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晚取了錦帕,「過來,父皇替你擦擦汗,下回可不許這般。zha4ngdegao複製網址訪問」
弘時小臉兒笑成一朵花兒。
今兒母后替他拭汗,父皇亦替他拭汗,真是太好了。
月弘時靠在鳳君晚膝蓋邊,眼角餘光偷睨看着,一時還不太敢開口。
「找父皇有何事?是想一起用晚膳?」鳳君晚淡聲開口。
弘兒這般急着找他,想來不會是小事兒。
「嗯,晚膳自是想與父皇一起用,但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兒要與父皇說。」月弘時微咬了唇瓣,輕聲道。
「那弘兒說吧。」鳳君晚把錦帕放置一旁,微微笑笑,道。
月弘時轉了頭看一眼三水,「三水師父,你先退下。」
三水點點頭,躬身退出。
這小祖宗,搞什麼呀,神神秘秘的,往時事兒與不瞞他的,今兒竟不讓他知道了,真是。
鳳君晚倒了溫水,遞到他小手中,「喝吧。」
月弘時笑笑,「咕嚕咕嚕」喝完,自己把水盞放置案几上,然後撩了袍跪落。
「闖禍了?」鳳君晚鳳眸一掠,凝神看他。
月弘時搖頭,小手兒伸到懷中,將那錦帕小心翼翼的取出,輕聲道:「父皇識得這個嗎?」
月芽白的錦帕,邊角上似乎是臘梅的圖案。
眸子一閃,心頭咯的一下,長指一捏,取過那錦帕來看,淡淡的沉香氣味,夾了絲絲汗味,那繡工蹩角的黃臘梅,在他眼前不停的放大。
「這是從何而來的?」鳳君晚因激動令聲音微顫,猛的將月弘時抱起,大手抓了他雙肩,眸光幾乎把他望穿。
「弘兒,你今天去哪兒了?這錦帕怎來的?」
「父皇弘時見自己父皇那麼緊張,心底可樂開了花,想來父皇是很想知道母后下落的。
鳳君晚一把將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坐了,大手捏緊了那錦帕,催促他,「快說。」
這是那個女人的錦帕,他認得出。
月弘時眨巴着眼眸,臉上笑成一朵花兒,「是母后給我的,今兒我去皇莊放紙鳶兒,她突然就來了,幫我放紙鳶兒,還替我擦汗,就把錦帕給我了。」
鳳君晚神情一滯,擰了眉道:「你怎就知道那就是你母后?她說了嗎?」
「她那般偷偷的出現,自然是沒有說她就是母后了,我……我,這事兒還請父皇原諒弘兒及弘兒的三位師父,華師父讓我看了他的臉了,他也告訴我他是弘兒的小舅舅,他還說母后眉間有一粒黑痣,我就是這樣把母后認出來的,她今日沒有易容,就穿了侍衛的服飾就混入了皇莊到了我身旁。」月弘時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輕聲道。
鳳君晚愣了不動。
那女人真的回來了,她就只偷偷的去看兒子,竟不理他?
真是狠心的女人。
「父皇。」月弘時見他面無表情,伸手輕輕搖搖他手臂,怯聲道:「父皇,您在生氣嗎?您別責罰弘兒的三位師父,他們也是為了弘兒好……」
「生氣?父皇是生氣。」鳳君晚擰了眉,咬牙道。
「啊,父皇真的生氣呀?」月弘時低了頭。
他開始後悔把此事告訴父皇了。
鳳君晚大手輕撫了下他臉頰,笑了笑道:「父皇不是氣弘兒,也不怪你那三位師父,還該謝謝你小舅舅讓你看了他的臉,若不然你今日怎能將你母后認出來?是父皇不好,父皇早該告訴你有關你母后的事兒,父皇是想等你大一些再說,也在想着你母后也該回來了。你母后可知你認得她?」
月弘時眸子一閃,咧了嘴開心又得意的笑,「母后不知我認得她,我一開始以為是小舅舅來了,便喊小舅舅,後來我認出了她也都是喊她小舅舅,她便不知了。」
「聰明。」鳳君晚眼底滿滿的溢着愉悅,「那後來呢?你怎不喊你三水師父把她扣下來?」
他直後悔自己今日沒有陪兒子去放紙鳶。
「我不敢,我怕嚇跑了母后,不過,我與母后說了明兒還會去放紙鳶,她答應我會來陪我玩兒的。」月弘時興奮不已,「我一回來便來找父皇了,父皇,快想想辦法,明兒把母后帶回宮,再不許她走了。」
鳳君晚眸光一亮,「弘兒太聰明了。」大手忍不住輕捏一下他那臉蛋兒。
「我很聰明嗎?」月弘時仰了小臉,眸底閃了靈黠與得意。
「嗯,聰明,不愧是父皇與你母后的兒子。」鳳君晚難得的哈哈笑開,心底似烏雲散開見了晴天似的,是這三年多唯一一次開懷大笑。
這次無論如何再也不許她跑了,綁也得把她綁回來。
月弘時着急的扯着他手臂,「父皇父皇,快想想法子,明兒把母后給逮住。」
