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武日月 第499章 江湖歸江湖

    朱元璋能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那不過是幾十步之外,如果願意眯起眼睛,甚至可以嘗試看清對方的表情。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最後的自保手段都已經用了,說起來也沒多少遺憾。

    朱元璋確實沒有多少遺憾,卻不由得感慨,即使是那樣一個驕傲自信的人,終究也不是真的神仙。就算把上官靈為首的張家眾人全部引來又如何?到不了就是到不了。

    千餘江湖高手在天陰教和蘇萬貫的蘇家軍雙重撲殺之下不過兩天之內就已銳減至不足百人,就連上官楠燕這等站在那江湖頂峰的高手也傷痕累累。

    誰能抵擋得了那些比惡鬼更可怕的瘋魔武人不計代價地撲殺?

    朱元璋原本是想以軍隊來試試此等決絕手段,卻沒想到先在對手的身上看到了效果。

    張家七女已死兩人,死得無聲無息,與那些已經不知道倒在哪個死人堆里的士卒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有人拼着重傷最後還是搶回了她們的屍體。

    那個如同鐵塔一樣的男人越發沉默,他叫什麼來着?熊千斤?張雲的二哥。

    武當山來的道士,那個即使渾身浴血也依然道骨仙風的武當道士,正緊緊地抿着嘴。

    宋青?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只要一張口,就會泄氣。一泄氣,一切也就了結了。

    朱元璋無聲苦笑,他轉過頭去找那張雲拜把義弟,誰曾想只看到上官家的幾人默默地背回一個滿身刀劍已無生氣的男人,那男人的手裏還死死攥着一顆不知從哪個肩頭擰下來的腦袋。

    朱元璋甚至有一瞬間想要道歉,可惜也只有一瞬間。因為他從未如此痛恨江湖,比之前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恨。

    若非江湖中人,今日又怎會有此境地?

    朱元璋自信,無比自信自己的軍事才能足以在沒有江湖干涉的前提下擺脫眼前的困境。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此間只有靜默至極的空氣。

    敵人在蓄勢,大抵是要一舉功成。

    友軍在蓄勢,至多不過是拼死一戰。

    功成與拼死,天壤之別。

    陪葬的人不少,可我不想死。朱元璋攥着刀的手上青筋暴突。他還沒有成為萬之上的那個人,怎麼能就此死去?

    就算我算盡一切也沒能讓你到來,也要活下去!哪怕死得只剩下我一人!

    朱元璋自己沒有注意到他的思維已經因為絕境和瘋狂的求生欲變得有些扭曲。

    「韓長空,蘇萬貫,你們打算怎麼死?」

    沒有什麼晴天霹靂,沒有什麼地動天搖,清朗的聲音和如同問候般的語氣,卻說着恐怕是當今天下最大的笑話。

    朱元璋在內所有被困的人都怔住了。

    韓長空與蘇萬貫各自笑了起來,一個似乎很開心,另一個則有些苦笑的意味。

    該來的終於來了,希望該死的都能死。朱元璋心中從未有過如此舒暢的時刻,那明明只是一人之聲,卻似乎能叫他在千軍萬馬的陣前安下心來。

    哪怕以後會有無數陰謀詭計和生死相向,眼下終究是要託了你的福,大福。朱元璋找不到聲音從哪裏來,便向着身前天地一揖到底。

    宋青緩緩呼出一氣,那些覬覦許久的暗中人物卻沒一個膽敢在此時出手。

    熊千斤一跤坐倒,伸手拍了拍已然冰冷的義弟,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上官靈諸女收縮陣線,沒有人感慨,沒有人哭泣,沒有人歡喜,上官靈為首的五位女子只是將兩位姐妹的屍身圍起。

    她們的男人來了,那不論後面是生是死,就無所牽掛。

    張雲站在層層包圍之外,單人獨騎。除了神駿如故的寶駒墨香,腰間懸浮了一柄長劍的「十年」,背後那杆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精金大槍,墨香的背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行囊。

    張雲的心在撕裂。以他望氣的本事,當然知道那陣中都有誰已經離開了人世。

    那是張雲愛的人啊!

