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餵我說這個門上的牌子是不是不太友好啊。」章龍在藍染胸下做人的被她擠在身下,因為小小的一扇木門被十一個人圍觀,能讓人下腳的地方還是有點少的——林玟趴在羋麒身上,胸擱在羋麒後腦勺上,章龍看了看羋麒,後者已經開始流汗了。
希望不是緊張或者害羞的汗水,不然讓林玟發現你今天就完蛋了,章龍和羋麒對視了一眼,眨着眼將這樣的信息發了過去,後者瞪了他一眼一挺身將林玟掀了下去——後者咿呀一聲尖叫就飄了起來「搞什麼嘛,差點摔到我!」
「你們打算在這裏過年嗎?」羋麒指了指門口,「都進去都進去,誰想打頭陣?」
「反正我不打,」沈浩往後退了兩步,諸葛嗣看着他心說你個t不往前沖,往後退兩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小小的動作。。。額咳咳串了,而沈浩往後退還連連擺手,「說實話我也覺得進去參加什麼考驗不合適嗎,像我這種誠信死肥宅還是老老實實做群里的丟人擔當吧。」
木門扇掛着個牌子,根據黑王白王的說法,牌子上寫的字就是這扇門內考驗的主題,但是他們並沒有告訴諸葛嗣他們裏面的考驗是什麼——諸葛嗣希望是一份卷子,一張只有選擇題的卷子,另外再來兩根鉛筆和一塊橡皮就更好了,至於其他選項最好都別來,不然他容易被整死,無數的經驗告訴他,這扇門後面有着極其坑爹的事情即將發生。
「入此門者當放棄世俗的人際關係。。。。嗎。真的很有哲學王這個王八蛋的風格呢。」人群最後個子最高的苗蕙摸着胸口的鋼釘沉聲說道,突然白珞覺得自己脖子上滴到了什麼溫熱的液體,摸了摸白珞發現竟然是血,而且隨着她回頭,「苗老大!你在幹什麼!喂喂餵章龍哥快來個他止血啊!」
眾人這才注意到苗蕙已經將鋼釘掐的變形,而旋在骨頭裏的部分也被他生硬地往外拔出來,苗蕙渾身青筋都鼓了出來,也不知道這些青筋是因為拔鋼釘期間的劇痛,還是因為心理因素導致的,但是他整個人撒發着讓人恐懼的氣勢是一點都沒錯的——是什麼蒙蔽了她的雙眼?是憤怒和仇恨!
章龍掏出手術刀和傷藥吞了口口水,「苗哥,冷靜,冷靜,大哥算了算了,我給你包紮取鋼釘行嗎?」
然而回應他的是苗蕙猛地一使勁將帶着白色和紅色肉塊兒的鋼釘丟在地上,整個人似乎已經聽見別的了,「看來這扇門後面有東西在呼喚我,是什麼呢?是什麼呢?是我那些戰友的亡魂啊!」
苗蕙擠開人群,甚至將丁鐺撞倒在地也沒有注意到,一腳踢在門上,木門咣當一聲打開,後面一片刺眼的白光讓人看不清門裏有什麼,「你們進你進我不管了!但是我一定要將哪個王八蛋拎出來!然後一根一根的挑斷他的神經,扒了他的皮,將他的身體切碎成肉泥餵給他吃!」
說完苗蕙就義無反顧的衝進白光里,羋麒看了看章龍,「看來藥效過了,我就知道應該帶着注射用針劑過來的。」
「你個馬後炮。」章龍翻了翻白眼收起手術刀,「那麼下一個誰進?」
諸葛嗣聳了聳肩膀,「我。」
拉提法緊跟着諸葛嗣走進光門,而白珞和藍染則肩並肩溜達進去,而後鈴鐺姐妹也被羋麒勸了進去——她們雖然非常獨立和反權威,但是羋麒的話她們還是聽的,或者說他們至少認為進去是正確的應該做的。
「那我先走啦,待會兒見嘿嘿。」林玟自己飄了進去,門外就剩下章龍沈浩和羋麒了,「那什麼,參謀你先請?」沈浩做了個請的手勢,章龍眼珠已轉也跟着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羋麒捂着額準備勸他倆的時候這倆忽然暴起,一人扛住羋麒一邊,「走您的吧!」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沒安好心!」被扔進門裏的羋麒一手抓住一個人,緊接着兩條繩索將羋麒和章龍沈浩捆了個瓷實,在後者們的臥槽聲里,三人一起滾進門內,而在章龍的腳後跟全都沒入白光,門吱吱扭扭的關上了,整個棋盤恢復了平靜。
章龍猛然醒來,環視着四周,自己身處在一出酒店大堂里,富麗堂皇的裝飾和跟鏡子一樣光亮的大理石地板讓章龍皺起了眉頭——這裏非常眼熟,眼熟到他都能猜到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了。
創世紀前四年,自己曾經在這裏親手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那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用的凌遲那種讓人恐懼的手法。
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但是似乎有沒有忘記,章龍揉着太陽穴靠在椅背上,在他的記憶里,自己似乎做了一個關於未來的某一天世界毀滅之後自己跟着夥伴們冒險的夢。。。。。。不對,自己明明是第一次來這裏,怎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殺人?凌遲?這是什麼?話說回來自己是怎麼到這裏的?