「你也想把你母后逮住呀?」鳳君晚看着兒子這副模樣兒,樂得不行。
「嗯嗯,是要用逮的,母后太壞了,都不要弘兒的。」月弘時說到最後一句時,低了頭靠入他懷裏,竟嗚嗚的哭了,「母后不要弘兒……父皇……母后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弘兒啊?」
鳳君晚心一沉,緊緊的摟着他,大手輕撫他脊背,輕柔道:「弘兒,弘兒,別哭,母后不是不要你,她是在生父皇的氣,是父皇把她氣跑的,這與弘兒無關,別哭。」
他知她為何而離開,可有時候有些事兒真是事出無奈,她就不能體晾體晾嗎?都當娘了,還一副孩兒心性,把自己的孩兒扔一邊,讓弘兒從小就沒有了娘親的疼愛,真是不該呢。
「真的嗎?」月弘時抬頭看他,臉上掛了淚珠兒。
「真的。」鳳君晚取了錦帕擦拭他臉上淚珠,輕聲道:「天底下哪有不疼兒的娘。」
「嗯,三水師父也是這般說的。」月弘時咧嘴笑,「父皇,母后今兒來看我,就是心疼我是嗎?」
「是呀。」鳳君晚苦笑。
在她眼裏,他是不如孩兒重要了。
「父皇,快快想法子。」月弘時歡快的催促着。
鳳君晚沉吟片刻,「你去把你三水師父喊進來。」
弘時輕輕從他腿上滑落,奔去開了門,伸了頭大聲喊,「三水師父快來,父皇要見你。」
三水眨了眼眸,快步入內。
聽得鳳君晚說了,他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今日那侍衛怪怪的,放跑了紙鳶見了我們便跑,原來是畫兒姐呀。」
「弘兒已與她約好明日再去放紙鳶,你安排一下,可不許打草驚蛇,此事,朕只讓你知,若是明兒見不到她,便是你走漏的風聲。」鳳君晚似笑非笑的看他。
三水心頭咯噔一下,臉色微白,連連擺手道:「皇上,小奴可是一直不知畫兒姐下落的,今兒她扮裝成侍衛,也不是小奴幫的忙。」
完了,大師兄懷疑他了。
鳳君晚抱着月弘時,不緊不慢道:「朕知不是你,你想想會是誰?」
月弘時窩在他懷中,眨巴着眼兒看着,極安靜。
從兩歲開始,父皇便經常讓他在御書房旁聽,有許多事兒,他便是這樣學來的。
三水撫了腦袋,細想,突然,眼兒一亮,「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想到了嗎?」鳳君晚悠然道。
三水笑笑,「想到了想到了,應該是卞大人,其實這三年來,他經常會向小奴打聽太子殿下的事兒,每隔半年便送一些孩兒衣物來,說是他送給太子殿下的,此事兒,小奴也沒往心裏去,那是卞大人一番心意,而且衣物亦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小奴便沒有向皇上稟報。小奴想來想去,肯定不會是小師弟與子宿,應該就是他與畫兒姐有接觸了。」
鳳君晚心底微怔,沒想到那女人還留了這一手,一心竟是她的人?面上不動聲色,道:「方才卞愛卿離殿可有遇上弘兒?」
「有。」
三水與月弘時異口同聲。
「父皇,那怎麼辦呀?他會不會馬上向母后通風報信呀?」月弘時急得坐直了身子,眸光憂慮看着自己的父皇。
鳳君晚思忖片刻,道:「三水,你馬上去把卞愛卿喚來,就這一會兒功夫,想來他沒那麼快離宮。」
「三水師父,快去。」月弘時急得直揮手。
「是,是,小奴這便去。」三水站起身,退身,轉身快步往外走。
「弘兒勿急。」鳳君晚握了他那小手兒,「就算卞愛卿回到了相府,不一定會向你母后通風報信,料他亦想不到你來見父皇是作甚的,你不是說你母后不知你認得她嗎?無事的,別擔心。」
「嗯嗯。」月弘時點點頭。
卞一心入了御書房,見鳳君晚懷裏的月弘時,愣了愣,極快跪落施禮,「見過皇上。」
這半道將他尋回,會是何事?
「起吧。」
卞一心站起身,抬頭對上鳳君晚那泛着冷意的眸,眸一閃,微垂了眼帘,心底「撲通」,沉重一跳。
皇上發現什麼了?
「一心,還需朕問嗎?」鳳君晚冷聲開口。
這回,寧可殺錯亦不會放過了。
再也不能留任何機會讓那女人跑掉。
卞一心腦中轟地一聲,瞬間一片空白,緊剩那點意識令他飛快的跪落,口呼,「微臣斗膽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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