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間之田園歸處 第二二一章 懲惡

    郭老先生早就預言,小丫頭今天能醒過來。周晚晚果真醒過來了。

    郭老先生又交代,小丫頭需要臥床好好休養。周晚晚無論需不需要,都得臥床休養。

    又在干休所的病房躺了一晚,第二天周晚晚就回沈爺爺的小樓休養了,郭老先生隨行。

    早在紅色革命剛開始,郭老先生就被作為牛鬼蛇神打倒。沈爺爺雷厲風行,大字報剛貼出來,造反派還沒來得及抓人批鬥,他就先一步把郭老先生以隔離審查的名義保護了起來。

    郭老先生幸運地躲過了批鬥、剃陰陽頭、挨打等等折磨,畢生行醫經驗寫成的著作卻在混亂中遭銷毀、遺失,成為終生遺憾。

    郭老先生遵循師門教導,收徒甚嚴,一生只得三位得意門生,皆在重要崗位上獨當一面,醫術醫德俱佳。

    老人家一生獨身,把三個徒弟當兒子看待,每每提及都撫須微笑,驕傲之情溢於言表。

    可三個月之內,三位高徒皆被打倒,慘遭不幸。一位在批鬥會上被當場打死,一位不堪折磨自殺,剩下老人家最心愛的小徒弟,被挑了手筋,此生再不能把脈行醫。

    沈爺爺本打算就把郭老先生安排在二龍山勞動改造,以干休所清潔工的名義在二龍山養老,「只要有我在一天,就沒人敢動你一下!」

    可郭老先生卻執意去了三百里外的老虎山。

    沈爺爺又費心安排,轉了好幾道彎兒,找到老虎山勞改農場的廠長,為郭老先生的勞動改造創造了優越的條件。

    郭老先生雖然名義上是被註銷城市戶口,關進牛棚進行勞動改造,實際上他在老虎山過的日子跟在二龍山沒有什麼區別。

    他遠離農場,住在山裏獨立的小屋,開出一片地種草藥、蔬菜,進山採藥,平時寫寫書。安靜而悠閒,不問世事。

    當然,其中的寂寞淒涼,不甘憤恨。也無人能說。

    這次要不是沈國棟闖進勞改農場,打傷了一隊民兵,在差點掐死保衛科科長的緊要關頭沈爺爺的電話打過來,廠長說什麼都不敢透漏郭老先生的行蹤的。

    既然把郭老先生接回來了,沈爺爺就不打算讓他再回去了。

    到了他這個年紀。又是這樣的亂世,老朋友一個一個都走了,剩下的幾個就更要好好珍惜了。

    而且,老虎山那麼遠,又消息閉塞,郭老先生真有什麼事,傳到他這黃瓜菜都涼了,還是放在身邊安全一些。

    當然,還有周晚晚的原因。沈爺爺現在和沈國棟一樣,篤信周晚晚的身體只能交給郭老先生。

    周晚晚當時送過來一天多。干休所這些號稱比省醫院醫術還高明的醫生竟然是什麼病都不能確診,只會手忙腳亂地檢查,打葡萄糖。

    等到郭老先生過來,周晚晚已經吐得昏天暗地,呼吸微弱了。老先生幾針紮下去,小丫頭就不吐了。然後一顆藥丸餵進去,臉色就慢慢變好了。最後雖然沒醒,郭老先生卻斷言,三天後一定能醒。

    周晚晚安安穩穩地睡了三天,就真的醒了。

    前後一對比。沈爺爺和沈國棟當然得把郭老先生綁在二龍山,說什麼都不能讓他離開周晚晚了。

    周晚晚又在沈爺爺家休養了兩天,好吃好睡,周陽、周晨和墩子一直陪着她。沈爺爺在旁邊笑呵呵地看着,小張叔叔和小馬阿姨想盡辦法給她找好吃的、好玩兒的,甚至彆扭小孩兒楊浩都一天三遍地來報到,就是不見沈國棟的人影。

    從周晚晚醒來的那天開始,他確認了她沒事兒,就再不見人影。已經消失三天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開着沈爺爺的吉普車就走了,什麼都沒說。

    當然,眾人誰都不會告訴周晚晚,他還帶走了沈爺爺的警衛隊長和那把勃朗寧M1911。

    第三天半夜,周晚晚忽然醒過來。透過朦朧的月光,一個黑影半跪在她的床邊,頭埋在她被子裏,無聲無息。

    「沈哥哥。」周晚晚肯定這是沈國棟。四五年的朝夕相處,她太清楚他的身形了。

    「吵醒你了嗎?」沈國棟慢慢從被子裏抬起頭,聲音沙啞晦澀。

    「沈哥哥上來睡。」周晚晚往床邊挪了挪,掀起被角讓沈國棟上來。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出去這幾天累壞了。