剛才醒過來的一瞬間還很清晰的記憶因為章龍越來越強烈的思索而變得模糊,就好像他們不曾存在過,是了,他們都是假的,章龍反應過來了,原來自己剛才睡着了,那只不過是個夢罷了,誒對了,剛才自己夢到了什麼來着?明明剛剛還記得。。。。
「話說回來,我到這裏是幹什麼來了?」
「哥,已經打聽出來了,房間號2214。」章龍看着前台一名黑衣光頭朝自己跑過來,遞給自己一張房卡,「哥你還好嗎?從剛才開始你就非常的。。。不正常。。。」
房卡?2214?叔叔的保鏢?章龍一臉疑惑的接過房卡,「這是什麼?為什麼我們會。。。。。。」
他想問為什麼我們會在這兒,但是忽然一股子強烈的心悸讓他手開始顫抖,剛才還沒有的記憶像是融化的冰塊兒一樣呈現在他眼前,章龍猛地拉開自己的風衣,一排手術刀刀柄閃着冰冷的閃光,而另一側的兜里,手機的屏保則是一張美到讓章龍不想錯開眼珠的姑娘照片。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剛才說房間號是多少!多少!」
「2、2214,哥你冷靜點,你這樣兄弟很害怕啊。」
甩下黑衣保鏢,章龍瘋了一樣沖向電梯,無人的電梯門正在關閉,而章龍卻不管不顧,三步兩步衝上去,一把將電梯門撐開,衝進空電梯直接按下22層按鈕,保鏢這時候也跑了過來,三人在電梯裏沉默不言,而章龍則手裏捏着手術刀墊着腳——這樣的場景自己在哪見過,絕對見過,是剛才的夢嗎?那這樣說來剛才夢裏的畫面是真的嗎?不要啊,給我等下啊!
電梯到了22層章龍拔腿朝着14號房間就沖了過去,讓然後一腳踹開房門,然而房間裏的場景和他在夢裏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藍染癱在床上,而肥胖如豬的男人則在抽煙。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台詞,熟悉的藍染從他身旁跑出去,章龍呆若木雞一樣站在原地,為什麼這種感覺自己這樣熟悉?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這樣的疼?為什麼自己已經沒有了對這個人的恨意反倒是有一種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
一甩手,手術刀直接戳在胖子哽嗓咽喉上——章龍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手熟練地甩手術刀技術是什麼時候學會的,然後他就坐到了地上,「你們出去一下,讓我靜靜。」
門緩緩關上,章龍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他的嘴和嗓子不受控制的發出了聲音,「其實你不愛她對吧?」
「不,我愛她。」章龍回答道。
「但是她不愛你,她是一名厄特克特拉患者,不要自作多情了,她只是在你身上找到了她父親的影子罷了,你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代品。」章龍的語調聽上去非常不正常的說到,這是一種讓人噁心的一樣感覺,自言自語去有兩種聲音和語氣,就好像。。。章龍身體裏還有一個人。
這感覺相當克蘇魯。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我愛她。」章龍搖着頭。
「像你一樣優秀的男人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你完全不必糾結於她一個人,正所謂無欲則剛,像你這樣因為一個女人就脆弱的站不起來,以後的風浪還多着呢,萬一她有一天死了。。。『你就不活了嗎』?」最後六個字章龍的嗓子竟然發出了明顯是電子合成音的聲音,但是章龍本人並沒有注意到。
「死?不可能的。」
