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絕塵一直認為自己前世今生都是孤獨的,以至現世的自己特喜歡人多氣旺的地方,喜歡這份紛鬧繁華。 心陷孤獨,守望繁華。
孤獨是靈魂的放射,理性的落寞,也是思想的高度,人生的境界。
它沒有聲音卻有思想,沒有外延卻有內涵,孤獨是一種深刻的詮釋,是不能替代的美麗。
孤單一定是生在一個人的時候,而孤獨卻總是產生在很繁華喧鬧的時候,在這座沒有你的都市裏,越是繁華熱鬧的時候,就越是寂寞孤獨的時候。
很多時候,走在喧鬧的路上,跟人流擦肩會突然感覺莫名的孤獨,而一個人的時候則不會。原來,孤獨只是看見了別人熱鬧的不孤單,才映襯出內心的寂寞與惆悵。
其實修行路上修行者都是孤獨的,因為每個修行者的路都是不同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甚是極端。
這一次意外的相遇讓蘭絕塵內心忽而有了某種悸動,他預知在不久的將來會再度與兄弟們分離,心有些惆悵了。
儘管他分外不舍,可他知道無論時間長短,他們終究還是要分開的,他們的路與其他修行者並沒有太多不同,也與那五個老流氓沒有什麼不同。
那五個老流氓遲暮之時這才常聚一起。
想到這,蘭絕塵看那四個禽獸幾眼,看得梁華宇等人心毛,詢問蘭絕塵怎麼了,蘭絕塵卻沒有道出真言,以一句玩笑話帶過,且告知他們淨化魔界類鬼的方法。
梁華宇他們聞言也跟蘭絕塵一般驚訝,若說這個方法真的可行,那老流氓們也應通曉,沒有誰比師祖以外更通曉永恆火的來歷了吧。
為何老流氓們沒跟他們說明,而讓他們這般提心弔膽過日子。卻一直強調永恆火是永恆教派的根本,永恆教派生生不息的源泉。
瑟蕾莎,血鳳等人被喚醒,大家這才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事點的中心——那幾道黑影所在。
瑟蕾莎被唬得改了樣子,兩頰的肌肉都鬆鬆地下垂,一張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個小圓孔的樣子。「那幾道人影呢?」
說着,瑟蕾莎環視平滑如鏡的殘墟,禁不住咽下口水。這等神威恐怕她的父皇不遑多讓,都得畏懼三分。
「不知。我們幾人回神之時便不見人蹤影,於是喚醒你們。」蘭絕塵應聲道,「或許她們不願意趕盡殺絕,更不願意見我等小輩。」
「這逝去的可都是魔界各族的俊傑,就這麼突然死了,真是證了修行之路生死無常的大道理。」血鳳不忍看周圍,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唯有那新鮮的泥土腥味,陣陣清風從耳邊撫過,好像還聽到魔族俊傑們死前最後的吶喊,血鳳看慣生死也不禁唏噓。
「講不定他們的生死早已經註定。」逆水寒仰望夜幕上的星河,似在尋找最閃耀的星星。聽聞最閃耀的星星孕育着一頭巨人,生來便可比擬神靈,力拔山河,抬手摘星,諸神皆懼。
突事件,死傷大半,讓原本興致勃勃,自信滿滿的魔族俊傑們都低下頭,無不萬分沮喪。魔獸森林眾人皆知,其中蟄伏着無數大魔,橫禍飛來,死都不知死在誰人手中。
聽別人講述心中沒有太多畏懼,有的只是嚮往,心中冒險之魂在燃燒,待到真正與死神對視之後,方知魔獸森林的可怕。
魔獸森林的陰影將會永遠在他們心理佔據一塊地。
此事過後,瑟蕾莎雄心難免受到些許波折,對於魔獸森林的探索也沒了興致,喚人祭出飛船,目的魔皇城。
蘭絕塵站在船頭,俯瞰魔神星壯麗山河,銀星紅月,吞吐火爆的天地靈氣,不禁怔了神,心已經飛向了遠方,任由他人呼喚都不見反應。
瑟蕾莎察言觀色能力不凡,第六感覺認為蘭絕塵他們對她有所隱瞞。瑟蕾莎是個聰明的女人,城府極深,她沒有去細問蘭絕塵,也沒打算從梁華宇等人找到突破口。
大致猜測出蘭絕塵可能是在思量類鬼之事,瑟蕾莎的猜測與事實並沒有太多出路。
類鬼之患如同魚刺在喉,暫時死不了人,卻讓人渾身難受。
狂風凜冽,迎面拍打,一度將蘭絕塵長吹散,鋼絲般群魔亂舞,衣着迎風獵獵。儘管如此也無法打斷蘭絕塵的沉思。
人便如此,越想頭越大,良久,蘭絕塵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爆炸了,猛地回過神,默念靜心咒不再念想。這便是學了佛的好處。
蘭絕塵這才覺不知何時梁華宇他們和瑟蕾莎和血鳳以及紫龍全都聚集在船頭迎風眺望蒼茫大地,觀其山川草木彼此起伏波瀾壯闊,氣氛卻詭異沉悶,各有心事。
魔皇城。
數條千丈魔龍空中盤旋,時而沒入無邊雲海;墮落天使揮動黑色羽翼在空中疾馳,時而俯身猛衝;百丈之巨的大地魔熊在進程前幻化成兩米高的熊人,陰夔蛇路上狂奔,頭上犄角如龍,獨缺五爪;巍峨高牆宛如玄黑鋼鐵真龍,不見其,更不見其尾。
低等魔族難見蹤影,無論城內城外奔波的儘是高等魔族,無論是雜務,推車,拉貨,匍匐魔獸也儘是高等魔族。
高低之分最明顯的便是靈智的區別,明眼人一眼看出低等魔族,高等魔族。
如同以往一般,這座浩瀚巨大的城池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人聲鼎沸,氣運浩然無愧於魔界眾生皆神往聖地!