    沈國棟急急起身,掀起一點被子就想上去,忽然又硬生生頓住,手也趕緊收了回來,「我,身上髒,手也髒。」

    沈國棟說完,慢慢地往後退了兩步。雖然只是小小的兩步,卻好像一下就拉開了他和周晚晚的距離。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繼續後退,可是這種與小丫頭隔着千山萬水的距離感太過揪心,讓他再也邁不動後退的腿。

    不敢進,不捨得退,沈國棟一時直挺挺地立在了那裏。

    周晚晚卻沒給沈國棟太多猶豫的時間,她起身就向沈國棟撲過去。以她的力氣和大病初癒的身體,她根本撲不到沈國棟身上,只會在半途摔到地上。

    可是周晚晚不怕,沈國棟肯定不會讓她摔着。

    果然,周晚晚剛一躍起,沈國棟什麼都顧不得,一步跨到床邊接住了她,緊緊抱在懷裏,不敢再鬆手了。

    周晚晚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笑,「抓住你了!」

    沈國棟趕緊把比病前瘦了不少的小丫頭塞進被子裏。東北九月的山裏,半夜已經很涼了,壓下心裏所有的情緒,他必須先顧及周晚晚的身體。

    周晚晚抱着沈國棟的脖子不撒手,沈國棟把她放進被子裏,她就把他也一起拉進去,「沈哥哥,我胳膊酸,抓不住你了。」

    要說對付沈國棟,周晚晚眨眨眼睛就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就範,根本不用費腦子。

    沈國棟果然不敢再退了,卻也不如周晚晚所想乖乖躺下。

    「沈哥哥,我都想你了。」周晚晚軟軟地在沈國棟耳邊嘟囔,涼涼的夜。她呼吸間的一絲溫暖是那麼吸引人,讓沈國棟的心仿佛瞬間湧入溫暖泉水的寒冷沙漠,貪婪而不顧一切地想要靠近,不顧一切後果。


    「沈哥哥去洗澡換衣服。馬上就回來哄你睡覺,好不好?」

    沈國棟原本暗沉的眼眸在月光的陰影里慢慢亮起兩簇光芒,如冬夜裏遙遠的星光,明亮清晰,穿越遙遠的星際和漫長的光年。執着而亘古不變。

    「沈哥哥要快一點。」周晚晚爽快地鬆手,沈國棟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她不用要任何保證。

    他消失這幾天的經歷一定非常不簡單,而且很可能跟自己有關,否則他不會在她的身體還沒恢復的時候離開。這一點周晚晚很肯定。

    沈國棟有心結,必須儘快解開,否則就可能會對他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所以今天晚上周晚晚必須在他還沒完全豎起心房的時候跟他談談。

    沈國棟動作一向迅速,軍隊生活那大半年對他日常習慣的影響非常大,他洗澡一向不會超過十五分鐘。可是這次,沈國棟一個澡洗了半個多小時。

    他過來的時候。穿着單薄襯衫的身體冒着絲絲寒氣,是洗了太久冷水澡的關係。

    周晚晚早就從空間拿出電熱毯,偷偷把被窩焐熱了,所以在沈國棟怕涼着她,坐到床邊不肯馬上鑽進被窩的時候,她一把把被子蓋到了他的身上,自己也靠了過去。

    沈國棟被寒夜和涼水浸透的身體驟然接觸溫暖的被窩,前後差別太大,他甚至覺得那溫暖讓他的皮膚有了輕輕針扎一樣細小的麻痛。

    這溫暖讓他整個人瞬間放鬆下來,隨後。周晚晚小小的身體就靠了過來,溫暖柔軟,脆弱美好,只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懈怠。

    沈國棟放輕呼吸,調整好自己的姿勢,把周晚晚輕輕地抱在懷裏,保護得密不透風。

    「沈哥哥,你去了哪裏?去做什麼?我想知道。」周晚晚開門見山,跟沈國棟說話。她不用費任何心思繞圈子,沈國棟從來不對她隱瞞任何事,她相信這次也是一樣。

    「我,」沈國棟停頓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對周晚晚說實話,「我去把周周救了出來,送去外省的一個孤兒院。周周是那天殺人的那個小男孩兒,他本來姓牛,為了掩藏身份,不能姓了,就改姓周,周晚晚的周。」