    原來死別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我不會讓任何一人白白死去。

    張雲咬着牙關默默地告訴自己。

    哪怕接下來他將一人面對數十萬早已不謀而合,欲要除他張雲而後快的敵人。

    「江湖歸江湖,沙場歸沙場,當死則死,當生則生。」

    張雲說完這十八字,深吸一氣。

    天地間有風雲涌動,自四方似有祥瑞浮騰。

    常人眼睛一切依舊,可武人,尤其是那些站在山腰以上的武人,大多數卻發覺自己過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白練了。

    呼氣,一次吐納。

    托七叔的福,托前輩的福。張雲閉起雙目,約摸尋常人十次呼吸之後再度睜開。

    天地山海,經緯縱橫,世間萬物皆有氣,而萬般之氣皆在我張雲眼底,腦海,心間。

    既然天地間無所不視,無所不感,無所不明,那何不試上一試?

    驀然間想起那位老前輩的話。

    「我只做過天下第一,別人說我無敵,可我卻知道自己並非真無敵。你小子有機會,替我試試,哪怕就那麼一瞬也好。」

    張雲沒有去記起後面剩下的的幾句話。

    「可別死了,活着能做的可比死了多太多,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張雲不惜死,不為無敵而真無敵。

    舉世無敵。

    先殺一祖。

    張雲心念才起,天陰教陣中一祖葉寒雪已然暴起身形,眼中儘是決然神色,卻不是後退,反而極盡全力撲向實則遠在五里之外的張雲。

    對於張雲或者葉寒雪這等高手,五里,實在稱不上是距離。

    一祖身首分離。張雲用一雙手掌在瞬息間拆散了葉寒雪的「一己」,然後輕描淡寫地從這位天陰教的老祖肩頭取下一顆滿面解脫之意的頭顱。

    韓長空目光一凝,數里之外那位姓蘇的胖子也是身子一震。

    不論是天陰教主還是江南首富,這二位無一不是深謀遠慮的怪物,所以如今張雲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境界自然並未超出他們的預料之外。二人更是都專門為此準備了壓箱底的後手。

    只是這後手什麼時候用,似乎是個很難拿捏的點。

    尤其是對於境界比起韓長空還差了幾條街的蘇萬貫來說,他這們江湖中算得上高手的人很清楚自己終究只是站在山上,距離山頂那至高位置還有許多的距離,而且必定一生無法走過。

    何時出手才好?

    蘇萬貫頭疼,好在張雲很會治病。

    「你們各自拖來的老怪,不論哪一個敢動,都要考慮好敗走之時如何勝得過武當張真人。」張雲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給這廣袤的戰場帶來一瞬的安靜。

    當然,沒人知道一瞬安靜之後張雲會砸下多重的言語。

    比如張雲下面淡然出口的幾句話:「還有龍皇龍啟生,這位老爺子自問身後兩事,一件了了,另一件的正主就在你蘇萬貫這邊,要不你讓他開個口?那樣大家都好,我殺我的,你們殺你們的。」

    若說那蘇萬貫手下些精銳士卒反應不算強烈,那麼以江湖中人居多的天陰教這邊大抵上跟開了鍋差不多。

    韓長空不敢再藏。

    醒過神來的蘇萬貫也趕緊按着之前定下的方案開始撤退保命。

    一南一北兩邊陣中各有一人縱身而出,剎那間天地之內便似乎只剩下張雲與那二人。

    摘星客,柳葉眉。

    其實摘星客正是天陰教那位與龍皇決鬥之後不但僥倖偷生,還因禍得福將行為一路高歌猛進的前任天陰教主。

    至於柳葉眉,倒是一樁張雲從龍啟生口中聽來的逸聞。這個女生男相的異族人自西方而來,不知跟誰學的中土言語,便起了個怪名。此人精於數術,至中土之後數與武合,意外成了江湖高手,只可惜此人心術不正,武功越高,作惡越大。只是此人行事極為小心,又因極擅數術,無數次從龍皇手下逃得性命,最後一次冒了大險死,等到龍啟生去而復返,此人卻已消失不見,此後再無音訊。

