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亂 第二十九章 回府探親

    明貴人和丹儀都死後宮中的地位也大有變動，璃寧沒了明貴人這個絆腳石倒是活得更加滋潤，皇后依然每天守在宏寧宮裏寫字養花，只是太后失去了女兒大病了一場再沒有好起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宮中到了年關還是冷冷清清的。

    明天就是新年，雖然不知道宮中往年是怎樣，可今年這光景還不如相府熱鬧也實在是讓人失望。

    第二天宮中還是清冷依舊，太后宮裏沒什麼動靜其他各宮娘娘也都不敢有什麼大動靜，除了互相行些舊禮之外也就都守在宮中。

    下午的時候半里身邊的小太監來通傳說讓我去養心殿一趟，可我們跟着他一路卻走到了宮門口。

    「你不是說要去養心殿嗎，怎麼到這了？」我心裏滿是疑問。

    小太監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主子別誤會，我們奴才做什麼都是聽上面吩咐，您一會兒聽皇上解釋就好了。」

    「解釋什麼？」我不解。

    「傻丫頭，不這樣的話怎麼掩人耳目。」

    我抬起頭看見半里一臉暖意的站在我身後，轉過來的時候颳了一下我的鼻子說：「今年宮裏太沒意思了，你又是第一年進宮，所以我就想着還是把你送回相府過年吧，你難道不想見見你娘麼？」

    聽到他這麼說後我鼻子一酸，問他：「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這事早了實在也定不下來，我們先上車別讓人發現了。」半里把我拉上馬車，邊往宮外走邊說：「早先我也不敢跟你許諾只能在心裏默默籌劃，這不今天太后也沒有召我去，正好空出了時間這件事才定下來。」

    我聽完之後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想着可以回相府又有點興奮，拔開窗戶看了一次又一次，知道自己離相府是越來越近了。

    我們到相府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半里拉着我的手進去到前廳，爹和姨娘們正好坐在一起說笑，看到我們進來以後都嚇了一跳，馬山跪下高呼萬歲，本來挺輕鬆的氣氛一下變得嚴肅了起來。

    半里看到這副場景也是哭笑不得，說：「許丞相，朕本來好不容易偷偷抽了工夫掩人耳目送昭君回來，你這一下鬧得街坊四鄰都知道了，朕也是恨苦惱啊。」

    半里這麼一說氣氛就輕鬆了許多，大家都跟着賠笑，可這些笑中多少都摻雜着些敬畏和尷尬。

    半里俯下身下來理了理我的衣服和頭髮說：「昭君，今晚你就在這好好跟家人過除夕，明天我再來接你好不好？」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問他：「那你呢，現在就回宮麼，不留在這裏麼？」

    「我當然是要回宮陪母后，順便幫你掩人耳目，有小雲在這陪着你放心呆着就好。」半里說完又轉身對父親說：「許丞相，昭君就放在你這一下，朕明天就來接她回宮，你可不要委屈了她。」

    半里這話雖像開玩笑但也帶了些提點的成分，爹聽到以後馬上點頭。「老臣一定謹遵皇上吩咐，皇上放心吧。」

    我看着半里離開的身影有些不舍，想到他又要回到那個冷冰冰的皇宮裏面對那些冷冰冰的人，他知道我心裏所想的知道我思念娘，所以在這個時候帶我回來，可自己卻要回去，我知道他是對我好的。

    回過頭的時候我發現爹和姨娘們都在看我，仿佛我身上長了什麼新奇的東西，我一屁股坐到最外面的椅子上沒好氣的問：「你們看什麼！」

    話音剛落二姨娘刺耳的聲音就跟着說：「喲，這還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好歹也是皇上親自送回來兩次的人了，昭君現在自然是不會把我們這些姨娘放在眼裏了，你說對不對老爺？」

    「你別胡說！」爹呵斥了二姨娘一句，轉而對我說：「昭君，回來了也好，正好抽空陪陪你娘，她一直都擔心你呢。」

    這時我才發現在座的的人並沒有娘，於是臉色一沉問爹：「娘呢，她怎麼過年都不出來一下？」

    爹被我問的一下沒話說，過了好半天才減了一半的聲音說：「往年不也是這樣麼，你娘這個人本來就不愛熱鬧，自然不願意和我們這些人來嘮家常。」

    我聽了冷哼一聲說：「怕是娘想說什麼也沒人去聽，還是我去看看她吧。」

    聽我這麼說後爹只是乾笑下來，跟着我一起站起來說：「我也跟着你去看看你娘，畢竟是大過年的。」

    轉身離開之前我看到二姨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心裏很氣，知道娘雖然封了一品誥命夫人在這府里過得也不好，若是我不會來這個年她還不一定要過得多麼淒涼，我心裏氣二姨娘也氣爹，更知道我走之後娘還是要受他們欺負。

    娘住的小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我進去之前敲了敲門，娘打開門看到是我愣了一下，接着馬上把我迎進來，一時間激動地話都說不出口。

    我看到娘這樣便是說：「娘，我回來了。」

    娘點點頭，抓着我摸了一遍又一遍，好像生怕我在宮中這麼長時間丟了肉似的，好半天才問我：「昭君，你怎麼回來了。」

    我靠在娘懷裏說：「今年宮裏出了些事，太后臥病宮裏年過得太冷清，所以皇上就偷偷把我送出來，一是讓我這個年過得有意思點，二也是讓我回來看看您。」

    這時爹忙在一邊插話說：「皇上對昭君不是一般的寵愛，璃寧在宮裏這麼多年也沒有這般的殊榮，這是好事。」

    聽到璃寧兩個字我心裏又不舒服，頭也不回的說：「璃寧哪瞧得上我這種人，她是貴妃娘娘自然也是不一般的，跟我相提並論豈不是丟了身份。」

    「昭君。」娘握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下，教訓我說：「你怎麼能跟爹這麼說話，你和璃寧畢竟是姐妹，在宮中一定要相互扶持，璃寧比你進宮早總是比你懂得多一些，你們還是多走動一些好。」

    我低下頭不說話，過了半晌轉頭對爹說：「您還是回去陪姨娘們吧，娘這有我在就好了。」

    把爹支開之後我把這麼長時間在宮裏發生的事都和娘說了一遍，也把我和璃寧的關係擺到了明面上，娘聽了之後只是嘆氣，我知道她是怕我在空中吃虧。

    娘聽完了以後問我：「昭君，你現在過得快樂麼？」

    我被娘問得一愣，反問：「在您眼裏什麼才是快樂，忍氣吞聲任人宰割難道就會快樂麼？」

    娘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昭君，你的模樣並不如璃寧出挑，性子也不夠和順，娘只是怕你以後在宮中日子會難過。」

    娘說的也是我一直的心病，我低下頭不做聲，無法回答。

    娘轉過身熄了一盞燈說：「去佛堂吧，今晚還要守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