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於禾熙一大早上剛起來梳洗好就看見有不少人陸陸續續進了小苔居的院子,再仔細一看進來的第一個人就是敖易,昨天想了一個晚上今天就見到了本人,於禾熙心裏納悶這是不是就叫心想事成,心裏這麼想着的時候腿上已經走出去了。
再說瑾瑾這邊,她伺候完自家小姐梳洗,剛想打掃一下院子的時候就看着一幫大男人呼呼啦啦的湧進來,領頭的那個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瑾瑾看到這陣仗馬上拎着掃帚過去攔住一群人說:「你們幹什麼,這是我家小姐住的地方!」
敖易昨天出去的時候沒見到瑾瑾,今天見了也覺得這個小丫鬟挺有趣,於是行了禮說:「我知道這裏有位姓於的小姐,今天是特意來拜訪的。」
此番來敖易的主要目的是向於禾熙證明自己就是韞裕王爺,所以身邊帶的人頗多,但這幅畫面在瑾瑾眼裏正好應了每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帶着小廝到處強搶民女的世家子,於是把笤帚往胸前一橫說:「我們小姐金枝玉葉才不會見你這種人,趕快出去!」說着就要拿笤帚趕人。
敖易被瑾瑾拿着掃帚威脅的時候心裏還納悶,感情自己就是這麼不招待見的一個人,說兩句話都能讓姑娘給轟出來?可眼見對面是一個小姑娘又不好反抗。
正在敖易覺得動手也不好不動手也不好的時候於禾熙恰巧從屋裏出來,看到瑾瑾的陣勢忙呵斥住她:「瑾瑾你幹什麼,怎麼能這麼無禮!」
瑾瑾本來以為自己就是料理一個登徒子沒想到惹得自家小姐生了氣,於是放下手中的掃帚跑到於禾熙身邊說:「小姐,這幾個人冒冒失失的闖進來一看就不似什麼好人,幹嘛不讓我趕走他們!」
於禾熙見到敖易後面子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但心裏的確很高興,她微微欠身行了個周全的理說:「這是我的丫頭瑾瑾不懂事,讓公子見笑了。」
敖易被於禾熙這一抹出塵脫俗的顏色驚艷到,忙擺擺手說:「沒事沒事,小丫頭這性子也挺可愛的。」
解釋完瑾瑾的事後於禾熙又問:「不知公子今天到訪所謂何事?」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兩個人也不過只見了一次面。
聽她這麼問敖易才一拍腦袋想起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他從腰間取了一塊令牌遞給於禾熙說:「我昨天說我是韞裕王爺你不信,所以今天特意來向你證明看看,男子漢大丈夫哪能做假冒別人身份的事。」
於禾熙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了了一下,上好的羊脂白玉上以及其精妙的刀工雕了四條首尾相接的龍,中間則是一個「韞」字,不用說就知道這肯定是韞裕王爺的隨身令牌。
看完令牌後於禾熙又抬起頭打量了一下敖易,不由得有些驚訝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竟然真的是當朝權貴韞裕王爺,不過驚訝歸驚訝表面上於禾熙只是又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說:「不知韞裕王爺駕到,小女子多有失禮還請見諒。」
「哪裏哪裏,你快起來。」敖易扶起於禾熙之後又逗趣的問她說:「你怎麼就不怕我這令牌是偽造的?」
於禾熙聽了抿着嘴端莊的一笑說:「王爺真會開玩笑,先不說你騙我一個獨居在此的小女子有什麼意思,就憑你這了令牌是用極品的羊脂白玉雕成價值不下千金,試問誰會花這麼大的本錢來騙人玩呢,何況你又騙不了我什麼。」
聽着於禾熙分析的頭頭是道敖易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問:「你怎麼就確定這是羊脂玉,你對玉也有研究麼。」
於禾熙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令牌說:「哪裏算得上什麼研究,只是憑着自己的愛好多翻閱了一些書籍,古人云『黃金有價玉無價』,我總覺得玉這東西比金銀要多一些靈性,而這羊脂玉白璧無瑕韌性頗好就像是有高風亮節的人,我想價高不止因為難求更多的應該是在這氣節上。」
以前敖易只知道羊脂玉的貴重卻從沒想過貴重在哪裏,今天聽了於禾熙的這一番解釋猛地頓悟後一拍大腿說:「好一個白璧無瑕,虧我帶了這麼多年的羊脂玉還不如姑娘的一句話,當真是糟蹋了。」
「王爺也不必妄自菲薄。」於禾熙側身做了個請的收拾說:「今天王爺肯來也是使寒舍蓬蓽生輝,不如進去喝杯茶歇歇腳吧。」
這會兒的敖易巴不得能和於禾熙多說上幾句話,聽到她的邀請當然是樂得心裏開花,「好,本王也想和姑娘好好暢談一番。」
