上,在下看着,在太后娘娘心中,真是不把芬姑姑當成奴婢,真是關心的很。」
芬芳眼圈一紅,哽咽的說:「奴婢心中一直有愧,如今皇上還沒有個子嗣在身旁,若是沒有當年那些事,唉,是奴婢逾越了。」
簡業裝作沒有聽懂芬芳的意思,這個芬芳,果然是擔心皇上退位之後會出事情,可惜,芬芳怕是也不知道,如今這位皇上可並非真的是個白痴皇上,但是,這個,他一點也不關心,他目前最想做的是,他要見見簡松之。
「芬姑姑不必擔心,皇上九五之尊,自然是有福之人。」簡業客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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