蘭絕塵站在血跡斑駁的青黑城牆前,一塊一塊石磚築起的高牆,抬起頭看不見其高,左右望看不見其長,這是蘭絕塵外界從未見過過之巨。
站在城牆面前,渺小得像只螞蟻。如若一尊萬丈大岳屹立身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
萬鈞山!
梁華宇面對這一堵城牆,腦海之中浮現的是兒時噩夢之地——萬鈞山!
萬鈞大岳,一縷萬鈞。生靈入山,身心負萬。
牆面青黑,斑駁古樸,透着一股歲月沉澱的氣韻。有些地方血跡鮮紅就像剛剛噴濺一般,充滿了無限活力,走進還能聽到萬馬奔騰之聲。
瑟蕾莎卻告知他們,牆面上的血跡最早的也有一萬年之久,最久的已經沒了歷史的獻計可尋。多強的修士才蘊得這等強絕血脈。
蘭絕塵自然信了,貼近城牆,一股複雜的腐臭撲面,**味,血腥味,金屬鏽跡味,腥臊味,聯合起來挑戰人的嗅覺,令人犯嘔。可卻見路過魔獸十分迷戀這股味道。
蘭絕塵伸手輕撫牆面,像是摸一塊冰,刺骨冰寒,扎痛手臂,卻退不了他。
「此城有神靈!」蘭絕塵啞然,「這座城池是一件真神寶具!」
瑟蕾莎聞言不禁對蘭絕塵白了一眼,周圍的人更是感覺蘭絕塵來自偏遠古星的鄉巴佬,全魔界都知道魔皇城是一尊遠古魔神祭煉的一件寶具。正是這一件寶具使得魔族可周旋於其他種族。
蘭絕塵心有所感,將耳朵貼在牆面,本已做好禦寒準備,卻感一陣暖流襲來,像是愛人在耳邊哈了一口熱氣,鬧得耳朵瘙癢一陣。
不知何時,蘭絕塵的雙眼變得迷離起來,竟透着一縷哀傷。
眾人驚疑,以為城牆怎的這般奇異,便紛紛效仿。誰知手剛放在城牆便被凍成冰棍,更別言脆弱的耳朵。
瑟蕾莎眼見事態不受控制,便開口勸止,目光在蘭絕塵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並非所有人都如他這般妖孽。
此番情景惹來了路人的一陣嘲笑,也引來了城門衛兵。
瑟蕾莎欲低調進程,可未等她令,城門魔將吼聲如雷,「瑟蕾莎公主回來啦!」
方圓十數里都聽得到他這吼聲,一時間消息傳開了,惹來不少好事者們圍觀。
瑟蕾莎眼見蘭絕塵並非反感,微微緊張的心竟然放鬆下來,道:「今日生何事,魔皇城似比以往都要熱鬧不少。」
「公主殿下,您常年在外是有所不知啊。魔皇下令提前二十年召開了魔星大會,這才有了這般浩大盛況。」魔將討好道。
魔將模樣粗獷,高度三丈有餘的獨眼巨人,獠牙尖利,青面猙獰。身披一襲獸皮,手持黃褐大棒,絲毫沒有魔將應有的風采,更像是原始部落的鄉下野蠻人。
雖是魔將,其實地位並不太高,守城門的魔將是地位最低的將領。可對於他原本一個低等魔族來說已經是無上的榮耀。
血脈變異,自行開啟高等靈智的他,一躍成為高等魔族,嚴格來說算中等魔族。卻因身為魔將,所有其地位都要比大多高等魔族都要高很多,更得以庇護自家部落的族人不受外族侵犯。
「本宮離開前,你還是一個魔兵家中巨人奴役,應了當年本宮的話,今已是魔將,本宮甚感欣慰。本宮記得他們皆喚你大憨,對否?」瑟蕾莎被這大塊頭的憨態逗樂了,從未見過這般赤果果的討好,像是一大塊頭寵物像主人討好。
配合他這猙獰可怖的形象,形成強烈反差。
「公主殿下竟然還記得我小名!」大憨興奮的匍匐磕頭。「大憨感謝公主殿下的再造之恩!」
瑟蕾莎甚是不喜這種禮拜,揮手將其托起,淡笑道:「你等繼續守門,不要辜負了大家的期望。本宮不喜聲張,自行回宮。」
