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與弱者的風雲起起伏伏,命運難料的不僅是阿爾塞斯,同時也是這個世界。
第二天上午,休息充足的雙方又擂起鼓來,開始了第二輪的正面交鋒。
今天,偉大兵團的僱傭兵們士氣高昂,他們的表情就仿佛是眼中閃爍着綠光的狼群……金幣!在這一刻,對方士兵的人頭已經不是人頭了,而是一顆顆金閃閃的金幣!僱主承諾戰勝之後單獨給每個人都發一個金幣,這意味着什麼?
要知道,這些傭兵一場戰爭下來,每個人也就是得到一枚金幣罷了,大部分僱傭金都進了大團長和指揮官們的口袋裏。
這一枚金幣的獎賞,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工資翻倍了!
金幣!金幣!金幣!
為了金幣而衝鋒!
盧修斯的士兵們明顯感覺到,對面這伙僱傭兵明顯和昨天不同了,這種小戰爭,有時候交戰的士兵甚至會故意打假仗,你攻過來我擋住,純屬做戲給領主看的,但今天,那伙僱傭兵是要動真格的啊!
重裝騎兵給僱傭兵的方陣開了一個豁口,這時傭兵們開始潰退開來,後面壓制上來的步兵方陣以為他們潰逃了,果然只是一群傭兵而已!
但是,那個方陣退開後,居然又自髮結成了一個新的方陣,與此同時,被晾在平原上的騎兵們趕上了一撥箭雨!
阿爾塞斯觀察着戰局,心情大好。
什麼戰爭情報,什麼斬首行動,這些都不是僱傭兵們缺乏的,這些傭兵們少的,只是作戰意志而已!他們本來就佔據着人數優勢,昨天的一戰,顯然是底層士兵放水的節奏。
伴隨着戰局的逆轉,阿爾塞斯心中一陣肉痛。
本來以為那三千金幣可以剩下來的啊……日後需要花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與此同時,盧修斯的帥帳中傳來一聲怒吼。
「怎麼回事?你們這幫蠢貨!居然被一群僱傭兵打敗了!這是阿爾蒙奇家族的恥辱!」
盧修斯臉色通紅,他的吼叫讓脖子上的繃帶都顫動起來,包括巴西爾在內的庭臣們全都低頭不語。
本來在一場敗仗之後,這群僱傭兵的士氣應該已經下落到了低谷才對,不得不承認,他們輕敵了,萬萬沒想到這幫傭兵居然可以越挫越勇,展現出了比昨天更強的士氣。
弓箭手齊射之後,盧修斯的騎兵傷亡慘重,基本喪失了戰鬥能力。這些重甲騎兵大多數並不是被弓箭射死的,而是被弓箭射下馬後,由於裝甲太重爬不起來,然後遭到了輕步兵補刀。
盧修斯軍失去了騎兵優勢,士氣高昂的偉大兵團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搶佔了多個有利地形,而且,被發現了戰鬥能力的蘭斯洛特今天也加入了戰局,他穿着一身重甲,手拿騎士劍,給重步兵團充當前鋒,擁有銀白鬥氣的蘭斯洛特,光看那賣相就可以打擊敵方的士氣了,更何況他的招式都是大開大合,十分適合戰爭中的戰鬥。
「很好!你的這位侍從當得上是一位猛將!」賴倫澤爾不吝誇讚,聽得阿爾塞斯與有榮焉。
哼,那還用說,這可是我阿爾塞斯的班底,怎麼可能存在庸人?
他控制的機械哨兵,也在給敵陣後方不斷發射着冷箭。
一些想要鼓舞士氣、親自上場的指揮官被這些冷箭暗算,傷亡同樣不小,因為指揮官本身就沒有幾個人。
一場潰敗,已經不可避免。
「和談吧。」庭臣們沉默良久,地位最高的巴西爾才無奈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他今天之所以沒有上場,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幹掉那個蘭斯洛特。
說白了,他給土精靈的蒙奇家族做事,不過是為了在已經年老的自己徹底失去戰鬥力前,給自己的子孫賺點家底和人脈罷了,賣命?呵呵,你以為我還是年輕熱血的小伙子嗎?人越老,越懂得生命的來之不易啊。
況且,戰爭打輸了,庭臣團體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是換一個領主罷了,飯碗又丟不掉。
盧修斯緊咬牙關,他那俊美的五官已經擰巴在一起,十分猙獰。
忽然,盧修斯放下了那根從不離手的拐杖,抽出了腰間的騎士劍,大吼一聲:「為了阿爾蒙奇家族的榮耀!」
庭臣們抬起頭來,神色尷尬,並沒有像盧修斯想像中的那樣跪地大吼為主盡忠。
忍無可忍的盧修斯自己走出了帥帳。
看着那些不斷潰逃的士兵,盧修斯流下了兩行熱淚。
「完了……全完了……家族會怎麼看我……父親會怎麼看我?!」
他瘋狂的吼叫起來,沖入了戰陣之中,不管是逃兵還是敵軍,他見人就砍,很快戰場上的士兵們都發現了這個瘋子,有眼尖的看到了他尖尖的長耳朵,認出了他的身份:「這不是那個土精靈伯爵嗎?抓住他,說不定還有額外的獎金呢!我們的僱主不差錢!」
