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琉璃般的天色。《+棋+子+小+說+網 www.奉獻》
秋風颯颯,秋菊千姿百態全盛張揚着,或黃或紫或白,色彩繽紛,菊香滿天飄。
「小祖宗,您慢點跑,小心摔了。」三水笑呵呵的御花園中追着三歲半的月弘時跑。
月弘時突然頓足,轉身,負手,清雋小臉歪仰着,聲音微涼,「都說我不是小祖宗了,我叫月弘時。」
「喲,小祖宗,不,太子殿下,您那名兒,小奴可不敢喚,那只能是皇上及太后娘娘喚的。」
年華自花間轉出,手中捧了一個圓簸箕,笑眯眯道:「殿下,該是識藥的課了,快到亭中來,把續斷,杜腫,威仙靈,三種藥材分出來。」
「好。」月弘時鳳眸微閃,淡笑,撒丫往八角涼亭跑。
三水望一眼那圓簸箕中散亂的藥,撇嘴,「這麼快便學到識這些藥材了?」
「都一年了,還沒學到嗎?殿下已會寫方子了,就你整日的耍弄那些飛鏢,殿下才多大,你便教那傷人利器,多不安全。」年華亦撇撇嘴,向亭中走。
三水三步並兩步跟着,道:「我那不是替二師兄教的嘛,歧黃之術你包攬了,兵法子宿教了,謀術皇上親自指點,你們都是一人教一樣,我就慘了,得替二師兄教飛鏢,替畫兒姐教丹青……」
「噓……你這大嘴巴,就不能收一收?」年華回頭瞪看他。
一轉頭便看到月弘時在他面前立着,心底咯噔一下,展顏笑道:「殿下,快入亭中,識藥。」
月弘時小臉淡冷,黑溜溜的眸越過他看着三水,小薄唇輕啟,「畫兒姐是誰?」
三水遲疑了好一會兒,自年華身後伸了頭出來,看着他,訕笑,「那是……那是我們的小……小師妹。」
完了,這下完了,禍從口出啊。
大師兄怕孩子小承受不了,自殿下會說話,便只告訴他他的母后去了很遠的地方替人治病,本想着尋個一年半載能將人尋回來,哪知這三年多過去了,影兒都沒見着,如今殿下都三歲半了,樣樣事兒賊精,看來這對殿下撒的這謊是難再掩下去了。
月弘時唇角微動,諷笑,「即便你是我的師父,我照樣敢罰你。」
「殿下,饒命啊……那……那真的是我們的小師妹,不信,你問你華師父。」三水睨眼的朝年華偷看一眼,心底得意笑笑。
別想要他一個擔了這罪責,這謊話,大家都有份兒撒的。
月弘時將眸光轉向年華,長長的眼睫毛微閃,「華師父?」
年華心底直罵三水嘴碎,眸子眨了眨,強裝鎮定,唇角輕牽,道:「是我們的小師妹,別說這個了,來,識藥。」
說完上前牽了他小手兒。
月弘時把手兒抽了出來,側頭看他,疑聲道:「怎從未聽你們提起?父皇亦從未說有小師妹,你們如實說來,我去問了父皇自然知真假,若是你們合謀起來騙我,哼!」
「哎呀。」三水一步上前,蹲下來雙手扶着他雙肩,輕撫撫,「不就是個名兒嗎?我們認識的人可多了,總不能每人都在殿下面前提呀,殿下還是快學功課吧,待你長大了自然知了。」
笨孩兒好哄,可賊精的孩兒真不好哄。
「是呀是呀,殿下長大了便自然能知,來,先把藥材分了出來。」年華踏入亭中,把圓簸箕放在石桌上,站到一旁等他。
月弘時往後退一步,臉色微冷,擰了擰眉道:「你們越是這般,便越是有問題,不說是吧?不說我問父皇去。」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哎,殿下,可不能問皇上啊。」三水喊,站起身大步追去。
要是大師兄知道了是他說漏了嘴,非揭了他的皮。
沒走幾步,那一廂任子宿迎面大步而來。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他頓足施禮,問道。
月弘時仰臉看看他,又轉頭看看三水及年華,唇角微動,「想來你也不會說的了,我去尋父皇。」
任子宿看到三水及年華擠眉弄眉,淡笑,便伸手攔了他,「殿下,是何事?且說來聽聽。」
「畫兒姐是誰?」月弘時小臉兒緊繃,未帶一絲笑問道。
任子宿微怔,掃看一眼後面那二人,那兩人不約而同的撇嘴。
他淡笑,道:「這個呀,何人呀?微臣不識得。」
他算是明白是何事了,定是那兩人說漏了嘴,殿下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便才會要去問皇上,他知是個棘手問題,乾脆就說不識得。
那後面二人朝他揮手瞪目,可是意見大了。
月弘時小手指了他,冷道:「我都說你們……一群騙子。」
說完閃身便要走。
「哎呀殿下。」三水幾步竄上,伸手拉住他,「小祖宗呀,不就是個人名嗎?至於較勁成這樣嗎?」
「是你們較勁。」月弘時眼眸兒靈動,諷道:「你們做賊心虛,不就一個人名嗎?說了不就完事兒了嗎?你們偏不說,不說便是有大問題,你們當我小孩兒哄呀。」
「你本身就是小孩兒。」
三人哭笑不得。
「不是說了嗎?是我們的小師妹。」三水訕然笑道。
月弘時仰頭向任子宿,道:「可子宿師父又說不識得。」
任子宿微微一笑,「微臣與他們不是師兄弟,不識得是自然的。」
「騙人。」月弘時水亮水亮的黑眼兒轉溜溜,「一群大騙子,我去問父皇,你們都別攔我,若不然,斷絕師徒關係。」
三人又哭笑不得。
這天底下還有徒兒與師父說斷絕師徒關係的?