    都是早就該死的貨色。

    張雲言語所需皆已實現,那麼接下自然就只有一個「打」字。

    張雲手中那杆大小誇張的鐵槍一個抖動便已化傘,沒有任何人看清楚他與那摘星客和柳葉眉到底是怎麼動的手,不過好在這三位動手前天地無聲,動手之後卻是十分好找。

    人便似草芥泥土,因為三名當今有數的絕頂之人各拼性命而四下翻飛。

    只有寥寥數人能夠真正捕捉到那如同突然閃現一般的「炸點」,並不用眼,而是武道頂尖之後對於氣機流轉的微妙感受。

    至於用眼睛去看的人,大概除了恐懼到心如死灰,就沒什麼別的感受。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每個瞬間似乎都有數十上百個以人之血肉為料的爆炸在這方圓數十里的巨大戰場上出現,不論穿了什麼樣的鎧甲,還是藏在如何結實的護具後面,都沒有任何分別。

    甚至於那些身着重鎧,原本準備用於衝鋒裂陣的重甲士,死得比普通士卒還要慘些。

    畢竟有時候那些重甲並沒有破碎,而是生生扁了裏面的血肉之軀。

    韓長空已將蓄之已久的氣勢提到頂點,而蘇萬貫則已完成了所有能夠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準備。

    南北各有號令起,暫停了一陣的攻殺轉眼再起。

    這些或因為錢或因為義,又或只是因為受過的無數訓練而在此地拼上性命的人,哪怕已經怕到心死,卻仍然會繼續戰鬥。

    因為驅動他們的東西也早已經印在骨子裏,因為那兩個早已經計算到如今的局面。哪怕是龍皇在世,真武同來。

    只要繼續去殺那陣中央的人,尤其是張雲的兄弟和剩下的女人,那麼形勢就一定會變。

    張雲胸口中掌,卻只聽到一招得手的摘星客一聲怪叫,叫聲才起時人便已出了戰場一路西去。

    柳葉眉早已準備了退路,而張雲似乎也沒有追擊的意思。


    你真當張真人不如你?可笑至極。張雲只是瞥了眼在摘星客生出退意時就已經同時撤退的絕頂高手。

    心底終究有那麼極小的一絲遺憾。畢竟不可能與龍皇或者真武生死相向,世間如今能做對手的恐怕也僅此二人。

    可家人在等自己,大勢大等自己。

    張雲將手中已然破敗不堪的千機萬括隨手甩出,開出一條六丈余寬近里長度的「通道」,其人則於個倏忽間出現在距離陣中只有一里的地方,同時與天陰教和蘇萬貫這邊突起的三十餘人戰成一團。

    山頂的人大都在那裏了。蘇萬貫心中想着,身子則再次開始撤退。他知道自己與那韓長空的目的都不僅僅是殺張雲或者殺死對方,所以必須再退,退到確保那個境界已經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的怪胎突然改變主意來殺自己的時候,不會得手。

    就在蘇萬貫身子繼續後退時,卻忽然聽到身旁那位精於武道的妻子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低呼。

    這當口怎麼敢出聲!?蘇萬貫怒極,扭頭就想瞪人,卻發覺自己胸口似乎有些異樣。

    那是一個通透的狹長窟窿,看起來應該是劍刺的。

    「蘇萬貫死了。」張雲的聲音響徹戰場,此刻他手中並不見那柄十年,倒是左右手各按着一顆腦袋。當然,那兩顆腦袋大概已經不能稱這為腦袋了,癟成一片,還算頭顱?

    眼看着邊江與單瑞被張雲抓住剎那機會一舉擊殺,天陰教「祖宗」之中尚且存活的「一宗」郭清緣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麼龍啟生沒有現身,明白為什麼之前葉寒雪曾傳音留下二字「赴死」。

    這不就是赴死麼?

