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的職業素養
傅辰覺得有些好笑,她的責任就是爬您的床,而且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再說這女子分明是你自個兒選的,怎的成了蜘蛛。
傅辰對田氏還是比較有好感的,這個女子並不因為他是個品階不高的太監就態度有所變化,只這一點就不簡單。
其實從男性的角度來看,他覺得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現代常有一句,女人因愛而性,男人因性而愛,是□□的看待問題的差別。
邵華池某方面很健康,是需要發泄*的,那麼各取所需而已,歷史上又能有幾對相悅的男女成為夫妻,這是大環境造就的。也只能說,他沒經歷過邵華池所經歷的,無法理解。能排斥到這程度,恐怕也是陰影太重,從小在這皇宮內院長大,而內院是女子的天下,加上晉成帝向來不喜這個讓他恥辱的皇子,這樣或許也無可厚非。
&下說的是,唯有世間最特殊的女子才配得讓您回眸一顧。」
邵華池聞言露出一抹淺笑,這世間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他,到了傅辰嘴裏倒好像成了別人爭相邀寵的對象了,在他眼中女子是蜘蛛,在女子眼裏,他就是魍魎。
雖說知道這人向來巧舌如簧,但邵華池還是不免有些喜悅,他緩緩撐起身子,想要坐起。
傅辰放下藥碗,先將邵華池從床上扶了起來,為了不牽動他的傷口,動作刻意放輕了,可還是不免觸碰到。
嘶……
邵華池倒抽一口涼氣。
&才該死。」傅辰正要放開他,跪下請罪。
&驚小怪什麼,沒事,繼續扶我起來。」這奴才什麼都好,就是太謹慎了,好像自己拿着把刀擱他脖子上似的。
傅辰像是沒看到邵華池那半邊畸形的部分,用五星級的服務水準去對待不同的主子。
兩人肢體貼近,邵華池從小沒與太監那麼貼近過,近得連傅辰的呼吸都能感覺到,這炎熱的天氣里此人身上居然沒絲毫汗味,人體的熱度透過衣服傳來,邵華池有些不自在,卻沒推開傅辰。
傅辰將一個軟墊放在後頭,方便邵華池倚靠。
&了,我自己喝吧。」在傅辰離開後,他直接拿起藥碗就往嘴裏送。
熱乎乎的藥從喉嚨流到胃裏,讓他有了些暖意,剛喝完舌頭上的苦意還沒蔓延開來,就被塞了兩顆蜜餞,甜意化開。
邵華池嚼着蜜餞,看傅辰收拾碗盤,為什麼這人連這樣的動作都能賞心悅目呢,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年紀,居然是個太監,真是滑稽天下,天意弄人。
他忽然道:「平日裏都是這麼伺候德妃的?」
&奴才從不敢忘殿下的吩咐。」接近德妃,獲取信任,掌控院內情報以及三皇子的動態,這是邵華池給他的任務,而現在這一項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邵華池剛剛還溫情的臉忽然多了些陰霾,心底有些不舒坦。
&下?是奴才做錯了嗎?」傅辰收拾好,又回到床邊,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讓這位火氣上來了,這人還是安安靜靜躺着比較討喜。
&做得很好。」撇開那莫名其妙的怒火,只從大局出發,傅辰做得相當好,好到派任何人可能都達不到傅辰的效果,邵華池鄭重囑咐:「傅辰,我對你就如同對待嶸憲先生那般。」
&才卑微,不敢妄想。」他還沒天真到會把邵華池的話當真。
&不信?」
傅辰不好回答,從柜子裏拿出了一疊東西交給邵華池,「這是九殿下派人送來的。」
邵華池果然不再糾結傅辰的態度,觀察了一番打開了其中一隻裝飾華麗的盒子,裏面是支百年人參,這份禮送得也算誠意十足了。另一個是藥包,裏面都是珍貴的補藥,邵華池摸着草繩,「是活結,看來九弟答應了。」
