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亂 第二章 當局者迷

    中午的時候小雲從外面回來說皇后果然去了雅充華的閨蘭閣，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皇后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雅充華倒是沒看出來什麼異樣，送走皇后以後就傳來午膳，現在估計已經午休了。

    我想不通雅充華怎麼能猜到皇后要去找她，於是問蝶兒：「你說皇后去找雅充華幹什麼？」

    「還能有什麼事，肯定是跟您有關唄。」蝶兒接着又說：「不過您也不用擔心，估計皇后就是想從雅充華那打聽點什麼，看她出來的樣子應該是什麼也沒打聽到，說來說去雅充華還是向着您的。」

    「她哪是向着我，只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自保而已。」我覺得談情分太過無趣，雅充華和我談不上什麼情分，說是同道中人還差不多。

    蝶兒看出我的意思，也跟着點點頭說：「奴婢覺得雅充華既然願意和咱們一邊就是好的，畢竟她是個聰明人，您說對不對？」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也不是全因為她的聰明，這宮裏聰明的人太多，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像丹儀公主。」

    一聽到丹儀公主蝶兒恨不得馬上來捂我的嘴，忙着告誡我：「主子可別再提丹儀公主了，現在太后和皇上都聽不得這四個字，您在下面和我們提提也就得了，千萬不能在外人面前說了。」

    我笑蝶兒的膽子太小，也知道她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宮裏畢竟人多口雜她這樣也是為了我着想，這一年多我總是時不時的想到丹儀，這宮中那般至情至性的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雅充華雖跟她有幾分相似但畢竟不是一個人。

    我說：「蝶兒，你說這宮中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丹儀這樣的人了？」

    蝶兒蹲下來安慰我說：「主子，那丹儀公主是天家的公主，打小就是萬千寵愛集一身的人，哪是平常人可比的，奴婢知道您還念着和公主的情分但這事以後萬萬不可再提了，別說是太后那了，就算是皇上聽了都不會高興的。」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這到中午我也累了想去歇一會兒。」

    午休過後小雲從外面回來，匆匆叫我起來梳洗說是皇后叫我去她的宏寧宮喝杯茶，我本是剛起來萬般的不願意動，可礙於不好抹了皇后的面子也只好換了衣服往宏寧宮去，結果到宏寧宮一看這來的竟不是我一個人。

    宏寧宮此時就像是過年一樣聚了不少的人，這宮裏凡是我能叫上來的嬪妃全都到了，連我叫不上名字的都來了不少，我在人堆里到處搜着雅充華的影子，可看了半天之後發現獨獨缺了她一個。

    皇后出來以後看見我在門口便馬上叫人給我看了坐，我坐下以後叫過來小雲問：「皇后把這麼多人叫來是為了什麼，雅充華怎麼沒來？」

    小雲趴在我耳朵上悄悄說：「皇后娘娘就是說叫各宮娘娘來她這坐坐也沒說是有什麼事，雅充華應該是不屑來這種地方就回了皇后吧。」

    在這宮裏呆了一年多我也知道皇后不似是傳聞中的那種與世無爭，她今天把大家都召來肯定也不是單純的喝喝茶談談家常，雅充華不來說不定就是為了自保，我做得位置離皇后較遠，她和眾嬪妃說話的時候我只是在旁邊一味喝茶吃點心順便盼着這家常快點嘮完。

    可事事偏不如人願，不知道哪個嬪妃提了一嘴，皇后娘娘忽然說起了我即將及笄的事情。

    我聞言一愣知道不好，馬上警覺起來說：「及笄禮這種小事哪值得皇后娘娘操心，後宮中這麼多事情都要娘娘忙，我這就不足掛齒了。」

    皇后微微笑了一下說：「別人及笄是小事妹妹可不同，皇上都吩咐下來讓各司好好準備了我們怎麼能不當大事辦呢，一定是要把妹妹的及笄禮辦得風風光光的。」

    我乾笑了兩聲不好再說，多說多錯，說得越多被人抓住的把柄越多，不如早早閉嘴還能得份清靜。

    聊完這些以後皇后還有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提出來要到湖邊去走走，我給小雲遞了個眼色起身的時候故意把茶盞打翻在了自己身上，小雲知會了我的意思馬上接過話說：「奴婢手拙，主子沒事吧。」

    我站起來拂了拂身上的水，向皇后欠下身說：「娘娘，小雲這丫頭不小心把茶打翻在了我身上，我還是回宮去換身衣服，這湖邊就不去了。」

    皇后的眼色沉了一下，提議道：「妹妹要是不嫌棄乾脆在本宮這先將就着換身衣服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以後要等這樣的機會怕是不容易了。」