在見到於禾熙之前敖易也見了宮中府中的不少美人,可都沒有於禾熙這樣的風情韻味,宮中的女人每天沉溺在脂粉之中挖空心思的想着怎麼爭寵鬥豔,怎麼會有人能說出於禾熙這樣獨到的見解,那些女人會的只是順着皇上太后的意思說話罷了,當真無趣。
敖易和於禾熙相談甚歡,一坐就是兩個多時辰過去,談話中他發現於禾熙涉獵廣泛,不止精通音律棋藝,讀得書也不止是四書五經,總之不管你說什麼她都能接上一兩句發表下自己的見解,且言語字字珠璣切中要害。
兩人聊得過了時辰敖易還是捨不得離開,直到身邊的小廝過來提醒了第五遍才戀戀不捨的站起來,敖易臨走時招呼了一下身邊跟來的隨從,門外人隨進抱進來了一隻錦盒,打開錦盒後才知道裏面躺的是一架古琴。
敖易命人將錦盒放在桌子上後說:「昨天聽了姑娘的一曲《寒江月冷》實在折服,今天這琴就當是回禮吧,還望姑娘不要拒絕。」
出自韞裕王府的東西件件都是真品自然不必說,於禾熙撫摸了一下做琴的桐木再看到盒子上鑲嵌的崑崙玉已料到這琴的價值,「小女子不過隨便一曲,哪能收王爺這麼貴重的禮物,當真是折煞了。」
敖易看到於禾熙沒有收這琴的意思馬上補了一句說:「姑娘千萬要收下,否則以後我都不好意來你這聽琴了。」
「來我這聽琴?」於禾熙聽到這話不免驚訝,本來以為這個韞裕王爺只是來圖個樂子,可眼下聽他這麼說還要常來。
敖易點點頭說:「當然要來,不來你這哪能聽到這麼好的琴聲,只是如果姑娘不收這琴我以後就不太好意思來了。」
於禾熙聽說他要常來這裏聽琴心裏一陣暗喜,便接了琴盒子遞給瑾瑾說:「既然王爺這麼說我也恭敬不如從命,以後王爺要聽什麼曲子只管光臨寒舍。」
韞裕王爺走了之後瑾瑾把琴收起來,正感嘆這位王爺出手大方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人不就死昨天她看見的那個麼,想到這她忙問於禾熙:「小姐,這個韞裕王爺是不是昨天我見過的那個公子?」
這會兒於禾熙心正懷着自己的少女心思,聽瑾瑾這麼問便心不在焉的回答:「是啊,怎麼了。」
瑾瑾天天和於禾熙呆在這小苔居里閉門不出都聽過韞裕王爺這號在帝都里響噹噹的人物,「小姐,這個韞裕王爺可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弟弟呢。」
「我知道啊。」於禾熙走到桌子邊上撫了一把琴說:「瑾瑾,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
瑾瑾聽了這話捂着嘴一笑說:「我覺得啊,他和小姐你還真是挺配的!」
於禾熙本來就懷了幾分少女的心思現在又被瑾瑾戳到痛楚不免惱羞成怒,「臭丫頭!我看你真是皮癢了!」
另一邊出了小苔居的敖易剛走出不遠就打了幾個噴嚏,他當然是不知道另外那對主僕倆在背後說了什麼,不過他一勾嘴角心裏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跟在敖易身邊的和泰看到他的樣子問:「王爺今天心情不錯,是因為那個於小姐麼?」
敖易眼睛一轉問和泰:「你覺得這個於小姐怎麼樣?」
和泰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位於小姐入了自家王爺的眼,敖易雖然不學無術卻不太喜好女色,以往帝都各家的官宦女子無不是想盡了辦法想博他的眼球但也沒見他動一下凡心,今天倒是個例外,和泰善於察言觀色又擅長哄人開心,便接着敖易的話說:「奴才看着這個於小姐也好,不僅人長得美才學也好,最重要的是和您還挺配。」
和泰這話哄得敖易高興便隨便扯了自己的扇墜子遞給他說:「算你小子有眼光,這個於小姐的爹可是正一品殿閣於大學士,要說我們兩個也算門當戶對了,我覺得母后知道了也會高興。」
「王爺,你說的可是現在的正一品殿閣於大學士於經忠?」和泰的神色起了一絲變化。
敖易點點頭說:「就是於經忠於大學士,怎麼了?」
和泰聽到自家王爺的回答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半天反應過來後說:「王爺您這日子可是過得夠糊塗的,那個於大學士的夫人就是咱們太后的侄女,說起來您和這位於小姐還是表兄妹呢。」
敖易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以前只聽說過自己有個姑姑嫁給了當朝一品大學士,沒想到竟然就是這個於大學士。
然後還未等敖易反應過來和泰又補了一句:「王爺,這個於小姐要是於大學士家的話那可是待選的秀女啊。」
這下輪就到敖易反應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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