答應他加入九皇子黨。
他這個九弟,慣會謀劃,送東西來,往往不能等閒待之,就是了解他這個弟弟,才會將那封信那般簡化,若是聯想不到,也愧對神童之名了。
&喜殿下。」傅辰馬上道。
&在給我謀劃的時候,也是提前分析過,九弟會答應,所以何喜之有?」邵華池將藥包交於傅辰。
&五成可能性,若今日計劃成功,則有九成。」幾個黨派中,傅辰為邵華池選的是韜光養晦,最終邵華池同意了傅辰的說法。
邵華池點了點頭,道:「把我昏迷後的事說一遍。」
傅辰將五菱反水,祺貴嬪與一干人等降為庶人,二皇子被無期限禁足,皇后暈倒,國師前來,德妃降級等等事都事無巨細地闡述了一遍。聽完後,邵華池沉默許久,才道:「看來這次,最大的贏家就是老大和老九了,你說,皇后沒被懲罰,反倒是德妃被拉下水,我那父皇還是這麼『賞罰分明』,老二還有復位的可能性嗎?」
傅辰覺得這情況不好說,按照現在這情況來看,晉成帝沒說出圈禁兩字,就說明對這個兒子,還沒徹底放棄。
&說能不能出來,就是真出來了,他以為還是原來的二皇子嗎?先不提這個,傅辰,當你給我做暗示時,可有想過我看不看得懂,或許還會因此喪命?」以你的性子,幾乎沒有衝動的時候,至少有考慮到我會死的可能性,卻讓我自己做選擇,明知我無法拒絕這誘人的提議,你真是殘忍啊,傅辰。
&才只是覺得機會難得,並未考慮那麼多,奴才罪該萬死。」傅辰又跪了下來,他已經等着邵華池降罪。
&來!以後沒事別老跪我。」邵華池一蹙眉,見傅辰表情更僵硬,才放柔了聲音,「我的門人很少,也沒把你純粹當個內宮太監看,知道嗎?」
&才明白了。」
&說說看,接下去我們該如何行動?」
&下可想過,讓八皇子與十二皇子……短時間內回不來?」
&是說將他們留在那兒?」
&的。」回不來,並不是直接殺了這兩個皇子,他們是護送十五皇子去羌蕪,要是死了必然會挑起兩國戰爭,這無論對於國家還是百姓都是噩耗,至少這幾年,晉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邵華池越想,越覺得傅辰的主意很好,他的聲音有些激動,「他們與二哥是聯盟,若是回來後,定會為二哥出謀劃策,那樣我們的謀劃豈不是付之東流,這是其一;他們曾多次陷我於不義,你這也是順手幫我報仇,這是其二;他們定然會影響到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只是怎麼才能讓他們留下?」
&蕪女子常以黑紗遮住□□肌膚,第一個看到其面容的男子,將成為她們的夫婿,而那邊女子須得在娘家與夫君待滿一年才能跟隨丈夫前往夫家。」傅辰在打掃藏書閣中,為了節省時間,也不挑書,儘可能閱讀書籍,所知甚雜。
&有此事!」邵華池望着傅辰的目光,異彩漣漣,「那就好辦了,此事我會想辦法,只要讓他們待在那兒,不但鞏固了兩國的關係,更是有一年時間供我們改天!傅辰,嶸憲先生果然沒說錯,對你當以國士之禮待之!」
傅辰垂下了視線,他只有表現出價值,才能增加自己的籌碼,「這是奴才該做的。」
&日朝堂上必會有所動。」
&大那兒?」
&皇子樹大招風,一朝倒下,定會有人望風而動。」
&覺得,父皇會同意嗎?」痛打落水狗,哪有那麼容易。
&才不敢斷言,但奴才覺得,皇上更重視平衡。」打掉了二皇子的人,其他幾家做大,更不是皇帝想看的局面。
&父皇那人,指不定已經在心疼皇后和老二了,讓他們鬧去,只有他們鬧了才有我們的機會,」現在,他想趁熱打鐵,鞏固自己在皇帝心裏的地位,「依你之見,父皇現在最缺什麼?」
傅辰自然明白邵華池在乎的,這也是邵華池最喜歡與傅辰說話的原因,就算是謀士,大多恃才傲物,越是有才能的人,越是難以降服,但與傅辰相處卻不需要想那麼多,這人總是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那分寸拿捏得讓人舒坦。
