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筆直筆直的天后嗎？ 82.『只醉今迷』

    曾今今想想也對，明天演完了勢必還得跟大伙兒嗨一把，本來是打算帶着莫易久一起去的，太招搖了，可能人家也不願意。只可惜今天結束了還是撂不下擔子，沒法兒和莫易久放開了玩。

    旁邊楚景的目光還沒離開過曾今今，她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個不得了的事。

    &會兒演出結束你什麼安排？」她問。

    &我媽那兒蹭飯。」曾今今瞥眼看向楚景：「你呢？會男朋友？」圈內圈外都知道，楚景有個交往了七年的男友，才貌雙全還善於經營。

    &人還在國外胡天胡地呢。」她撥弄塗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頭，繼續道：「我本來想約你一塊兒吃晚飯的，多可憐，你就這麼丟我一個了。」

    曾今今覺得她這意思是想自己邀她吃飯，實在猶豫，又不好意思拒絕，內心掙扎三秒，只好對不起莫易久一回，回頭賠罪。反正這姑娘什麼都聽到了。

    &結束了你跟我一塊兒走啊，到我媽家去吃飯。」

    &怎麼好意思呢？」楚景假意拒絕，也不等曾今今開口說些什麼，緊接着道：「哎，只好打擾了，不過我胃口小，吃不了你家多少糧食。」

    &擾什麼呀，一雙筷子的事兒，我媽好手藝，你敞開了吃。」曾今今這麼說着，心裏想的卻是：什麼文藝范兒美女主持人？還是一女無賴嘛……

    給莫易久發去了信息，告知晚餐會多一張嘴的事，還是張名嘴。莫易久回過來一串長長的句號，曾今今幾乎可以想像手機屏那邊，她丟白眼的樣子，趕緊解釋：

    看不出語氣喜惡。

    曾今今不是很明白莫易久為什麼要這麼問，想也許是對方認為，和她吃飯的同時又請了隨隨便便交情不深的人實在不太尊重，便回：

    怎麼又是一串句號，曾今今get不到莫易久的點，發過去一串問號。

    然而要保留的是什麼呢？曾今今尋思着，或許就是那些不能公佈於眾的東西，比如收入、偏見、感情？

    這種情況，基本都是莫易久發了什麼關於她的微博。她點了莫易久的主頁，最新一條：

    下面的轉發和評論量還不少：

    曾今今一開始還覺得挺欣喜，莫易久這樣公開的支持讓她十分意外。但看到最後一條，驚奇自己居然出了個50錯別字的『只醉今迷』後援團的同時，差點被「第五排中間席位」這幾個字嚇死。

    等一下……曾今今反覆幾遍回憶：天哪媽弄來的那四張票好像在第三排，也是中間席位！

    曾今今整個人都慌了，雖然隔了一排，還是黑燈瞎火的，但也難保不會被認出來。要真出了這事兒，估計現場得亂。雖然說看舞台劇的觀眾普遍比較「沉得住氣」，但是這台劇不一樣，明星陣容，各路迷妹迷弟來了不少，現場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趕緊給曾媽媽打了電話，讓出門時給她包嚴實點兒別給人發現了。曾媽媽滿口答應說早有準備，昨天就從團里拿了個大長卷的假髮回來，莫易久一戴上，立馬只剩眼睛鼻子嘴了，臉型什麼模樣都看不出來，再化個與往日不同的妝，戴個大黑框的眼鏡，她自己照鏡子都認不得。

    曾今今聽她一形容真得捏一把汗。與往日不同的妝？莫易久出道這麼久了什麼妝沒玩兒過，這要不同起來，得多奇葩。她千叮嚀萬囑咐，讓曾媽媽別把莫易久折騰壞了，回頭還見人呢。又給莫易久發了信息，說別放縱那個是她媽的女人，不願意乾的拒絕就好，絕對不用不好意思。

    莫易久發來一串「嘿嘿嘿嘿……」曾今今腦子裏就倆字兒：完蛋。

    趁着離開場還有點時間，又實在緊張得沒心情再記一遍台詞，曾今今默默低頭翻回微博，轉發了莫易久的那段話，評論：

    下面立即有『只醉今迷』後援團回覆：

    曾今今樂呵呵地關注了自己第一支野生後援團，機智地回覆：所以你們只要看舞台上就好了，舞台下面誰來了誰走了，千萬不要去注意。

    到點，一切完畢，場中已經坐滿了人，燈暗，一片漆黑。曾今今等到了莫易久的信息，已經成功潛入。她放下心了，才將手機調到靜音，耐心候場。

    現場很安靜，除了開場時的掌聲，之後幾乎沒有聽到任何舞台以外的聲音。幾位主演都上了台，如同先前所排練的，沒有出現任何突發情況，十分順利。尤其是飾演柳柔兒的謝向藍忙碌於更換造型，下了台幾乎喘不勻一口氣，就得換衣服換妝容。經過這段時間的聯繫，她竟生生將自己的口音磨了，敬業得可怕。

    曾今今的戲份在開場後二十分鐘以後才有，第一場就是和客人跳交誼舞，與其他一眾飾演舞女的演員一起被作為女主角柳柔兒的人肉背景，十分不起眼。謝向藍在立麥前唱得妖嬈深情，曾今今着一身繡着血色芙蓉的白緞旗袍，架着男舞伴的肩膀，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台下……

    燈光晃暈了她的眼，莫易久，沒法兒看見。但她能想像莫易久注視着自己的眼神，深邃且包含感情，讓人產生被鼓勵，被期待，被寄予厚望的感覺。

    曾今今希望自己的表現不會讓她失望，不對，不該僅是這點要求。

    她渴望看到莫易久喜出望外的表情，她想做到極致，那麼……也不負那暫無着落的千字誇獎。莫易久是驕傲的，相比強求別人買她個面子附和一二，該是更希望得到思想上的完全認同。而這一回……曾今今認定，能否維護她的驕傲，自己的表現至關重要。

    一幕結束，她回到後台，高跟鞋發出叩叩叩的聲響，在一團忙亂的後台里，敲擊出唯一平穩的節奏。曾今今站在化妝鏡前，筆直筆直地站立，她凝視着鏡子裏，是那個叫章華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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