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翊皺起眉頭,看着唇色越來越青紫的念馨瑤。
僅是一個蹙眉的表情,柳芯悠心裏便疼了,揚鞭落下,駿馬奔騰向前,車輪飛轉,柳芯悠沒有再回頭去看車內的情景,想着怎樣才能替她的王爺解憂。
穿過小鎮,幾個人在仙林鏡谷的入山口匯合,李子翊走出馬車,「芯悠,聽話,讓羽墨護着你回小鎮等着。」
柳芯悠望了一眼山林,回過頭意志堅定的說,「芯悠從小生長在山林,想必能夠幫助王爺更快的穿過叢林找到御靈天師……」
李子翊一擺手,「不行,難道你沒有聽過仙林鏡谷的傳言?」
「仙林鏡谷的傳說芯悠小的時候便聽父輩們講過,聽聞御靈天師為了不被外界打擾便在谷內設了很多的迷陣,所有江湖豪傑都以破除迷陣為豪,然而卻都是有去無回,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空谷,無人再敢來此。」
柳芯悠頓了頓又想起一個更為重要的聽聞,「此處森林極為詭異,所有高手進去都會喪失武力,如同常人一般,只要退出便會恢復如常,所以縱使擁有絕世武功來到此處也毫無施展之力!我還聽說天師僅出谷一次,恰巧是天降隕星的時刻,寨主阿爸說……」柳芯悠連忙捂住嘴。
「寨主阿爸?難道?」李子翊兩手把住柳芯悠的肩膀,一下子便明白了柳芯悠的身份,「你是寨主的掌上明珠?」
「王爺息怒,我,我不是有意隱瞞的,我只是……」
李子翊不知如何感謝眼前這個女人,看着柳芯悠眼中的渴望,不是不懂她想要的是什麼,回身看向馬車之上躺着的念馨瑤,自己似乎永遠滿足不了柳芯悠的願望,唯一能為她做的便是冷漠的拒絕,讓她回到永昌山,繼續做獨一無二的尼格黎多公主。
「你回去吧!」李子翊冷了聲音,轉身看向一旁的羽墨,「你,護送柳芯悠回王府!」
「是,主上!」羽墨上前,「柳姑娘,走吧!」
「王爺,我錯了,我不該隱瞞身份的,我錯了,你別攆我走,我從小在山中生長,了解野獸的習性,王爺……」柳芯悠想要追趕李子翊離去的步伐,卻又害怕會更加惹惱他,頹然的跺了下腳,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柳姑娘,還是回王府吧,有羽衛的保護相信他們一定能成功的!」
柳芯悠戀戀不捨的看着李子翊遠去的背影,想起阿爹之前講的那些傳說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我不走,我就在這裏等王爺回來!」
前方三個羽衛開道,車後三個羽衛隨行,羽玄負責趕車,進了樹林馬車不得不減慢了速度,這林子裏連條路都沒有,顯然無人來此行走,地上雜草叢生,屢屢牽絆車輪,大樹未經修剪,陽光被阻隔在外,僅能透過稀缺的縫隙星星點點的照射進來,若非如此會讓人誤以為是傍晚。
這等季節沒了陽光便是一片陰冷,再加之濕氣較重,讓人情不自禁打起寒顫來,羽衛雖然在小鎮採買了必需品,也添置了幾套加厚的衣衫,卻完全應付不了樹林中的氣候,越往深處越寒涼,牽着韁繩的手已經被凍僵。
李子翊哈着氣搓了搓手,然後迅速的捂在念馨瑤冰涼的臉上,眼見那白皙的小臉上凍出一個微紅的鼻頭。
「把手拿開……」念馨瑤並不領情,記恨着李子翊讓自己如此不安生。
李子翊收回手,沒想到念馨瑤會突然清醒,起身坐回軟椅上,「以為本王願意碰你!」
念馨瑤扭頭左右看去,知道自己是在一輛顛簸的馬車上,自己的身體被一床棉被包裹着躺在車板上,唯一露在外面的臉被凍得冰涼,念馨瑤閉了閉眼睛,感覺自己仿似失意了般,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想要掙脫包裹自己的棉被,怎奈沒有力氣,一抬眼正看到李子翊別過頭去,便柔聲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裏,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還有話沒對雲慕大哥說……」
「死到臨頭了還想着他!」
「你說他是你的皇叔可是真的?」
李子翊懶得看她,「廢話,這種事我豈能說假,他便是佑親王,府上佳人無數,這些他都沒跟你說?」
念馨瑤被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在她心中如松挺拔的雲慕大哥,竟然是個說話不眨眼的騙子,佑親王、佳人無數、妻妾成群……
李子翊看着她瞬間黯淡的眼光,心裏責怪自己的添油加醋,卻又不想在起點便敗給李慕,畢竟那日在南山玉蘭花海是自己先發現的念馨瑤,是自己縱身將掉落的她接住的,也是自己撿了她的手帕差人四處尋找……
念馨瑤一言不發,輕輕閉上眼睛,想起在屋檐的夾縫間,那夜的星空璀璨異常,他說,「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他將衣衫脫下為自己披上,他時常偷偷跑來看望自己……
李子翊有些不忍心,嘆了口氣,「其實皇叔是個好人,隱瞞身份想必是有苦衷的。當務之急是將你的毒解了,別再胡思亂想,回去當面問清楚便是了!」
念馨瑤睜開眼睛,淡然許多,「我當然知道雲慕大哥是個好人,總比某些人強,只會給人添麻煩!」
李子翊瞪着念馨瑤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看我幹什麼,我若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都是被你害的,麻煩精,你……」
念馨瑤猶如砧板上的魚兒,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唯有驚恐睜大的眼睛不停的眨動,感覺所有思想都被麻痹了,呼吸一點點被李子翊抽離,本來無力的身體變得更加癱軟。
李子翊抬起頭,「你這張嘴太不老實!」
「李子翊,你混蛋,你怎麼可以……」念馨瑤咬住嘴唇說不出話,眼前全是剛才那一瞬間的畫面,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罵了一句,便被李子翊強硬的封住了嘴,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
那溫濕的觸感,帶着霸道的懲戒,柔軟的輾轉,輕輕的啃咬,念馨瑤噁心得渾身一抖,「禽獸!」說完吸了吸鼻子,將委屈的眼淚忍下,「就當被豬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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