傅辰想了想,「奴才以為,聖上如今最缺銀兩。」
與羌蕪的仗是打完了,但國庫也空了,就是有六皇子也難以支撐如此大的虧空,而晉成帝一定會要求維持所有開支用度,這也就苦了戶部的人了。
吏治*,貪污成風,看似強盛的晉朝,只是空殼罷了。
但這些話傅辰就是當着邵華池的面兒,也不能說。
與羌蕪的戰事沒分出勝負,以兩方慘死大片將領與士兵為代價換取了短暫的和平,又互派出質子來制約對方,但誰都知道,真要打起來,一個質子能起多大作用。
皇帝能在今天這麼處置兒子老婆,本身也是由於近來前方吃緊,糧草不足,愁出來的,心情一不好,對任何事也缺乏了耐心。
&你已心中有所定論,想必也有解決之策?」
&才苦思冥想,卻無良策,請殿下贖罪。」
&事,你能想到那麼多,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你這年紀,還真是……得你,是我之幸也。」
&蒙殿下不棄,奴才丁當竭盡所能。」
&些日子辛苦你了,若是不想待德妃那兒了,與我說。」邵華池話鋒一轉,對傅辰道。
說完後,竟然有些心動這提議。
他有些後悔,將這樣一個人才,白白送去伺候德妃,德妃只是一條暗線,失去了也沒大礙,當時讓傅辰去不過是想順手牽制下老三,然後看看傅辰的能力。
&才只盼他日殿下榮登大寶。」
邵華池正要說什麼,暗處的虎賁走出來,是有人靠近了,兩人停下對話。
門外有人過來,說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送禮給七殿下。
傅辰代為收下,很重,將之擺在桌上。
&開看看。」邵華池道。
打開後,盛放着一個用布包裹着的東西,傅辰一層層打開,看到了裏面的東西,是一隻帶着鞋子的腿,還流着血。
他蓋上了盒子,臉色慘白地望着邵華池,漸漸閉上了眼。
是五菱,那個他只在長寧宮前見過一次的太監,被分屍了。
送來這裏,是不是也說明,別的皇子那兒也有?二皇子,我從沒那麼慶幸,讓你跌這個跟頭,你這樣的人,怎配成為皇帝!?
傅辰靜靜攥着衣袖,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怎麼了?是什麼東西!?」邵華池想要起來,卻被傷口牽動,看着傅辰緊繃的模樣有些急切。
傅辰猛地坐回位置上,望着自己的手,牢牢捂住自己的臉。
這條充滿荊棘的路,是踩着屍骨上去的。
他沒資格同情任何人,即使那些人因他而死。
傅辰很失禮地沒有理會邵華池,他只是低着頭。
直到有個人,步伐蹣跚地靠近,打開了那個盒子,看到裏面的東西,驚怒一閃而過,老二,你真當我是泥捏的,容你這般折辱?
傳來傅辰的聲音,「他是五菱,二皇子身邊的太監,最後靠着他才扳倒了二皇子。」
邵華池一想,就明白了,老二這是在泄憤,不知道是哪個兄弟乾的,估摸着每個人那兒都送了,他是被圈禁後乾脆破罐子破摔了,與所有皇子為敵,也不想想,最後無論誰坐上那位置,能放過他?
老二,這是氣瘋了。
&的人?」
&妃。」
邵華池氣完後,就高興起來,他與二皇子一派的人早就交惡,這會能看到老二被氣得失去理智,能不高興嗎?
他想說,傅辰幹得很好,幾日前的那出戲誰能想到會是眼前這個小太監在短短時間內策劃的,並完全將自己摘了出去。這個五菱甚至沒人發覺其細作的身份。能將德妃利用到這程度,那女人做夢都想不到,傅辰只將她當棋子吧。看傅辰的模樣,他想說:你能算計我去送死,算計老二算計祺貴嬪算計皇后算計皇上,算計了那麼多人,居然還會為個奴才的死難過,豈不是可笑?
但有些話卻梗在喉嚨里,從後輕輕拍着傅辰消瘦的身體,邵華池什麼也沒說,無聲的安慰這個內心還存着良善的人。
知道我為何發覺你想害我卻還不懲罰你嗎?
