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在被僕從帶走的時候,邵津言回頭看了傅辰的方向一眼,那目光意味深長,猶如訣別又像在託付什麼。
&nb他始終記得傅辰在最後對他說的話,那時候他狼吞虎咽吃完了糕點,差點被噎死。
&nb好不容易緩過來了,就聽到傅辰說。
&nb「想必殿下不會不明白,四王爺把你帶回來為了什麼。」
&nb邵津言臉上精彩紛呈,他又怎會不知道,不然何必躲在這裏不敢見人。對任何男人來說,這都是奇恥大辱,直恨不得弄死那個罪魁,他看着自己被斬斷的小指的地方,那地方已經止血了,但卻永遠都長不回去了,以前看不起老七,現在他連老七還不如,至少老七肢體健全,「你有話就直說吧,別賣關子。」
&nb「所以殿下不覺得你最該恨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力氣,要使對,才能有用。」傅辰笑得格外純良。
&nb「你只是想利用我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卻說的與你全無關係,我覺得你比李燁祖更可怕。」雖然這麼說,但是邵津言的語氣卻透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奈,對傅辰的怒氣的確沒剩多少,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種你明明知道他在利用你,但還是會心甘情願被他利用的人,因為他只會給你選擇,一條無路可走和一條走了還有一線希望的,「拜託你一件事。」
&nb傅辰挑眉,示意他說。
&nb「如果這次我遭到不測,請你替我去救八哥,他快……」邵津言捂着臉,哽咽着聲音。
&nb傅辰沒有回答他,這個鐵三角當年怎麼欺辱邵華池的,他還記得。
&nb雖說和邵華池分道揚鑣,但還輪不到別人來動。
&nb並未回答邵津言的話,他們兩人都知道現在主導的人是傅辰,這不是條件,是請求,傅辰有權不回答。
&nb在要離開的時候,邵津言問他:「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nb「我大眾臉。」傅辰微微一笑。
&nb「……」
&nb…………
&nb傅辰一路還在和阿三等人聊天,根本沒看像是死狗一樣被拖走的邵津言。李燁祖這裏雨過天晴了,他們一群人頭頂烏雲也少了許多,這會兒都尉府門外出現了一個蒙着半邊臉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哪怕看不清長相,但僅僅是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就格外吸引人,想必是個絕代佳人。
&nb「帶我去見陛下。」她才剛出現在門口,說的話簡潔明了。阿三等人就迎了上去,幾人的表情並不驚訝,傅辰就大約猜到,李變天已經提前說過。
&nb傅辰只是個下人,這會兒也不需要他伺候,他先去了小廚房,裏面是阿八在為他們這群人做飯,阿一是數字護衛團里唯一廚藝拿得出手的,但和好吃還是差了很遠,李變天出來的時候身邊根本沒帶侍女,又不放心他人來做這工作,都是打擊輪流着來的,「阿一大人,我來試試吧?」
&nb在還不熟的時候,傅辰不會過於主動攬下這種活,免得被懷疑。現在可不一樣了,一路上偶爾吃過傅辰做的後,這群人的嘴巴也被養刁了。
&nb阿一把勺子給了他,「我聽說雪妃娘娘來了。」
&nb見傅辰滿臉問號,阿一才簡單地說了一下這位娘娘的身份。
&nb想到路上那個曾經魅惑李變天的妖姬,再對比這個雪妃娘娘的氣韻,傅辰有些明白為什麼李變天能不為所動了。
&nb對傅辰,阿一當然不可能細說,在離開前,他忽然雙目炯炯地看着一路上任勞任怨從不抱怨的少年,「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既然被我們帶回來了,以前的一切也最好忘掉,好好跟着主公。另外,但凡你有點良心,我也希望你不要傷害阿三。」
&nb傅辰的手差點切到菜,抬頭一臉莫名,「我為何會傷害阿三哥?「
&nb阿一卻不願再解釋了,這個少年的一切實在太完美了,完美的甚至讓他有些莫名的慌。
&nb晚上的時候,那些來覲見李變天的文臣武將都已經出了丹呼城回到城外營地,傅辰端着一碗鴿子湯敲了敲門,「進來。」
&nb是李變天透着些許散漫隨意的聲音,他知道這時候的李皇應該心情不錯。傅辰進去的時候,就問道了一股味道,那是男女間□□後的氣息,大約就知道剛才在裏面都經歷了什麼,低着頭,看不到裏面的景象。