「是嗎?那你出去看看門外吧。」合成音咯咯咯的笑着,而房間內的扥光也逐漸昏暗,章龍身後的門縫裏也滲出了紅色的血跡,一切都在朝着恐怖片發展,但是章龍卻失神的沒有注意到,直到他打開門,仇毅捏着一顆頭顱站在血泊里仰天大笑着,「章龍!看看吧!這就是你最心愛的女人的腦袋!想想你當初對我做過的一切!這都是報應!報應!」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章龍腿一軟跪倒自地上,悲傷混雜着迷茫的情緒讓章龍不想再爬起來,「這都是什麼?都是什麼?為什麼會成這樣?明明、明明我就是來找。。。不。。我是來幹什麼的。。。不對。。。有什麼不對勁。。。」
章龍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眩暈感讓章龍難以自已的乾嘔起來,而合成音則在章龍而變漸遠,「因為一個人而脆弱,卻沒有因為那個人而頑強,也沒有因為那個人的逝去而成長,自甘墮落的殘次品,不合格。」
「我。。。我想起來了,測試,這是測試,****奶奶的的測試。。。唔頭好痛。。。」章龍無力的趴在地上,沉重的喘着粗氣,每一次呼吸他都覺得自己的肺葉子像是兩扇破風箱一樣,「雖然很難受,但是意外的記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真是見鬼。」
眼前的視野逐漸清晰,章龍看到自己對面也倒着一個人——藍染,和他正臉對臉四目相交,章龍發現藍染臉上有着淚痕,「看來你也失敗了?」
「恩。」藍染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真奇怪啊我竟然會哭,明明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好奇怪啊這種傷心的感覺,但是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為什麼會哭啊?」
「我也不知道,似乎忘了什麼相當重要的事情。」章龍艱難的爬起來,挪到藍染邊上將她抱在懷裏,輕輕地為她擦去眼淚,「不過看起來其他人都成功了呢,咱們。。。」
「還真是廢物二人組呢。」藍染一邊哭一邊笑了出來,「把頭轉過去,妝都哭花了。」
「我們放棄,希望其他人能繼續前進吧。」章龍對着黑王白王苦笑了一下,「不過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而就在他們連個附近,其他人也都從眩暈中逐漸清醒,一扇新的青銅門出現在剩餘的九人面前,在門前的迎賓地攤上,有着一行小字,諸葛嗣離着踏墊最近,看的最清楚——因人而脆弱,亦應因人而堅強,所謂放棄並非是勇氣的表現,有些時候也是懦弱的象徵。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道考驗。
「因人而強大嗎。。。。。還真是諷刺對不對?苗老大,鈴鐺姐妹。」羋麒環視了四周,章龍和藍染在他們眼裏確實看得到,但是卻變成了一黑一白的模樣,「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也看不到我們,甚至也觸碰不到我們,看來他們是沒通過考驗啊。真丟人。」
沈浩伸手在章龍的影子裏晃了晃,「真的摸不到,就好像一個立體影像。」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過了第一道考驗,這就夠了。」諸葛嗣爬起來拍拍並不存在的土,「雖然我根本不記得自己被考了什麼。」
「說的好像我們能記得似的,」林玟捂着腦袋爬了起來,「喂,白珞你還好吧?」
「還好還好,就是眼前有三個紅葉誒。。。。」白珞迷迷糊糊的站起來指着諸葛嗣數了數,沈浩一巴掌拍在頭上,「完蛋,這姑娘徹底暈菜了。」
「是啊,另外白珞在這裏,你現在面對着的是丁玲!」羋麒腿肚子抽搐着拄着法杖站起來,「這個考驗是讓我跑了一萬米嗎?怎麼這麼難受?」
「繼續前進吧,去看看下一道考驗,」諸葛嗣拉着沈浩,拉提法攙着白珞,「真希望這考驗能少點,不然我們的體能不能撐過去都是個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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