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念丞相很不喜歡這個女兒,自己的骨肉,這又是為何?」
念松帆自是能夠想到皇上還能打探出更多的,不如主動全盤托出,「皇上有所不知,臣下最愛的小夫人便是因為生她難產而死,臣下便一直記恨,將她當成害死內子的罪魁禍首,所以……」說着念松帆嘆了口氣,「所以臣下一看到她就想到早逝的小夫人!」
皇上一擺手,「好了,別說了,起來吧,朕不怪你!只是現在有個難題……」說着皇上看向站在兩側的李慕和李子揚,「這叔侄二人都向我請婚,我該如何解決此事?」
嘩啦一聲,茶杯跌落在地。
皇上怒瞪過去,李子翊連忙替上茶的丫鬟說話,「不是她的錯,是兒臣手滑了!」的確不是丫鬟的錯,李子翊萬沒料到,李慕和李子揚竟然借着自己帶念馨瑤解毒的時候向皇上請婚。
念松帆額頭直冒冷汗,沒有想到這個念馨瑤還真能給自己惹麻煩,早知道說什麼也不能同意將其接回京都,眼下只能緩兵之計的說道,「小女還小,尚未及笄,微臣一直愧對小女,所以婚事不想獨斷,想讓她自己選擇。」
皇上鬆了口氣,暗嘆念松帆這塊老薑,直接將責任推到了念馨瑤的身上,這樣一來自己也不必難心了,「念丞相言之有理,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選擇!你們二人可都聽到了,朕給你們一年時間,要想贏得姑娘的芳心就個憑本事了,如果念馨瑤沒能鍾情你們二人,也切莫糾纏!」說着皇上起了身,「朕該休息了,你們都退下吧!」然後逃跑一般的走出御書房,餘下幾人面面相覷,尷尬至極。
念松帆回到府邸直奔棠花南院,那氣勢洶湧之勢完全無人敢擋,念澤銘一路跟着,幾度張嘴勸慰,卻都沒敢說話,心知這下小妹慘了,定會被拎到祠堂跪上幾天,「爹,小妹蛇毒剛解!」
念松帆並未回話,而是囑咐道,「馬上備車!」
「爹這是……」
念松帆停下腳步,吼道,「讓你馬上備車!」
念澤銘愣在原地,從未看到父親大人這般生氣,只因為小妹貪玩女扮男裝?
念松帆在棠花南院大門口站了半響,終是嘆了口氣走了進去,從小五手中拿過鑰匙將門鎖扭開,跨步走了進去。
念馨瑤正躺在床上睡覺,被腳步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一看竟是少有碰面的爹爹,連忙下了地,蛇毒雖然解了,不免身體還虛弱着,一個重心不穩便跪倒在念松帆的腳邊。
念松帆俯下身,卻連忙收回手站直身體沒有去扶她,揚起眼光看着頭頂的房梁,冷聲說道,「你可知道錯?」
念馨瑤抬起頭只能看到爹爹傲慢的下巴,一顆心變得冰冷無比,被隨後進來的翠茹扶起,雖然無力卻依舊言語倔強的說道,「何錯之有?我沒錯!」
念松帆怒瞪着不知悔改、言詞咄咄的念馨瑤,「你……」
「不如爹爹來告訴女兒,究竟何錯之有?」念馨瑤看着眼前的爹爹極為的失望,怨恨自己身體裏竟然流淌着這個人的血,好多話她想問,卻又害怕那答案太傷人。
念松帆頓了半響,風輕雲淡的說道,「馬上收拾行裝,回錦華山去!」說罷轉身便出了棠花南院。
念馨瑤看着那如山一般的背影消失,冷笑了一聲,「他還是要將我丟開,我不是他的女兒,只是他最恨的人,是我害娘親難產而死,他恨我!」
「小姐,你別多想,老爺只是一時氣惱,等氣消了自然會讓大少爺接你回來的!」
念馨瑤踉蹌着退到了床邊,無力的坐下,「不回來了,我再也不想回來了!」
不多時念澤銘便進了屋,一臉愧疚的看着已經穿戴好的念馨瑤,「小妹,對不起……」
念馨瑤淡淡一笑,「勞煩哥哥送我一趟!」
如此客氣的言語,雖然叫着哥哥,卻猶如外人一般的疏離,這讓念澤銘心裏不是滋味,「小妹不要這樣,過些時日我定會跟爹爹說情,接你回府的!」
「何苦如此周折,我更習慣住在錦華山,自由些,相比來看,那裏更像是我的家!」念馨瑤一邊說着,一邊朝門外走去。
馬車駛出念松帆的眼界,念馨瑤央求道,「我只求大哥一件事情,怕是這一生也只能求這一回,送我去趟禹親王府!」
「為何要去?」念澤銘實在想不出小妹為何在臨出京城之前提出這等要求,難道是對冒死相救的李子翊產生了男女之情?想着又將自己否了,李子翊一向心高氣傲,府邸佳麗不乏,怎會看上自己的小妹,再則小妹年齡尚淺,豈會懂得什麼是喜歡。
「禹親王畢竟救我一命,我要離開,想必日後再不相見,總該道聲謝謝才算禮數!待會大哥將馬車停在路口,我走過去便是,想必爹爹也不願讓人知道我的下落!」
念澤銘看着心思細膩的念馨瑤,佩服她這么小的年歲能將事情安排得如此妥當,想必在外也是不能吃虧的,便欣然同意。
馬車停在轉角,念馨瑤在翠茹的攙扶下緩步朝禹親王府走去,這還是念馨瑤第一次看到禹親王府的巍峨,自己也解釋不通為何臨行之前想來這裏,看着被自己當成寶貝一樣抱在懷中的布袋子,自然而言的解釋為是想將那件雕刻完的玉佩親自交到李子翊的手上,然而非得親自嗎?
門衛攔住念馨瑤和翠茹,「兩位姑娘是否走錯了地方?」
「我找你家王爺,你就說是念三找他,他便會出來相迎!」
「姑娘稍等片刻!」侍衛回身朝院子裏跑去……
李子翊坐在房中自斟自飲,不消片刻半壺酒便下了肚,房門被推開,柳芯悠端着兩道下酒菜和一壇酒走了進來。
「王爺心情不好?」
李子翊沒有抬頭,看着手中的酒杯,想起適才在御書房的所聞所見,父皇雖然沒有應允任何人,卻說了一年之後等着喝喜酒,按照天師所言,若是這樣她豈不是只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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