&nb待他將鴿子湯放到書桌上,就要退出的時候,李變天就出聲了,「四兒,過來念書。」
&nb這是一路上李變天的習慣,知道傅辰認字後,就讓傅辰常常給自己念書,而他則在一旁假寐,傅辰以為今天有了這位雪妃娘娘,肯定沒他什麼事了。
&nb聞言乖乖走了過去,規規矩矩的,這也是李變天最欣賞李遇的地方,懂得看眼色的少年,懂得什麼時候該撒潑,什麼時候該安靜。
&nb李變天轉頭對為自己按捏自己肩膀的女子道:「你先下去吧,舟車勞頓,好好休息一晚。」
&nb「臣妾不苦,能讓陛下稍作歇息就什麼都值了。」雖然還是那清冷的聲音,但卻透着繾綣溫柔,「臣妾告退。」
&nb傅辰能感到,在自己腦袋上方,有一道冷冰冰的視線划過,然後就是關門聲了。
&nb「過來吧,你平日可不是那麼拘謹的人。」李變天對傅辰微笑着招手。
&nb「陛下想看什麼書?」傅辰抬頭就看到一張美人臥榻圖,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掛在身上,還能隱約看到一點鎖骨下的肌膚,烏髮傾斜而下,極淡的眉毛下是一雙透析萬物的眼,風情萬千,李變天也不穿什麼冬衣,就這樣橫臥在臥榻上,含着笑望着傅辰。
&nb這個房間裏熏着碳,並不算冷,但也絕對不到只穿單衣就能禦寒的程度,可想而知這個看着瘦削的男人是有內力的。
&nb「隨意選吧。」
&nb見李變天眉宇間還透着疲憊,也是,針對臻國和暨桑國的計劃擱淺了,它們正在談和不開戰了,對晉國十幾年的規劃幾乎毀於一旦,還死了沈驍、沈彬、蔣臣三員大將,哪怕是李變天也是焦頭爛額。
&nb傅辰放下書,「您看上去好像很累。」
&nb李變天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不想念的話,就過來陪我說說話吧。」
&nb「我為您按按頭吧。」傅辰忽然道,伺候誰不是伺候,只是換了個地點而已。
&nb李變天偏過頭看了眼他,頷首應允。
&nb坐在臥榻上,將李皇的頭擱在自己大腿上,輕輕按壓着李變天的太陽穴極其周邊穴道,力道拿捏的剛剛好,手法專業。李變天被傅辰按得有些昏昏欲睡,只有近身的人才知道他常常犯頭痛,只是大部分時候沒人能察覺出來而已。
&nb傅辰的頭髮滑落肩頭,滑到李變天臉上,微癢,就像李遇這個人給他的感覺,總像個小貓似的用爪子在他心上撓啊撓。
&nb他開始和傅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nb「我還以為,你會問問剛才那位是誰?」
&nb「那麼美,一定是陛下的妃子吧。」
&nb「美,你見過?」
&nb「沒,只是感覺。」一個合格的奴僕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首先一點素養就是不能直視女眷。
&nb「喜歡可以賜給你。」李變天笑了笑,見傅辰沒了反應,抬頭就看到小孩兒的懼怕和僵硬,「不過說說罷了,繼續吧。」
&nb傅辰又沉默地為他按壓起來,傅辰的確有專業的手法,甚至比他以前宮裏那些宮女更來事,好像天生能夠感受到他人哪根神經酸痛了,哪根神經又不需要用力。
&nb「害羞了?」見傅辰不說話,「你應該有初.精了吧,這有何可羞澀的。」
&nb「……」
&nb「她曾是曇海道的人。」打破了沉默,像是隨便閒聊,李變天看上去很隨性。
&nb曇海道,傅辰知道那是晉國的殺手組織,在薛睿的口中,傅辰得知邵華陽曾派殺手去解決三皇子,為了他和祺貴嬪那苟且之事,這個組織是晉國的組織,卻出現在戟國,還是李變天的妃子,這就耐人尋味了。
&nb「她,是來刺殺的?」傅辰終於開口。立刻明白了什麼,美人計,「但卻沒有成功?」
&nb「聰明的孩子,她後來被送給了晉國皇帝,因容貌之故,被派來戟國。原是要來刺殺我的,不過現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李變天讚賞地看了傅辰一眼,師傅教徒弟最開心就是,這個徒弟天資過人,什麼都很快能融會貫通,又不是過於聰明的讓人忌憚,教這樣舉一反三的孩子,很有成就感。
&nb李變天不住有些可惜,怎的他的孩兒里,沒這樣一個這樣天資縱橫之輩。
&nb傅辰語塞,忽然能想像晉成帝嘔血的心情,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昏庸,也許在戟國剛剛發展起來那會兒,晉成帝就已經想着對付了,只可惜殺不死這位,失去了最佳時機後更是束手無策。