    這是實話,卻是保留了很多事情的實話。

    「沈哥哥,我那天看見他們欺負人,非常生氣,但我一點都沒害怕。我這次生病,也不是因為驚嚇,只是心裏一直惦記着那天看到的事放不下。這些郭爺爺都跟你們說了,對吧?」

    周晚晚希望沈國棟能把心裏的事說出來,這樣憋着,他又一副有心結的樣子,以後遲早是隱患。

    沈國棟沉默了一下,開始給周晚晚講那天以後牛家的事。

    牛寶成——也就是現在的周周——第一刀捅進去,背後挨刀的人當場就死了,反而是肚子上被捅了好幾刀的人被送進縣醫院活了下來。

    大蘭子母子馬上就被抓了起來,關在公社的小黑屋裏,準備送到縣裏公安局。

    牛家老夫妻聽到孫子殺人的消息,馬上就吃了耗子藥,剩下三個小點的孩子不懂事,也誤食了爺爺奶奶留下的粥,被發現的時候,五個人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了。

    可就是這樣,還有人不放過他們,趙老頭是紅星屯的隊長,兩個兒子一死一傷,現在大蘭子家死了老的小的五口人他還不解氣,他又利用自己在公社混得開的便利,開始瘋狂報復大蘭子母子。

    沈國棟到的時候,牛寶成被打得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而且已經被按上支持資產階級復辟的罪名,判決第二天跟十幾個「罪大惡極」的反革命分子「坐土飛機」。

    「坐土飛機」是這個時期發明出來的專門處決階級敵人的一種刑罰,把幾個或者十幾個人綁在一起,在他們中間綁上修堤壩或者炸山石的炸藥包,引線一點,眾人瞬間被崩上天,轟隆一聲巨響,血肉四濺,殘肢橫飛,極度血腥殘忍。

    甚至當場沒炸死的,還有專門的補刀手。反正被判了「坐土飛機」,就是必死無疑的事。

    而大蘭子剛被幾個人*輪*奸完,其中就有年過六十的找老頭。

    據說他們早幾年這個老不休就對大蘭子存了歪心思,所以大蘭子的丈夫才會狠狠地收拾這個老畜生,與他們家結下了仇。

    大蘭子遭逢大難,又聽到一家慘死的消息,整個人完全崩潰,當晚就上吊自殺了。

    沈國棟連夜潛進趙家,把趙老頭打得跟牛寶成一樣血肉模糊,又跟沈爺爺的警衛隊長恩威並施,嚇走了公社小黑屋的看守,把趙老頭和牛寶成調了包。

    第二天,沈國棟又用五十塊錢收買了綁人「坐土飛機」的民兵,讓口不能言的趙老頭成功地代替牛寶成坐上了「土飛機」。

    然後沈國棟帶着牛寶成長途跋涉一千多里,去了外省一個沈爺爺多年前最信任的手下那裏,安排牛寶成養病,病好後馬上就會把他送進當地的孤兒院。

    牛寶成就這樣成了周周。

    回到綏林,沈國棟想辦法讓*衛兵在趙家翻出了一頂國民黨的舊軍帽。失蹤的趙老頭馬上成了潛逃的敵特分子,在醫院養病的趙家大兒子也被直接趕進了縣看守所。

    以後他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沈國棟就不關心了。

    沈國棟說完這些,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周晚晚,「沈哥哥把趙老頭打得半死,又送他去『做土飛機』,你,會不會怕?」

    「他不死,牛寶成就得死。我一直擔心他,現在知道他沒事了,非常高興。真的,沈哥哥,謝謝你。」

    周晚晚纖細柔軟的小胳膊緊緊地摟着沈國棟的脖子,聲音里是滿滿的自豪和滿足,「沈哥哥,你是牛寶成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大英雄!」

    沈國棟的呼吸一滯,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一下,然後驀然放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可是,沈哥哥,我擔心你。這樣的事太多太多了,我們以後不要管了,好不好?」周晚晚把臉輕輕地貼在沈國棟的脖子上,依戀而信任,「你要好好陪着我們,不能有一點危險。」

    「好!就這一回!以後再也不管了!」沈國棟痛快地答應。

    這次要不是他看出了這是小丫頭的心結,為了讓她心裏好受,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去管這件事的。

    現在小丫頭髮話了,他當然不會再去做這種費勁又危險的事。

    「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讓你心裏不舒服了,就馬上跟我說,不能再自己憋着了,再憋出病來可不行!」

    沈國棟把周晚晚抱到自己身上,帶着笑意問她:「你剛才說沈哥哥是什麼?」

    「沈哥哥是我的大英雄!」周晚晚毫不吝嗇地誇獎他。

    「那是!大英雄什麼事都能解決!有事兒你就說話!」沈國棟又嘚瑟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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