「為了金幣!」
「為了金幣!」
「為了金幣!」
僱傭兵們瘋狂了,很快,盧修斯被洪水一般的傭兵淹沒。
甘羅斯堡之圍已經解除。
阿爾塞斯急切的衝進了甘羅斯堡,待他看見那個病床上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甘羅斯老爹,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這一戰,還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容易啊,烏木甲在洛爾加行省這個帝國根基還不深的地區根本賣不上什麼錢,如果是在帝國首都,那四套烏木鎧甲至少能賣個兩萬金幣。
這還得是在行情不好的情況下。
如果遇到土豪賣家殺紅了眼,價值再翻個一番也沒問題。
好在,終究是有驚無險。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那個據說在戰場上陣亡的盧修斯了,他的屍體沒有找到,阿爾塞斯本來想抓住他狠狠虐待一番的。
「幹得漂亮,小阿爾!」甘羅斯親切和藹的聲音傳來,阿爾塞斯走上前去,給自己這個便宜老爹一個大大的擁抱。
「擔心死我了,老爹,您沒事就好。」阿爾塞斯擺上了自己的招牌微笑,陽光而單純。
甘羅斯的眼角紅潤了起來。
「老爹以前沒少罵你,那是恨鐵不成鋼啊,小阿爾,你長大了。」甘羅斯顫顫巍巍的用手肘撐住身體,坐了起來,眼睛瞥了瞥阿爾塞斯身邊穿着鎧甲的老頭。
「小阿爾,你怎麼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阿爾塞斯介紹道:「這位是偉大兵團大團長賴倫澤爾閣下,有賴於他的幫助,我們才贏得了這場戰爭。」
雖然偉大兵團的表現較之阿爾塞斯的期待還是差了不少的,不過,畢竟戰爭已經勝利,說幾句好話又沒什麼損失。
「不,不用謝我,我只是拿錢辦事罷了。」賴倫澤爾擺手道,「男爵閣下,我們才出兵了幾天而已,我會退給您兒子一部分僱傭金的。」
「賴倫澤爾閣下,不要客氣,這是您應得的,好了,讓我父親休息一會兒吧,我也需要和父親談談戰後的佈置。」
房間裏的庭臣們退了出去,男爵夫人阿米娜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看了一眼阿爾塞斯,他稚嫩的臉上,比平時多了幾分自信,少了幾分玩世不恭,這令阿米娜夫人十分欣慰。
我們的小阿爾,確實是長大了啊。
屋子裏只剩下甘羅斯男爵和阿爾塞斯了。
「老爹,我聽說您這次與盧修斯伯爵開戰的名義是要『推翻暴君』,我不太清楚,盧修斯戰死了,接下來呢,沒有割地賠款什麼的?」阿爾塞斯問道。
甘羅斯搖了搖頭:「這不僅僅是名義,孩子,帝國法律對戰爭名義和勝利之後所能要求的條件有着明確的規定,我們只能從盧修斯的孩子中選擇一個繼承他的伯爵爵位,如果逾越了,恐怕會招來元老院的人過來調解。」
幸虧盧修斯戰死了,不然他們還得反攻進泰安那伯爵領才能提出條件,如果只是單純的擊敗了他們的進攻,最多混個無條件和平而已。
「我知道,畢竟我的文化課程不是白學的,問題是,盧修斯有孩子嗎?」
盧修斯是一位年輕的伯爵。
有沒有孩子、有幾個孩子,對於阿爾塞斯的選擇都非常重要。
「他……雖然名聲不太好,但至今並沒有聽說他搞出人命來,阿爾塞斯,帝國很可能派一位他的家族成員繼承男爵爵位,或者被奧德修斯將軍收為自己所有,我們沒有將他的領地據為己有的法理依據……」
聽着甘羅斯的解釋,阿爾塞斯點了點頭。
「我會仔細想個辦法出來的,哼,想打我們的主意,不出點血怎麼行。」
說着,阿爾塞斯的笑容顯現出了一點奸詐狡猾的味道。
泰安那城,一個破舊的民居里。
結婚還沒多久,美麗安就變得消瘦了起來,他的丈夫,魯勒夫也一直神色懨懨,但看到妻子的樣子,魯勒夫不禁內心絞痛,他端起了一碗熱湯,坐到妻子身邊,語氣柔和:「親愛的,喝點湯吧,你這樣下去,我會心疼的……」
他們是因為愛情走到一起的,並不是這個年代裏常見的由父母指定的婚姻,不然以美麗安父親那樣的商人家庭,無論如何也不會找一個農夫的兒子當女婿。
美麗安看着自己的丈夫,又不由得想起了盧修斯的侮辱。
侮辱自己沒什麼,畢竟這是貴族的權力。
可是,用那種辦法,羞辱自己的丈夫……
美麗安清瘦的臉上閃過一抹戾氣:「魯勒夫,我詛咒那位惡名在外的伯爵,我詛咒他斷子絕孫,財產被外人繼承,我詛咒他魂歸地獄,與冥王艾爾庫姆終日為伴,我詛咒他!詛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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