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青自然能理解他的驚訝,他自己當初在得知的時候又何嘗不驚訝呢?
他與這位地球老鄉的經歷何其相似?
同樣得到位面交易器,同樣穿越異世,同樣在異世遇到了相伴一生的摯愛,同樣走上了別人遙不可及的長生路。
不同的是,他的氣運好似已經被這些機緣用光,雖說後面他並不至於仙路坎坷,荊棘遍佈,卻再也不會有那種逆天的氣運。
回去地球的機緣,他並沒有。
若不是着急回地球見姐姐,其實他可以在修真界慢慢的修煉下去,待到大乘之時,再去破碎虛空,回去地球看上一眼。
可他當初來到修真界是意外,且還給姐姐留下那般多的麻煩,若是不儘快回去一次,他或許今生都無緣金丹。
且,他想讓姐姐也跟着修真,無論姐姐有沒有靈根,他都想讓她活的更久一點。
前半生姐姐為他撐起半邊天,後半生,姐姐該幸福一點。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得儘快回去地球。
他不知道修真界的時間與地球的時間是否一樣,若是他在修真界再耽誤下去,在地球的姐姐,是否尚在人間。
他等不起。
若不是這幾百年執着的想要回去地球,他怕是早已經在無數次的危險之下,喪命了。
可在三十年前,他便總有一股來自靈魂的危機感。
他不知道這股危機感是源自於自身,還是來自於在地球的姐姐。
他想盡了辦法想回去地球,可總是不得其法。
十幾年前,好不容易在交易器上見到了地球的老鄉,他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他在不確定對方的好壞之前,他也不敢多說。
後來,他才慢慢了解了對方,然後為了自己儘快回去地球,他給那人各種幫助。
只因那位天機門的友人告訴他,他回去地球的機緣來自於一位名字裏帶木的人。
他所認識的人里,名字裏帶木的有許多,可沒有一個能讓他在見到樓安景時有那種「就是他了」的認定感。
之後他幫助他,想讓他能來到修真界,並且能有能力去得到那份機緣。
段元青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也希望是開玩笑的。」那物件在那兩人手裏,就他這位老鄉眼下的修為,他實在無法想像,他要如何去得到那物件。
機緣得到,那又是得多大的機緣。
樓安景看着他,皺着眉頭,轉而問道:「你能否告訴我,你所謂的機緣,可有具體所指?」
&段元青看了他一眼,「那物件名為時空錐,乃是一件神器。」
樓安景一副你逗我玩的眼神看他,「神器?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機緣得到神器嗎?」
這不是開玩笑呢麼。
神器?
他連極品靈器都沒摸到過好嗎?
何況,既然是神器,要麼是已有主,要麼就是在某個很是危險的地方。
前者,呵呵,能擁有神器的主是那麼好惹的麼?
他拿什麼去跟人家爭?
靠主角光環還是靠那不着邊際摸不着的氣運?
後者就更不用說了。
他連金丹都沒到,能出神器的地方,又能安全到哪裏去?
這不是逗他玩是做什麼?
他是很想回去地球沒錯,但前提是他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性命都沒了,拿什麼回去?
魂魄麼?
那玩意兒說不定一出來就被冥界的人給弄走了。
要是運氣差點,說不定就被哪個鬼修妖修魔修給弄去當增加修為的肥料了。
所以,這老鄉真不是在坑他?
段元青張了張嘴,看懂了他的表情,解釋道:「我並不是叫你去跟人爭,機緣是得等的。」在得知那時空錐在那兩人手裏的時候,他就知道,所謂的機緣定是指別的。他連想去爭的想法都沒產生過。
&的意思是說,那所謂的神器時空錐已經有主了?」所以到底他是要靠什麼逆天的機緣去將有主的神器拿到手?「那神器在誰手裏?」
&修域兩神獸手裏。」段元青嘆了口氣,其實他也覺得能在那兩神獸手裏得到神器簡直是氣運所使。
&修域?」樓安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妖修域的妖修雖說並不是個個是那種拿人族修士當血食的窮凶極惡之徒,但兩族從古至今都是不殺我我殺你,不一見面就互相殘殺就已經是好的了,還想從人手裏拿神器?