    一瞬的走神,眼前忽爾多出一式熟悉至極的掌法,耳邊有龍嘯九天之音響起。

    郭清緣含笑而死,坦然而釋然。

    暗中變化的軍陣已然對張雲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合圍之勢,原本未動的韓長空似乎交待了什麼,於是一直未動的姬妍、蘇曉生與妄吃三人護着韓千清一路退去。

    踏步而出,韓長空幾乎是在離開先前站立位置的同時便被一柄不知從何處來的飛劍狠狠撞中,整個人在地面上犁出一條數十丈長的溝壑。

    來劍終究未能刺穿這位天陰教主的身子,血魔大法已然被韓長空練到了超脫前人的神奇地步,所以他這人便是一件天下少有的神兵,縱然那來倏忽而來的「十年」劍上帶着恐怖的萬里劍勢,結果也只是在他雙臂上留下一個半寸深的小血坑便即倒飛出去。

    「即使我們死了,他們也會殺你。」韓長空翻掌拍出,與那憑空而至的張雲實實在在地對了一掌。

    張雲原地未動,反手拆去數名追擊而至的對手招數,望着韓長空的眼中只有冷笑。

    有些賬,當年我沒資格跟你算,如今卻是新仇舊恨得一併計算仔細了。

    大風揚起,吹得韓長空長發飛揚。

    張雲人在風中,卻無半片衣角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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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時至今日,朱元璋已然做了多年的中原之主,一國之君,哪怕他自認為做了多年好皇帝將這個國家帶向了繁榮,哪怕他擁有着以水衡為首的千餘江湖高手組成的「繡魚江會」和精銳到不能再精銳的皇城防衛。

    可當朱元璋再次看到那個並未有半點老去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外,出現在那些所謂的高手身後,與他朱元璋之間僅餘下一個被封了武林盟主的水衡。

    朱元璋震撼就如當年那一戰看着此人把自己救出去。他知道此人所來為何,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妥協。

    「八股取士不會改,皇帝也必須由我朱家傳承。」朱元璋忽然間劇烈地咳嗽起來,只可惜此時大殿中除了擋在二人之間的水衡,原本應該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燕小五在十年前傳回消息說找到了殿外之人的蹤跡,要決一死戰,自那之後再無音訊。

    於是此刻這位一國之君也只能自己咳完,自己抽出錦帕擦了擦嘴。他望着殿外那個,光影似乎有點模糊。

    恍如回到數十年前,那時沒有朱元璋,只有小乞丐朱重八。

    那時沒有江湖中傳說不斷的殿外之人,只有一個在武林中攪風攪雨的意氣少年。

    「我當上了皇帝。」老態龍鐘的朱元璋伸出手想要端起桌上那盞已經涼了的茶水,卻發覺自己的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你卻變成了真正的舉世無敵?」前一刻還老態盡顯擺皇帝突然間變得面目猙獰,「要我認錯?我朱元璋何錯之有!?你張家上下是我處心積慮利用天陰教與那蘇萬貫之手害死,甚至當年那座江湖也是一樣,甚至這數十年間所有不打算聽我話的江湖中人大都也被我抹去了。」

