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素柔跟魏國夫人達成了共識,商量好了之後,魏國夫人說要沐浴,便讓南素柔出了康城苑。
南素柔出門的時候,杜鵑和雲容一起候在外頭。
三個人抬腳往回走之時,南素柔禁不住往側邊的院子瞧了一眼,雖然今生誰都沒給她介紹這宅子的分部,但是她大概能猜出她那衣冠禽獸的外甥南千頌住哪個院子,前世她十歲才到魏國公府來,今生早了三年,就不知道南千頌那小畜生什麼時候犯事。
南素柔帶着杜鵑和雲容,剛剛才踏出康城苑,就見一個小廝鬼鬼祟祟地在花叢陰影中探頭探腦,杜鵑剛想上前把那個人揪出來,南素柔一把拉住她,低聲道:「表姐讓你跟着我,是來伺候我,可不是去多管閒事的,走吧。」
雲容從剛剛開始就不太待見杜鵑了,聽南素柔這麼一說,雲容有些輕蔑地瞧了杜鵑一眼,鼻子裏輕輕地哼了一聲。
杜鵑訥訥地應了一聲,不敢說話,剛剛她在康城苑外頭候着的時候,芬嬤嬤抓了個空子找她說事,只說南素柔這表姑娘實在不能惹,杜鵑心裏也犯嘀咕,按理說魏國夫人剛剛怒目圓瞪,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會惹來殺身之禍,可魏國夫人跟表姑娘談天說地不到一刻鐘,立即變得眉開眼笑的,換做其他人可是做不到的呢。
基於各種因素,杜鵑現在是萬般不敢惹南素柔。
雲容和杜鵑都裝作若無其事地跟在南素柔的後頭,趕緊回了繪春院,南素柔也不多說,只叫杜鵑趕緊去水房讓人抬水過來,用最快的速度沐浴完畢。
南素柔才換上乾爽的衣衫坐在軟榻上喝茶,便聽得外頭一陣騷動,她雙眼微微眯起,對着一旁的杜鵑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鵑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南素柔,不敢有一絲怠慢,此刻正乖乖地在南素柔面前煮茶沏茶,也是跟南素柔一起聽到外頭的騷動,聽到南素柔這麼一問,立即愣怔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雲容從外頭急急忙忙地打着帘子進來,剛要開口說話,第一眼就見到杜鵑杵在那裏,立即就收聲了,雙眸盯着南素柔,想讓南素柔把杜鵑先轟出去。
南素柔哪裏不明白雲容的心思,可外頭發生的事情畢竟是魏國公府的事,就算把杜鵑支走了,杜鵑一會兒也是會知道事情原委的,支走杜鵑反而還會讓杜鵑心生疙瘩,實在沒有必要。
南素柔對着雲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到這兒來說。」
雲容是個聰明伶俐的,雖然忌諱杜鵑,但見南素柔的暗示立即就明白了,她不假思索地走近,然後開口道:「小姐,國公府的少爺……他……」
雲容有些吞吞吐吐地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南素柔安撫道:「若是不關咱們的事情,咱們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管好自己的嘴巴,趕緊吹燈睡覺,別人來了就說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一出,雲容和杜鵑都沉默了,趕緊給南素柔鋪床準備,燈燭也吹滅了許多,只留下一豆燈火。
瞧着雲容和杜鵑手腳麻利的行動,南素柔腦子裏卻還是想着外頭發生的事情,她雙眼微微眯起,心道:果不其然,這事情竟然還真的發生了。
如果南素柔沒有猜錯,南千頌那表裏不一的小畜生,一定是在偷窺魏國夫人沐浴的時候被魏國公抓了個現行吧,這樣的醜事,南素柔可不能現在去攙和。
繪春院離康城苑太近了,大的是非一定會第一時間傳到這裏,南素柔今夜才剛剛向魏國夫人表示自己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不該聽不該看的都不攙和,康城苑那邊發生這樣的醜事,南素柔若是還去湊熱鬧,那是找抽呢。
魏國夫人現在對南素柔已經有所信任,就算南素柔不主動去了解,魏國夫人也一定會找個時間跟她說的。
只可惜,南素柔想要置身事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這繪春院裏頭,可還住着一個麻煩來源南惜緣呢。
南素柔讓雲容陪睡,杜鵑睡偏房,她才跟兩個人說好,準備吹掉最後一豆燈火睡覺,屋子外頭就傳來了南惜緣的聲音。
南惜緣嘶啞的聲音帶着一陣顫抖,一邊喪心病狂地拍着門,一邊大聲叫道:「小姨——快開門,快開門!」
南素柔暗罵了一聲,示意雲容和杜鵑去應話,杜鵑拿着那還未被吹滅的燈燭,急急忙忙地跑去開門,應聲道:「大小姐,發生什麼事情了?表姑娘已經睡下了。」
「什麼?睡下了?」南惜緣聽了杜鵑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她焦急地大叫:「快叫她起來!」
南素柔在暗處聽得不斷搖頭,南惜緣還是跟前世一樣,平日裏羞於表現,一旦遇到什麼急事就原形畢露,毫不猶豫地向世人展示自己粗鄙的教養,這是魏國夫人教育的失敗。
杜鵑是魏國公府的人,原本應該聽正主南惜緣的,只可惜,這麼短短一天內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讓杜鵑打從心裏有些懼怕南素柔來,南惜緣讓杜鵑「叫醒」南素柔,眼看着南素柔有心不搭理,杜鵑真的是十分為難呀。
瞧南惜緣那大嗓門,聲如奔雷,若是南素柔再裝睡,恐怕不妥。
南素柔心裏無奈,也不得不披上衣衫緩緩從裏邊走出,口中問道:「雲容,是誰在外頭?發生了什麼事請?」
南惜緣聽到南素柔的聲音,瞬間撇開杜鵑就衝進了屋子裏頭,扯着嗓門道:「小姨,你快出來呀,救救我哥哥!」南惜緣焦急無比,也顧不上禮儀,聲音嘶啞得如同暴躁的街邊商販。
南素柔皺了皺眉頭,疑惑道:「惜緣,怎麼了?我昨兒沒睡好,今夜就早睡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慢慢說,先說清楚,我們才知道怎麼解決問題。」
南素柔其實很了解南惜緣的脾性,所以她穿好了衣衫,外頭又披了一件外衣,頭上雖然不戴簪環,卻是梳理整齊,這才一邊走一邊緩緩進入南惜緣的視線。
走到門口,只見南惜緣一身大號的水藍色寢衣,襯托得整個人高大壯,一臉橫肉猙獰地扭曲到一起,看起來也是剛沐浴好正準備就寢呢,跟南素柔比起來,南惜緣整個就是衣衫不整。
南惜緣一見到南素柔,立即拉着南素柔的手,拔腿往屋外跑,口中還一邊用嘶啞的聲調咆哮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咱們一邊走一邊說,我聽外頭的人說父親要重罰我哥哥,父親可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兒。」
南素柔盯着她,禁不住道:「既然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怎麼會知道魏國公發了大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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