「等等。」年華自亭中出來,快步上前,站在月弘時面前,沉吟片刻,朝三水及任子宿看去,「要不就告訴殿下吧,他也這般大了……」
「哎呀哎呀。」三水扯了他,濃眉擰成了一條繩,「若是皇上知道了,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可是……」年華眨着眼眸,心底總覺得不是滋味,他幾乎日日對着自己的外甥,可不得認,當真不舒服。
任子宿雙手抱臂,慢條斯禮道:「我覺得不該這般下去,宮裏頭人多嘴雜。」
「哎呀,可這都不該是我們的事兒呀。」三水嘟嚷。
「還不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好事兒?」年華眸光轉向他,沒好氣的瞪看。
「我可以不告訴父皇。」月弘時淡定自若的看幾人,「若是不說,我便告訴父皇。」
三水轉頭看他,看他那靈黠的眸子,瞬感上了這小子的當。
欲擒故縱,聲東擊西。
這可是皇帝的兒子呀,他們哪玩得過他?
年華輕撫了前額,把心一橫,蹲了下來,拉了他的手,輕聲道:「殿下,你年紀還小,有很多事兒,就算告訴你也不一定能懂,不過,你既然這般說了,那便告訴你吧,但是,你一定要保證,不能讓皇上知道,你就裝着不知便好,行不?」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月弘時輕舉了小手兒道。
一旁三水苦了臉,「小師弟,真要說啊?」
「都這份上了,還能如何?惹事兒的還不是你?」年華站起身,牽着月弘時的手兒,「入亭中坐下來說。」
「好。」月弘時安安靜靜的應。
三個大男人,一個小孩兒,在亭中低低私語,直說到日暮。
月弘時那靈動的黑眸眨呀眨,眸內水汪汪朦朧一片,看向年華道:「這麼說,你是我的小舅舅?」
「嗯。」提及往事,年華情緒低落,輕聲應。
月弘時又看向任子宿,「你是我的大舅舅?」
任子宿大手輕撫他小肩膀,微微笑,「是,算得上是,皇后是微臣的義妹,那你便是微臣的小外甥。」
「那麼,是母后不要我了,是嗎?」月弘時那早蓄滿眼眶的淚刷的滑下,「原來母后是不要我了。」
「不是不是。」
三人異口同聲,急道。
「那怎不是?」月弘時嗚嗚而哭,「我都三歲半了,母后都還不回來,她肯定是不要我了,我都好乖的呢,她怎就不要我?」
年華心頭一動,將他抱入懷中,大手擦拭了他臉上的淚,柔聲道:「殿下別哭,你母后不是不要你,她……只是想出去玩玩,玩累了便會回來了,殿下那麼乖那麼懂事兒,她肯定很喜歡,你別哭,哭多傷了身子可不好,你母后可不喜歡身子弱的孩子。」
月弘時汲了汲鼻子,眼角掛着淚,看他,「是嗎?」
「是的。」年華點頭,取了錦帕擦他的臉。
三水站起身四處張望,「小祖宗,快別哭了,讓別人聽到了可就麻煩了,你說好的,不讓皇上知道此事,你可別哭腫了眼睛,要不然,想瞞也瞞不住。」
月弘時抿了抿唇,「嗯,我知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尋母后?」
「哎呀,小祖宗,我們可沒說去尋你母后呀,尋不着的,她有心躲着,哪怕她就在隔壁住着,你也尋不着。」三水臉色一變,擺手道。
任子宿亦撫一下他腦袋道:「是啊,你三水師父說得有道理,有心躲着,真是尋不着的。」
「那如何是好?」月弘時眨了眨淚眼,難過的低了頭。
年華看着他那傷心的模樣,心疼極了,腦中靈光一閃,輕摟着他道:「殿下,想不想見見你母后長得什麼模樣兒?」(掩妝皇后../29/29643/)--(掩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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