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燈亮了一夜,想必是裏面的人通宵未眠。
天知道,他只不過在策劃一場「私奔」。
從路線,選址,到一路會經過的地方他都做了縝密的安排,只為了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和她一起離開。
地圖映着微弱的燈光閃爍着橘黃色,泛舊的宣紙上標示的是他給她準備好的一切。
「真想......把你永遠藏起來......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書案前的人嘴角噙了笑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和她永遠執手,笑說白頭。
可就着如今的情況,他知道,離這一天還有很長,很長。
「你是說,要我馬上離開?」遊子衿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就在前幾日她執意要走時,陸風濬還對她稍作挽留。不過幾日,情況就完全顛倒了。
「是,你不是也說了想要找一處清淨的地方遠走高飛嗎?」陸風濬溫和的笑着,「如今,也算是成全了你的心愿。」
「哦」,遊子衿心裏淡淡的失落,「是何時?」
「今夜申時,門外有馬車來接你。」
「那封信怎麼辦?」
「我會托人帶給你,放心。」
他交代完事情便離開了,遊子衿看着那背影愣了一下,旋即恢復了神色。
幾日前和鐲答應了文瑞會留在府里,想來正是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之中,雖然她說過無論如何都會同自己一起,可是硬要拆散一對有**未免太過自私。
遊子衿決定就只自己一人離開,也正好落得一個清靜。
打定了主意後,便開始收拾包袱,她要帶的東西不多,幾件冬日裏穿的袍子和些許銀兩,畢竟其他的也沒什麼用處。打開梳妝匣子的時候,遊子衿一眼望到了那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裏面放置的便是她曾經視若珍寶的那串佛珠。
遊子衿想了想還是將它帶上,一個小小的盒子占不了多大地方。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自己也沒必要被拋棄了就連定情信物也要扔掉。
到了申時,遊子衿出門的時候只見一輛馬車和前面對她問了安的車夫,心想陸風濬怎麼這麼冷情,自己都要走了他也不出門來送別一眼。哪怕是對她說一句一路順風什麼的也不至於讓她心裏像現在一樣窩火。
遊子衿點頭致意。車夫趕忙過來接過她的包袱,又扶她上了馬車。
遊子衿轉頭望了一眼那塊燙金門匾,渾厚有力的四個大字「端和王府」依然驕傲的懸掛在最高的地方。
在這裏生活了多日,要離開時還是生發出了許多不舍。
掀開帘子之後,眼前的人確是嚇了遊子衿一跳。
一陣冷風忽然刮進車廂,遊子衿一顫,「您怎麼......會在這裏?」
「我有說過我不來嗎?」陸風濬拉她坐在自己身邊,又朝簾外吩咐了一聲:「可以出發了。」
馬夫輕快地應了,「駕」的喊了一聲,便趕着馬兒向前趕去。
「可是你說——」遊子衿遲疑了片刻,「你根本沒告訴過我你要和我一起。」
「前些日子,不是告訴過你嗎?」陸風濬笑了笑,「那時我說,我很在意。」
「嗯?」遊子衿一愣。
「既然說過對你是真心的,又怎麼甘心放你一個人離開?」陸風濬頗有些愜意,微眯了眼睛靠在車廂上。
遊子衿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是大起大落後的震驚,亦或是滿滿的感動。
「可是——」遊子衿咬了嘴唇,「皇父那裏要如何交代,就連琬琰剛進門你也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身邊人久久不回答,借着黃昏時車外射來的微弱的光線,遊子衿朝他看去,原已是沉沉的睡去。
想必這幾日,他又是太操勞了吧。
臉上爬滿了倦意,眼窩也陷下去幾分,似乎是比從前憔悴了許多。
遊子衿看了看他,輕輕將自己的身子靠過去鑽進他的懷裏,似乎仍是有些冷,她將包袱里的大氅拿出來蓋在兩人身上,又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往他懷裏擠了擠。
聽到他平穩的心跳,在這樣一個美好的黃昏,簡直無比美好。
這個男人給了她許多,婚禮的煊赫,王妃的尊位,如今又多了一個孩子和一顆真心。
遊子衿撫向自己的腹部,那裏如今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茁壯的成長。
最好的生活也不過如此了。
馬車在黑夜裏行走,遊子衿掏出包袱里那一串珠子,輕輕套在他手腕上,「這樣,也算是真正和你定了終身吧。」
她忽然覺得或許已經是時機向這個人坦白了吧。
數月以前,遊子瑤指着她的腦門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訓着她:「你啊,要是早和他坦白的話,說不定肚子裏早就有孩子了。」
可她仍在等。
那時她說,我就是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和他說,對他來說反而是牽絆......」
現在,總算可以對你講了。
「夫人,我們是走哪一條路出城啊?」車夫喚了一聲。
遊子衿忙掀開大氅坐了起來,「王爺之前沒有告訴你嗎?」
車夫正要回答說他不過一個外地人,剛剛來這城裏就被王爺找了去駕車,對這城裏還不是很熟悉......
「左轉,再經三個路口,右轉出城.」
陸風濬的聲音忽然響起,遊子衿只覺得整張臉都要紅透了。難不成他一直都沒有睡熟?那剛剛自己所作所為全都被他知道了?
「好嘞!」車夫應聲繼續駕他的馬車,許是夜裏無聊,他也開始哼起了小曲兒。
「怎麼了?」陸風濬感受到她整個人都沉默了,漆黑的夜裏看不清她的臉,所以只能靠感知。
「沒......沒什麼,我看你也困了,再睡一會兒吧,等到了我會叫你的。」遊子衿含含糊糊的說完,忙將臉背了過去。
陸風濬大概猜出了她羞窘的原因,於是柔聲道:「我是聽到車夫的詢問才醒的。那會兒太困了,不知怎麼的就睡得沉了。」
遊子衿輕輕的「嗯」了一聲回答他,又給他緊了緊袍子,「如此,可能睡得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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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很有責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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