神獸啊,他如今也不過只見過兩大一小三隻神獸,且還是因着他運氣好救了小的,人那兩大的才對他和顏悅色,報答之。
而別的神獸,據說都是個個高傲得很,別說對人族修士了,就是對那些妖修,人家都是跟看螻蟻一樣。
話已經說到這裏,段元青也覺得沒必要再隱瞞下去,還是將該說的都說清楚,不然若是在這位老鄉的心裏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那他回去地球的希望便又要渺茫了。
&那兩神獸乃是一對夫夫,其中一隻為神獸白虎,另外一隻為神獸墨麒麟。兩神獸的修為外界傳言乃為大乘期,但其實不然,兩神獸的修為其實已然可匹敵天仙。不過因着其獨子年幼,便一直壓制修為留滯修真界。而那神器時空錐,便在他們手裏。」
樓安景越聽面上神色越奇怪,聽到後來,他神色已經不知道該要如何形容,然後他側頭看向邊上一直安靜的雲牧遠,見其肯定的點點頭。樓安景才肯定這位老鄉說的那兩隻神獸,的確是他見過的那兩大一小。
這可真是……緣分。
但他也不覺得他有那個機緣去跟人家借那什麼神器,他就墨墨的恩情早已經在那一段時間的相處中,便已經兩清。
樓安景嘆了口氣,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段元青與陸豐宣見兩人如此神色,還以為是他們所言讓兩人嚇到了。但仔細想一想,是誰都要被嚇到的。
當初他們聽到時,不也被嚇一跳。
天仙的修為,那是何等強大的實力?
想要從那兩人手裏得到時空錐,何其難!
段元青收斂了下心神,低聲道:「此事,我也只是說與你聽,雖說機緣在你身上,但那機緣也不知何時方能到,且等着便是。」
反正,他也等了這麼多年了。
樓安景看着他,想說點什麼,但最終也只是閉上嘴。
不是他不想說他認識那兩神獸,但認識又如何?
他那點恩情,不說已經還清,就算在,他又怎麼去開口跟人家用恩情換那神器?
不說別的,就算他得到了神器,又要如何驅動它?
能驅動神器的力量,他又去哪裏給?以他如今的修為,那天不知道要等多久。
總不能他借了人家的神器,完了還讓人家出力送他們回去地球吧。
這也太得寸進尺了。
別說那兩人,就是他,要是遇到這事,怕也要對對方生出嫌惡來了。
&樓安景簡單的嗯了聲,岔開話題道:「你們是來查看功法的嗎?」
&是,我與元青是來此歷練堂接取任務的。」段元青情緒有些低落,便由一邊的陸豐宣代答。
&們常接取任務?」樓安景接過雲牧遠給他倒的茶水,輕輕喝了一口。一股濃郁的靈氣帶着茶香順着喉管流入胃部,唇齒留香不說,一股淺淡的靈氣也在四肢蔓延。
&陸豐宣知道他二人是才入宗門,有些事情必定是知之不詳,便與兩人一一道來,「想必你二人該是知道歷練堂為接取任務,賺取功績點之地。」見二人點頭,陸豐宣接道:「按常例來說,接取任務,賺取功績點乃是宗門弟子各自的自由,但親傳弟子與內門弟子在此處還是有些區別。內門弟子因着無師承,一切但憑各人獲取,而宗門雖說為眾弟子提供了極好的修煉環境,但這些修煉環境亦是需要功績點來換取。例如功法,丹藥,百工殿諸多器物,亦是需要功績點,或是各種珍貴物品以物易物。因此內門弟子接取任務便是依着各人的修為與自由。但親傳弟子卻並不一樣,親傳弟子比內門弟子享受到的宗門資源更多,因此,親傳弟子便須得在每三年強制接取一件與自身修為平等或以上的任務來完成,此任務是指派,並不是隨自己心意隨意選取。當然,若是你在閉關便罷,出關時接取便可。若是在外歷練探險亦是可以等回總之後再行接取。」
說到這裏,陸豐宣想起去年他與元青二人所接任務,便忍不住皺眉頭,「任務的難度雖說要求與自身修為平等,或者更高,但一般而言,俱是與親傳弟子修為相當,畢竟親傳弟子背後都是有師承的,且能成為親傳弟子的,在天資上,自是上等,宗門亦是不想平白損失。」
想到接下來的話,陸豐宣無奈笑了下,「但你們亦是知道,偌大的宗門,派系林立,各峰頭雖說對外一致,但對內亦是競爭激烈,且也有着那麼些齟齬,派遣親傳弟子強制性任務的乃是歷練堂,因此,任務與修為相當那也是在一般情況下而言。你二人今年雖說方入宗門,但想必亦是會有任務下來。」
說到這裏,陸豐宣便也就停了下來。
他倒是想跟這二人說,掌門一脈雖說與金焱峰以及其他一脈相承的峰頭感情甚篤,不少峰頭亦不會自找不自在,但總有那麼些不安份的會在派遣任務之時暗中下手,雖說不至於害了你性命,但吃點苦頭肯定是得有的。
他與元青之師承背景並不強大,偶爾因着資源等會有與同門產生齟齬之時,如此暗中被人下絆子的事亦是所遇不少。
好幾次亦是險象環生,雖說他二人後來均是還擊了回去,但如此你來我往,雙方不說是死敵,但想要和平相處,亦是不能了。
這兩位師弟背景雖說強大,但這種小人又豈是能以禮度之?