    朱元璋忽然間不再顫抖,面容重新恢復了平靜。

    「天下都是我的,我要為我的子女,我的臣子,我的子民着想。可以飛劍斬人頭的江湖,絕不可以出現在我的江山之中!」朱元璋說罷重重一拍桌子,帝王的無上氣勢顯露無遺。

    「那又如何?你不也是江湖中人?練功練岔了氣,這麼些年吃了多少靈丹妙藥也沒能挽回。剛剛我幫你把那些藥谷出身的庸醫順手都斬了,這你得謝謝我。是不是?朱重八?」

    淡漠的聲音偏偏帶着調侃的語氣,哪怕是如今自認也已是仙人境界,已經有實力坐穩那把武林盟主之椅的水衡也不禁脊背發涼。

    「我不為報仇,不問對錯。」聲音的主人前踏一步,人卻出現在十餘丈外的水衡身側,「今日只是來送當年志氣極合我意的小乞丐最後一程。」

    聲音的主人偏過頭來,望着水衡那張已然無法壓抑心底緊張的臉。

    「你真當我為避那些繡魚貨色和錦衣衛中的隱刀就只能避世養傷,然後不會知曉是你親手毒死了郭老前輩?」

    強自鎮定的水衡終於無法繼續堅持,縱身一退的同時手腳並用,連續六招可謂精妙的防禦手法,更藏了百餘後手算是做足了應對。

    可惜說話之人根本沒有追過去的意思。

    目送着水衡退出十丈,隨後這位一言退去仙人境高手的傢伙重新忘向朱元璋。

    「我更看好你兒子,你知道是哪個。」

    「張雲!你也知道我立了皇太孫!」

    「關我屁事?」

    「你!」

    「你放過了我的門生子女,我教他們不要執著於仇恨。除此之外,是我推你上了如今位置,說起來多少我也要負些責任。民智難開,我今生無望,卻總要留下種子。你不趕盡殺絕,所以我今日一來送你下地,二來也能應你一件事情。」

    正是張雲的男子依舊如當年那般風采無雙,只是眉宇間的寂寥卻已無解。

    朱元璋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迅速恢復正常,病態與老態重新佈滿他那張已然消受枯乾的臉,而沉重至極的陰沉則讓他顯得不大像人。

    「兩個。」朱元璋開口。

    張雲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說道:「一個,另一個我本就要做。」

    似是解脫,似是看淡,朱元璋苦笑一聲,再開口時便只是一個擔心孫兒的爺爺。

    「允炆是個好孩子。」

    張雲點點頭,隨即又開口道:「我知道了。」他知道那位坐在龍椅上的老人已經看不清這世界,但肯定在用最後一絲氣息等着自己的回答。

    水衡如同瘋了一般衝出殿外,口中大叫着「破軍」二字。

    張雲看着那已非活人的人間皇帝,一聲長嘆響徹整座皇宮。

    你從來都是做帝王的上佳坯子,我卻不是一個能夠真正實現心底宏願的庸才而已。對錯已逝,我又何嘗不是牽掛已了?

    既然你早就算到我一定會做,放養你家老四的這些眼線也不過是隨手為之?

    我做人強你百倍,可做帝王,只怕不會如你。

    張雲揮袖轉身,人至皇宮外城,剛好擋在了那位拼上全力逃命的水衡身前。

    既然逆師叛祖,既然表善內惡,既然敢當人走狗。

    為何怕死!?

    水衡能夠「看」到張雲心底的意思,因為張雲想要讓他看。所以水衡決定拼一次,拼上所有的本事,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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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失去水衡聯絡的朱棣縱然做了能夠做的一切,卻也只能面臨被困的局面。

    好在忠心於他的人總是有的,而天下大勢似乎也因為那位繼位之後的侄子皇帝迫不及待的削蕃而變得傾向於他。

    當朱元璋第四子所率部下踏入南京城裏那座華麗的皇宮,卻無人找到那位才上位不久的皇帝。

    直到朱棣登基數載,有大太監鄭和率艦隊下西洋的啟航之日。

    朱棣見到了那個他曾經有一面之緣便不能更不敢忘記的人。

    一句「你做得不錯」。

    一句「不要蹈你父親的復轍」。

    一句「江湖歸江湖,廟堂歸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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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天山上,那連綿廢墟消失不見,已然沒有人記得這些廢墟到底屬於何人,是做什麼用的。

    又三年,越天山十二峰起樓宇三十六座。

    此時正是大明如日中天之時,不過與開國數十載不同,江湖中人雖然仍受到多種監視,卻不再被以殺禁武。

    大概如今可以算是這數十年來江湖「收成」最好的大年景。

    無數江湖門派收到了一份沒有署名的請帖,更為奇怪的是所有收到請帖的門派沒有一個去懷疑請帖的真假。

    那請帖只有幾句簡單的話。

    壬辰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張雲于越天山立教「凌雲」,恭請見證。

    越天山。

    張雲。

    凌雲派。

    江湖風起雲湧。

    原本只是暗自開心的武林突然間變得熱鬧非凡。

    這一年也是永樂十年,距離朝廷忽然間放鬆了對江湖的管控,已過去了七個年頭。

    江湖中人才明白,原來仙人境是真的。

    仙人境之上更有無窮神妙。

    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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