    聽到皇后的挽留我面露難色，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若是不去就顯得我失禮了，就在我剛想點頭的時候小雲突然站出來解釋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子也知道今天各宮娘娘聚在一起不好失禮，只是主子有些怕水，恐怕是不好去湖邊的。」

    「怕水？」皇后皺了下眉頭問：「以前怎麼沒聽說你有這毛病？」

    璃寧坐在皇后身邊一直一言不發，聽到她這麼問以後竟破天荒的站出來為我說話，替我解釋道：「娘娘，昭君小時候失足掉進過家裏的蓮花池，被人救上來後還大病了一場，所以才留下了怕水的毛病，她剛進宮的時候也落過水，我看八成也是跟水犯沖，娘娘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皇后看了璃寧一眼，點點頭應允道：「既然在這樣的話你就趕快回去換身衣服吧，以後有什麼話大可以跟本宮直說，今天若不是你姐姐替你解釋本宮還以為你是不願意在我這多呆呢。」

    沒想到這次竟是璃寧幫我解了圍，我從宏寧宮出來以後問小云：「你說今天璃寧怎麼會幫我說話？」

    小雲在我耳邊小聲回：「主子真以為寧貴妃是在幫您？」

    聞得小雲的話我一愣，反問她：「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璃寧這麼說還有別的意思？」

    小雲說：「寧貴妃表面上看着是在幫您說話，但奴婢以為她本意只是為了向皇后娘娘透露她所知道的事。」

    我把小雲的話在腦子裏轉了一下，心裏「咯噔」一聲落了底，「你的意思是她這麼說只是為了告訴皇后我怕水的事，這樣對她有什麼好處，她就那麼確定皇后會拿這事加害我麼？」

    小雲語重心長的勸我：「主子，有些事不得不防，如果可以的話就不要把任何弱點暴露在別人的眼下，弱點既然暴露就要時刻防備着，否則被戳中死穴就不好了。」

    她說這話的口氣像極了雅充華，我嘆了口氣說：「小雲，你這老成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雅充華，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樣。」

    小雲笑了笑扶着我踏進了妝華殿說：「主子竟說奴婢老成，那以後奴婢活潑點還不成麼。」

    「別了。」我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我還是喜歡你這老成的樣子，若是活潑了就像個普通的宮女了。」

    我們進了妝華殿之後蝶兒馬上迎過來，看見我衣服上的一大片水漬問：「主子這衣服是怎麼弄的，快進去換一身吧。」

    看蝶兒這樣大驚小怪的樣子我只好向她解釋：「沒事，我就是不小心碰翻了杯茶。」

    我換完衣服出來之後蝶兒過來說：「主子，剛剛雅充華來了一次，說是讓奴婢趕快去皇后宮裏把您找回來，還說讓您去閨蘭閣一趟。」

    一聽到雅充華三個字我馬上問她：「雅充華還說沒說別的？」

    蝶兒搖搖頭說：「沒說。」

    我回頭看見小雲朝着我微微點頭，便吩咐蝶兒說：「我和小雲現在去趟閨蘭閣，這個時候有別人來的話就說我是去御花園散心了。」

    我和小雲剛走到閨蘭閣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砸東西罵人的聲音，我和小雲面面相覷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雅充華一向穩重安靜，平時對下人連句重話都沒說過也沒發過什麼脾氣，今天不知發生了什麼讓她如此反常。

    我和小雲進閨蘭閣的時候正好看見一群宮人在收拾地上砸爛的東西，雅充華鬧了一氣正坐着休息，看見我進來以後沒好氣的說：「怎麼現在才來？」

    我無緣無故的被凶了一回倒是不生氣，找了個地方坐下問她：「你這是怎麼了，我聽說中午皇后來你這了，緊接着你就發這麼大的脾氣，莫不是她跟你說了什麼不好聽的？」

    雅充華冷哼了一聲，咬着壓根說：「皇后算個什麼東西，我早晚要她死在我手上！」

    要說口不擇言本以為這宮裏我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沒想到這雅充華竟更勝我一籌，我使了個眼色讓小雲遣走身邊的宮人，又告誡雅充華：「話可別當着人面亂說，皇后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雅充華估計也正在氣頭上，看都沒看我一眼說：「你先回去吧，這事今天我也不想說，估計皇后現在已經差人到你宮裏了。」

    我知道雅充華若是不說我也問不出來什麼，就當白跑了一趟又帶着小雲打道回府，結果剛到妝華殿就看到蝶兒迎出來說：「主子可回來了，皇后娘娘的人剛走，還問主子幹什麼去了？」

    聽到她這麼說我心裏一急，馬上反問：「你怎麼說的？」

    蝶兒回答我：「奴婢按您的吩咐說主子去御花園了，沒敢說別的。」

    得到這個回答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發覺今天的事的確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