對掌門之位覬覦的亦是有之,如此,暗中下手對付兩個修為都尚低的弟子,實在太過於平常了。
他本想明着提醒,但有些話說得多了,便也就多了些異樣的心思,如此點到即止,便就是了。
樓安景與雲牧遠對視一眼,心裏瞭然。
人多的地方,自然也就會有各種競爭。
沒有競爭的地方,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不過像是雲武宗這樣的競爭,已經是小意思了。
至少聽陸豐宣的意思,競爭尚算和平,並無那種你死我活的殘酷。
想來這也是雲武宗的宗規所限。
不過他二人並不懼,且他們突破在即,師尊是絕不會讓他二人以如今的修為去接那任務的。
&謝陸師兄提醒。」樓安景笑着道謝,又問了一些關於宗門的事情,雙方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段元青情緒低落了一會兒,便也就恢復了過來。
四人又繼續聊了一些時候,便就各自留下靈識印記在各自的傳音石之內,也就告辭分開了。
傳音石乃是修真界一種用來相互之間傳音的通訊工具,具體為何物所造,便只有百工殿的善鍛堂知曉。
而靈識印記,每個修真者都是不同的,只要將各自的靈識印記印於傳音石之內,到時需要傳音之時,便觸碰你想要傳音之人的靈識方可。
目前傳音石的傳訊範圍尚不能跨域,例如,兩人只要是在妖修域範圍之內,便都可以互相傳音,雖說有些延遲,但亦是不多。
但若是兩人在不同的區域,那傳音石便毫無作用了。
樓安景兩人的傳音石乃是親傳弟子的標配,比之一般的內門弟子來說,傳音石的品階更好。
傳音石亦是分等,不過只是分了上中下三等。
下等傳音石,傳音範圍小一些,且可在同時傳遞的話更少一些。
以此類推,上等傳音石,不止傳音的範圍更廣,同時傳遞的話語更是比之前兩等更多。
樓安景與雲牧遠的傳音石,自然是那上等傳音石。
旁的內門弟子若是想要上等傳音石,亦是能換到,只需花費一定的功績點便能在善鍛堂換取。
耽擱了一些時間,兩人也就不再繼續逗留於承道閣了。
回到金焱峰,樓安景與雲牧遠先就方才所看的一些功法心得領悟了一番,不懂之處暫且略過,留待第二日去詢問三位師兄,或是師尊。
兩人如此反覆幾日,幾乎是在金焱峰與承道閣兩點一線,有些不懂之處,也得到了解惑。且隨着看的越多,領悟得越多,那種滯礙的瓶頸好似也有了些鬆動,這讓兩人大喜過望。
但到底都不是小少年了,這點情緒尚能自制。
因此兩人也沒有停下來這種往復的行為,而是更加努力的去看功法心得,更加用心的去領悟那些早前不懂的疑難之處。
終於,就在二人某一日尚在承道閣二層觀看心得之時,體內的瓶頸好似即將衝破。
兩人心裏一驚,自前人的心得之中回神,然後顧不得再看更多,相攜着竄出了承道閣,乘坐靈禽急速飛回了金焱峰,甚至連與師尊和三位師兄打聲招呼都來不及,便各自進了密室,開始了晉升金丹的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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