&nb就算在邵華池的情報網下,也絲毫沒流傳過除了腿疾外更多的信息。
&nb甚至腿疾,傅辰都在想是不是李變天自己刻意放出來的。
&nb「至少這齣美人計是成功的。」
&nb「哦?」
&nb「她,愛上了您。」
&nb傅辰看了一眼李變天,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確有讓女人沉淪的魅力,並非是容貌而是那種翻雲覆雨的梟雄氣質,若是長得還如此年輕俊朗,也不知道這美人計是針對誰的。
&nb「膽子不小,可從未有人如此形容過我。」李變天捏了捏傅辰的臉,居然透着淡淡的寵溺,隨即恢復了平日模樣,懶懶地說道:「男人的眼裏,裝的是天下。」
&nb有了天下,何愁沒有女人。
&nb但傅辰想到的並不止這個,李變天看着的確像是在閒聊,但傅辰卻忍不住多想。這是在告訴他,他不擔心傅辰有心思。
&nb哪怕已經信任傅辰了,但李變天的天性就是如此,不放過任何漏洞。
&nb指尖微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李變天會想起黑水河的多次刺殺未遂。
&nb「李遇。」
&nb「在。」
&nb「你信命盤嗎?」
&nb傅辰一愣,搖了搖頭,「我只信人定勝天。」
&nb這話在這裏,可謂是誅心言論,但與其用話去編,還不如說實話,大部分時候他並不會糊弄李變天,糊弄是需要代價的。
&nb「我亦是。命運?可笑之極。這世上怎可能有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一出現,就能將我戟國百萬雄鷹給毀滅,若真有此人,我倒期待他與我會面。」
&nb見李變天周身縈繞若有似無的龍氣和那似是而非的話,哪怕聽不懂,傅辰也知道那不是在對自己說,但他大約能感覺到,李變天似乎有個敵人,而且實力不容小覷。
&nb李變天也的確不需要傅辰回答,他只是又換了姿勢,閉上了眼,似乎不想再說什麼。
&nb傅辰正在分析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嘶聲裂肺的怒吼,扯破夜空。
&nb看了看天色,嘴角微揚起,看來,已經做了。
&nb現在還未到就寢的時候,所有人都沒睡下,自然所有人包括傅辰和李變天也趕了過去。
&nb聽聲音,也能聽出那是李燁祖暴怒的聲音。
&nb真正的暴怒,好像要衝破天際的怒吼。
&nb「都死——全部都去死!」
&nb當他們趕到的時候,裏面已經被最先趕道的數字護衛團圍住了,房間內血腥點點,到處都是,李燁祖上半身的衣服還完好無損,下半身卻是裸.露的,那佇立的男**物被從下方用利刃割開,一半還連着,一半卻是被切斷了,要不是李燁祖反應夠快,整根都會被切掉。
&nb現在這命根子正在滴滴答答流血,模樣極為悽慘。
&nb那是傅辰藏在邵津言牙齒里的刀片,就算檢查的人再仔細,也不會去查一個「寵物」牙齒里是否放着東西,也因此,邵津言的牙齒被傅辰打掉了幾顆,就為了藏住它。
&nb遠處,地上躺着衣衫半解的邵津言,他嘴角還殘留着血絲,胸口幾近凹陷,顯然是被暴怒中的李燁祖給打傷了,氣息非常微弱。
&nb邵津言早年在晉國習得武術,又事先有準備,傅辰沒給他一兵一卒,全靠他自己一個人面臨李燁祖的暴怒,可以不死的話他當然要爭取最大生存機會,所以在確定割傷此人的孽根後,他第一時間就躲開了,避開了最要害的地方,如果這一掌直接拍在他胸口的話,早就一命嗚呼了。
&nb「我要你們通通都死————————啊啊啊!!!!!!」李燁祖雙目赤紅,猙獰的視線能吞噬任何人,已經陷入極度瘋狂的狀態,阿三等五個人拉住他都沒有完全拉住。
&nb傅辰到的時候,並沒有任何笑意,他只是震驚地看着現場的畫面。
&nb其實他也沒想到,邵津言能做那麼好。
&nb但也不知是不是李燁祖感應到了什麼,他本來要撕碎邵津言的動作一頓,莫名就朝着傅辰撲過來,他好像看到了,傅辰隱藏在震驚下的笑意,好像在說:想碰我,你配?現在,當太監的滋味,好嗎?
&nb他暴怒的腦中,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只想撕碎所有看到的活物。
&nb李燁祖爆發出了全身的內勁,震開了所有人,撲了過來,他積蓄全力的一掌朝着傅辰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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