因你的才華,計謀,知情識趣?都不是,而是你這顆心,從你在我最痛苦艱難時還無條件幫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哪怕最氣你的時候,都沒想過真的要殺你。
——晉.江.獨>
幾日調查,九皇子邵子瑜得到了一個消息。
不查不知道,查了還真能驚出一絲冷汗。
這個奴才,與他牽扯的人還真夠多了,在老三出宮前結實了老三,由老三引薦給了父皇當剃鬚師,又是德妃面前的大紅人,按理說應該是老三的人,但現在又去照顧老七,從長寧宮外來看,國師對他也不陌生,甚至還認識劉縱和安忠海,而祺貴嬪那日出事時,他正好去風吟閣送荔枝。
他本來就覺得,那些狗被放出來有些蹊蹺。
祺貴嬪再傻,能自個兒放狗?
&查的這些都是表面的,其他呢?」就像邵子瑜說的,這些只能說是巧合,如果有人有心要查這些事,那都可能查到,但查到又能說明什麼,又有誰會去在意一個奴才與這些事有牽連,就是邵子瑜自己都不信一個小奴才能做什麼事,頂多是給誰牽橋搭線而已。
送信人搖了搖頭,「奴才查不到。」
&不到……很好。」不是收尾收得乾淨,就是背後有人,倒是謹慎的很。
&右不過是個奴才,不算什麼,這事繼續查着。」對這個叫傅辰的太監,邵子瑜卻是記在心頭,「老大回府了?」
&皇子如今還在……瀟湘館。」瀟湘館,灤京最大的青樓。
&像他的作風。」以為老二下去了,就是他的天下了?邵子瑜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可有邵安麟的消息?」
&們的人在曇海道看到一條發佈的懸賞任務,刺殺三殿下,七日前已有一等曇者接任務。」
啪嗒。
&說什麼!」邵子瑜手中的茶杯掉落,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自己冷靜下來,「派人連夜趕去屾州,必要見到三殿下……算了,不必了,想來有人比我更急。」
.
另一邊,聽命為邵華池傳遞消息的詭未拿了令牌,正大光明地出宮,以皇帝對邵華池如今的寵愛,這個兒子只是想吃個京城裏醉仙樓的烤鵝,那還不是同意的份。
而詭未換了幾次裝束,確定甩掉了跟蹤的人,才走了小道,他到的是位於城北的溧松書院,書院是晉朝七大書院之一,享譽盛名。
書院的院長,很是神秘,知道的人並不多,即是邵華池多次與傅辰提到過的,駱學真,字嶸憲。
.
棣刑處。
棣刑處閒雜人等退避三舍,它所在的方位也是離主要宮殿較遠的。
傅辰來的時候,正好是換班交接之時,值班侍衛看到傅辰一身從三品的太監服,宮裏頭只要上了品級的太監,特別是這年紀能爬到這個職位的,後面那都是有人的,說話時也客氣了不少,「這位公公是有什麼事嗎?」
&貴嬪……哦,不,是葉庶人,可在裏面?」傅辰掏出了幾兩銀子,塞到侍衛手上。
&在裏頭呢。」那侍衛也不敢接。「皇上沒吩咐,我們也不好放人進去不是。」
就在這時,裏面隱隱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侍衛也是一陣尷尬,「這可不是咱們動用私刑。」
雖說棣刑處有責罰的權利,但那都是要經過批文的,沒上面人的指示,打罰人他們自己也要受罰。
傅辰微微一笑,「這您放心,我不會亂說。您就行個方便吧,您也知道,這葉庶人養的狗咬了七殿下,殿下只是派我來說幾句話,不會耽擱很久。」
那侍衛一看傅辰拿出了代表七皇子身份的黑鐵令牌,表情一肅。
七皇子現在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幾位皇子之一,沒看到都在養心殿住了那麼多日,皇上還每日去看望,珍貴的藥材不要命地往裏送,提都沒提讓人搬出去嗎?
&行,就幾句話的事兒,我帶你過去吧,這銀子也不收了,當交個朋友。」小侍衛也是個痛快人,「在下良策。」
&辰。」
&我就喊你小傅了。」
&問題,小良。」
&道!」良策攬住傅辰的肩膀拍了幾下,拉着他一塊兒走進棣刑處。
棣刑處比其他地方相對暗一些,走道兩旁有火把照明,看得見路。
經過過道,與裏頭值夜的侍衛打完招呼,良策就一路帶着傅辰到了一間大型牢房門前,傅辰看到了讓他幾乎認不出來的祺貴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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