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人大手一揮,身後弓箭齊發,刷刷的射入那些護衛面前的泥地中,眾護衛倒退了一步,「王爺。(下.載.樓)」
德王大掌緊緊一收,額前青筋猛跳,冷厲道:「你等何意?驛館前行兇,目無王法了?」
「王爺,我等江湖中人,向來目無法紀,王爺若要再往前走,可得想好了。」
眾黑衣人依然滿弓而待。
德王眼底狂怒,凶光逼人。
想來這些人是不讓他離開。
他想要做的事,想來別人也想到了,會是誰?
年畫?
絳紫錦袍角重重一甩,似一道驚人閃電無聲划過,「走!」說完轉身入內。
眾護衛緊隨着入驛館。
諸葛流望着那消失的背影,眸光微閃。
真讓年畫測中了。
……
時已五更。
年畫在廂房內來回的踱步,神情凝重。
她實在無法入眠。
前前後後思量,越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德王所為,此人,當真是伏在皇帝身邊的一匹老狼,狠辣、兇殘。
「年元帥。」三水敲門。
她眸光一閃,想來是諸葛流那邊有消息,快步走去開門,「如何?」
三水雙手捂到嘴邊,邊哈氣入屋,返身關上了門,挑眉,「年元帥真猜中了,德王方才要出城,被諸葛大叔攔下了,氣得不行呢。」
「好,那便好。」年畫淡笑。
「年元帥,都已五更,你快歇着吧。」三水奔到火爐邊取暖。
年畫想了想,「好。」轉身往內屋走。
「我就在外屋,有事兒喊我。」三水道。
現下形勢複雜,他可不敢馬虎。
年畫淡聲應,也不再堅持讓他出去,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
太陽破雲而出,如爛銀碎金般,耀眼刺目。
殘冰漸融,水跡點點,在陽光下閃着晶亮。
「元帥……」
砰砰敲門聲把年畫喚醒,她睜開眼,腦中一閃,躍身而起。
「哦,是秦將軍啊。」
外間傳來三水迷糊似未睡醒的聲音。
「你小子,睡那麼死。」秦江槐瞥眼掃三水。
三水撓撓頭,笑道:「下次不敢了,秦將軍,你稍等,我去請年元帥。」
「江槐,有何情況?」不待他入內,已穿戴好的年畫大步而出。
秦江槐臉色沉重,道:「皇上果然是被蘇鏡劫去,這蘇鏡一早便在城外叫囂了。」
年畫心一沉,眸光寒冰飛掠,「走,上城樓。」
說完大步向外走。
「你先吃早飯再去吧。」秦江槐擰眉喊,「反正已是被劫。」
「不吃。」
扔下兩個字,已不見人影。
秦江槐無奈,大步追出去。
三水也不敢懈怠,小跑奔了跟着。
東城摟上已是人聲沸鼎,眾人似在爭執什麼。
「年元帥來了。」有人喊。
「末將見過年元帥。」眾人施禮。
年畫抬了抬手,道:「諸位免禮。」
急步走到城牆邊,眸光向城外看去。
距護城河幾十丈外,黑壓壓的天留大軍,整齊而待,喊聲震天。
「降城降城……」
在大軍陣中,高台搭起,高台中間綁着一個黑袍身影,不是月祐潾還能是誰?
雖然心中有準備,年畫依然感到心似被無數棉絮塞了,堵得慌。
「年元帥,真是皇上,蘇鏡要我們降城,現下怎辦?」秦太尉濃眉擰成了一條線。
「年畫,你看你,皇上因你……」
「德王爺,這是陣前,請王爺自重。」年畫冷眸犀利一掃,沉聲喝住。
德王抿抿唇,扭開了臉。
蘇鏡坐在龐大的戰車上,抬手制止那些吶喊,大聲喊道。
「姓年的,乖乖降了,你們的皇帝都在本太子手中了,你還逞什麼強?不然,你們的皇帝可有苦頭吃了。」
月祐潾抬眸遠望那城牆上,依稀看到那張與年畫一模一樣的臉,彎唇苦笑。
只為確認那個人,自己落此下場,悔嗎?
微仰頭看那如水清藍的天空。
父皇,皇兒對不起您,對不起月氏列祖列宗。
年畫看着月祐潾,她似乎看到那苦澀、不甘,心底涌了五味雜陳,眸光如薄冰刀刃掠向蘇鏡,沉聲道:「江槐,弓箭手射他陣前。」
「是。」秦江槐應了轉身揮令旗。
「年畫你這是作甚?」德王轉頭看,惱聲喝。
年畫眸光如冰峰上那一柱千年寒冰,冷冷看他一眼,凝定不言,德王眸光閃爍一下,抿唇噤了聲。
城上萬箭齊發,齊刷刷射在天留軍陣前,一排箭刺入泥地中,堅挺錚然,似一條警告線。
「哈哈哈……」空中傳來蘇鏡狂肆的笑聲,「姓年的,你帶種!」
「蘇鏡,吾皇若少一根寒毛,你休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年畫冷冷喊道。
蘇鏡眸光凝定,探究的遠望那城牆上之人。
清瘦身影,氣勢倒是不弱。
「降了,本太子保證還你一個活人,若不然,殺了你皇,看你還能撐得了幾日?」
年畫冷笑,「蘇鏡,你真當別人是無知小兒?本元帥降了,你會給本元帥一個死人,或者加上本元帥的人頭。蘇鏡,你別以為勝券在握,你一日得不到你想要的這月玄國江山,你都不敢對吾皇怎樣的,本元帥若不降,你困着吾皇亦無用,用這般下三爛手段,有本事與我軍打過,戰場上見真章。」
聽得她這一番話,秦太尉等人紛紛點頭稱讚。
高台上月祐潾微微笑笑。
這年華,倒是有些骨氣,與年畫甚像。
蘇鏡身子怔了怔,仰臉看向月祐潾,眸色深沉。
這姓年的說得甚是有理,自己即便是捉了這皇帝,未必就一定能取得了這月玄國江山。
想到此處,惱聲喊:「少廢費,想讓你們皇帝活着,你就給本太子降了。」
城牆上,一抹月白身影讓人扶着緩緩走來。
「快,出城攻其不備,給他蘇鏡一個下馬威。」易容成鳳君晚的柳飄飄冷聲道。
「鳳右相……」
眾人施禮。
「無需多禮。」
柳飄飄立在年畫面前看她。
年畫擰眉,他這是作何?先前沒說要出城交戰。
秦太尉道:「鳳右相,若此事出城戰,只怕他蘇鏡把皇上推到陣前便麻煩了。」
柳飄飄淡勾唇,道:「他不敢,正如年元帥所說,他不敢讓吾皇受半分傷的,他要用吾皇換這月玄國江山,他愛護皇上都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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