說着,她環視周圍指指點點的好事者,魔將會意點了點頭,驅散圍觀好事者,隨後回到自己崗位。
瑟蕾莎等人大步邁出兩三步,空間漣漪蕩漾,消失在眾人眼前。
經過瑟蕾莎不厭其煩的解釋,蘭絕塵這才明白,原來魔星大會是魔族十巨頭選拔外族精英兼磨練本族精英的一個全魔盛宴。
魔星大會的結果更是涉及魔界資源再分配的問題,這背後自然夾雜着各族間明暗博弈,規模遍佈魔界,甄選天才中的天才。
如今大舉入城的多是參賽的人上人,隨後的日子還會有更多魔族入城,為了親眼目睹這一全魔盛況。
蘭絕塵聞言內心一顫,怎的這麼巧合?
魔族和天族大舉進攻凡間之際,魔族竟然提前開啟魔星大會。
該不會魔族各方勢力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到了全面進攻的時機了?
「據聞十巨頭中已經有幾個巨頭倒向魔皇的意志。」
「意料之中,大祭司預言宇宙將生不可預測之變,各族人人自危。」
「攻佔下界也不是個好辦法啊,下界萬族也飛等閒之輩。就論不久前,小王子都給人家鎮殺,魂飛魄散。魔皇縱使有蓋天之威也無法復活小王子,瞧他最近頒佈令越喜怒無常。他可是恨透了下界修行者。」
「那也不該帶整個魔界去趟這攤渾水,要知道天族,深淵,神界諸神都對我們虎視眈眈。」
……
「再無魔界,更無天界。誰能解釋大祭司話中何意。」
「這不是很明顯嗎?魔族和天族恐遭滅族啊!」
「又或許是魔界和天界的屏障消散,萬族共存呢?你們是否有些過於偏激。」
……
當有人談論到小王子被鎮殺之事,瑟蕾莎總會有意無意看蘭絕塵一眼。然,蘭絕塵依舊面不改色,饒有興致的聆聽路人的談話。
「這一屆魔星大會恐怕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出彩,我魔族從未像今日這般興盛過,少年天才層出不窮,如同星河般璀璨爭輝。如今連那些隱居的大魔能也讓他們的愛徒出來走動。」
「這恐怕還是因為大祭司以生命換來的預言觸動了他們的心弦。」
「或許真如魔皇所言,宇宙在中期時被某種力量打得四分五裂,我們所處的界域都是當時大宇宙的碎片,跟凡間同一位面。現如今所有界域都在融合,這背後一定是一股神秘力量在推動。」
「若真如此,魔族和天族豈不是碾壓下界各族?!」
「……」
聽多之後,蘭絕塵也有些膩煩了,卻不曾吃過魔族美食,正要開口,遠處傳來一陣喧譁,剎那間,大道一片混亂,四處奔逃,人仰馬翻。
九頭血海魔蛟拉着一輛戰車,車上幾個氣質不凡青年。古老戰車鏽跡斑斑,噴涌的烏光卻絞碎來不及逃走的路人,行徑只殘忍,令人心寒。
然,大部分人依然在指指點點,有說有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瑟蕾莎等人也為表現出一絲驚訝,看來是習慣了這般場景。
這便是真實的魔界。
「你的族人?」蘭絕塵眼睛微眯,轉頭看向紫龍,淡笑道。
蘭絕塵他們顯然沒有想要挪步的想法,就算蘭絕塵要退讓,瑟蕾莎未必退讓,別忘了她可是公主殿下。
一齊搞事情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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